中午吃過了飯后，辦公室里難得的靜了下來，只留下柳詠春和唐小婉倆個。

柳詠春見唐小婉也閑著沒事，不知她為什么而發怔，于是有心想跟她搭話，移了移位置，挨著唐小婉的身邊坐下，說：“婉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見平時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柳詠春，這一會卻是正經八百的樣子，唐小婉大感詫異，本來今天自己有心事，也沒有情緒閑聊什么的，見她這樣，只得說：“你問吧，什么事來的？讓你也變得這么正經？”

柳詠春并不理會唐小婉的詫異，問她：“婉姐，你說在深圳這地方，如果想要找一個條件上過得去又對自己好的男人，是不是不太容易？”

“怎么啦？失戀了吧？”唐小婉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柳詠春，看出了幾分來，“你看開點吧，感情上的事情，真的是強求不來，是你的，就是你的，怎么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你一把淚水一把鼻涕也求不來，就算是好不容易求來了，沒準哪一天又自己跑了。”

“也算是吧，也沒怎么開始，就讓我宣布結束了。”柳詠春頓了頓說，“真沒勁，找著有出息的，卻不懂得浪漫；懂得浪漫的，多數又靠不住；靠得住的，又窩囊得很；沒那么窩囊的，又是長得丑了一些；長得帥氣一點的，又害怕他是色狼……”

柳詠春的話尚未說完，唐小婉就笑得東歪西倒的，等到略為笑定了一些，這才說：“依你這樣說來，是你主動把他踹開的了？有志氣！有志氣！為咱們女同胞爭了一口氣，佩服佩服！不過呢，你也要想清楚了，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也就沒有十全十美的男人，真有這樣的人，那還不是誰都搶著要，什么時候輪到你呀？”

“那是，如果有，輪也輪不到咱們頭上。”

“這樣的男人，就算是有，也肯定是少之又少，我看比那鉆石還稀罕，你呀，還是想點實際的吧，愛上一個人，就得愛上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優點，缺點，統統都得接受。”眼前的柳詠春，不過是二十歲剛出頭，所謂的新新人類，在戀愛觀上與自己那一個年代的女孩有著不一樣的認識，敢說敢愛也敢恨，大膽而不含蓄，卻又比較實在，可無論怎么樣，少女懷春最是愁，這一點，唐小婉深有體會。

“可我沒有辦法容忍下去，他呀，這輩子也別想有出息了，我讓他想想門路賺錢，攢點錢以后也好結婚什么的，你猜猜他怎么說？”柳詠春說起這話時，是氣鼓鼓的。

“他怎么說？”唐小婉覺得柳詠春跟以前的自己有幾分相似，也是眼里揉不進沙子的那一種。

“他說這想了也白想，現在哪有什么門路可賺錢，做什么都是賠錢的多，還是安分守己的好，你說說，這像是男人說的話嗎？這樣的男人，我能嫁給他嗎？連我勸他戒煙他也不愿意戒，滿嘴的煙味不說，牙齒也熏得黃黃的，我算是看透了，他的心里根本就沒有我，不重視我，我不踹他踹誰去！”柳詠春越說越激動，幾乎就要掉下眼淚來。

唐小婉心里禁不住冷笑，忍不住要說她幾句：“你想事情也想得太簡單了一點，愛上一個人，你就不要試圖去改變他什么，通常這也不會有什么效果，反而是適得其反，別人討厭你不說，你自己也覺得自己可惡，而且也活得累，你說，你何苦這樣費力不討好？”

“你這樣說，是說我錯了嗎？”柳詠春忽閃著她的大眼睛，凝神盯著唐小婉問。

“在感情上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只有合不合適的問題，可能你覺得對方合適，對方卻并不覺得你合適；或者是對方覺得你合適，你卻覺得對方不怎么合適；更有可能是雙方都覺得彼此都不合適，這樣一來，誰都覺得難受，與其這樣互相折磨，互相痛苦，我看還是長痛不如短痛，趁早分手的好，另外找一個彼此合適的，這可省事多了。”唐小婉暗暗吃驚，這不像是自己來的，自己怎么可以有這樣的認識？思路清晰，條理分明，自己以前要是有這樣的認識，何至于弄到今天這一田地的？

柳詠春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說：“我也想不到我跟他會走到這一步，婉姐，說真的，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他，畢竟我和他呢，也曾經有過一段相愛的日子，不過這事說來也怪，以前沒有機會經常在一起時，是天天想著他，等到有機會天天在一起時，我又煩著他，特別是見到他那樣子，我更是這樣想，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說了。”

“這就是相愛容易相處難了，兩個人相處時，各方面要學的東西多得很，最要緊的，是你要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用睜著的眼睛，去發現對方的長處，用閉著的眼睛，去忽略對方的短處，這樣相處起來就比較容易一些。”唐小婉說到這里時，有些疲倦的感覺，許多道理都是說的容易，做的難，自己又何曾做得到？

“婉姐，我看你今天怎么有點怪怪的？不會是……”柳詠春見狀，想問個究竟的，卻聽見門外有人說笑著進來，一看，是張文龍與一個胖女人，馬上止住不問了。

這胖女人，唐小婉一眼就認出是她，就是這一段時間經常來找張文龍的李佳君，劉小珊的同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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