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珊由李佳君攙扶著回家，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是劉小珊人生當中，除了自己深愛的奶奶過世外，第二次有這樣比較切身的體會，而這一次又與過去有一點不同，是內疚，是婉惜，還有一點說不清楚的東西，這讓劉小珊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差點虛脫過去。

這讓李佳君誤會了，以為林文輝回來深圳后，劉小珊又與他發生了什么糾纏不清的情感，才會這樣悲傷。事隔多日后，李佳君問起，劉小珊這才坦白，說自己除了愧疚外，也因為那段時間太壓抑了，所以才會哭得那樣失態。

到了家里時，李佳君見到楊建義也在家，放心了，也不便跟楊建義解釋什么，只是安慰了劉小珊幾句轉身就走，說要趕回去接女兒。

這楊建義因為更換新戶口本的事情，跑了一趟派出所，也是剛回來不久，見到劉小珊哭腫了眼睛的憔悴樣子，一愣，說：“你怎么了？”

這不問猶可，一問倒讓劉小珊來了情緒，全把火氣撒在楊建義身上：“你高興了吧，他自殺了，這下，你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楊建義很愕然：“是嗎？怎么會這樣呢？”說這話時，是努力想把表情做得到位一些的，設想中也應該有一些哀傷，可是太倉促了，反而適得其反，在劉小珊看來，竟然有一絲詭異的輕蔑，或者說是幸災樂禍時才有的表情。

“這下你得意了？你呀，你就這德性！不是東西！”劉小珊更是怒不可遏，本想扇他一巴掌的，忍住了。

楊建義也挺無辜，說：“我怎么啦？我有招惹你什么了嗎？我不過是對他表示一下同情，這有什么不可以？”

“算了，你也別在這里假惺惺的，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清楚？我呀，算是看透了你了。”劉小珊說完也不理會楊建義對自己的冷嘲熱諷有什么反應，進了房間后，‘呯’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本來楊建義還想跟劉小珊說說今天去派出所換戶口本時所遇到的事情，說這楊偉豪去社康中心驗血型時不知道有沒有搞錯，想不到場面突然之間竟然鬧得這樣僵，也只有隱下不說，轉身去了店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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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輝出殯的日子定在五月三日上午，這是林文輝自殺的第八天，之所以定得那么后，是蔡維德認為要在報紙上登訃告，看有沒有林文輝的親戚朋友什么的要來，這樣也算是預足了時間，不會讓別人覺得太匆忙，再說這邊也得準備一下，比如要訂花圈，購墓位，置辦吊喪要用的一些小物件等，瑣瑣碎碎的挺多得很，這都得花時間。

這么做，是蔡維德不想讓這林文輝走得那么孤寂，說他生前孤零零的一個人，死后怎么樣也得風光一些才行。

劉小珊卻覺得這些舉動全是枉然的，逝者已逝，操辦得再怎么風光，對于死者來說，也不可能體會得到，不過是活人做給活人看罷了，并沒有什么意思。死，對死者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但對活著的人來說，是一種負擔，所以將葬禮操辦得風光一些，目的也是想讓活著的人多少得到一些慰藉。

這一想的，劉小珊也不怎么阻攔蔡維德，由著他去折騰，何況林文輝生前是囑托他辦喪事的，他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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