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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站上‘c’位

    顧炳忠熱情道:“您放心,咱糧庫別的沒有,好酒好菜管夠兒~”</br>  說著就招呼杜飛等人一起回糧食局的機關。</br>  這邊只是儲糧庫,顧炳忠他們不在這里辦公。</br>  顧大舅又派人提前去把食堂做飯的大師傅給叫回來。</br>  這個年代,飯店很少有營業到特別晚的。</br>  顧炳忠要請杜飛,只能在自家單位的食堂。</br>  不過能在糧食局食堂混上大廚了,又能讓顧炳忠特地叫來招待客人,這大廚的手藝肯定不一般。</br>  正好杜飛晚上就糊弄了一口飯,到現在還真有點餓了。</br>  如果平常,也就直接睡了,或者吃兩塊餅干墊墊肚子。</br>  今天竟有人請客,他也甭客氣了,抱著小烏直接坐上吉普車。</br>  按規定,顧炳忠的級別也沒專車。</br>  現場這幾輛吉普車,是因為今晚上這事十萬火急,才從糧食局小車班調出來的。</br>  至于杜飛那臺自行車,自然有人給騎過去。</br>  杜飛帶著小烏坐在車里。</br>  顧炳中逢兇化吉,心情相當不錯。</br>  在談話中杜飛才知道,原來過完年顧炳忠又提了半級,現在是糧庫的一把手。</br>  難怪剛才在現場,所有人都圍著他。</br>  同時杜飛也恍然大悟,為什么顧炳忠一定要好好謝謝他。</br>  實在是這次杜飛給他幫了大忙。</br>  否則,他這邊剛提了糧庫主任,就出了這么大簍子。</br>  甭管什么原因,上面問責下來,他肯定要頂鍋。</br>  坐著汽車,不大會兒功夫,就回到糧食局大院。</br>  這時院里大食堂的燈已經亮起來。</br>  杜飛跟顧炳忠來到里邊一個包間里。</br>  坐下之后,倆人一邊閑談等上菜,一邊陸陸續續,又回來幾個人,都是剛才在現場的,糧庫這邊的頭頭腦腦。</br>  顧炳忠一個個介紹給杜飛認識。</br>  這幫人一開始都沒太瞧得起杜飛。</br>  就是一個小年輕罷了,趕巧養了一只有點特殊的貓。</br>  不過這幫人都是老油條,不看僧面看佛面。</br>  今兒晚上這事,杜飛幫了大忙,無論如何他們也得給足了面子。</br>  顧炳中更是說到做到。</br>  又過一會兒,小王呼哧帶喘從外邊進來,手里拎著個藍布兜子,里邊明顯裝著兩瓶酒。</br>  顧炳忠起身,一邊接過小王手里的兜子,一邊哈哈笑道:“當初在部隊,我們老首長給的,五六年產的茅臺,今天咱給它喝了!”</br>  杜飛一聽,顧炳忠倒是實誠人。</br>  剛才說要好酒好菜招待他,還真不是大忽悠。</br>  在場的幾個人也都吃了一驚。</br>  有心思通透的,不由得多看杜飛幾眼。</br>  按道理來說,杜飛雖然幫了顧炳忠的大忙,但拿出十多年的茅臺招待似乎有點過了。</br>  難道是顧炳忠高興過頭了?</br>  但以這位顧主任的脾氣秉性,顯然不太可能。</br>  顧炳中偏偏就這樣做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br>  除了今兒晚上這事兒,杜飛還有別的身份,讓顧炳忠必須高看一眼。</br>  隨著酒菜上來,桌上的氣氛也熱鬧起來,顧炳忠的連連舉杯,食堂的大廚的手藝也果然了得。</br>  杜飛嘗了幾口,絕對不遜于傻柱。</br>  然而,也就吃上二十多分鐘,桌上的氣氛正酣。</br>  卻忽然從外邊急吼吼的闖進來一個年輕人,因為太慌張了,進來也沒敲門,還在推門時用力過猛,把門狠狠砸在墻上,發出“砰”的一聲。</br>  這下來的突然,把屋里眾人都嚇一跳,齊刷刷的看見門口。</br>  來的年輕人戴著眼鏡,二十多歲,個頭不高,長得文質彬彬的。</br>  此時卻呼哧呼哧,十分狼狽。</br>  也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徑直來到顧炳忠跟前兒,叫了聲“顧主任”。</br>  顧炳忠見狀,頓時眉梢一揚。</br>  他的酒量不錯,今天心情也不錯,剛喝了幾杯也沒什么醉意。</br>  看見貿然闖進來的年輕人,頓時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肯定出事兒了。</br>  而這年輕人已經慌了神兒,看見了顧炳忠,張嘴就要說話。</br>  顧炳忠卻不等他出聲,突然一拍桌子,呵斥道:“小周~你干什么?還不給我出去!”</br>  年輕人愣了一下,心里又著急又委屈,還想張嘴分說原委,卻見顧炳忠直給他使眼色。</br>  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閉嘴,退了出去。</br>  顧炳忠則站起身,笑呵呵道:“年……這個小周,辦事就是毛毛躁躁的。小杜,您先坐著,我去看看。”</br>  杜飛一笑,猜到顧炳忠這話應該是順嘴想說‘年輕人辦事毛毛躁躁’。</br>  發覺杜飛歲數比剛才那小周還小,這話說出來實在不妥,這才硬是改口。</br>  杜飛道:“您趕緊的,可別耽誤了正事兒。”</br>  顧炳忠隨后推門出去。</br>  杜飛則稍微留心,聽著外面動靜。</br>  跟著就聽見,顧炳忠叫了一聲:“你說什么……”</br>  這一下動靜不小。</br>  不光杜飛,在座的其他人也都聽見。</br>  都意識到肯定出事兒了,原本飯桌上的熱烈的氣氛瞬間冷卻下來。</br>  片刻后,顧炳忠從外邊回來,臉色異常難看。</br>  來到杜飛跟前,勉強笑了笑,拿酒把面前的杯子滿上:“小杜啊~今天……真是抱歉了,剛才又出了點事,實在招待不周!”</br>  杜飛說著客套話,也拿起杯子跟顧炳忠碰了一下,兩人一口喝干了杯中酒。</br>  顧炳忠再次道歉:“今天實在不好意思。等下次,咱們豐澤園,我自罰三杯。”</br>  又讓小王代他送送杜飛。</br>  杜飛也很識趣,顧炳中從頭到尾,沒透露究竟出了什么事兒。</br>  顯然是要保密的。</br>  杜飛對此,雖然沒什么興趣。</br>  但也不難猜到,恐怕還跟剛才那座儲糧庫有關。</br>  那個火急火燎跑進來的小周,之前也在儲糧庫的現場,應該是留下做些善后工作。</br>  小周剛才又驚又急的狀態,肯定不是小事兒。</br>  而對糧庫來說,什么是大事兒?</br>  出了什么事,能讓這小周不管不顧的,在這時候非要找顧炳忠匯報?</br>  答案就呼之欲出了。</br>  一準兒是儲糧庫那邊的糧食出了問題。</br>  不過,這事跟杜飛沒關系。</br>  他被叫過來,只是因為小烏能抓老鼠。</br>  在這之外的,他既沒有權利,也沒有義務去管。</br>  杜飛蹬著自行車帶著小烏,在大馬路上不緊不慢地往家騎去。</br>  回想起,今晚上,儲糧庫那邊突然爆發的鼠潮。</br>  恐怕~也沒那么簡單。</br>  等杜飛在回到四合院,已經快十點了。</br>  不過不出所料,四合院大門雖然關著,里邊卻沒落鎖。</br>  閆解成這貨果然蹲在里頭等著。</br>  看見杜飛帶著小烏回來,立刻點頭哈腰的迎上來。</br>  杜飛客氣道:“呦~解成,今兒又麻煩你了。”</br>  閆解成忙笑道:“這都應該的,那個……”</br>  杜飛看出他欲言又止,似乎想問什么,卻佯裝不明白,要要說就說,不說拉倒。</br>  一邊說了兩句客套話,一邊搬著車子進來。</br>  眼瞅著杜飛要走了,閆解成也繃不住了,問道:“那啥~聽我爸說,剛才糧庫來人找您,那個……是不是,是不是……”</br>  杜飛看他吭哧癟肚,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不由得笑道:“解成,你到底想說啥?”</br>  閆解成干笑一聲,壓低聲音道:“那個~您給透個底,咱用不用提前買點糧囤著?”</br>  杜飛一愣,有些詫異言解成這腦回路</br>  不過轉念一想,才反應過來。</br>  不是閆解成腦回路特殊,而是這個年代對糧食的事兒,實在太敏感了。</br>  杜飛笑著道:“嗐~我當什么事兒呢~你們家要有多余的糧票,囤點也行,要是沒有,問題也不大,有糧本兒還怕買不著糧食?”</br>  閆解成眨巴眨巴眼睛,有點沒太明白。</br>  趕忙回到家,一字不落的跟三大爺鸚鵡學舌。</br>  末了問道:“爸~您說,杜飛是啥意思?到底咱是買還是不買呀?”</br>  三大爺扶了扶眼鏡,小母狗眼滴溜溜亂轉。</br>  三大媽跟于麗在邊上都沒敢吱聲。</br>  糧食是大事兒,誰都心里沒底。</br>  三大爺其實也有點虛,但他是一家之主,肯定不能慫。</br>  想了想道:“杜飛這樣說,估計可能有影響,但情況不太嚴重。他還提到糧本,言外之意就是,鴿子市的糧食恐怕要漲價。”</br>  閆解成一聽,眼睛一亮道:“爸~那咱們……”</br>  雖然只說了一半,但屋里這幾個人都心里門兒清是什么意思。</br>  三大爺也有些心動,卻仍搖搖頭道:“別想那些有的沒的,真要有事,你敢胡來,小心拉出去打靶!”</br>  閆解成一縮脖子。</br>  要說三大爺這一家子,腦子絕對活絡,卻沒什么膽量,執行力也不行。</br>  閆解成剛想到點子,就被他爸一句話給按了回去。</br>  三大媽插嘴道:“老頭子,別說旁的,這糧食咱到底是買不買呀?”</br>  三大爺皺眉道:“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br>  相比患得患失的三大爺一家,傻柱這貨卻沒那么多心思。</br>  跟一大爺商量好之后,立馬就回家睡覺。</br>  等到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就爬起來,跟易中海一起悄咪咪去了鴿子市。</br>  糧本上的商品糧,每月都是固定的。</br>  沒到日子,就算有糧本,也沒法從糧站買出來。</br>  所以想要囤糧,只能上鴿子市上去收。</br>  而且糧食一直是硬通貨,就算在鴿子市,也得用糧票。</br>  如果沒糧票,全用錢來買,還得往上溢價。</br>  這也是為什么,傻柱一定要跟一大爺借糧票。</br>  等他下個月開資,再把糧票換上,里外里能省下不少。</br>  要是過去,傻柱才不在乎,但現在他也得精打細算了。</br>  又過一陣,天剛蒙蒙亮。</br>  杜飛還在呼呼大睡,卻被推醒了。</br>  他迷迷糊糊的,還以為又是小烏在作妖。</br>  嘴里嘟囔一聲“小烏別鬧”,伸手往邊上一推,卻摸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br>  等再睜開眼睛,哪是什么小烏,居然是秦淮茹。</br>  杜飛愣了一下,嘴里問道:“一大早兒的,你咋來了?”手上還不忘抓了抓。</br>  秦淮茹習以為常的白他一眼,也沒理會那只祿山之爪,忙著問:“哎~糧食可能要漲價!”</br>  杜飛詫異反問:“你聽誰說的?”</br>  秦淮茹神秘兮兮道:“一早上天沒亮,我看見一大爺跟傻柱背著麻袋,偷偷摸摸從外邊回來。問傻柱,他說的……”</br>  杜飛心頭一動,想到昨晚上小王來時傻柱也在,又問:“傻柱怎么說的?”</br>  秦淮茹撇撇嘴“哼”了一聲:“什么也沒說,就說糧食可能要漲,讓我也囤點,千萬別聲張。”</br>  傻柱口風還挺嚴,沒隨便把他供出來。</br>  秦淮茹擔心道:“小杜,你說糧食真能漲價?”</br>  杜飛心知,等過倆月,糧價肯定要漲,不過國家供應的商品糧影響不大。</br>  杜飛道:“漲不漲的,你想咋地?也想囤一點兒?”</br>  秦淮茹正色點點頭:“要是真有情況,手里總得有點‘過河兒’的糧食。”</br>  杜飛想了想道:“你要擔心,存點也行,手頭有錢嗎?”</br>  秦淮茹剛要說有錢。</br>  杜飛卻接著道:“算了,回頭我找人去買,直接給你帶點兒。”</br>  秦淮茹現在手頭寬裕,本來沒想讓杜飛幫她買糧。</br>  趕早過來,更多是想提醒一下杜飛。</br>  等秦淮茹走了,杜飛穿上衣服準備上班。</br>  至于買糧的事兒,也不用他親力親為,等回頭讓魏犢子幫著跑幾趟就齊活了。</br>  自打給杜飛送了投名狀,除了給聾老太太修個房子,杜飛也沒機會用魏犢子去干什么。</br>  這次正好用他,免得他心里胡思亂想。</br>  上外邊吃了一口早點。</br>  趕在八點前,杜飛騎車子來到單位。</br>  剛一進辦公室,就見里邊正熱火朝天的,正聊著昨晚上糧庫鬧耗子的事兒。</br>  今天的主力是住在西城的張姐。</br>  恰巧她家爺們兒上班的地方離糧庫不遠,頗有些第一手的消息。</br>  難得站上‘c’位,張姐相當興奮,小嘴兒巴巴的,雙手比劃著吐沫星子亂飛。</br>  仿佛她就在當場,一起勇斗鼠患,擊退鼠潮。</br>  反而昨天當事人,杜飛和小王,全都緘默著。</br>  見到杜飛進來,小王立即笑著點點頭,頗有些心照不宣的意思。</br>  至于張姐說的,其實跟事實大相徑庭。</br>  其中并沒提到小烏,還說解放軍噴了火,人們也是揮鐵鍬拿掃把,奮勇戰斗。</br>  最后,才是夸張成了幾百只的貓群,沖入老鼠陣中,徹底將其驅散。</br>  很明顯,其中九層是她自個想當然杜撰的。</br>  杜飛聽著,只是莞爾一笑。</br>  但在這時,張姐突然提到的一個情況,卻令杜飛的心頭為之一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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