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感動的熱淚盈眶</br> 容棱,為何會在這兒?</br> 容溯不禁思考,自己帶著父皇密令,前往惠州,回程途中遭到襲擊,流落荒島,卻被殺手追殺至此,險些命喪九泉,莫非,這幕后之人,便是容棱?</br> 可若是容棱,容棱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眼前,還救活了自己?</br> 還是,容棱有什么別的陰謀?</br> 鎮格門的人,出了名的狡詐奸猾!</br> 就在容溯滿頭思緒亂飛時,臉上,突然被戳了一下。</br> 他抬起眸,正對上一雙晶亮的大眼睛。</br> “我爹問你,你有哪里不舒服嗎?”柳小黎嘟著小嘴,不滿的說。</br> 容溯又看向那位柳先生,容溯知道,那人是個仵作,還是個大夫,聽說連嚴裴的病,都是此人在醫。</br> 雖說不知容棱有何陰謀,周圍又是一些陌生人,但容溯素來便是惜命之人,無論如何,至少,在救援來到之前,他要保住性命。</br> 這么想著,容溯便看著自己的右手,道:“不能動。”</br> “手不能動?”小黎挑了挑眉,小短手去撥弄一下人家的手掌。</br> 容溯忍著脾氣,沒理這個小屁孩,只看著柳蔚:“多謝先生搭救。”</br> 喲?還會道謝?</br> 柳蔚目露意味的看著容溯,這么有禮貌,是知道自己處于下風,有求于人?</br> 上次救他,這人不是還瞪了她許久,雖然那次,的確是她先不小心,將他推到水里。</br> 不過無論如何,看在容溯態度還算可以的份上,柳蔚也愿意救救他。</br>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br> 柳蔚抓起容溯的手,撩起袖子,在容溯手臂某幾處**位上按了按,問道:“有感覺嗎?”</br> 容溯搖頭。</br> 柳蔚又上去一點,在他關節處捏捏:“這里呢?”</br> 容溯還是搖頭。</br> 柳蔚沉默一下,突然扣住容溯的肩頭,在容溯肩胛的位置,狠狠一捏:“這里?”</br> 容溯皺起眉,點了一下頭!</br> 柳蔚這就松開手,漫不經心的道:“肌肉沒問題,神經線也沒問題,不過手臂上有個傷口,可能傷口有毒,中毒了。”</br> 中毒?</br> 容溯瞬間瞪大眼睛。</br> 柳蔚瞧容溯眼睛睜得這么大,笑了一下:“放心,不會要你的命。”</br> 就算不要命,手廢了也是大事。</br> 容溯臉很是難看。</br> 柳蔚拿出銀針,在他手臂的傷口上探了探。</br> 拿起來看時,發現果然銀針變黑了。</br> “的確有毒。”柳蔚道。</br> 容溯面沉得幾乎滴出墨來。</br> “可以把毒逼出來。”柳蔚突然又說一句。</br> 容溯的表情立刻一變,緊張的看著柳蔚。</br> 柳蔚又是一笑,讓小黎拿來一把匕首,放在火上,一邊消毒,一邊問容溯:“怕不怕疼?”</br> 容溯看著那把銀光閃閃的匕首,沉默。</br> “怕疼就說出來,我有麻醉藥,不怕就省了,一會兒挖下你這塊肉,再內服些排毒汁。不過,你只是右手不能動?其他地方呢?”</br> 容溯試著動了動其他部位,最后道:“只是手。”</br> 柳蔚點頭,此時匕首已經消毒好了:“怎么樣,要不要麻醉?”</br> 容溯不清楚麻醉的意思,但聽這話,應該是吃了那藥,剜肉的時候,便沒那么疼。</br> 若是有能輕松些的法子,人們當然不愿硬抗那削肉之痛。</br> 可要承認自己怕疼,尤其是在政敵容棱的面前……</br> 容溯思索一下,最后咬了咬牙,道:“不用。”</br> 柳蔚看了容溯一眼,說:“是條漢子!”然后手起刀落,帶著熱度的匕首猛地下來,手法利落的割掉容溯手臂上翻開的那塊肉。</br> 一瞬間,容溯咬緊牙關,大汗淋漓。</br> 容溯迫使自己沒有叫出來,可這人割得太突然,他還沒來得及移開視線,所以,他等于親眼目睹自己的肉被削下一塊,頓時,他整個人都是麻的。</br> 見他竟然真的吭都沒吭一聲,柳蔚倒是對他有些改觀。</br> 看來,這位七王爺也不是完全一無是處。</br> 至少,這份忍耐力,便不是常人能有的,也不怪人家能坐到如今的地位,與太子分庭抗爭,共爭一線。</br> 在他傷口上涂了藥,包扎起來。</br> 等忙完了,柳蔚找了一粒排毒丸,讓小黎去融成湯藥。</br> 很快一勺子左右的湯藥端回來。</br> 柳蔚接過,對容溯道:“張嘴。”</br> 容溯閉著眼眸,張開薄唇。</br> 男人一張嘴,柳蔚便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再一看,容溯的唇,已經被咬出了血。</br> 這人,為了那點面子,倒是寧愿自殘!</br> 不過這也不關自己的事,柳蔚將藥倒進他的嘴里,苦澀的味道,頓時蔓延開來。</br> 容溯沉默的吞咽下去,再睜開眼,身心俱疲的看著柳蔚。</br> 柳蔚收拾著自己的繃帶,說:“你身上的傷,不多,都是些小傷口,有的擦點藥,包扎都不用,我不知是誰傷了你,又為何沒殺死你,不過我想,你的黑梅衛,出了不少力。”</br> 容溯凝起眉,眼神發亮:“他們……”</br> “都死了。”柳蔚淡聲。</br> 容溯霍然起身,可因為起得太急,傷口牽扯,整個右臂疼得入骨。</br> 他控制不住的**一聲。</br> 柳蔚把他推下去躺著,皺著眉道:“不要亂動,扯壞了傷口,還要重新換藥。這個藥不便宜,閣下位高權重,家財萬貫,算你一千兩一瓶,換一次藥是半瓶,你欠了我五百兩,記住了。”</br> 容溯:“……”</br> 周圍的其他人:“……”</br> 小寶捂著自己的頭,艱澀的看著哥哥大寶,都快哭了。</br> 大寶也愣了,他明明看見這位大夫給這位公子上的藥,是和昨日給他弟弟上的藥一模一樣。</br> 但是,這位大夫給了他們好幾瓶,只收了他們一錠銀子,不過十兩罷了。</br> 可是眼下,卻要收這位公子半瓶五百兩。</br> 這……這……</br> 難道這藥本就是這么貴,只是這位大夫好心,不愿收他們窮人家的錢,所有白送給他們?</br> 大寶感動的熱淚盈眶,眼睛一下子就紅了。</br> 小寶看到哥哥的表情,頓時,還能有什么不明白的?</br> 小寶沉默一下,突然抬頭,對著身邊不遠處的容棱道:“公子,我小寶愿意做牛做馬,誓死報答兩位大恩大德!”</br> 大寶也撲通一聲跪下,二話不說,朝著柳蔚就磕頭。</br> 就連船家也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醫者父母心,果真是醫者父母心啊!”</br> 柳蔚:“……”</br> 容棱:“……”</br> 欠債五百兩的容七王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