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都尉夫人,有權代夫上陣</br> 黃臨想了想,抿著唇搖搖頭:“沒有。”</br> 柳蔚看黃臨的表情不對,便嚴肅起來:“你最好老實說,這都是為了你自己好。”</br> “他沒說。”黃臨堅持道:“只是……”</br> “只是什么?”</br> “只是他提到了一個人名。”</br> 柳蔚挑眉:“什么人名?”</br> 黃臨搖頭:“我不認得,只知道是一個叫木先生的。”</br> “說清楚些。”</br> “他叫救命,叫一個叫木先生的人救命。”黃臨想了想,繼續說:“黃府中,沒有一個叫木先生的,我也不認得此人。”</br> 木先生?</br> 柳蔚深思起來。</br> 莫非這黃覺楊還有什么秘密?</br> 跟權王要找的東西有沒有關系?</br> 柳蔚正想著,外頭,容棱又進來了。</br> 柳蔚看了容棱一眼。</br> 容棱對柳蔚微微點頭后,便坐回了之前的位置。</br> 黃臨看兩人打眼,就問柳蔚:“你方才說我娘不是黃覺楊所殺,你是騙我的對不對!其實就是黃覺楊所殺,對是不對?”</br> 柳蔚看這孩子幾眼:“我沒騙你。”</br> 黃臨咬牙,難受道:“不,不可能的,如果不是黃覺楊,黃覺楊承認什么?而且,不是黃覺楊還會是誰?”</br> 柳蔚問道:“我與你說了又有什么用?”</br> “我要知道!”</br> “知道了又能如何?”</br> “我就是要知道!”黃臨一臉固執:“我要知道,你告訴我!你問了我這么多問題,我都說了,你就告訴我這一個,求求你了,好不好?”</br> 臉蒼白的孩子一臉哀求,柳蔚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嘆了口氣,問道:“你想報仇嗎?”</br> 黃臨不說話,只是抿緊嘴唇。</br> 柳蔚摸了摸他的腦袋:“不用報仇。殺人償命,殺你娘的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而你……也會。”</br> 黃臨吸了吸鼻子,一臉剛毅:“我不怕死,你把我關起來。但你答應我,要讓那人給我娘贖罪,你說了,就一定要做到。”</br> 柳蔚笑著點頭。</br> 柳蔚沒把黃臨關進牢里,柳蔚讓他回去。</br> 而黃臨從踏出府衙門口的第一步,身邊便已經多了兩只眼睛,隨時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br> 黃茹帶著黃臨離開時,清算了家丁人數,發現那位高人并未跟著出來,不覺便有些焦躁。</br> 黃茹計較著自己的病情,那高人可是答應過的,要治好她,就是治不好,也至少要延長她的壽命。</br> 但現在那高人并未跟著一起出來,不知,那高人何時才會信守諾言?</br> 黃茹帶著心事,心煩意亂的上了馬車。</br> 而黃茹身邊的黃臨,也憂心忡忡的看著府衙的大門,心里愁緒萬千,他不知道那兩人今日放過他是為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將來他們想抓他,易如反掌。</br> 黃臨不后悔,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承認,也遲早會被人知道。</br> 殺了人就要伏法,這個道理他是知道的。</br> 眼下他還能回家,不至于立刻被關進大牢,他已經很感激,他現在只期待,在自己服罪之前,殺他娘的那人,能死在他的前頭,能讓他親眼看著那人上法場的模樣。</br> 等到黃臨離開后。</br> 柳蔚才問容棱:“差人去了?”</br> 容棱卻道:“你覺得,這是真的?”</br> “沒有理由說謊。”柳蔚沉思一下,喃喃道:“不過看來權王的人,還接觸過黃臨,一個孩子罷了,怎的連孩子也不放過?那你猜猜,他們接觸過那位黃夫人嗎?”</br> “嗯。”容棱肯定。</br> 柳蔚笑笑:“我猜也是,看來,還得找機會與那黃夫人談一次。”</br> 兩人正說著,院子外頭響起一聲鳥啼。</br> 柳蔚抬了抬眼,看向容棱。</br> 容棱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門口不過兩個呼吸,空中一塊小小的石頭投擲下來。</br> 容棱反手接住,將石頭解開,取下包住石頭的紙,看了一眼,拿回來,遞給柳蔚。</br> 柳蔚接過看了一眼,嫌棄:“你的手下,字寫得真不好看。”</br> 容棱:“……”</br> 這張紙條上只有兩個字——完畢。</br> 柳蔚一臉懵然:“什么意思?”</br> “跟到了。”</br> 柳蔚眨眨眼。</br> 容棱解釋:“我的人,跟上了那人。”</br> 打扮成黃府家丁,混入衙門潛藏的那人。</br> 柳蔚“哦”了一聲,再問:“只是跟上了?”</br> “還要如何?”</br> “不抓起來嗎?”</br> 容棱淡聲:“放長線,才能釣大魚。”</br> 柳蔚嘖了一聲,不做聲。</br> 容棱問:“你有意見?”</br> 柳蔚皺眉道:“有的時候,放長線是好,但并非是所有的時候。你跟上那人有何用?目睹他是如何將同伴救走?兩人又如何一起亡命天涯?何不將人直接抓了,一窩端,慢慢審問,我倒是覺得,只要將人抓起來,再硬的嘴,都有撬開的法子。”</br> 容棱做事,擅長顧全大局,用大方法,以最小的付出,獲得最大的收獲。</br> 而柳蔚做事,卻喜歡直來直往,該拐腦子的時候,就拐,不該的時候,就直面戰斗,總比躲躲閃閃來得效果顯著。</br> 容棱沉默一下,問道:“你是說,鎮格門該換都尉了?”</br>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個人一個做事方法,柳蔚有柳蔚的本事,以及獨特手段,但容棱也有容棱的謀略,以及專屬方式。</br> 柳蔚見容棱說得這么嚴重,不禁愣了一下,一臉無辜:“我可沒有越俎代庖的意思。”</br> 容棱卻瞧著柳蔚道:“可以代庖。”</br> “什么意思?”柳蔚皺眉。</br> 容棱微微傾身,靠近柳蔚,盯著她的眼睛道:“都尉夫人,有權代夫上陣。”</br> 柳蔚伸出手,一巴掌輕輕柔柔地蓋在了他的俊臉上,把他的俊臉緩緩推開。</br> 容棱卻快速將她手指捏住,放在唇上,淺淺地印了一下。</br> 柳蔚瞇眼,問道:“你忘了你還在觀察期?我們隨時可以分手,決定權都在我。”</br> 容棱卻笑了一聲,湊到柳蔚耳畔,低聲道:“地下情是這個意思嗎?”</br> “當然。”柳蔚很硬氣。</br> “你的姐妹可不是這般說的。”</br> 姐妹……</br> 柳蔚目光一凝,該死的金南蕓!</br> 還不等柳蔚再次想出敷衍的借口,容棱已突然捉住她的下巴,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她唇上吻住。</br> 柳蔚瞬間瞪大眼睛,吃驚的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