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璧廣山的山腳莊子,  明顯感覺到非常熱鬧，此處的人明顯在等著他們過來。
    看到謝沛下馬車后，立刻歡呼起來：“太子殿下來了！”
    “太子來了！”
    “快來迎接啊！”
    這些話聽著只有高興,  明顯在為謝沛祝賀。
    等蘇菀看了才發(fā)現(xiàn),  這里面的人看著風(fēng)貌不同,  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看著有點(diǎn)兇。
    像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
    之前兵仗局的徐將軍,  還有他帶著的軍漢們,  身上就有這種氣質(zhì)。
    蘇菀還在猜測,  謝沛轉(zhuǎn)頭道：“這些多是我祖父，舅舅之前的部下，丁家軍散了之后，也就在璧廣山休養(yǎng)生息，在這里種田耕地。”
    這話說得簡單,  丁家軍散了。
    怎么散的。
    必然是段慘烈的過往，再看向這些莊戶們,  就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點(diǎn)傷，必然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士。
    謝沛身邊的十二個護(hù)衛(wèi),  此時明顯放松很多,  有的還去喊了幾聲爹娘。
    原來他身邊的護(hù)衛(wèi)這么來的。
    怪不得如此忠心耿耿。
    蘇菀原本以為自己在這會尷尬，沒想到大家對她也很客氣,  笑著讓他們先進(jìn)莊子,  馬上要吃午飯了,  先吃飯再說。
    蘇菀身邊還來了個極英氣的嬸子，笑著道：“飯食早早做好了,  就當(dāng)你們呢。”
    “吃過飯休息一會,  就可以上山,  半山腰那邊的雪也已經(jīng)收拾得平整，石子全都清理趕緊，一邊滑雪，另一邊蹴鞠，可好玩了，我們這幾天一直在玩。”
    “對了，你不嫌棄叫我君靈嬸子就行。”
    “聽我家小宋說，你經(jīng)常給太子做好吃的，我們心里都記掛著呢。”
    原來是這么回事，竟然還知道她？
    那她做吃的，也只是順手的事。
    沒想到謝沛接話道：“嗯，每日都做，怕我吃不飽，還特意加餐雞蛋雞腿鴨腿。”
    ？？？
    事情也確實(shí)是這個事情，但聽著怎么那么怪。
    下一刻又聽到一個還算熟悉的聲音：“怪不得！每次雞腿鴨腿都會少！”
    “徐將軍？”
    蘇菀下意識道。
    這是兵仗局的內(nèi)軍外將軍徐將軍，當(dāng)初還去西膳房蹭過飯，經(jīng)常跟在小廚房不走。
    他身邊甚至還跟著兵仗局的兵士魯儀。
    之前也見過的。
    但怎么也想不到，他們都是謝沛的人？
    蘇菀表情驚訝，還好大家注意力都在謝沛身上，讓他趕緊進(jìn)門準(zhǔn)備吃飯。
    今日大年初一，大家都等著呢。
    好在魯儀在后面跟蘇菀解釋道：“之前不好說出來，但那時候也不知道你跟太子殿下認(rèn)識。”
    等于說，他們彼此認(rèn)識，他們還都認(rèn)識謝沛，只是不知道對方也認(rèn)識謝沛。
    行吧，雖然有點(diǎn)亂，但也還能理解。
    這次在璧廣山跟他們見面，雖然意外，倒不是不可能。
    有了熟悉的人之后，這場面就好受多了。
    不過這里大家確實(shí)比較和善，旁邊還有宋君靈嬸子在身邊照顧，她口中說的小宋，就是謝沛身邊十二個護(hù)衛(wèi)之一，跟蘇菀也認(rèn)識，那小宋是她兒子，父親早亡，隨母姓。
    一來二去，蘇菀很快融入里面。
    到正廳的時候，桌椅早就擺好，最上方當(dāng)然是謝沛的位置。
    但左下第一個席位竟然讓她坐下。
    君靈嬸子拉著蘇菀，兩人都在這位置，不過還是以蘇菀在上，她在次，笑著道：“你可是貴客，自然要上座的。”
    這不太合規(guī)矩吧？
    護(hù)衛(wèi)小宋道：“蘇菀姑娘就你坐吧，這里都不拘小節(jié)，不用在意這些。”
    確實(shí)，這看似是宴會，但在場四五十人其樂融融，聽說外面還有幾十桌宴席，至少上千人了。
    君靈嬸子解釋：“這還只是主莊的人數(shù)，璧廣山附近還有幾個莊子，這會也在慶賀。”
    “咱們明日的雪上蹴鞠，就是幾個莊子之間比試，誰若贏了，還有太子賞賜的□□，所以激烈得很，明日肯定有意思。”
    竟然是這樣。
    丁家舊部在這里聚集，肯定不是一兩日的事，不過雖說這里人數(shù)不少，但也不全是舊部，也有這十幾年慢慢新增加的家人。
    所以在朝廷那邊也不算起眼。
    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夠勇武，但手無寸鐵，其實(shí)成不了大事。
    雖說猛將可以一敵十，但武器馬匹的重要還是不言而喻。
    所以即使朝廷知道這群人在此，頂多關(guān)注幾年，見他們安心耕田織布，也就不管了。
    更別說，既是謝沛的莊子，安排人進(jìn)來的時候，肯定更加小心。
    所以在京都幾十里外，就藏著謝沛的大本營之一，也是厲害。
    宴會周圍燒著暖暖的炭火，這里的酒更烈一些，氣氛也更加熱鬧，多數(shù)人還在恭喜三殿下當(dāng)太子。
    酒到酣時，不由又想起從前。
    好在一切都在變好，他們這些人也沒算白費(fèi)功夫。
    除了徐將軍喊著想吃蘇菀做的烤羊肉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蘇菀在這種氛圍里也不由得吃了兩杯水酒。
    這里連果酒的度數(shù)都要更熏人些。
    而且她也發(fā)現(xiàn)，這里安排位置都是虛的，畢竟大家都熟悉，隨意走動吃酒都正常。
    反正等到最后上餃子的時候，謝沛已經(jīng)坐在她身邊了，君靈嬸子已經(jīng)去找其他嬸娘們喝酒吃肉。
    屋里炭火足竟然顯得有些熱，這位置后面正好又有窗，蘇菀干脆端著餃子去窗邊吃。
    謝沛則端著醋碟辣椒碟也過去。
    眾人都在慶賀，也沒人注意他們這里，或者說注意到了，也不敢多看。
    外面雪花紛飛，窗邊倒是還有幾株紅梅，顯得格外生動。
    這會還是下午的時間，外面天還亮著，看著景色極好。
    謝沛見蘇菀看著屋里慶賀的人，開口道：“他們等這一天很久了。”
    等他當(dāng)太子很久了，等著丁家人重新起復(fù)很久了。
    十幾年的時間蟄伏沒有白費(fèi)。
    還是當(dāng)太子之后第一個新年，新年嘛，總是給人帶來無限希望。
    肯定要好好慶祝。
    蘇菀點(diǎn)頭，她完全可以理解。
    丁家，丁家軍，確實(shí)該有這樣的慶祝。
    雖然之后還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宮里設(shè)的種種坑，比如不安分的其他黨派。
    但現(xiàn)在慶祝一下是應(yīng)該的。
    要在清醒的時候，估計話到這就結(jié)束了，可蘇菀吃了點(diǎn)酒，又被風(fēng)稍微吹了點(diǎn)，難免有些頭暈。
    “那你呢，你等這一天也很久了嗎。”蘇菀下意識道。
    謝沛看看眾人又看看蘇菀，含糊開口：“還好。”
    “以后還有很多事要做。”
    “只是個開始而已。”
    蘇菀下意識想到來的時候，在馬車上看到的文書。
    上面幾乎寫清楚皇宮那群吸血蟲要做什么。
    就等著謝沛做錯事，又或者挪用錢財來填窟窿。
    蘇菀看著璧廣山下這些莊子里的人，看看他們大仇報了一點(diǎn)就高興的樣子。
    忽然不想讓謝沛用他的錢來彌補(bǔ)疏漏。
    這已經(jīng)不是錢不錢的事了。
    雖然她已經(jīng)感覺到謝沛好像很有錢的樣子。
    因?yàn)樗黠@感覺到這里的人衣食充足，莊子建得極好，方才還有人送來厚厚的賬本，方才宴席上謝沛眼都不眨的諸多賞賜，無一不證明，謝沛是有錢的。
    但再有錢！
    能給宮里那些人嗎！
    不可以！
    放在沒吃酒的時候，蘇菀肯定不會這么說，但這會小聲跟謝沛嘟囔，倒顯得有些好玩。
    謝沛笑：“只是暫放到他們那而已。”
    蘇菀反應(yīng)了會，立刻拍手：“對哦！先給他們，找到時間就抄家！”
    謝沛挑眉。
    厲害了，反應(yīng)比他想象中還要快。
    年后事情較多，各處用錢也多，還有被迫提前的擇選宮人，確實(shí)需要謝沛來填補(bǔ)一些。
    但他也不覺得這是填補(bǔ)。
    江山是他的，這些人的家底也是他的。
    等給一月半月的，直接抄家就行，保證直接清空他們家底。
    以退為進(jìn)這種事，也并不罕見。
    蘇菀能想到，也在他意料之中。
    不過這會蘇菀卻勾勾手指，明顯讓謝沛附耳聽。
    謝沛自然遵從，只聽蘇菀道：“其實(shí)不用你花錢。”
    “你可以讓他們掙錢啊。”
    這話讓謝沛愣了下，蘇菀估計覺得附耳這個姿勢不舒服，人已經(jīng)靠在窗邊，歪頭看著他道：“現(xiàn)在宮里的情況是人太多，既然不能裁減，那就人盡其用。”
    話一開始，剩下的也就順暢地說出來：“俗話說開源節(jié)流，既然如今不能節(jié)流，那就想辦法開源。”
    “宮里的象房鷹房，扔到官方瓦子里去表演，雖說動物表演不好，但如今什么年代，無所謂。反正以前都訓(xùn)練了，平時在象房也是閑著，現(xiàn)在就表演給百姓們看，掙來的錢自然歸于國有。”
    “這還是只是小頭。”
    “磁器庫那么多人，但跟貔貅一樣只進(jìn)不出，都是各地進(jìn)宮的好瓷器，自己還造瓷器，拿出去賣啊，黑市能賺的錢我們?yōu)槭裁床荒苜崱！?br/>     “還有甜食司，我們做的點(diǎn)心，那么受追捧，不如開個甜食司的鋪?zhàn)樱厝伙L(fēng)靡天祥國。”
    “與民爭利肯定不好，用這個名義讓賺錢的部門把錢分出一半出來強(qiáng)行充于國庫，用于民計民生。”
    “有些部門想擺爛也沒關(guān)系，拿象房來說，八頭大象，四頭一組，兩組競爭，誰做的不好就懲罰，做得好給獎勵。”
    “既然不讓節(jié)流，那就開源！狠狠開源！”
    蘇菀說完這些話，下意識想吃茶，好在謝沛已經(jīng)備下溫茶，讓她潤潤嗓子繼續(xù)說。
    可惜蘇菀抱著溫茶已經(jīng)有點(diǎn)困了，頭抵在窗子上一栽一栽的，明顯就要睡著。
    謝沛平復(fù)心里的震撼，讓君靈嬸子先送蘇菀回房間休息，他則坐在窗邊，把窗戶的縫隙打開的更大些。
    冷風(fēng)吹著，再把蘇菀剩下的餃子吃過，心里有些想法更加堅定。
    早上謝沛房間燈亮到深夜，寫下來的厚厚文書卻未蓋章，也并未寫落款。
    等睡了長長一覺的蘇菀醒來，早飯都沒吃就已經(jīng)先看到這份文書。
    第一反應(yīng)就是。
    謝沛太卷了！
    大家都在放假！就你在寫方案！這怎么可以！
    可看看這落款，看看這印章，反正不能寫她的名字，她也沒有專門的印章！
    其實(shí)蘇菀醒了之后心里就兩個字，后悔。
    喝酒實(shí)在誤事，她還從下午睡到第二天清晨，甚至當(dāng)了璧廣山最早醒來的人之一。
    還被君靈嬸子夸起得早，然后手里就被小宋護(hù)衛(wèi)塞了這份文書。
    里面內(nèi)容大致一看，不就是她暈乎乎的時候瞎出的主意，謝沛不僅寫下來，還給細(xì)化了。
    這東西拿出去都能立刻執(zhí)行。
    若說宮里諸司經(jīng)商很丟面子，那沒事啊，你們不是經(jīng)商，你們只是為了與民同樂，讓大家高興，掙來得錢自然要回饋給百姓。
    這也是先皇的想法，先皇仁厚，可不止對宮人仁厚，對百姓也很仁厚啊。
    反正奏章看下來，宮里一兩萬人也并非是包袱，而是實(shí)打?qū)嵱屑寄艿墓ぷ魅藛T。
    在宮里多數(shù)人都有點(diǎn)本事。
    以前這點(diǎn)本事只能服務(wù)于皇宮的人，服務(wù)于王公貴族。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百姓們也能接觸到，豈不是與民同樂？正合先皇心意！
    反正等等等等，用義正嚴(yán)詞的話語掩蓋蘇菀跟謝沛真正想做的事。
    那就是你們自己開源吧！
    裁人？
    那是不可能的，以后你們做得好了，我們還要多招人。
    反正你們掙得錢會歸于國庫。
    估計戶部尚書看到之后，會立刻舉雙手雙腳贊成。
    他恐怕是全天祥國，最希望國庫充盈的人了。
    別看平時看起來還算大方，那還不是先皇仁政留下的遺風(fēng)，所以多數(shù)時候，就算咬咬牙，也要拿出東西的。
    實(shí)際上國庫窮得叮當(dāng)響。
    如果這奏章不是出自她手，那蘇菀必然一百個贊美。
    可現(xiàn)在？
    謝沛還不留落款，還把文書給她，這幾個意思？
    完了，這下連早飯都要不香了。
    話是這樣，君靈嬸子那邊喊吃飯的時候，蘇菀還是乖乖過去。
    莊子上的食物美味還大碗，那軟乎的豆沙包比她臉都大個，正發(fā)愁呢，睡醒的謝沛隨口道：“吃不完分我一半。”
    周圍人頓了下，見太子殿下說得自然，好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話。
    蘇菀看看他，又看看文書，意思很明顯。
    凈過手的謝沛先把豆沙包掰開，遞給蘇菀：“快吃吧，一會咱們還要去山腰，早上滑雪，下午蹴鞠。”
    蘇菀接過，剛蒸出來的豆沙包內(nèi)里滾燙，表皮松軟，果然好吃。
    又吃一碗麥粥，味道也極好。
    吃過飯后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管他呢，說都說了，還能把話收回嗎，再說現(xiàn)在這文書，很多主意是她出的，但細(xì)化跟總結(jié)卻是謝沛來做，嚴(yán)格意義上說，已經(jīng)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既如此還考慮什么。
    不過兩人爬山的時候，蘇菀道：“這留著空白就好了，也不要說是我講的。”
    “太危險。”
    “等你坐穩(wěn)太子之位，或者等你當(dāng)皇上了，再夸我也行。”
    蘇菀說的坦然，把旁邊護(hù)衛(wèi)都逗笑了。
    確實(shí)，如今直接說支持太子，確實(shí)是個危險的事，其他官員們也就罷了。
    蘇菀只是個小宮女，家里又沒有什么背景，她若顯得支持太子，總是不安全的，可能有些人在意。
    但她在意啊！
    如果藏著掖著反而奇怪，直接說倒顯得坦蕩。
    謝沛點(diǎn)頭，文書又被拿回去，但看著落款，謝沛到底沒寫自己的名字，而是吩咐人去刻枚印章，屬于蘇菀的印章。
    這印章也不用寫名字，但以后就是她的。
    等什么時候方便空開，也好有個憑證。
    證明這些好主意都是蘇菀的功勞。
    謝沛也想到，來滑個雪，竟然能得到這樣好的計策。
    反正他覺得，蘇菀醉酒時的想法，都比得上他多數(shù)幕僚們絞盡腦汁想的主意。
    但今日不論政事，先玩?zhèn)€開心再說。
    這山不算高，地勢也算平緩，所以才能在半山腰開辟出滑雪跟蹴鞠場。
    倒也不是謝沛要求的，而是幾個莊子的人很多以前的老友，趁著機(jī)會踢球滑雪，也算聚一聚。
    蘇菀他們過來看的這場蹴鞠算是今年的總決賽，之前已經(jīng)比過幾輪，現(xiàn)在是最強(qiáng)的兩支隊伍，其他被淘汰的隊伍則在旁邊看熱鬧加油鼓氣。
    這球踢的可不止技術(shù)，還拼體力，腳上穿了特制的鞋在雪上還是比較困難。
    普通人別說踢球了，就算是走幾步都會累到不行。
    這也是他們鍛煉身體的一種方法。
    滑雪則誰都能去。
    蘇菀到山上的時候稍作停歇，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體力，她也要滑雪！
    上輩子她做過許多事，可身體不好，一直沒能做過什么體育運(yùn)動，這次肯定要試試。
    謝沛對滑雪還算熟悉，這莊子是他外祖的，他四五歲的時候，就被外祖帶上過來，那時候就學(xué)會滑雪。
    “外祖雪上蹴鞠極為厲害，沒有能踢過他的，滑雪也很厲害。”
    “不過卻沒我母親滑得厲害。”
    說到母親二字，謝沛頓了頓：“之后他們不在，我沒事也來練練。”
    話雖然不多，但蘇菀?guī)缀跄芟氲健?br/>     八歲之前的謝沛也是家人疼愛，他外祖，舅舅，母親，肯定都極疼愛他，小時候滑雪蹴鞠，嶺南還送各色果子，更有無數(shù)精巧玩意，上次的梵語金珠就是證明。
    但一朝變故，全都崩塌。
    唯有他一個人回到這里，又花很長時間召集丁家軍，讓這里重新熱鬧起來。
    這對十幾歲的孩子來說太難了。
    好在他是丁家的外孫，也是那位圣明君主的孫兒。
    一切都可以繼續(xù)。
    “看見這里重新熱鬧，他們也會高興的。”蘇菀道，“你母親也會高興。”
    提到母親，謝沛笑：“不提了，我教你吧？”
    “好！”蘇菀立刻道，不過兩人分別去換衣服，只聽旁邊的君靈嬸子低聲道，“以后不要提殿下的母親。”
    見蘇菀奇怪，君靈嬸子又道：“大小姐她性格極好，明媚可愛。但經(jīng)歷幾次大變故，就有些陰晴不定，殿下他是可憐的。”
    具體的君靈嬸子并未多說，但意思就是，不要提謝沛母親好好玩就行。
    可細(xì)細(xì)想來，一個原本集完全寵愛為一身的女子，連公主都要避讓三分的人。
    先是被人言語蒙騙，差點(diǎn)嫁給要?dú)⒌鶜⒌幕首樱迷诩皶r醒悟情愿犧牲自己的婚姻去挽救家人。
    嫁給今上，也是為了保全家族，以前都說她行為囂張，自己去住到西庭，但以她從不爭后宮之權(quán)來看，那也是讓著姜貴妃。
    張揚(yáng)了近二十年的人，以為自己換種過法，就能保全家人。
    但爹爹，哥哥，還有丁家一切熟悉的人，還是死了。
    經(jīng)歷這樣的事，丁皇后變成什么樣子，似乎都不足為奇。
    只是可憐謝沛在陰陽不定的母親身邊，連君靈嬸子都說謝沛是可憐的。
    估計當(dāng)年也發(fā)生許多事。
    等蘇菀換了衣服過去，謝沛幾乎一瞬間發(fā)現(xiàn)她的情緒，笑道：“君靈嬸子跟你說了什么？”
    這會只有兩人在這，說話更為自在。
    蘇菀下意識搖頭，這話怎么能隨便說。
    謝沛看看雪山，又指了指滑雪的通道：“其實(shí)沒什么，她受的打擊太大，有時候清醒，有時候糊涂。”
    “清醒的時候跟往常一樣。”
    “糊涂就會做很多不太好的事，比如把當(dāng)年的昱王喊到西庭。”
    謝沛說的輕松，還能給蘇菀糾正動作熱身：“都過去了，現(xiàn)在不是很好嗎。”
    謝沛越是這么說，蘇菀越覺得不舒服。
    要說有錯，哪都有錯。
    但要說沒錯，其實(shí)都做了自己的事。
    先皇愛惜百姓，愛護(hù)臣子。
    丁老將軍忠君愛國，還疼愛子女。
    謝沛舅舅也是為國捐軀，母親更做了自己能做得一切。
    可世事難料，他們都不想的。
    但看著少年謝沛跟自己釋懷，還是讓人難受。
    不過下一刻，蘇菀被推著滑了幾步，下意識抓住身邊的謝沛：“這就開始滑了嗎？”
    “不然呢？”謝沛挑眉，“總不能準(zhǔn)備一整天吧。”
    兩人從滑雪地回來的時候，蘇菀語氣里還帶著興奮。
    她會滑雪了！
    滑雪好有意思！
    但謝沛無奈對護(hù)衛(wèi)道：“找點(diǎn)跌打藥過來。”
    這跌得也太厲害了。
    就這蘇菀還很高興。
    誰知道蘇菀道：“沒事，應(yīng)該不疼的。”
    “你這會就是玩高興了，一會肯定疼。”
    兩人拌著嘴，徐將軍跟君靈嬸子面面相覷，若再發(fā)現(xiàn)不了什么，那他們就是瞎子了。
    其實(shí)從昨天帶蘇菀過來，眾人就覺得怪怪的。
    今天更加肯定。
    不過年少的情誼最為珍貴，在場的人誰都不是殿下長輩，自然不會多嘴。
    而且還很樂意看到殿下身邊有這么可愛純粹的小姑娘。
    滑一上午雪下來，眾人反而對蘇菀更尊敬了。
    蘇菀只當(dāng)自己跟太子關(guān)系好，所以有這種待遇，旁的也不會多想。
    如果有人挑明了，估計蘇菀也只是非常無語道，我才十四啊！
    你們在想什么！
    中午眾人吃的是燒烤，烤羊肉。
    蘇菀還上手烤了幾個羊肉串，她剛一上手，徐將軍反正率先坐過來，說什么都要嘗嘗蘇菀的手藝。
    按他的話來說：“這可是蘇菀！同樣的材料，她烤出來的肉就是不一樣。”
    大家原本還以為是夸張，等真烤出來了，立刻發(fā)現(xiàn)不同。
    眾人只覺得越看蘇菀越滿意，殿下眼光真好啊！
    中午眾人吃過飯，蘇菀這邊熱鬧，但有二三十人卻緊張得很，跟他們一樣緊張的還有他們兩個莊子上的人。
    這可是總決賽！
    七八個莊子，每個莊子都有一支隊伍，他們這兩支隊伍走到最后，此時就要在殿下面前對戰(zhàn)。
    誰贏了，那可是無法言說的榮譽(yù)！
    為了這個榮譽(yù)，他們也要拼盡全力！
    誰贏了誰就是丁家軍主力。
    這句話是他們自己說的，謝沛可沒講，謝沛這會在跟蘇菀說兩邊的情況。
    “甲莊體力好，也就是我們昨日住下的莊子，更是璧廣山附近的主莊。”
    “丙莊技巧不錯，而且戰(zhàn)術(shù)很好。”
    如果對外說，肯定不用甲乙丙這樣的名字，都是莊子原來的稱呼，現(xiàn)在比賽方便，便選了這樣的喊法。
    蘇菀道：“那就是各有千秋，肯定有意思。”
    其實(shí)說什么體力好，技巧好，都是相對的，等真比起來，蘇菀發(fā)現(xiàn)兩邊都是既有體力又有技術(shù)，只是另一方面稍稍領(lǐng)先，放在這冰天雪地里，提到只穿汗衫，連看客們都能激動得跳起來出一身汗。
    可見戰(zhàn)況激烈。
    這兩隊都是自己人，下手自然不會黑，但莽撞得很，實(shí)在把足球運(yùn)動的激烈碰撞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看著就爽快，看著就過癮。
    蘇菀瓜子都不磕了，專心看比賽。
    而且有謝沛在這邊坐著，下面的好男兒們踢得更加拼命。
    雖說最后是甲莊得了頭名，但丙莊也獲得極熱烈的喝彩。
    等到甲莊眾人拿到謝沛親手頒的賞賜，全場再次沸騰，震天的呼喊讓雪地里都充滿熱氣。
    蘇菀更覺得這樣的比試確實(shí)鼓舞人心。
    想必丁家軍這么多年來，也并未丟掉身上的殺伐之氣。
    等下山的時候，這場比試的興奮還在，誰都想為這場雪上蹴鞠鼓掌。
    蘇菀道：“明年還有沒有，明年還能來看嗎？”
    “可以，其實(shí)等到春天，還有馬球可以看，到時候我?guī)銇怼！敝x沛道。
    在蘇菀那個時空，跟這里差不多，不管捶丸，蹴鞠，馬球，都是軍隊先興起的，為的就是鍛煉兵士的身體，之后才慢慢在貴族，平民中流傳開。
    極為出名的岳飛岳家軍，他們的部下就以蹴鞠厲害為名。
    所以這也是練兵的一種方法。
    想必久久不能上戰(zhàn)場，這也是丁家部下發(fā)泄精力的一種方法。
    不過蹴鞠看完，蘇菀謝沛就要回去了。
    主要蘇菀要回去，從大年三十開始，今年已經(jīng)正月初二，都出來三天時間，必須回宮了。
    謝沛也正好回重華殿，他還有差事要辦。
    雖說是過年期間，有些事也不能馬虎。
    兩人假期雖然短，好在玩得還算盡興，蘇菀回去的時候，還收到不少山貨當(dāng)禮物，這都是莊子上自己種的，自己采摘的，都是上等貨。
    知道蘇菀做飯還吃，這些東西肯定能給就給。
    若不是坐謝沛馬車，她根本拿不完。
    回去的時候眾人還依依不舍，都想讓殿下跟蘇菀姑娘多留幾日。
    可宮里的情況他們也知道，不過還叮囑道：“等春日里，一定要來踏青。”
    “對啊，下次草長出來，還能教蘇菀姑娘騎馬呢。”
    “不光騎馬，還能放風(fēng)箏，可玩的多著呢。”
    這說得蘇菀現(xiàn)在都心動了。
    約好春日再來，蘇菀等人才離開。
    到皇宮附近，遠(yuǎn)遠(yuǎn)的先讓蘇菀下車，她也不用拿什么東西，帶好身份令牌先進(jìn)宮，等她到尚膳監(jiān)住所，謝沛這才進(jìn)宮，順便把車?yán)锏臇|西帶給蘇菀。
    兩人不用多解釋都知道為什么這么做。
    要是讓別人知道蘇菀坐著太子的馬車回宮，誰知道會說什么。
    蘇菀甚至調(diào)侃道：“今天坐你的馬車進(jìn)皇宮，明天就敢傳我要給你當(dāng)妾室。”
    蘇菀只是調(diào)侃，誰都能聽出她話的意思。
    謝沛卻解釋道：“你怎么能當(dāng)妾室。”
    “肯定啊。”蘇菀笑著跳下馬車，回宮回宮，愉快的寒假過完了！該回去上班了！
    算起來從去年十月開始，宮里事情就不斷。
    不過對他們來說，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謝沛目送蘇菀回宮，等她進(jìn)了宮門之后，自己才坐車回去。
    兩人都是過東安里門，一個往右拐，去尚膳監(jiān)住所，一個往左走，則是重華宮。
    這距離近的，走路不用一盞茶功夫就到。
    所以謝沛直接帶著東西給蘇菀送過來。
    這里面有蘇菀姨娘給的東西，有璧廣山莊子的山貨，看著東西不少。
    蘇菀用里面的香菇，給兩人做了份香菇雞肉粥，又從廚房取了些餃子做煎餃，算是兩人晚餐。
    莊子的香菇就是不錯，給的都是香菇中的花菇，這種菇類菇頭如傘，傘上還有白色裂紋，色澤為褐黃色，香菇柄還比較短，傘上的肉卻厚，聞著味道還好。
    這種便是香菇里的花菇，另還有厚菇，薄菇，都不如前者好。
    食用的時候也要很注意，菇上多有泥土，用手搓會破壞里面的營養(yǎng)物質(zhì)，如果泡的話時間久不說，里面的泥沙還容易殘留。
    比較好的方法是，把香菇泡水，然后用水順時針方向攪拌，這樣香菇上面，褶皺里面的泥沙都會隨著攪拌落下。
    這樣清洗好的香菇表面干凈，吃起來不會帶有沙粒，口感立刻變差。
    等清洗好之后，再用溫水來泡。
    這些事說起來復(fù)雜，蘇菀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她在處理雞肉，是謝沛在做。
    兩人分工做事速度更快。
    雞肉那邊選的是雞胸肉，上面油脂較少，很適合做粥。
    等一碗香噴噴的香菇雞肉粥做好，另一邊餃子也煎好了。
    北方過年，飯桌上基本都有餃子，皇宮也不例外，這餡料還是豬肉大蔥餡的，煎的時候用了花生油，味道更香。
    從宮里吃食就看得出來，其實(shí)用料非常不錯。
    宮人的人數(shù)少還好，人數(shù)一多，對國庫來說就是災(zāi)難，而且皇宮里才幾個人啊。
    需要一兩萬人伺候？
    只能說有些國庫窮都是有原因的。
    現(xiàn)在謝沛的任務(wù)，就是讓國庫充盈起來。
    其實(shí)只要維持穩(wěn)定狀態(tài)就行，可若只是維持，謝沛也不會耗費(fèi)那么大精力。
    “早治理晚治理都要治，管自己的江山，還分先后時間嗎？”
    謝沛說得認(rèn)真，蘇菀立刻給他鼓掌。
    “說得好！”
    謝沛又被蘇菀逗笑，不過還是道：“這次若能成，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等以后時間成熟，必然給你一份厚禮。”
    “好啊，那我等著。我這算不算提前投資？”蘇菀吃口熱乎乎的粥，整個人都覺得快樂。
    謝沛只覺得蘇菀又說奇奇怪怪的話，但理解了一下，開口道：“算，當(dāng)然算。”
    蘇菀做的粥嫩滑無比，煎餃也恰到好處，等吃完后蘇菀發(fā)現(xiàn)，好像無意間吃了個主食配主食？
    不過味道好就夠了。
    蘇菀看到送來的東西里還有梅干菜，隨口道：“明日我做梅干菜扣肉，是送到重華宮嗎？還是觀心殿。”
    這么多山貨，蘇菀肯定知道不光是送她的，大家基本都是看謝沛的面子，所以她要做好吃的，肯定少不了謝沛的。
    明天才正月初三，宮里還沒正式上班，所以她多做點(diǎn)也行。
    謝沛卻道：“明日我讓人來取，只是要晚上才行。”
    “白日還有事。”
    說著，謝沛指了指內(nèi)務(wù)府方向。
    知道了，他又要開始卷了。
    三個皇子，也就他天天要忙公務(wù)，太子之位不是他的是誰的？
    大過年的可太忙了。
    正月初三上午，各家都在迎往賓客，戶部尚書看到太子寫的文書，立刻道：“套車，快，去重華宮見太子。”
    這文書自然不是給蘇菀看那個，而是更為簡略的計劃，但已經(jīng)讓戶部尚書激動不已。
    迎什么賓客，這事若做好了，他明年就能入閣當(dāng)大學(xué)士！
    當(dāng)然這話有點(diǎn)夸張，可這文書的內(nèi)容，真是讓戶部尚書覺得茅塞頓開。
    怎么處理皇宮的爛攤子，似乎一下子有了眉目。
    不僅如此，太子還給了以后的思路。
    終于有人開始接手先皇的事了！
    當(dāng)初先皇走時，那可是留下不少既好又不好的事。
    好的一面，確實(shí)造福百姓，壞的一面就是掏空國庫。
    說句不好聽的，也就是丁老將軍打仗厲害，讓周圍番邦至今不敢來犯。
    若敢來，那天祥國立刻給大家表演一個什么叫國庫空虛！無法調(diào)兵遣將！
    要說戶部不愁那是假的，他已經(jīng)想盡辦法解決，沒想到啊，解決方法竟然在太子這里！
    畢竟之前他著急沒用，圣人不急啊，圣人就等著吃老本。
    但老本這東西，遲早會用光的。
    好在天祥國有靠譜太子了！
    等戶部尚書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來這里的還有內(nèi)務(wù)府總管。
    看著內(nèi)務(wù)府總管跟太子熟悉的模樣，戶部尚書忽然明白，去年尚食司跟內(nèi)宮爭斗，其中內(nèi)務(wù)府總管失職被換。
    換上去的總管，竟然是太子的人？
    如此一來，那讓內(nèi)諸司去營業(yè)賺錢的事，忽然變得簡單起來？
    可這么多部門，到底哪個部門打先鋒，先去賺錢啊。
    誰去非常重要，若有個開門紅，那以后其他諸司就好鼓動，若第一個就鎩羽而歸，后面就難了。
    看著太子胸有成竹的模樣，戶部尚書忽然覺得自己多慮。
    有太子在啊！
    怕什么！
    他們在重華宮商議對策，蘇菀已經(jīng)開始做梅干菜扣肉了！
    梅菜，梅干菜，名字相似，制作方法也差不多，基本都是芥菜變種腌制而成。
    而芥菜差不多有七個變種，有些地方會把白蘿卜葉也喊芥菜，所以這里喊梅菜，梅干菜，都可以看作腌制好芥菜，味道各有不同，但同樣好吃。
    這東西用來做梅菜炒飯，梅菜炒臘肉，全都很好吃。
    現(xiàn)在做的梅菜扣肉，而梅菜扣肉也有好多種做法。
    江浙菜，川菜，粵菜，都有相似的做法，其實(shí)中原菜里也有，雖然側(cè)重點(diǎn)不同，但梅菜跟豬肉的相融，是誰都不能否認(rèn)地好吃。
    這次蘇菀做的梅菜扣肉，更偏向粵菜的做法，是跟客家菜里鹽焗雞，釀豆腐，一起成為客家三寶，也叫惠州三寶的美食。
    有人說，這道菜是東坡先生在惠州時，派人去西湖學(xué)藝，學(xué)了杭州西湖的東坡扣肉，然后加了本地的梅菜，所以有了梅菜扣肉。
    這事不管真假，也能看出一些美食的變遷。
    反正只要好吃，怎么變都行。
    除了草莓果醬餡的餃子，怎么變都行！
    梅菜先在清水里面浸泡，把里面的鹽分泡干凈，泡到淡口之后再做比較好。
    另一邊選帶皮五花肉，放冷水鍋里煮到八成熟，撈出來之后把表皮一面朝上擦干凈水分涂上醬油，涂好之后讓帶皮的一面放油鍋里煎，好讓帶皮的一面煎到焦黃，并且定型。
    表皮這邊煎得差不多，就可以切成常見的大肉片，肉片也不能太薄，否則就沒有大口吃肉的快樂。
    接下來的步驟要小心些才行，切好的肉片并不能直接上鍋蒸，那樣滋味并不算好，必須先跟五花肉，調(diào)料一起炒，并且還要用高湯來煨，直到肉片入味，因?yàn)槔锩娣帕税拙聘滋牵孕任兑踩サ牟畈欢嗔恕?br/>     第一次是白水煮，目的是煮熟。
    第二次是調(diào)料炒，高湯煮，目的是入味軟爛。
    軟爛過后夾著大肉片放到蒸碗里，先放肉，后放泡好的梅干菜，方才第二次煮剩下的湯倒入蒸碗里。
    這才到最后一步，上鍋蒸，氣足的大鍋甚至可以擺滿，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鍋來吃。
    吃的時候把扣碗扣在盤子上，把扣碗取走，這份梅菜扣肉就做好了，形狀看著渾圓，梅菜烏黑發(fā)亮，肉片厚實(shí)不膩，兩者混合的香味，更是中和了兩種菜肴的美味。
    清香跟肉香的完美融合。
    而且吃一碗取一碗，剩下的可以放到蒸鍋里，蒸鍋的氣也不用那么足了。
    其實(shí)這梅菜扣肉上鍋的時候基本已經(jīng)熟了，這么一蒸，只是讓梅菜跟扣肉的味道融合，所以最后的蒸鍋就是讓蒸菜保持溫度而已，在蒸鍋越久，這菜肴越好吃，融合的越足。
    蘇菀中午就做了這么一道菜，差不多用了一個多時辰，可見其做法細(xì)致。
    但別說一個多時辰，就算一上午，那也是值得的。
    扣肉加米飯，再炒個小青菜，蘇菀都忍不住夸自己幾句，怎么能有這么好吃的東西呢。
    她這邊吃著，對門禮部值守官員聞著味就來了。
    這么香的東西，能少得了他們嗎！
    謝沛辦完公務(wù)，原本想自己過來找蘇菀用飯，可在門口看了一炷香，見禮部這群人沒有走的打算，只好冷著臉回去。
    你們都沒人給做飯的嗎，怎么還要蹭吃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