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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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帳篷中,陰素華舉起酥油茶。對陸天羽笑道:“三哥,昔**以七絕茶款待小妹,小妹今以酥油茶回贈三哥,雖鄉野之味,能獲三哥青睞,萬幸!還望三哥看在小妹一杯薄茶的份兒上,能與小妹再度攜手,同進共退,榮辱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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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陸天羽伸手接過酥油茶,笑道:“三哥是閑散慣了的性子,若是日日拘束于朝堂,勞形于案牘,想必用不了多久時日,也就成了朽木枯樹,沒趣沒趣。不過這番有緣與七弟八妹相聚,其余幾位兄弟又都抽不開身,若是三哥袖手旁觀,不幫你們一二,也說不過去。眼看明日就到元宵佳節,哥哥就陪著你們去吳艷娃的龍潭虎穴里走上一遭,看他們能奈我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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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陰素華聽聞他此言。笑得眉眼彎彎,燕風卻在一旁大潑冷水道:“三哥若是隨我們走,總得安頓好三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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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陸天羽瞅一眼垂首站在遠處的陰氏,灑脫笑道:“咱們此去,也就耽誤一兩天。此地人跡罕至,她就在這里等著也無甚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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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陰氏聽他此言,默然退進自己獨守的帳篷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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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陰素華想了想,慢條斯理道:“燕七哥何須擔憂,如今西門承宗手下人馬,正暗中集結,若是你抽空過去說一聲,讓他們照顧一下三嫂有何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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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呀!”燕風高興地舉杯豪飲酥油茶,旋即咂舌道,“美味,果真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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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人用畢晚餐,收拾整齊,陰素華恢復自己形貌,依然著了男裝,趁著夜色朦朧,陸天羽帶著龍行云,燕風帶上陰素華朝白狄城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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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陰素華的車駕緊趕慢趕,尚未抵達白狄城。她此番是要正大光明作為中魏王進城的,故而來到那日遭遇西門栽樹的白樺林等候自己人馬到來。西門承宗帶著手下三千人馬,早已迎候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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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西門承宗自從保護陰耀華一行進入東域后,聽從陰素華安排,火速回去整頓人馬,集結數十路馬賊。傳下義父臨終遺愿。眾馬賊當場嘩然,原來他們其中大半人都是生于斯長于斯的大齊國人,他們雖然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但讓他們莫名投靠中魏王為她廝殺效命,何如做草原馬賊來得自由痛快?再者西門栽樹一亡,他們去了一個“怕”字,對西門承宗的號令也就不肯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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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西門承宗自幼得義父收養,雖然西門栽樹時而清醒時而糊涂,但對他卻疼愛有加,視若親生。父子兩感情深厚,西門栽樹的遺命他定然要全力執行,且他如今接收義父驚人內力,尚有何懼,遂小施手段,懾服眾馬賊,讓他們聽從他的號令,回去整頓人馬,暗中待命。他辦完此事,親率數千人馬,去往白樺林迎接陰素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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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廂一見面,陰素華讓西門承宗看押好龍行云。得知自己的人馬尚未到達此地,遂喊上燕風陸天羽,去商量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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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陰素華路途中思慮與大齊王相會之事,未免擔心對方認出自己,且由此想到龍行云已經發現自己身為女兒,若被他得知自己就是中魏王,消息走漏出去,豈不對自己的統治造成致命打擊,遂和他們商量,主要是想問問陸天羽,有什么法子能洗掉龍行云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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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把此事一說,兩人俱是搖頭。燕風尋思片刻,狠狠說道:“不如直接把這小子的腦袋一塊磚石砸去,搞個半死,就算他清醒過來,腦袋受了傷,說話顛三倒四,也沒誰信他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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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陰素華嘆息道:“唉!若是斑臘分在此,這事兒還不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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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陰素華一語提醒兩人,陸天羽和燕風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咱們火速送他回轉黑巖城,讓斑姑娘小施手腳,搞廢了他再送歸大齊,豈不兩全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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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陰素華點頭應允,并將此事交付燕風,蓋因他的速度比陸天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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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燕風領命,帶著龍行云火速去往黑巖城。可憐龍行云還存了一絲妄念,試圖一言扭轉乾坤,兵不血刃斗敗陰素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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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到了半夜時分。陰耀華一行總算抵達白樺林,與陰素華匯合,大家就地休整****,待得天亮,一起來到白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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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狄城郊,大齊國迎賓使率團搭設彩棚,恭迎中魏國王駕。眼看王駕到來,鼓樂齊鳴,笙歌遍野,眾使臣展袖舒臂,行迎侯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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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高公公對端坐鑾駕中的陰素華嘀咕道:“陛下,他們欺人太甚,迎候您所用的規格,和迎接身負王命的使臣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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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誒!”陰素華止住高公公的抱怨,道,“為人行事,何必拘泥于形式。咱們此番來白狄城,要得是最大的利益,可不是表面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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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高公公嘀咕道:“饒是如此,兩國相交,君王相會,豈是兒戲?陛下該受到的禮遇,涉及帝王威儀。若是隨便他們糊弄,豈不欺我中魏無人?陛下應該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小施懲戒,讓他們懂得今后當謹慎相待,休得小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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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陰素華笑一笑,道:“既如此,孤也不必下車受他們禮,直接驅車入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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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高公公歡喜道:“正是。老奴親自去為您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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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齊國使者正等候陰素華下馬車,忽聽得一聲響亮的鞭聲,陰素華的鑾駕徑直越過他們。朝前絕塵而去。眾人疑惑地抬起頭,只見沙塵漫漫,撲面而來,車駕后數百猛士,張弓搭矢,怒目瞪視眾大齊國使臣,逶迤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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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臣面面相覷,為首使臣舉袍擦拭臉上灰土,直腰一甩袍袖,怒氣勃發道:“不識抬舉的賊酋,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們騎驢看場本--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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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五百猛士跟隨陰素華車駕,徑奔白狄城門而去。車駕尚未到達城門處,鼓角齊鳴,號炮震發。陰素華的車駕帶頭前行,六匹大馬受到炮聲驚嚇,立時奮蹄揚鬃,嘶叫連連,全都撒開四蹄朝前飛馳。他們身后猛士胯下坐騎也驚恐地跳踉,幸好這些猛士,盡皆力大驚人,騎術精湛,很快控制住驚馬,不至于隊形雜亂,惹人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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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高公公年老體弱,不及控馬,身子一偏,差點從車座上摔落下馬,幸好他百忙中抱緊車轅,穩住身形,未被顛落下車。他身邊車手也是手忙腳亂,顧得了這馬,拉不住那馬。車身顛簸急速前行,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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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城門樓上,吳艷娃的唇邊揚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對身邊面無表情的大齊王說道:“知道什么叫下馬威嗎?今兒個哀家要讓這目中無人的中魏小兒乖乖跌下馬車,向哀家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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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陰素華乍聞號炮驚響。心知不妙,眼看高公公身形晃動,隨時可能被跌落馬車出怪露丑。她如今經脈打通,內力暢行無阻,且身手伶俐,遂滴溜溜身形一旋,已經立在車座上。她輕舒雙臂,一手將已經昏頭脹腦的高公公推搡進車廂,一手抓過車手前方韁繩,嘴里叱喝一聲,“停下!”手上韁繩一抖一緊,暗中使出內力,控制六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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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六匹驚馬受到身后大力拉扯,無法前行,狂暴地揚起馬蹄,扭動馬軀,欲掙扎開去。陰素華雖然內力小成,想要控制住六匹驚馬卻力不從心,她只得暫且放松馬韁,小心控制六馬速度,讓它們繼續奔跑。不過經她一控,六馬的速度顯然放慢。六匹驚馬心有不甘地長聲嘶叫,其聲此起彼伏,與鼓樂號角聲相混,一時間白狄城外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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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艷娃的臉上瞬間陰霾密布,大齊王有心和她唱反調一般,不吝贊美道:“這中魏王,身手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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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陰素華奮力控制烈馬,經此一舉只覺雙臂酸軟,好不疲憊,正在無可奈何強行支撐之際,忽然一陣笛聲悠悠響起。這笛聲雖然被亂哄哄的各種聲音蓋過,其安神作用卻不容小覷,眾馬漸漸從煩躁不安中擺脫出來,陰素華控制的六匹馬,也被安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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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吳艷娃回頭瞪一眼陶醉在笛聲中搖頭晃腦的莫上造,有心想責備他幾句,無奈自己也不知身在何方,究竟為何站在此處了。她茫然回頭,看著前方意氣風發的中魏王親自駕馭馬車,身上一襲素白的披風隨風獵獵飄蕩,氣度瀟灑地長驅直入,進入白狄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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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陰素華縱馬帶隊,直入無人之境一般進入白狄城,直奔府衙門首,才停下馬來,躍下馬車。府衙門中,只有些閑散官員,悠然站在兩邊廊下閑話。眾人正說笑中,只見一位身穿白龍袍,肩披白披風,頭戴簪纓王冠的俊美男子大步流星進入門中,直奔到空空如也的大堂上,一甩長長披風,徑直坐到公案之后,雙眼凌厲地朝急忙奔來的大齊國眾官員一掃,舉起手上驚堂木,“啪”地拍在公案上,那驚堂木頓時粉碎,公案也發出一聲轟隆巨響,倒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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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官員何曾見過此等氣勢,驚得雙股戰栗,不由自主跪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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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爾等大齊眾臣,為何本王受爾等君王之邀,來此相會,一路行來,禮遇甚慢暫且不提,本王一路進入白狄城,且無迎賓官員相接,你們的大王也不見蹤影呢?爾等既然并無誠意,卻誆騙本王來此,是為何故速速到來,若不給本王一個合情合理的交代,否則難饒爾等性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