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本來就是試試看嘛。我昨天搶了也沒有搶到,不要給自己這么大壓力啦。”
一看到安欣那樣愧疚的樣子,反而弄得遲枝心里特別不好意思。
誰知道自己這邊話音剛落,安欣就突然咯咯咯地笑起來:“哈哈哈哈你被我騙到了吧!”
“你可別忘了我是誰,想當年哪個明星的票都是一搶一個準,這還不是信手捏來么。”安欣打開手機給遲枝看了一眼截圖。
“放心吧,我寫的是你的工號和名字,你到時候掃這個就可以進了。”
“那你怎么辦?”
拿著對方搶的票自己去。遲枝就是再想去也干不出這種混蛋事。
“你不用擔心我啦。外場的慶典不是有那個創新專利集體獎的環節么,正好那個核心項目里有我同學啦。我到時候跟著他們一起進去就行。”
“確定可以嗎?”遲枝還是有點擔心,又忍不住問了一下。
安欣滿臉不在乎:“哎呀,你放心吧。就算被抓了又怎么樣?反正我以后不會在恒盛呆了。要是這次不想點辦法,以后也沒機會了。”
遲枝失語。
不過她想了想,又好像是這個道理。
——
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
兩個女生打了一輛車去JW酒店,等到的時候才發現門口都鋪上了紅毯。此時夜幕早已降臨,只剩下眼前這幢燈火輝煌的大廈。
她拿了工牌和截圖給入口的保安看了眼,才順利進到外場。
安欣因為要等著和專利創新獲獎組的人一起進,所以先和她分開了一段時間。
其實嚴格說起來,外場的進入門檻并沒有那么高。因為這次只是杭市分部這邊的周年慶,并不算是整個恒盛的活動。
所謂外場,其實也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有一些小領導,但也有一些得了集團所舉辦比賽的獲獎者。還有像遲枝這種通過搶票名額進來的。
只不過名額非常少就是了。
真正難進的是內場。基本都要做到職能或者技術方面的首席或者是恒盛旗下各個子公司的CEO或是COO才行。
不過今年因為恒盛第一次創辦了集團創新獎這么個東西,所以據說陸封遲才會來外場這邊走個流程,說幾句話,頒個獎什么的。
因為安欣不在的緣故,遲枝自己心里稍微有些發怵。
她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雖然只是外場,但是不得不說恒盛就是財大氣粗。盡管是外場,但五星級的待遇卻還是在的。因為人比較多,場地安排得也很大。
各種酒水和精致的糕點也都在長方桌上被擺得整整齊齊,插花也是最新鮮的,看上去就讓人賞心悅目。就連桌子上鋪著的桌布,都是頂好的手工刺繡。
遲枝坐的地方,不遠處就放了幾排酒。
漂亮的郁金香杯,瓶身有一條黃金鍍層。
里面的液體呈著微微的淡白色,在大廳的燈光下竟然顯得有些夢幻。她看見有個女生拿了一支走了,弄得遲枝自己心里面也有些好奇。
安欣不在,她實在是有些無聊。
遲枝也站起來去拿了一杯。她沒怎么喝過酒,也就知道一點紅酒白酒啤酒之類的。像是這種不知道是氣泡酒還是雞尾酒的品類,卻從來都沒嘗試過。
女孩兒好奇地放在鼻子旁邊聞了聞,沒覺察出有特別的味道。她眨了眨眼睛,抿了一口。
很奇怪的味道。
剛喝進去的時候像是有一股淡淡的奶味,但是不甜,但很快就是愈加濃烈的酒味。好在遲枝只是嘗了一小口,并沒有很嗆到。
因為從來沒喝過這種感覺的東西,再加上味道奇怪,居然讓人想再嘗一嘗。
于是,她又喝了幾口。
……
活動是晚上八點半開始,現在才剛七點。以至于會場的來賓稀稀疏疏,根本沒有多少人。
女孩兒低頭刷了一會兒手機。微博上,又有好幾條私信的通知。
自從遲枝報警之后,基本上就沒有什么來罵她的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莫名其妙找過來的欄目組,甚至還有報社。
遲枝也不知道這些媒體的新聞嗅覺怎么這么靈敏,能找到自己身上來。
“小姐姐你考慮好了嘛?[探頭]”
“其實您可以去網上搜一搜我們1888欄目,在網上很火的!說不定對您的案情也有幫助呢?”
“或者我們先留一個微信可以嗎?等您有意向的時候可以隨時聯系我![可愛][可愛]”
這個賬號已經給她私信過至少十幾條了,就是說想要過來采訪。
遲枝看著對方如此熱情,也實在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1888那個欄目確實很有名,但總是會以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登上熱門。
比如什么【辛苦照顧十年的姑媽竟是女友本人】、【3000元的天價劉海效果不佳,小伙欲告理發店欺詐】、【十三歲女孩深夜見網友,被警察抓回】。
諸如此類。
遲枝不擅長拒絕別人。只是現在警方那邊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她不確定自己這樣冒然上節目是好還是不好,所以一直沒有回復。
頭疼。
她關了手機,坐在那里仰著頭舒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頭特別沉,跟灌了水泥似的。
又沉又暈。
因為剛剛喝了酒嗎?她忽然想到這一點。
可就算那一杯有酒精,濃度很高,會這么快就有反應?
遲枝拍了拍自己的臉,希望能盡快恢復到常態。但是那種暈乎乎的感覺卻還是存在。要說有多嚴重倒也不至于,只是像得了重感冒。
可就在這時,會場里面突然有一陣不小的騷動。
倒吸冷氣聲和一些女生小聲的尖叫混雜在一起。
遲枝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人群,又隨著那些人的目光,呆呆地將視線轉移到門口。
“陸封遲陸封遲!我眼花了?真的是陸封遲欸!”
“救命!真人比照片還好看啊啊啊!他怎么這么高啊臥槽!”
“不是說陸封遲只有頒獎的時候會過來一會兒嗎?”
“應該只是看看會場情況?嗚嗚嗚,怎么辦好想偷拍……”
遲枝不自覺順著人群所指的方向看去。因為離得比較遠,看得也不太清楚,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幾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其中一個格外突出,自然而然地奪走了所有視線。
男人很高,五官深邃。長款的黑色風衣披在肩上,里面是筆挺的純黑色西服。西裝褲包裹下的腿修長筆直,氣質矜貴出挑。
有些東西就是很玄妙。
就比如有時候你都還沒看清人家到底長什么樣子,但是看個身影就知道一定是個帥哥。
遲枝的心臟微微收緊。
那是陸封遲。
女孩兒努力伸長了脖子在望,終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陸封遲旁邊,穿著淡灰色西服的林景延。
她頭暈暈的,卻還記得低頭給安欣發:
“我看到林神了!陸封遲來外場這邊看了一眼,馬上就要走,我怎么辦?”
她確實不知道該怎么辦。
遲枝好像一到這種關鍵時刻就特別掉鏈子。
安欣倒是回的很快,語氣焦急:“什么怎么辦!你快點上啊!本來也不一定能遇到,現在天賜良機了都你還不趕緊?”
女孩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字,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向內收緊,心里好一陣天人交戰。
雖然她自己很不想承認,但這很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見林景延了。
當兩個人早已經有了天壤之別,不再有任何社會關聯的時候,只有一個空殼的聯系方式又有什么用呢?
想到這里,遲枝暗暗下定了決心。
估計也是受到了轉正希望渺茫這件事的打擊,遲枝總有一種破罐破摔的架勢。她站起了身。
誰知道這一站起來,好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有站穩。
她晃晃悠悠,好不容易才蹭到了門口。
抬眼時,陸封遲正站在那里,身影修長冷靜,表情淡淡的,正在跟站在旁邊的一個男人吩咐著什么事。旁邊人一直點頭哈腰的應著,一臉謹慎。
林景延則在旁邊,臉上亦沒有什么表情,垂著眼,專注地看著IPAD上的東西。
陸封遲和林景延周圍有三五個黑衣保鏢圍著,遲枝沒敢再往前,只好小心的遠遠站著,有些畏首畏尾。
沒有人會否認陸封遲這副好皮囊。
頂級的顏值,再加上完美的身高和比例,堪稱絕色。
他是她見過所有男人里面側臉輪廓長得最好的。鼻子高且筆挺,下頜有微微的折角,線條卻是恰到好處的流暢。襯得劍眉下那雙的眼睛,少了瀲滟的輕佻,只剩下犀利和侵略感。
就連遲枝這種心里百分百只有林神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一眼。
男人和外場負責人說完,轉身向外走去了。
遲枝頭暈乎乎地,等對方走了之后才猛然想起來要跟上去。
酒精好像讓自己少了很多平日里所顧慮的東西。
她晃悠悠地跑出去。好在陸封遲一行人還沒有走遠,遲枝很快就看到了林神淺灰色西裝的背影,溫潤如斯。
匆匆忙忙跑過去。
心里一著急,隨即脫口而出:“學長!”
走在后方的一個保鏢眼疾手快,攔下了還準備往前的她,冷聲呵斥:“現在不接受記者提問。”
那保鏢長得本身就高壯,聲音也是渾厚無比,嚇得遲枝剛剛鼓起來的勇氣又縮了回去。
此時旁邊舉著手機,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看客們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遲枝嘴唇動了動,站在原地訥訥辯解:“我……我不是記者……”
只是這么一鬧,前面的人也聽到了動靜。
陸封遲對總有人想湊上來這一點早已見怪不怪。但在嘈雜的人聲鼎沸間,他卻好像莫名聽到了很熟悉的稱呼和聲音。
锃亮的黑色牛津皮鞋原地停下。
男人緩緩轉過身來,眉頭輕蹙。
確實是她。
他眼潭動了動,輕擰的眉心有舒展開的痕跡。
只不過今天的女孩子看起來很不一樣。臉蛋出奇的紅,黑沉沉的眼睛里面像是有一層水霧。
遲枝心里正著急著,沒想到抬起眼簾時,正好看到前面的人都回過頭來。
她對上林景延的眼睛,正看到對方眼底有一抹意料之外的詫異。
遲枝心臟猛跳了幾下,放在胸前捏成拳頭的雙手不自覺捏緊,喉嚨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發聲。
自己好像一到這種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她緊張到不行,但又怕保鏢把自己攆走,一著急就脫口而出:"學長,我我我……我有話……"
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看到陸封遲在林景延耳邊說了一句什么,但是她聽不清。
然后,林景延就打斷了她。
“抱歉,現在有點忙。你現在這邊等一下,有什么事結束后再說。”
遲枝愣了愣,等再換過神來的時候,對方都已經走遠了。
陸封遲他們一走,旁邊的記者也就提著設備跟上去了。只剩下一些人還在旁邊吃瓜看戲,不時發出幾陣沒有忍住的笑聲。
遲枝站在原地,肩膀松懈下來。
這算是……拒絕嗎?
她搞不清楚狀況,但有一點卻是明確的。自己好像給林神惹了麻煩。她剛剛看到陸封遲跟林景延說話了,是不是在怪他?
遲枝突然覺得很難過,感覺自己很蠢。
她渾渾噩噩走回外場。才剛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一道既熟悉又讓她條件反射似害怕的聲音。
“遲枝?你怎么在這?”
看到任曼和另一個陌生的女人走過來,遲枝趕緊站起來打了招呼,努力掩飾自己的失意。
“曼姐……”
她咬了咬嘴唇,解釋道:“我,我搶到了票……”
遲枝說完才注意到,任曼身后居然還跟了一個許楊露。同樣是一起進來的實習生,只不過許楊露一直都跟領導關系好。轉正也是板上釘釘的事。
任曼之前去別的部門開會都帶了她。但是周年慶都帶她屬實讓遲枝有些驚訝。
畢竟任曼自己也是直屬領導帶的名額。
“我說呢。原來是搶票進來的,那你這手速挺快啊。”
明明是夸獎的話,可聽上去卻有些刺耳。
遲枝睫毛垂了垂,沒有答話。
“這也是你們部門的?挺漂亮的啊,以前怎么看見過。”
任曼旁邊的女人看起來像是個小領導,忽然湊過來,看了看,說了句:“欸妹子,你的鼻子是做的嗎?”
遲枝沒想到對方會問這么個問題。
她睜大眼睛搖了搖頭:“不,不是……”
“哎呀李姐,就算是做的也不可能跟別人說是做的啊,你就別問了。不過我知道一個不錯的醫生,我有個網紅朋友就在他那兒做的。到時候我把微信推給你。”
遲枝皺了皺眉。
本來就不是做的。可任曼這么說就好像是她做了還要裝自然似的,讓她心里有點不舒服。
“不過遲枝啊,這種場合你怎么穿個牛仔褲就出來了。”
任曼笑瞇瞇道。
雖然對方這句話像是用玩笑的語氣說的,但卻又的的確確是一把結實的刀子,殺人見血。
她下班之后就直接過來了,也沒有回家去換。只穿了一件杏白色的蝴蝶結襯衫,下身是緊身高腰的藍色牛仔褲。
襯衫是絲質的,扎在腰內。鞋子也是普通的白色板鞋,稍微帶了一點粉色花紋。
的確很普通。
任曼的話讓她不是很舒服。但她只是忍著,抿了抿唇,卻沒有說話。
這時,慶典終于有了要開始的跡象。任曼幾個人也終于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遲枝身上,而是去關心開幕表演了。
遲枝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頹唐地坐下,心里眼睛里面都是酸酸的。只不過,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難過在哪一點上。
可能是因為林景延,可能是因為不能轉正,也有可能是因為剛剛任曼的幾句話。
再或許,皆有之。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她消化不過來。
遲枝垂著腦袋坐在那里,就連典禮開始也沒有心思去關注。直到旁邊有人戳了戳她,終于是一道熟悉而溫暖的聲音。
“進來可真不容易,呼~”、
“你怎么坐這兒啊,你剛剛見到林景延了么?”安欣一屁股坐到了遲枝旁邊。
不知道是因為太過委屈還是其他原因。
遲枝一看到安欣,眼淚唰地就下來了:“我……”
她本來想說自己失戀了的。可是話還沒說出口,遲枝就很快想起來,自己和林神根本就沒有戀愛過,一直都是自己在單相思。
這么一想,好像就更難過了。
“欸欸欸,你別哭啊。”安欣一看見遲枝哭,一下子也不會了。
她皺了皺眉,大概猜到遲枝是被林景延拒絕了。
“哎沒事啊,起碼你嘗試過了不是嗎?以后回頭再看就沒有遺憾了。再說,天底下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多得是?”
“學長有什么好的。要談就跟學弟談啊!放心,等哪天我介紹我弟弟給你,長得絕對不比林景延差!”
她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遲枝抬起頭,眼圈紅紅的,鼻尖也紅紅的,卻被安欣給逗笑了。
笑完,她抹了抹眼睛,聲音里面帶著失落:“欣欣,我有點想喝酒。”
安欣轉過頭來,看著正垂著頭的遲枝。宴會明亮的光影落在發頂,只有劉海柔軟地垂下來,遮擋住臉蛋,剩下一彎小巧白凈的鼻梁。
“喝吧。”
她沉默了很久,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覺得偶爾借酒消一下愁也不是不行。
如果真能消的話。
遲枝拿了一杯酒過來,仰頭喝下去,喉管都燒得辣辣的。其實她也不太能理解,為什么酒這種東西能被賦予一醉解千愁的意義。
因為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她心口微微的發墜,有一種柔軟的疼痛縈繞著,揮之不去。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種難過從何而來的。
可能就是在責怪自己的失敗吧。
最近的她就好像什么事都不順。工作不順,感情不順,還遇上了被人冒充這種聽上去都離之大譜的倒霉事。
遲枝靠在安欣肩膀上,閉上眼睛,呼吸都輕了。
周年慶的活動終于開始。
音樂聲,印象聲,時不時爆發出的掌聲,說話聲混雜在一起,略顯嘈雜。可搭上流轉的燈光,就變成了一場浮光掠影的繁華。
但這一切都跟遲枝沒有關系。她腦子暈沉沉,眼皮也睜不開,好像整個人掉進了一個漩渦,怎么也出不來。
她靠在安欣身上睡著了。
……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整場晚會終于結束,人群也漸漸散去。
安欣卻坐在那里發愁:該怎么把遲枝弄回去?
這家伙正倚在她肩膀上睡得很沉,呼吸清淺,時不時皺一下眉,嘰嘰咕咕說著讓人聽不懂的話。
安欣不指望任曼她們,那些人只要不來落井下石她就燒高香了;本來想找認識的男同學幫忙,結果對方那個項目組還要去聚餐,幫不上忙。
她皺了皺眉,只好拿出手機給她弟安斯年發:
“睡了沒?能不能出來幫我一個忙。”
誰知道安欣這邊剛剛發出去,就正好碰上任曼那幾個人正準備離開,路過這邊。
“遲枝怎么喝成這樣?”
安欣聽到許楊露在旁邊笑著補了一句:“不至于吧,她又沒得什么獎。”
安欣在心里面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她就知道這幾個人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說什么話都怪刺耳的。
“這就不用你們操心了。”她冷冷說了句。
“曼姐,枝枝這么漂亮肯定有男朋友帶車來接的,要不之前咱們跟Infinite聚餐的時候她都不樂意去呢。所以你就不用再擔心了。總是這么負責得多操心啊。”
許楊露在旁邊說了一句。
現代職場真是一個能讓人大開眼界的地方。有些人看上去對你禮貌又客氣,實際上每句話不是在貶低就是在捧殺。
她最討厭許楊露這一點。
天天以為自己活在宮斗劇里。跟平級的人之間總是耍心眼的惡性競爭,遇到領導又立馬裝成積極陽光小可愛。
許楊露很明顯捧到了任曼,讓她心情看起來很好。
“她哪有什么男朋友啊,要是有的話之前不早就來接了。何況之前過節也沒見過送什么禮物。”
“不操心怎么辦啊?”
“我早就跟遲枝說了人要多學會交際,你看弄得現在都找不到個人來搭把手。”
任曼說。
安欣坐在那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只是她剛想發作,就聽到不遠處一道聲音響起。
“找到了,在這邊!”
抬起頭來時,只看到幾個黑色西服,訓練有素的保鏢開出一條通道來。
安欣坐在那里還沒反應過來,身前強烈的燈光卻被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所擋住。
她怔怔抬起頭來,目光一滯,心跳明顯漏掉了幾拍。
男人長得很高,站得筆挺,遮擋住了大片的燈光。穿著質地精良的黑色英式西服,更襯得五官落拓深邃,眼眸很亮,正俯視著看下來,氣場極強。
但那張干凈的臉上此時除了不耐煩,再沒有多余的表情。
冷漠,卻依舊漂亮。
他過來時,周圍的一切都黯淡了下去。
旁邊是幾個女生倒吸冷氣的聲音,以及被嚇到,一時不知情況,難以置信的喃喃:
“陸……陸總……?”
男人沒有理會周遭的異樣,只是看著身下那個喝多了睡著的小姑娘,頭發披散著遮住大半的臉頰,英挺的眉宇間有明顯不悅。
“她怎么喝了這么多。”
他皺了皺眉,這樣說了一句。
安欣坐在那里,身體也僵硬得動不了。她只是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思維好像完全被凝固住了。
她看著那個人俯下身,抬眸輕略了她一眼。
雙眼皮的褶皺很深,眼底黑白分明。
安欣怔怔地看著,感覺自己像是喝多了也活在非現實的夢里。眼見著男人在距離自己咫尺之遙的地方,將靠在安欣旁邊的女孩兒抱了起來。
直至對方在幾個保鏢的護送下逐漸走遠,周圍完全愣住的幾個女生才忽地反應過來。
不知道是誰,在旁邊突然問了句:剛剛那個人是陸封遲?!
安欣呆坐在那里,人都傻了,頭腦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來剛剛自己都經歷了什么,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就稀里糊涂讓一個男人把遲枝給抱走的。
那個人還是陸封遲?
是那個……
她只在雜志和報道里見過的,傳聞中的集團執行總裁,陸封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