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為什么要緊張她?
本來還慍怒的鹿景修,在看到少女通紅的眼眶,和滿眼真誠的感激之色時,慍怒的情緒消失不少。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情緒居然因為一個女人還起伏不定,他的心情更差了。
鹿景修冷淡的松開了懷中的少女,朝著一旁的鎏金寶座走過去。
他不知道他為何要生氣。
他只記得當時他從幽州城回來,聽到東陵皇派靈尊圍剿她時,他的整顆心從來沒有那么緊張過,人生中,第二次出現了恐慌感。
第一次是在他妹妹慘死的時候,第二次就是在看到滿身是血的她,匍匐在血流成河的草地上的模樣。
當時空氣中,濃重到讓人作嘔的血腥味,讓他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他不敢去確定她是否活著。
他為什么會如此緊張那個女人?是因為龍紋玉佩?
他不知道。
龍紋玉佩除了和紅鸞有關,還封印著他的本命契約獸。
“大人……”蘇涼七望著落坐在鎏金寶座之上一言不發的男子,有些緊張的叫了一聲。
二哥是不是有事……
見鹿景修不理她,蘇涼七以為蘇清憂出了事,瞬息只間,臉色已經慘白如紙,整個身體都搖搖欲墜。
“為什么總是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男子清冽的聲音里,隱約聽得出一絲怒意。
若是,他在遲去一會兒,她直接會被后來涌進的官兵給焚尸。
男子突然說出的話,讓蘇涼七愣怔了剎那。
“我…………”
也是沒有辦法……
望著男子慍怒的眼神,蘇涼七話卡到了喉嚨里。
她什么都沒有做,但是所有的人都要殺她,都要她死。
“大人……我二哥他們還活著嗎?”
蘇涼七眼底溢滿了擔憂,生怕男子吐出來的話,是她最不想聽到的。
“活著。”鹿景修冷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但是,這兩個字,足以讓蘇涼七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腦海中緊繃的弦突然放松,蘇涼七整個人猶如劫后余生般癱軟下來。
欣喜的臉上淚流不止。
太好了……二哥他們還活著……
若是二哥他們真的死了,她定要讓這天下的人為他們陪葬!
鹿景修望著少女脆弱的模樣,幽深的眸底閃過一抹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心疼之色。
“那二哥他們現在在哪里?”
蘇涼七抬頭問道,眼眶通紅,滿臉淚痕。
鹿景修很少看到少女如此脆弱的模樣,幾乎他每次見到她的模樣,都是張牙舞爪的小狐貍的模樣。
看著少女單薄消瘦的身影,鹿景修心頭不禁浮起了一抹煩躁感。
為什么他的心情總會被她牽扯,他非常討厭這種無法掌控的情況。
“你欠本座兩條人命。”鹿景修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這兩條人命是指蘇涼七和蘇清憂。
“你打算如何來還?”
“我……”
蘇涼七正準備回答,正在這時,玉石大門被人叩響,打斷了蘇涼七的話。
“主上,燙藥已經熬好。”
門外傳來了紅蘿的聲音。
“端進來。”
大殿內,鎏金寶座上的男子淡漠開口。
就見玉石大門被打開,一個身穿一身墨色勁裝,面容偏向冷艷美的女子,端著燙藥走進來。
一瞬間,屋內便布滿了苦澀的藥草味道。
紅蘿眼角撇了立在鹿景修面前的粉衣少女,眼底閃過一抹嫉恨之色。
只是她的臉上還是一副恭敬的模樣。將手中盛著燙藥的七彩琉璃碗,放在了一旁的紅玉石桌上。
“還不出去?”
鎏金寶座上的鹿景修冷淡的撇了一眼立在紅玉石桌旁的紅蘿。
聞言紅蘿臉色白了白,忘了一眼鎏金寶座之上,看不清表情的男子,緊了緊袖下的緊攥的拳頭,有些不情愿地開口道:
“屬下……這就出去!”
紅蘿不想鹿景修和蘇涼七獨處,所以想待在寢宮之中。
可是奈何,鹿景修的寢宮,除了蘇涼七以外,從來沒有那個女子可以多待一會兒。
更別說在潔癖嚴重的鹿景修床上睡覺了。
一經發現分分鐘被挫骨揚灰的節奏。
所以,一般的護衛暗衛,幾乎從來都不敢在鹿景修的寢宮之中逗留。
此時,寢殿之中又只剩下了二人。
“喝了它。”
鹿景修開口,撇了七彩琉璃碗里的燙藥一眼。
聞言,蘇涼七不禁有些驚訝。
“這……是給我熬的?”
“嗯。”鹿景修冷漠了應了一聲。
“謝謝你,我想先看看二哥他們再喝。”
蘇涼七開口,滿眼希翼的望著鎏金寶座之上的男子。
鹿景修見蘇涼七沒有喝藥的意思,不禁臉色一黑。
“喝了它,本座就讓你見他們。”
見男子執著于湯藥,蘇涼七見狀,為了見到蘇清憂和式神安好,立馬就端起了湯藥。
只是剛端起碗來,那股苦澀的藥草味,便沖鼻而來。
她不禁蹙了蹙眉,一咬牙喝了一口,溫熱的湯藥在口中彌漫,一瞬間苦的讓人作嘔。
她不知道的是,紅蘿知道這燙藥是熬給蘇涼七的,足足在湯藥里放了一斤多黃連。
足以苦死一頭牛。
“怎么了?不想喝?”
鹿景修望著少女,以為她是那種喝一點藥,就怕苦的女子。
蘇涼七嘴里含著苦的發麻的燙藥,想到了蘇清憂他們,就一咬牙端起了碗來,全部喝掉了。
惡心感陣陣,她不禁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以防吐了出來。
“我想見二哥他們……”
她口齒不清得了開口道。
鹿景修見狀,起身朝著寢殿之外走去,蘇涼七連忙跟上。
可是奈何不知為什么,這次起來,整個人就想像脫了一般,身體沒有力氣不說,連治愈能力一時也無法用了。
到現在,肚子上的傷口,還沒有好。
因為身體虛弱,鹿景修的步子跨的又大,蘇涼七為了趕上鹿景修。
急忙的向前跑去,可是不知為何,她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力氣。
“噗通――!”一聲,便摔在了男子身后。
鹿景修回頭,本能的想伸手去快速扶起,可是他剛一動就停住了身形,袖下的拳頭不禁掙扎的捏了捏。
一個女人而已,為什么要緊張她?!
讓她自己起來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