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捏著自己的衣服，都弄出了很大一片褶皺，“但是……”
    “但是你現在已經不想見傅庭堯了是嗎？”童繼年說出她心里的想法。
    童謠怯怯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確不是你可以選擇的時候。”童繼年把童震天的話重復了一遍，只不過說的更肯定了，父子倆交換了下眼神，投影上便立刻出現了傅家的股票走向。
    墻上正好傳來十二點的鐘聲。
    已經是新的一天了。
    股票市場也已經更迭。
    “怎么可能？！”童謠盯著那滿屏的紅，驚訝地合不攏嘴。
    童繼年把視線收回，“這就是事實，傅家這場宴會舉辦的時間非常長，而且重磅消息頻出，還都是傅庭堯自爆丑聞，可我們出來的時候，你還記得傅家門口的場面嗎？”
    他看向童謠。
    童謠像受到鼓勵一樣，“記得，雖然人很多，時間也很晚了，但并沒有想象中的轟亂。”
    童繼年笑笑，自然地摸了下童謠的頭。
    她一呆。
    他們兄妹之間已經很久都沒有這么親昵的動作了。
    哥哥這是在表揚她說的好嗎？
    “觀察的很仔細。”童繼年不是一個吝嗇夸獎的人，他只是做什么都會先站在童家的立場考慮，因為除了背后的家族，沒什么是真的值得他上心的。
    只要是對童家好的事情，他都愿意做。
    童謠羞澀地笑了一下，剛才的不悅已經消失了很多。
    蘭慧心見此，愧疚地看了一眼童繼年。
    但他根本沒看她。
    她有些失落，不明白自己這些年明明已經對他很好很好，可他為什么卻距離她越來越遠。
    以前是覺得他對她的敵意很大，連帶著不喜歡童謠。
    但看他剛才對童謠笑的樣子，好像他還是記憶中那個小男孩子。
    整天圍在她身邊，像條小尾巴一樣。
    似乎一切都沒有變。
    她看向他已經重新變的淡漠的眉眼，內心忍不住捫心自問，那是什么變了呢？
    童繼年繼續道，“根據大家的態度就能說明一個問題，所有人經過今晚不管看不看得起傅庭堯，都依然不會放棄傅家。”他拿紅外線筆指指電子屏上的股市走向，“這就是證據。”
    童謠微怔。
    她不明白，“可是他做了那么……”
    “拋棄自己的妻子，替別人養女人，還被她玩的團團轉，甚至連自己兩個兒子都沒有好好對待。”童繼年總結道，“他是做了蠢事，甚至可以稱得上我們聽過那些豪門秘聞中最蠢的事，但注意，是我們聽過的……”
    童謠在這一瞬間有些明白了。
    他們這些豪門世家雖然家家戶戶都有錢也能有點權，但也正因為物質生活富足，子孫后代也多，除了繼承家業的那一個主家，還會有很多旁支。
    比如他們童家，父親也有兄弟姐妹。
    只不過他是唯一一個坐上了董事長執掌童家生死大權的人而已。
    就算不提那些。
    光是父親的親生孩子，就不止她和童繼年。
    父親除了母親之外，還有其他女人。
    雖然她從來沒見過他們，但并不代表自己對他們的存在一無所知，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她才更想好好表現。
    因為她已經失去了童繼年這個堅定的支持，如果自己再站不穩腳，說不定哪一天也會被突然冒出來的弟弟妹妹取代。
    就連母親的未來都是一片灰暗。
    所以童謠非常明白童繼年話里的意思。
    這個世界上骯臟事兒太多了，傅庭堯的丑聞只是他自己爆出來的丑聞，算不上真正的丑聞，因為在很多人心里，尤其是到達這個財富地位的男人心里，完全不認為一個女人值得他這樣，甚至包括他的孩子。
    現有的不親，只要他放開條件，總會有別人愿意給他生。
    從這點來說，傅庭堯不是丑聞，而是一種罕見的笨拙的忠貞。
    反而會讓一部分不來電的人對他有所好感。
    如果非要說這次宴會給他帶來了什么，其實并沒有什么壞處。
    頂多就是讓之前處在神壇上的傅庭堯跌下來了一點而已。
    “就算真的有人因為這件事看不起傅庭堯，但依然不會放棄傅家。”童繼年分析，“因為人們相信的從來都不是傅家，而是傅庭堯，他就像是一個一千點滿值的人，哪怕漏掉一半的期待值，剩下的那一半依然能秒殺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
    就算什么時候真的會橫空出世一個比他還厲害的人，但這也需要時間。
    而且是看不見摸不著的一件事。
    沒人也沒有任何家族能等得起。
    在這之前，傅庭堯就依然是永遠的王。
    在此之后，帝都也會更加風云變幻，但在這期間，傅氏并不會被撼動。
    “所以童謠。”童繼年看著她，“你還是要繼續喜歡他，甚至嫁給他。”
    童謠心里有點別扭，“往我身上倒紅酒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真正的原配妻子是嗎？”
    “嗯。”
    “傅庭堯很袒護她。”見她在宴會上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情，依然沒有制止。
    或許他關心的，只是她會不會受委屈。
    至于別人吃虧，那不是他看得到的范疇。
    “嗯，不然也不會把這些事情在眾人眼前袒露。”
    “不行！”蘭慧心是最反對的，聽他們說話，她也大概聽出了點什么，“我絕不能允許謠謠嫁給這種人！”
    童震天的視線在她身上淡淡掃了一下。
    蘭慧心莫名一震。
    她在丈夫面前向來都是渺小的，她很感謝童震天給她帶來的一切，但也因此更加愛惜這個女兒，她罕見地倔強起來，“嫁給他之后，謠謠不會幸福的。”
    童繼年和童震天都還沒說什么，但童謠卻看著她率先開口，“我會幸福。”
    她拍拍蘭慧心的手，眸中的堅定越來越深刻，“媽咪，哥哥說得對，傅庭堯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有魅力的，他那點事兒和他的身份財富地位相比，能算的了什么？”她像是宣誓一樣，神情罕見的莊重，“難道我再愛上別人，那個人就能一輩子不犯蠢嗎？”
    何況傅庭堯這件事仔細想想，說是被蒙騙更恰當。
    她越想越覺得，這樣的男人，和蠢這個字沾不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