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份合同里，什么時候規定我要去哪里，去見誰都要給你匯報了？”
    “沒有規定過……”泠端乖乖的，在和王喚面前的態度判若兩人。
    直把王喚看的光想瞪眼睛。
    “那不就得了。”簡寧一轉身，留下一個優美的弧度，“對我沒好處的事情，我才不做。”
    泠端一聽，仿佛有了希望一般，“那要是有好處，你就做？”
    簡寧思索了一下，“那要看看多大的好處嘍。”
    泠端說不出來了，因為他不確定簡寧會不會覺得那是個好處，說不定還要覺得是個累贅，他決定先把那些細化的東西閉口不言，“算了，我去收拾東西。”
    簡寧：“你也要去國外？”
    “不然呢？”泠端非常有理由，“我的身體才剛好這一點，你就要離開國內，那我后續找誰調理？”
    這理由看似很堅固，但實則經不起推敲。
    現在網絡這么發達，就算距離再遠，也能做到線上問診，而且一點都不麻煩，反而這么大一個活人跟著一起到異國他鄉才麻煩。
    “MR.L可能沒安排你的行程。”
    簡寧說的是真心話。
    畢竟她這次去參加醫療學會還是有點自己私心的，就盡量給大家減少添麻煩的可能。
    “我知道。”MR.L看了簡寧一眼，“我也沒計劃他的行程。”
    “嗯？”
    “我們坐私人飛機過去，你和我一起。”他看向簡寧，“至于MR.L不在我的負責范圍內。”
    “你和MR.L商量了？”看起來泠端應該是已經準備很久了。
    “沒有。”
    簡寧不太樂意了，但看到泠端那張臉又放棄了和他探討的余地。
    這種事情他做出來挺正常的。
    反正只要不用她操心，還能比原定計劃坐的更舒服她也沒什么好不樂意的。
    “那我先去休息。”
    “嗯。”泠端看她走遠了，直到背影徹底消失不見，他才松了口氣，天知道，他剛才多緊張。
    還以為簡寧不會同意。
    但到目前為止事情還算順利。
    但看向簡寧的眼神并沒有很快收回。
    直到王喚過來喊他，泠端才算轉移了視線，“怎么了？”
    “先生，傅先生找您。”
    “傅庭堯？”他愣了一下，“不見。”
    但下一秒，他就已經把原本當做輔助的拐杖扔掉，“讓他進來。”
    王喚：“……”
    傅庭堯進來的時候，泠端并沒有坐到沙發上，而是還在原地站著。
    背后也沒有什么倚靠物。
    只能靠那雙剛剛才回復了一點的雙腿支撐。
    但看他站立的姿勢其實已經非常穩固。
    不敢做什么事，他都確實是有恒心。
    傅庭堯看了他好一會兒，兩個男人的視線就這么相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依然沒有一個人開口講話，也沒有一個人把視線收回。
    空氣中好像燃燒著霹靂嘩啦的火藥，又似乎到處都透著一股沉靜，反正兩個人的氣場都很強，王喚在一旁直直在心里感嘆火星撞地球。
    兩個大佬不敢發出聲音，王喚更不敢，只好也這么站在一旁等著。
    終于，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上的燈都熄滅了，倆人才開始有了挪動的跡象。
    “坐。”二人同時開口。
    泠端抬眸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不把自己當外人。”
    在泠家還能拿出自己是主人的姿態。
    倒把泠端當成客人一樣。
    傅庭堯笑笑，只是這笑容中多少有幾分無奈，“你倒也是和外界傳聞的有點不一樣。”
    彼時，泠端正朝沙發靠近，剛才那么長時間的僵立，已經讓他的身體有些不堪重負。
    他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兒，倒也不會逞強。
    所以才說了讓傅庭堯坐。
    他坐，他也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過去坐下。
    “哪里不一樣？”
    傅庭堯像是有心惹他生氣，“比如這副身體，看上去也沒那么殘廢。”
    泠端頓時笑了，可眼神卻像一把利劍一樣環繞住了傅庭堯，“就算我是殘廢又如何，簡寧還不是愿意在我這里住下，不愿意回到傅宅。”
    這句話顯然說到了傅庭堯的痛點。
    雖然他有的是話讓泠端也同樣不痛快，但今天，他是過來求人的，姿態自然也應該放低，“泠端，你看看這個。”
    泠端一愣，其實早些年前，泠家那時候在外界悄悄伸手想要接觸新的互聯網商業模式的時候其實他和傅庭堯交過鋒。
    傅庭堯早期在商業上的路子非常野，那時候接受的都是祖上幾代正統商業訓練的泠端還有點力不從心。
    尤其泠家當時內憂外患，沒多久，他就敗興而歸。
    但結局倒也不算慘烈，算是和傅庭堯打成了平手。
    自此之后，再沒關注過這個男人。
    但沒想到，簡寧卻把他們重新栓到了一起。
    他接了過來，越看臉色越震驚，“這是？”
    “這個人。”傅庭堯的手指落到照片上，“已經跟了簡寧好幾天了，其實簡寧也發現了，甚至還找了傅加調查他，但這個人確實沒對她造成什么威脅，她也就放任沒管。”
    畢竟這兩天手術加出國的事情，她基本上已經是連軸轉。
    就連那場突如其來的暈倒，可能還是她為數不多的好好休息的時間。
    管理那么大一家傅氏，又要推行內部改革，沒那么容易。
    人總不能有三頭六臂。
    簡寧能做到現在這種地步，在傅庭堯看來，已經做的很好了。
    “然后呢？”泠端光看這些照片只能看出他偷窺和跟蹤簡寧的角度，“你想要我做什么？”
    “明天。”傅庭堯的口吻突然變得沉重起來，“保護好她。”
    泠端一愣，“你是說明天會出事？”
    “顧松柏那邊今晚突然又升級了戒備，他就是只前年老狐貍，而且為人心狠手辣，當初的顧家發家史也并不干凈，雖然簡寧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但目前來看，他一點也不在乎，甚至很忌憚簡寧的醫術，但他也知道，簡寧不可能為他所用。”
    “所以……”泠端跟上他的思路，“對于現在急需要用人，急需重新壯大顧家的顧松柏來說，得不到就要毀掉？”
    璀璨的燈光下，二人的視線相遇。
    眼神中都比剛才多了一份凝重，但再沒有試探和輕視，因為此刻，他們的目標已經高度一致。
    “對。”傅庭堯點頭，“我懷疑，明天就會是他們最后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