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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途汽車站，韓雪提著行李箱從出口出來，大老遠就看到一輛黑色朗逸沖進站內停車場，以完美的弧度停在了她的跟前。
    “上車！”
    韓雪放下行李箱坐上副駕駛，車子揚長離去，前后不到五分鐘，卻讓人記憶深刻。
    “你的‘孝忠犬’呢？怎么不讓他過來接車，不知道我現在很忙呀！”
    韓雪撩起長發盤在腦后，看向窗外淡淡的說道：“這次就待一晚，明早走！”
    “那就住我那吧，也不用浪費錢住賓館，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不容韓雪反對，梁靜萱直奔自己的住所。
    夜色黑沉，小區的入口車燈亮起，梁靜萱的車子從外面駛入，我正準備下車時，看到副駕駛上還坐著個女人，立馬彎下腰，等車從面前駛過后，才直起身子，看著車子停入車尾，從車上下來兩個女人，我揚了揚眉毛，掏出手機。
    悅耳的鈴音響起，梁靜萱看向韓雪，她做了個手勢走到邊上接聽。
    “這么快就接我電話，在干嘛呢？”
    韓雪環顧四周，掩嘴道：“還能干嘛啊！剛好在看電影，你電話進來就接了。”
    我扯了扯嘴角，真沒想到她會騙我。“啥時回來，我去接你。”
    梁靜萱沖著韓雪問道：“誰啊？跟的那么緊。不會是你家那只‘孝忠犬’吧！”
    韓雪臉色未變，對她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現在還不知道，可能要再過幾天吧！到時候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那么忙不用特意來接。”
    看著韓雪與梁靜萱走入大樓，信號微弱起來，我盯著逐漸關上的電子門猶豫著要不要拆穿她的謊言。
    “嗯！回來跟我說一聲，有空我就去接你。”
    電話那頭傳來叮咚聲，韓雪撩了電話。
    親眼撞見的謊言似乎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沉重，只是有那么點不舒服，驅車在街上兜兜轉轉，哪也不想去，一路隨心而走，居然來到了棚屋附近。
    停好車，我徒步走向出租屋，悠長的巷子，腐蝕著霉斑的墻頭，這地方無論白天還是夜晚，空氣里隨時隨地彌漫著潮濕的腐壞。
    踏著腳下的積水，借著從窗內折射出來的光線，我朝著7棟58號3室走去。
    掉漆的木門上貼著兩張白色封條，上面用黑墨寫著日期。我繞著58號樓一圈，沒有后門，與59號相連。要想進入出租屋，只有撕開封條。
    有點不死心，棚屋條件再差也是間屋子，那就該有門有窗，現在只有門，而我記得浴室里還有扇窗，既然外面看不到，那這扇窗子應該是朝內開才對。
    想到這里，我回到7棟58號的正面，黑漆大門上裝著兩個銅環，門縫里有燈光，我試著敲了敲門，有人出來應門。
    “找誰？”微弱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門吱呀一聲開啟，從里面走出來一個干瘦的女孩。
    我盯著女孩的頭頂看了半天才驚呼道：“于慧？”
    女孩聽到有人叫她名字抬起頭，看了我好一會，眼里透出驚訝！“你！”
    “你怎么會在這？”
    于慧緊張的關上門，我用力拍著門喊道：“我不是壞人，于慧，麻煩你開下門，我有急事。”
    里面沒有半點動靜，過了好一會，里面開啟門縫，我推門而入，黑影閃過，亮著燈的屋子黑了。
    記得她住的地方在西面，卻在這里遇到，這女孩還真是渾身透著古怪。
    朝著亮燈的屋子多看兩眼，直覺告訴我，于慧此刻就躲在窗戶后面。試著朝那方向多走兩步，一陣哐當聲起，我轉身朝著3室走去。
    “別，別去！”
    極其輕微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我愣了下回頭望去，黑漆下火的大門映襯著半張慘白的臉。
    “為什么？”
    于慧咬著唇瓣搖搖頭，我沒理她繼續向著3室走，她再次出聲制止我道：“那里有鬼，很嚇人的鬼。”
    鬼？
    心思一動，我瞥了眼3室的窗戶，再看看于慧所在的位置，興許她當真能看到點啥。
    想到這，我朝著于慧走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于慧卻突然砰的關上門，這又是什么情況？
    7棟58號，從里到外無處不透著古怪。
    第二天下午，我驅車來到于慧所在的女校，父母都是外來勞務工，就這樣的條件還能上私立學校，他們的錢是哪來的？
    女校管理嚴謹，一般外人進不去，無奈之下，我找來戚蘇南，利用他警察身份進入女校，想從教務處了解于慧的情況，可還沒等我開口，教導主任主動問道：“兩位警察同志是不是于慧在外面又闖禍了？真是對不住啊！”
    戚蘇南否認道：“那到沒有，不過聽你這么說，于慧經常在外闖禍嗎？”
    教導主任愣了下道：“上次不是還鬧到警察局去了嗎？她這人腦子有點不正常。”
    “她家里情況你了解嗎？”
    “你們等等，我給你拿資料。”
    教導主任起身走向檔案柜，我遞給戚蘇南一個眼神，他了然的點頭道：“于慧在學校是否有被人為的騷擾？比如體罰、打罵等？”
    “警察同志，我們這里的學生都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生的好學生，不可能出現你說的那些事，我們的師資力量也都是全國有名的，這個你可以放心。哦，這是于慧的家庭材料。”
    戚蘇南隨便翻了兩眼后交給我。
    于慧的父母常年跟著建筑隊東奔西跑，很少在家，如熊隊所說，她跟她奶奶住一起，家訪記錄上是空白的。
    “之前在警局，有女警反應她身手有傷痕，主任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合上記錄本，我瞥向教導主任，可能因為自身的關系，我對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沒有什么好感。
    “解釋？什么解釋？”教導主任激動起來，兩只手在半空揮舞。“我前面就跟你說過了，她腦子不好使，有點問題，成績不理想，還經常缺課，這樣的學生我們早就想勸退了，之所以還把她留在學校里，就是秉承著作為教師的責任，看她可憐，你們現在這么問是暗示我們學校管理不當，存在校園暴力嗎？可笑。”
    “一個父母常年不在家，她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你們校方難道不管不問？”
    “這位小同志，你這么說話就不對了！我們學校學生數百名，難道每個學生都要從里到外了解到嗎？她沒有向她的班主任報告，說明她沒有問題！在校外惹了禍，難道還要學校替她負責？那我們管的未免也太寬了。”
    我冷笑了下，沒有報告就是沒有問題，這解釋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