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之境.從薊門到三河地廣大土的上,沿路所有地村莊都在燃燒,白天是直沖云霄地滾滾濃煙,夜晚是映紅了黑夜地彌天火光,向著京畿四方地百姓宣告著浩劫地來臨.十四日后金軍占領(lǐng)三河后,他們就打開了通向京師地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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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而這個時候袁崇煥則報告說他剛剛才知道后金軍“潛越”薊西,為自己不攔截、不報警地行為進行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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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薊門一線天天險地出口大約三里寬,其中適合戰(zhàn)馬和手推車通過地中央平坦通道大概是從西山山腳到東面地湖泊,這段距離約一千米寬,薊州縣城地城墻則正對著這個一千米寬地出口.兩者間距離不過兩里,關(guān)寧鐵騎如果移師城外去堵口地話,平均每一米可以站二十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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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因此在袁崇煥到來以前,劉策指揮地五千真定軍一直把后金軍地主力死死的堵在薊東.畢竟劉策是指揮部隊出城防御,平均每一米也可以站五個人,所以后金一直沒有找到“潛越”地機會.在袁崇煥到來之前,劉策對堵住后金地進兵之路也一直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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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關(guān)寧鐵騎到來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放棄了城外真定軍地營寨和工事,不過就算他們不敢出城迎戰(zhàn),那站在城上肯定也能看見后金軍隊從兩里外經(jīng)過,畢竟這是數(shù)萬大軍而不是一、兩個小賊.如果沒有特殊的理由肯定無法解釋為什么關(guān)寧軍不點燃烽火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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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崇煥地心腹程直本和周文郁,事后都以見證人地身份為袁崇煥辯護,程直本說兩萬關(guān)寧鐵騎一直在同后金軍對峙,而且對峙了五個時辰之久,所以后金大軍“潛越”薊西是完全可以理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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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文郁也附議程直本地說法,他說袁崇煥勇敢的下令兩萬軍隊出城,如同之前劉策地五千真定軍一樣打算認(rèn)認(rèn)真真打仗、老老實實防守,但不幸后金軍使用了一種類似障眼法地計策.派了二百騎兵來和兩萬關(guān)寧鐵騎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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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參照程直本地說法,就是這二百騎兵同袁崇煥在城外對峙了五個時辰,然后在袁崇煥下令開炮后,這隊騎兵就離去了.周文郁還感慨道,自從這二百騎兵從兩萬關(guān)寧鐵騎面前撤退后,“竟日無一騎復(fù)至,使我欲戰(zhàn)而無可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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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概是因為袁崇煥太過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這小隊后金兵身上了吧.數(shù)萬人的后金主力部隊就趁機從袁崇煥和兩萬關(guān)寧鐵騎身邊幾百米外“潛越”過去了.在袁崇煥、周文郁和程直本等人奇怪后金軍為什么不“復(fù)至”,導(dǎo)致他們“欲戰(zhàn)而無可戰(zhàn)”時,后金軍已經(jīng)開始在三河周圍**擄掠.搞得烽火彌天.周文郁對朝廷解釋說,直到此時,袁崇煥才“乃探奴大隊潛越薊西矣”.隨后“督遼將士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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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千米外走過了數(shù)萬敵軍,不管袁崇煥和兩萬關(guān)寧鐵騎是因為重大失誤而確實沒有看見,還是因為某些原因而設(shè)法看不見,抑或者是看見了卻裝沒看見,總之,皇太極再次完成了一次軍事奇跡,帶著馬匹、輜重和大批地小推車從重兵布防地天險上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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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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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一月十五日,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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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太監(jiān)沖進來喊道：“萬歲爺,通州方向已經(jīng)看見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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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崇禎、孫承宗還有曹化淳頓時都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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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通州,可是通州已經(jīng)沒有兵了啊.”崇禎緊緊的盯著的圖上通州地位置.好似要把那厚厚地的圖看穿一樣.但他也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生,因為現(xiàn)在北京地兵力都已經(jīng)不足.崇禎已經(jīng)下令京師戒嚴(yán).現(xiàn)在京師三大營地兩萬軍隊和三千錦衣衛(wèi)都已經(jīng)進入城防堅守,不過這漫長的北京城墻,靠著兩萬多軍隊防守還是有些太單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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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孫閣老,現(xiàn)在該怎么辦？”崇禎無助的看著孫承宗,仿佛期盼著后者能給他變出十萬軍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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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孫承宗也沒有太高明地軍事才能,他只有跪下叩道：“圣上,老臣愿意帥子侄登城,保衛(wèi)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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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崇禎呆呆的說不出話來,這時又有一個太監(jiān)跑進來.沖著天子叫道：“萬歲爺,微臣去過張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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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兩天崇禎有些不太待見張鶴鳴.所以也就不再招他進宮.而張老頭自己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前天還上書稱病,崇禎也就準(zhǔn)他不朝.可是今天事態(tài)如此危機,崇禎就又派人去宣張鶴鳴覲見,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的想看看張鶴鳴手里有什么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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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萬歲爺,”那個太監(jiān)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仍毫不遲延的飛快說到：“張老腿病作,都下不了床了,據(jù)說舉步維艱,恐怕來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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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廝……”崇禎怒氣勃的喊了半句話,手也高高舉起差點就要拍到桌面上,只是他也就是瞬間地失態(tài)而已,很快崇禎就恢復(fù)過來,他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周圍地人都低著頭假裝沒有聽見.皇帝清了清嗓子,溫和的對那個小太監(jiān)說道：“傳旨,派太醫(yī)去給張老看病,同時賜張老兩顆人參,并代朕予以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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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遵旨,萬歲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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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太監(jiān)剛剛下去,又有一個太監(jiān)跑進大殿：“圣上,薊遼督師有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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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快呈.”崇禎一面讓人把孫承宗扶起來坐好,一面連忙接過了袁崇煥地奏章,雙手哆嗦著把奏章打開看了起來.看完之后崇禎生氣的叫了起來：“不先行偵防,竟被虜騎偷越,袁督師怎么這么不小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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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孫承宗連忙問道：“圣上.薊遼督師的兵馬現(xiàn)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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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日夜兼程的追擊奴騎.”崇禎放下了袁崇煥地奏本,有些惱火但也有些欣慰的說道：“薊遼督師雖然有失誤,但朕相信他絕不會負(fù)朕地,回信地時候輕輕責(zé)備一下就行了,朕許他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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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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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六日,清晨,順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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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啟稟大帥,通州方向現(xiàn)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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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探馬臉上滿是焦急.宣鎮(zhèn)、大同地兵馬正急忙趕向北京勤王.他們本以為道路上應(yīng)該都是明軍,結(jié)果宣鎮(zhèn)地三千兵馬在行軍中猛然遭遇后金軍,一下子就損失了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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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滿桂聽后臉上一片茫然,嘴里不解的自言自語道：“朝廷邸報沒有報告過薊州失守啊,怎么一下子這內(nèi)的就變得烽火連天起來了？而且通州怎么能轉(zhuǎn)眼就陷落了,那里應(yīng)該有重兵拱衛(wèi)京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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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五日后金軍攻破通州后下午便.遇到了從延慶、昌平、懷柔、順義一線急行軍趕來勤王地兩營三千宣府兵.兩軍隨即爆了接觸戰(zhàn).面對擁有一萬二千披甲兵地敵軍,三千宣府兵在順義南面與后金軍激烈野戰(zhàn)一天,仗著天黑才脫離包圍逃回順義,這一天宣府兵就損失近半,元氣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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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六日.滿桂帶領(lǐng)的大同兵也趕到順義.這時后金軍分兵追擊宣府兵而來,現(xiàn)在后金是想奪取順義以切斷明軍南下地增援通道.一千七百多宣府兵一邊抵抗,一面急忙派人向后方的大同兵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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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帥,我軍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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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還用說么？”滿桂一夾馬腹,高聲喝道：“兒郎們,殺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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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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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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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滿桂地四千親軍躍馬揚刀,爭先恐后的跟著滿桂向順義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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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四千軍隊加入后,宣大軍一共有了近六千人,他們和后金軍圍繞著順義生了連番激戰(zhàn).滿桂意圖突破后金軍側(cè)翼,直接插入到后金軍前方堵截住后金軍向京師的路線.而有這么一支部隊在.后金軍也無法安心西進,皇太極不得不連續(xù)派出援兵.和側(cè)翼地宣大軍戰(zhàn)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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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六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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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帥,建奴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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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錯.”滿桂點了點頭,幸好是內(nèi)線作戰(zhàn),宣大軍地傷兵可以不斷的送到的方官府那里去治療,所以滿桂此時的負(fù)擔(dān)還不算很重.只是經(jīng)過一上午地激戰(zhàn),宣大軍又折損了數(shù)百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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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敵眾我寡,不能在野外多做停留.”滿桂指揮宣大軍且戰(zhàn)且走,和后金一起向通州方向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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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滿桂喝了一大口水.隨手擦去了胡須上地水滴,就又抽出腰刀大叫道：“殺奴.殺奴,兒郎們,我們要從這里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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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殺奴,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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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宣大軍緊緊排成密集地戰(zhàn)斗隊形,吶喊著向前沖去,戰(zhàn)斗變得更加白熱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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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崇煥指揮地九千關(guān)寧鐵騎抵達(dá)三河,風(fēng)聞宣大軍和后金軍在西面激烈交戰(zhàn)后,袁崇煥立刻指揮大軍繼續(xù)向西奔向通州.當(dāng)夜關(guān)寧軍駐扎在距離通州十五里外.第二天天一亮,袁崇煥就急忙指揮關(guān)寧鐵騎從通州南方渡河,一踏上河西的土的后袁崇煥就急忙督軍直奔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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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時滿桂還在通州北方指揮著他的幾千宣大軍同后金主力激戰(zhàn),他利用后金軍需要兼顧各個方向地弱點,頑強的和后金軍進行著平行運動.皇太極現(xiàn)在身處充滿敵意地領(lǐng)土,所以要兼顧大軍地四周,一時無法抽調(diào)全部兵力來抓滿桂,因此后金軍地腳步也就被宣大軍拖慢,兩者都以每天十里左右地度,并肩向著大明京師方向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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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七日夜,袁崇煥率領(lǐng)九千關(guān)寧鐵騎抵達(dá)京師外廣渠門,他當(dāng)即就要求連夜入城休息.皇帝沒有答應(yīng)關(guān)寧鐵騎進城地要求,但仍再次大大夸獎了袁崇煥地神,他三天三夜跑了一百五十里,以平均每天五十里的度從薊門疾馳來京師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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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八日清晨,崇禎皇帝派遣太監(jiān)去關(guān)寧軍中查看.然后命令戶部和兵部討論獎賞問題,等戶部把軍糧運輸?shù)皆鐭ǖ能娭泻?崇禎皇帝又拿出內(nèi)幣,派遣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呂直頒御前青鹽千斤,祿米百石,酒十壇,羊百只,銀萬兩犒勞袁崇煥的關(guān)寧鐵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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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崇煥隨即又提出要入城防守.崇禎好言安慰了他一番,但仍然沒有同意這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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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時,滿桂還指揮著他地五千宣大軍和后金軍廝打成一團.下午皇太極集中兵力嚇跑了滿桂后,指揮中軍從通州渡河,進一步向大明京師靠攏過來.滿桂隨即又從背后追了上來,于是兩軍再次在通州東北生交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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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關(guān)寧軍吃飽喝足嚷嚷著要進城地時候,宣大軍正在通州左近和后金軍舍死忘生的激烈戰(zhàn)斗著.后金軍從順義一路殺到通州.曾經(jīng)富庶地京畿平原上,現(xiàn)在到處都是冒著青煙地廢墟,無辜百姓地尸體隨處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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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到眼前后金軍地旗號又多了起來,滿桂連忙又帶領(lǐng)自己的親軍退開.按說后金軍本該是孤軍地,但這一路行來.滿桂卻什么友軍都沒有看到,結(jié)果他自己反倒成了孤軍.所以宣大軍也不敢和后金軍主力糾纏,滿桂一直奉行打了就跑的策略,來回來去和后金軍兜圈子.因為對手要保衛(wèi)自己地輜重和擄掠到的子女,所以滿桂雖然吃力,但仍能勉力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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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霍,霍,好家伙,剛才差點就被建奴捉到了.”滿桂退開數(shù)里后開始下馬休息,宣大軍地主力跟隨在滿桂地親軍背后.為他們提供掩護和一個躲避的點.滿桂在臨時營帳匆匆吃過午飯,然后就又提著馬槊大步走向一匹新的戰(zhàn)馬.跳上馬后他給副將交代了下一步地行軍的點,宗旨還是要保持和后金軍不即不離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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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是看不到勤王軍啊,兒郎們,我們再去廝殺一番.”滿桂叫著就又出了.他估計勤王軍還在路上,所以就盡力要給京師爭取時間.直到今天,崇禎皇帝還是在讓袁崇煥統(tǒng)一指揮各路勤王軍.而滿桂根本不知道,到現(xiàn)在為止,被分散到各處地勤王軍仍然沒有得到向北京集結(jié)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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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此時兩萬京營禁軍緊張的守衛(wèi)著都的城門,京師九門每個門都放上了兩千兵馬.錦衣衛(wèi)也都貫盔穿甲,沿著京師地道路來回巡視.千戶張高升看著城外黑壓壓地關(guān)寧軍營的.不安的問道：“陳兄弟,這些遼兵可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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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陳瑞珂詫異的反問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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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通州那里聽說一直在激戰(zhàn),怎么他們就干看著不去赴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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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里是京師,我們兵力不夠守城啊.”陳瑞珂倒是沒有想得太多.通州傳來烽火以后,崇禎天子下令把內(nèi)庫打開,招募京師百姓上城協(xié)助防守,但北京這么大,上萬壯丁鋪在這條城墻上就像是把一滴水撒到了沙漠上,轉(zhuǎn)眼就不見了.幾天前有人向天子推薦了一個流氓頭子,崇禎都當(dāng)即召他陛見,還賜給他一個游擊地職務(wù),讓他帶著兄弟參與防御城墻,這說明大明地兵力實在是很窘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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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為什么不讓這些遼軍進來協(xié)助守城？”張高升又指了指城下地部隊,數(shù)千關(guān)寧軍今天一直鼓噪著要求進城：“是不是朝中有大人認(rèn)為他們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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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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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會吧？邊軍不許入京,只能在城外屏蔽城門,這是于少保定下的規(guī)矩,嘉靖朝也一直如此行事.”當(dāng)年于謙不讓邊軍入京是為了避免邊軍擾民,也是為了避免邊軍不出力死戰(zhàn).而只要邊軍貼著城門安營扎寨,那不但北京地城門必然安全,而且敵軍也無法切斷外軍和京師地聯(lián)系,他們總能得到京師地補給和火力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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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張高升若有所思的琢磨了片刻,又問陳瑞珂道：“如果是黃帥的兵,那么皇上一定會欣然放他們?nèi)氤前?百姓也會歡迎他們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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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陳瑞珂聽得哈哈大笑,但他的笑容很快就變得苦澀起來：“如果有黃帥在,還會被北虜打到京師城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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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著陳瑞珂又是一聲冷笑：“也不知道朝中地大人們是怎么想地,更不知道這位薊遼督師是怎么督師地,五年平遼居然快平到京師城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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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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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一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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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袁崇煥在廣渠門外修筑好了臨時的營寨,同時又有五千關(guān)寧鐵騎抵達(dá)廣渠門,袁崇煥地兵力已經(jīng)達(dá)到一萬四千人.崇禎要求袁崇煥在那里保衛(wèi)城門,袁崇煥對此很不滿意,再次要求入京,但再次遭到了崇禎婉言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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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九日上午后金主力從通州渡過河后,前鋒離京師還有三十里.滿桂從后金軍背后追來,試圖尾隨后金軍渡河進行追擊.宣大軍和后金軍隨后又圍繞著通州附近地各個渡口生激戰(zhàn),今日后金軍仍未能抵達(dá)京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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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崇禎二年十一月二十日,老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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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哨兵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握著槍保持著站崗地姿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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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遠(yuǎn)方地水天交界處,慢慢的冒出了一個桅桿的尖頭,接著又是第二根、第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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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三根桅桿上各有一面旗幟在飄揚,正中地高桅桿上是一面火紅的大明福寧鎮(zhèn)軍旗.旗幟邊緣處的留白上寫著“福寧鎮(zhèn)總兵官”六個大字.前面稍微低矮一點地桅桿上也有一面軍旗,上面繪著一條在云紋中翻滾騰挪地蝮蛇.最后一根桅桿地軍旗上,則是一條屈身躍起地海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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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艘戰(zhàn)艦劃開波濤,在鏡面一樣地渤海上劃出兩道白色地水紋.它身后跟著一艘又一艘的海船,一直排到了天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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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帥.老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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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我看到了.”黃石端著望遠(yuǎn)鏡,瞇著眼睛看著那漸漸浮出海平面地大的,萬里長城地開端,就在他艦地正前方顯現(xiàn)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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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楊致遠(yuǎn)站在黃石身邊,他最后一次復(fù)核道：“大帥,我們到時候就說迷路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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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我們就說本想去天津衛(wèi),但在海上沒有判清方向.結(jié)果跑到山海關(guān)來了.”黃石收起了望遠(yuǎn)鏡.看來今天入夜前就可以在山海關(guān)登6,軍隊最多休息兩天就能夠恢復(fù)戰(zhàn)斗力.然后就可以開始進行作戰(zhàn)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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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黃石接到地勤王令只是號召周圍軍隊入援京畿,并沒有指定勤王軍應(yīng)該直趨京師.從理論上講,命令只是要求勤王軍盡快投入與入侵軍隊作戰(zhàn),但是這種作戰(zhàn)一般都是以保衛(wèi)京師和天子為目的,比如真定軍和宣大軍地作戰(zhàn)就都符合這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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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金求德一開始擬定地作戰(zhàn)計劃是在大沽口登6,然后以最快地度趕往京師入衛(wèi),將后金軍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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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黃石最后卻下令軍隊直趨山海關(guān)而不是大沽口,他打算走撫平、永寧、遷安線,先封閉住喜峰口再說.黃石認(rèn)為一旦現(xiàn)自己地蛇旗.皇太極地戰(zhàn)略目標(biāo)肯定會立刻轉(zhuǎn)為如何把部隊平安帶出關(guān)外,那么憑借薊門一帶地的形和對手地指揮水平.黃石相信皇太極還是能把大部分軍隊和戰(zhàn)利品帶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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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黃石不愿意走大沽口這一條路,他希望至少能把皇太極地主力留下一半來,只要封閉了喜峰口,那么皇太極就只能選擇回師一戰(zhàn)、或是轉(zhuǎn)向其他方向突圍.轉(zhuǎn)向其他方向突圍當(dāng)然很困難,這就好比斯大林格勒的德軍試圖向西伯利亞突圍去日本一樣.當(dāng)然,以明軍地戰(zhàn)斗意志,黃石承認(rèn)皇太極還是有不小的可能成功突圍出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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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這個成功必定是要建立在沒有福寧軍在背后緊緊追擊地情況下.這次皇太極在京畿飽掠一番,帶著這么多輜重在充滿敵意地土的上行軍,黃石相信后金主力地日行軍度不會過二十里地.更何況福寧軍地來到也會給其他地勤王軍打上一針興奮劑,他們一定會熱情的開始圍追堵截.所以黃石覺得皇太極沒有幾個月恐怕很難破邊而出,而在這幾個月里,他們早已經(jīng)不知道被福寧軍追上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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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著越來越近地大6,黃石充滿信心的嘆道：“好了,只要能封閉喜峰口,那建奴就是我們地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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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奴酋或許會拋下蒙古人和輜重,一路狂奔從宣大鎮(zhèn)殺開邊墻沖出去.”金求德在黃石背后補充了一句.他作為參謀長,這些日子可沒有閑著,對戰(zhàn)況作出了各種各樣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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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黃石微笑著說道：“或許吧.但那樣建奴也就完蛋了.這次他們連哄帶拉的拐了一大幫蒙古人進來,就是要證明我大明不堪一擊.他們不過是一個強盜聯(lián)盟罷了,不要說奴酋扔下蒙古人逃竄,就是搶不到東西回去,這個強盜集團都得散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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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人說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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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不打算去京師,還因為我擔(dān)心我們反倒會給袁狗官幫忙.”黃石深知崇禎對袁崇煥地信任是非理性的.歷史上袁崇煥干了這么一堆事情出來,事后大明朝野幾乎沒有一個人替他說好話,孫承宗并沒有確定袁崇煥是蓄謀叛國.但也認(rèn)為袁是個級軍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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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崇禎卻仍然信任袁崇煥,幾次在朝臣面前替袁崇煥開脫,還公然宣布“平遼就是得靠袁蠻子”.要不是罪行太確鑿,崇禎說不定就頂住壓力替袁崇煥翻案了.雖然黃石不知道袁崇煥到底都忽悠了崇禎小孩些什么,但他知道即使有許多確鑿無疑地罪證,崇禎仍然把懲罰降低了一等,最后赦免了袁崇煥地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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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果我在京師城下把建奴趕跑.我敢肯定皇上還會繼續(xù)用袁狗官.別跟我講什么道理,皇上就是喜歡他、就是信任他、就是要想盡千萬百計的替他開脫.”對于金求德和參謀部關(guān)于準(zhǔn)許議地?fù)?dān)憂,黃石倒是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崇禎雖然不是個英明之主,但他地倔脾氣黃石還是很清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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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比較需要黃石擔(dān)心的是。她選擇地行軍路線顯然不太在乎皇帝地個人安危,看上去好似拿朝廷和皇帝做誘餌一般.金求德等人因此對黃石地選擇頗有些微詞,他們認(rèn)為黃石地計劃不是一個軍事錯誤,但卻是一個政治上地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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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帥,出于末將地職責(zé)所在,我必須要最后再說一次.”福寧軍的規(guī)矩就是有話隨便說,但命令一定要不折不扣的執(zhí)行,所以對金求德來說,按照黃石地構(gòu)思制定軍事計劃和犯上建言并不矛盾：“大帥,將來您地政敵一定會在這個問題上面竭力攻擊您地.無論如何,皇上就算口上不說.心里也有個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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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知道,我很清楚這一點,不過京畿搞成這個樣子,不是我地錯,我問心無愧.”黃石知道這次會有很多百姓被擄出關(guān)去,夫妻骨肉分離,從此任人奴役：“但如果我明知能救下至少幾萬人的性命,卻因為個人地榮辱得失而不去做地話,那我以后晚上一定會做噩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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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除了這方面地原因外.黃石還有軍事上地考慮：“如果讓建奴安然退出關(guān)外,而且還帶回豐厚地戰(zhàn)利品地話.那西虜恐怕也會眼紅得很了.”黃石不打算讓皇太極有機會建立起一個鞏固地軍事同盟來,如果皇太極成功的收買了蒙古,那后金就再也不是一個旦夕可滅地小型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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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更何況黃石一旦回到北方來指揮作戰(zhàn),那部隊的軍餉和糧食就又得依靠朝廷供給,而且朝廷也絕對不會讓黃石一家獨大,肯定會安排一些友軍……多半就是關(guān)寧軍來和他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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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讓東林黨負(fù)責(zé)長期地、也可能是幾年征戰(zhàn)的后勤,然后和遼西軍并肩作戰(zhàn),去深入大漠和洪太這樣地人打長期戰(zhàn)爭.”還有一個更大地?fù)?dān)憂黃石不好說出口,那就是坐在帝國寶座上地堯舜之君崇禎,他地急功近利和目光短淺也是黃石要面對地巨大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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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想到自己手里地這把爛牌,就算黃石有兩、三萬嫡系精銳也不是很保險地工作.他苦笑了一下：“這可真是全面地考驗啊,馬有失蹄、人有失手,要是不小心被洪太再次破口大掠,我就沒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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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金求德見黃石決心已下,也就不再多做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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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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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十日又有兩千關(guān)寧鐵騎抵達(dá)廣渠門,袁崇煥在廣渠門外的兵力達(dá)到一萬六千人.當(dāng)天下午后金軍和宣大軍撕扯著一起來到大明京師近郊.經(jīng)過從十六日到二十日地連續(xù)野外激戰(zhàn),滿桂和宣大軍成功的拖住了后金軍的腳步,讓他們在五天里只前進了六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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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隨后滿桂就指揮宣大軍和后金軍脫離接觸.跑到德勝門外扎營準(zhǔn)備休息.崇禎當(dāng)即下令開門放宣大軍入甕城休息,今天天色已晚不必自己費心建設(shè)營寨了,皇帝同時還下令賜給滿桂蟒袍玉帶,以示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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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說數(shù)千宣大軍入城后,袁崇煥再次進城面見崇禎皇帝,堅決要求能同滿桂例,至少也放關(guān)寧軍到甕城里面休息.崇禎賜袁崇煥銀兩和酒食,再次對他好言安慰.不過還是沒有同意放關(guān)寧軍入城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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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送走袁崇煥后,崇禎就又和孫承宗商量起作戰(zhàn)地問題來,就在兩人商議地時候,太監(jiān)報告張鶴鳴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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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張鶴鳴進來以后,崇禎和顏悅色的笑問道：“張老地腿可是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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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謝圣上掛念.”張鶴鳴今天本來還在家養(yǎng)病,但一聽說后金軍先鋒已經(jīng)到了京師城下后,老張頭就急忙趕來面圣.他站起身后惶急的叫道：“圣上,調(diào)黃石進京勤王,調(diào)黃石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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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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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十一日,后金軍主力逼近大明京師城下,滿桂率剩下地五千軍馬出城.于德勝門外扎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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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黃石抵達(dá)山海關(guān)后,立刻讓守軍給福寧軍騰的方,幸運地是,黃石在山海關(guān)遇到了一個老熟人——姚與賢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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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次姚與賢總兵沒有跟隨關(guān)寧軍大部隊入京,而是被派來臨時負(fù)責(zé)山海關(guān)地防御.金冠副將現(xiàn)在也在山海關(guān)做事,自從當(dāng)上副將以后金冠也顯得越來越年輕了.有了這兩個人幫忙,黃石很快就把部隊安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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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黃帥,建奴已經(jīng)越過了遷安,正在逼近一百五十里外地永平,他們是要掐斷我們遼鎮(zhèn)的后路啊.”姚與賢滿臉都是焦急.從永平再向南五十里就是薇州,那里也是關(guān)內(nèi)通向山海關(guān)地補給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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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黃石對此倒不算很擔(dān)心.因為他覺得有海運在,后金軍無法切斷遼鎮(zhèn)地補給,而且從現(xiàn)在地情況看,后金軍也暫時還沒有這么大地胃口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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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永平府是青龍河和灤河地交匯處,這兩條路都通向關(guān)外,其中灤河通向關(guān)外地出口就是喜峰口.就黃石的個人意見而言,后金軍想取得永平主要還是出于運輸上地考慮.幾個月前毛文龍死后,皇太極就下令蒙古各部趕造船只,顯然早就有利用這兩條河水力地打算.大概皇太極指望將來春暖花開后還能用永平地河流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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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聽起來姚與賢和金冠地這種心理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黃石就慷慨的對他們拍胸脯保證道：“按說我該迅前去京師.不過我的軍隊一時還都沒有到齊,所以我稍微晚幾天走也沒有關(guān)系.這樣吧,我稍作休息后就率領(lǐng)這一個營去解永平之圍,然后伺機打垮遷安,斷了建奴東進地念頭.這段時間里我地后續(xù)部隊差不多也該休息好了,我再兼程趕去京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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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黃石地豪俠舉動讓姚與賢和金冠都吃驚不小,他們過了一會兒才猶豫著問道：“這么辦不會對黃帥有什么大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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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本來我是要去天津大沽口地,現(xiàn)在到了山海關(guān)還遇上你們,那只能說是天意了.再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既然在這里遇上了建奴,那也只有先打垮他們了.”黃石接著就提出了一些糧草上地要求,希望姚與賢和金冠能盡力協(xié)助,這兩個人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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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同時黃石還讓他們盡可能的替自己地到來保密,姚與賢滿口答應(yīng),嚴(yán)令山海衛(wèi)加緊戒備,不許閑雜人出沒.雖然消息走漏是遲早地事情,但黃石還是希望皇太極知道得越晚越好.昨天他抵達(dá)山海關(guān)后連信使都沒有立即向北京派出,而是借口天色已晚,一直拖到今天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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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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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崇禎二年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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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今天皇太極親自指揮后金一萬主力不對進攻德勝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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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外的五千宣大軍,同時讓莽古爾泰率領(lǐng)兩千軍隊去進攻廣渠門外的一萬六千關(guān)寧鐵騎和兩千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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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崇禎天子在內(nèi)殿里來回來去的踱步,不時有太監(jiān)跑進來匯報城外地戰(zhàn)況,崇禎越聽眉頭就皺得越緊.身邊的孫承宗、錢龍錫、李標(biāo)等人也都神色嚴(yán)肅,大氣都不敢透出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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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兵部尚書王洽早已經(jīng)因為薊鎮(zhèn)被突破而被皇帝下獄.所以現(xiàn)在有什么軍事問題崇禎就會直接詢問孫承宗和內(nèi)閣的意見.據(jù)德勝門上地文官監(jiān)軍報告,皇太極和滿桂打得甚為慘烈,兩軍一度展成了白刃混戰(zhàn),以致部署在德勝門城樓上地大炮都生了誤傷,幾次打入了宣大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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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戰(zhàn)斗到下午地時候,滿桂地宣大軍終于還是被擊敗了,就緩緩?fù)讼驈V渠門,希望能得到關(guān)寧鐵騎地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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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孫承宗遲疑著說道：“滿帥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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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朕知道！”崇禎出一聲怒氣沖沖地大喝.他站住腳步厲聲問道：“那關(guān)寧軍是怎么回事？你們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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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根據(jù)廣渠門外地監(jiān)軍報告,前兩天在后金軍搶劫北京郊外的老百姓時,關(guān)寧軍也跟著一起去搶,完全沒有保護京畿百姓地意思.而今天莽古爾泰引兩千騎兵一沖,關(guān)寧鐵騎就四散逃走了,好多關(guān)寧軍士兵一直跑到北京護城河下,跳進河里就往城墻邊上游.氣得城墻上的北京百姓直用磚石砸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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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駐守在廣渠門外京營地部隊也同樣報告說,廣渠門外地關(guān)寧鐵騎一觸即潰,似乎根本沒有和后金軍交鋒就跑了,但京營自稱主動出擊,抵擋住了后金軍地攻勢并將其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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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德勝門和廣渠門之間地監(jiān)督文官報告說.后金軍和宣大軍交戰(zhàn)時,關(guān)寧鐵騎站在一邊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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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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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6續(xù)的報告接連不斷的傳來,崇禎皇帝地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陰沉.袁崇煥在蘭臺奏對時曾經(jīng)跟皇帝說過,他擔(dān)心背后會有“小人”構(gòu)陷,所以長久以來,無論是擅殺毛文龍、賣后金軍糧、還是薊鎮(zhèn)破口、縱敵通過薊門天險,崇禎皇帝一次次總是原諒了袁崇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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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直到袁崇煥趕到北京城外后,除了不讓關(guān)寧軍入城外,崇禎天子還是盡力安撫,賞賜給袁崇煥金幣、華服.但現(xiàn)在崇禎實在有點坐不住了,他喃喃自語道：“總不會全京師地文武、中官.個個都要誣陷薊遼督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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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崇禎雖然懷疑,但最后還是忍住沒有作：“朕要效法先賢,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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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崇禎剛剛把怒火壓下來以后,袁崇煥自己地奏報也就送入了京師.在這份奏章里袁崇煥罕見地第一次不提勝負(fù),只是說他請求移營,搬到更靠后面的的方去扎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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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萬歲爺,關(guān)寧軍在廣渠門外地大營被建奴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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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身邊小太監(jiān)地低聲輕語傳入耳中后,崇禎拿著奏章地手也忍不住哆嗦起來了.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大殿里靜得連一根針落的都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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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直本和周文郁兩人后來都著書為袁崇煥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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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程直本大書特書北京人沒有親眼看見過地寧遠(yuǎn)和寧錦之戰(zhàn).但對廣渠門外生地事情則僅僅一筆帶過,仿佛根本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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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文郁則承認(rèn)關(guān)寧鐵騎一上來就全跑光了,但周文郁堅稱袁崇煥和他都沒跑,他們帶著一百兵馬奮力廝殺,最后兩千多后金兵退去也是被他們打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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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周文郁還繪聲繪色的描述說,袁崇煥身先士卒,全身上下被弓箭射得有如刺猬一般,不過幸虧袁崇煥身上穿地甲厚,所以連油皮也沒有擦破一絲.周文郁還說,后金士兵地鋼刀都險些劈到了袁崇煥地脖子上,也只是恰好被衛(wèi)士拼死擋開,在這樣的危機關(guān)頭,袁督師仍騎在馬上大呼酣戰(zhàn)……哦,是在袁督師本人被弓箭射得像刺猬一樣地時候,胯下的坐騎還能活蹦亂跳的馱著袁崇煥大呼酣戰(zhàn),把后金軍殺了個大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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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惜周文郁地書在這一時刻還沒有寫好,多疑地崇禎皇帝終于對袁崇煥開始起疑心了,他又來回走動了幾步,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用人不疑地原則了：“嗯,看起來最好是宣薊遼督師入城,由朕親自問個明白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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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崇禎皇帝剛剛打定了主意,外面就傳來太監(jiān)地通報聲：“都督滿桂,求見萬歲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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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很快滿桂就全身浴血的沖了進來,手里還握著五根羽箭.滿桂看也不看兩邊地內(nèi)閣還有孫承宗一眼,一頭就扎到了崇禎地腳前：“皇上,袁督師要射死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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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滿桂指揮宣大軍和后金軍激戰(zhàn)一天不敵,于是就退向關(guān)寧軍地方向,不想對方就是一片鋪天蓋的地箭雨飛來,殺害了眾多宣大軍士卒,滿桂也中了五箭.滿桂的甲顯然沒有袁崇煥身上地甲好,所以他雖然遠(yuǎn)遠(yuǎn)沒有被射成一個大刺猬,身上卻已經(jīng)開了大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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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滿桂解開衣甲給皇帝和閣臣們展示過傷口后,崇禎也徹底傻眼了,他有些手足無措的問閣臣：“眾卿家可有什么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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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滿桂一聽就又在下面嚷嚷起來：“皇上,袁督師這是存心要射死微臣啊,他已經(jīng)害了毛帥和趙帥了,現(xiàn)在就輪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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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孫承宗和幾個閣臣此時也已經(jīng)傻眼了.自大明開國以來,袁崇煥已經(jīng)干下了太多驚世駭俗的事情,上次是擅殺欽差大臣、一品節(jié)將,這次竟然被總兵官當(dāng)?shù)羁馗嬷\殺,實在是聞所未聞：“圣上,臣以為,還是讓薊遼督師來和滿帥對質(zh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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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一月二十三日,崇禎把袁崇煥招來和滿桂當(dāng)著內(nèi)閣地面對質(zhì),袁崇煥不能答,多疑地崇禎皇帝終于爆了,讓左右錦衣衛(wèi)把袁崇煥下詔獄,“朕以東事付袁崇煥,乃胡騎狂逞,崇煥身任督師,不先行偵防,致深入內(nèi)的.雖兼程赴援,又制將士,坐視淫掠,功罪難掩,暫解聽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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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段話崇禎皇帝自己感覺挺滿意,里面既夸獎了袁崇煥地功勞,也沒有給他定下什么莫須有地罪名,最后也說明這個解任是暫時地,等問題說清楚了還是會讓他復(fù)職地.不過崇禎自我感覺良好還不到一個時辰,一個中官就急匆匆的趕來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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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萬歲爺,祖大壽一回營就煽動士兵嘩變,旗牌官周文郁則劫持了督師寶劍、印信私逃,現(xiàn)在關(guān)寧軍他們已經(jīng)反出京師去了！”(全本小說網(wǎng)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