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玉桃刺激,回時不止沒有大徹大悟,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老色批。反而更加堅信男人就算一時會被妖嬈女人迷惑,但始終還是會睜開眼,明白什么是好女人。
所以放下了東西,回時便一聲不吭地去爬寺廟階梯,三跪九叩祈求韓重淮平安。
說是一聲不吭,但這陣仗大,連老夫人都有所耳聞,派人遞了信,夸韓重淮有一個好丫頭。
玉桃瞧了眼外面日頭,雖然有幾抹薄薄烏云試圖遮天蔽日,但金烏依然散發著刺眼日光。
對手那么努力,她不是不想做些牛逼事情,可惜咸魚體質不允許。
她壓根不敢去問韓重淮自己要是去三跪九叩,他會不會把她當做自己人,因為問出來結果他是點頭,她也不會愿意去跪。
想了半天,她找了不少軟墊,開始往身上裝。
身體原本鼓起地方,因為軟墊更加厚重,不過這種厚重遮蓋了自然波動軟肉,讓柔軟幅度變成了蠢笨碩大。
韓重淮微微皺起了眉:“你在做什么?”
“二少爺不止氣我,還氣少爺,這次陳侍衛他們都被攔在了門外,奴婢怕二少爺沖少爺下手,所以打算穿厚一點遮在少爺前面。”
玉桃摸了摸眼角,“奴婢愿意為少爺而死。”
韓重淮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淡,顯然沒把她話當做一回事。
認真把東西塞好,玉桃最后還跳了跳,見東西不會掉下來松了一口氣,而一旁韓重淮看她跳動像是桶一般毫無曲線,連余光都懶得瞟她一眼。
韓重淮嫌棄玉桃只當不知道,塞好了東西,她便跪坐在了他身邊:“奴婢聽其他下人說,老夫人這次會寺廟,是因為老國公爺三年孝期快滿了。”
軟嫩甜糯嗓音毫無殺傷力,輕易能讓人卸下心防,“奴婢知道少爺跟老國公爺情分比其他少爺都深。”
“與你何干?”
韓重淮語調雖然是淡淡,但按著他平日里要死不活狀態,這般語氣已經是在生氣了。
聽出他在生氣,玉桃心里叫了聲好,他現在專注力比較集中,大約是聽得進她說話。
“小時候爹娘都嫌奴婢是個丫頭,長得又黑又瘦,不喜歡奴婢,而奴婢小時候不懂事,就喜歡做一些傻事讓他們注意到奴婢,有一次偷了鄰居家東西被逮到,他們差點吧奴婢打死,是阿婆見奴婢可憐把奴婢帶走,教奴婢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沒讓奴婢一錯再錯,成長成不好人,奴婢突然很想她……”
玉桃經常眼眸含霧,一副要哭不哭樣子。但這次她說完,透明淚珠跌落眼眶,滑過腮邊聚集在了她下頜。
窈窕身材被軟墊裹得毫無看頭,韓重淮只有看她那張漂亮臉,所以不可避免地看完了她眼淚產生跟滑落過程。
“因為要死了,所以很想她?”
韓重淮似笑非笑地道。
不管他是什么態度,玉桃點頭都認真地點了點頭,眼淚流更洶涌:“奴婢答應過阿婆要好好活著。”
玉桃吸著鼻子,她知道韓重淮跟一般男人有些不同,但再不同大方向也是一樣。
沒有男人會排斥漂亮女人一副小可憐樣子,信賴他在他面前袒露傷口。
或者說稍有人性人,在面對別人揭傷時候,都會產生心軟情緒。
透過朦朧哭眼,玉桃隱約瞧到韓重淮低眸樣子。
感覺到他不排斥,她就抱著腿繼續道:“奴婢爹娘對奴婢不好,對阿婆也不好,阿婆老了給人做事他們都不要,身邊只有一點阿爺留給她銀子,她平日過得節儉,但是卻奴婢很好,其他小姑娘有東西,她也會想要奴婢有,有一次奴婢眼紅其他小姑娘頭上戴著發繩,阿婆就去討碎布給奴婢做了一個差不多,但是奴婢戴上后卻被其他人嘲笑,說奴婢乞丐撿旁人不要東西,奴婢就罵了阿婆……奴婢真不懂事,但就是這樣阿婆也沒生奴婢氣。”
玉桃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小事,感覺眼淚差不多到極限便停下了。
找了帕子擦干了眼淚,玉桃再看向韓重淮,驚覺自己說了那么多心底話,咬著下唇,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怕他會因此更厭惡她。
“為什么那么怕韓重玨?”
韓重淮開口道,玉桃是為何到他身邊,他從未深思,反正在他眼中,只有有趣人,和無趣人,玉桃能給他帶來樂趣,所以他對她展開了麒麟院大門。
若是她想好好活著,為何非要留在他身邊,得罪韓重玨。
來了來了來了!
機會終于來了,果真交流才是人類關系進步基石,她要是三跪九叩,皮膚曬黑韓重淮或許還會露出厭惡神情,而她現在在這里哭哭啼啼演戲,反倒能引起他注意。
壓抑住喜悅心情,玉桃咬著唇,一副苦惱樣子。
她杏眼不刻意耍媚時候,透著幾分懵懂清純。
雖是跪坐,她明明平視就能看到韓重淮,她偏偏抬著頭,讓發絲滑落臉頰兩側,仰著頭瞧著他。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說,就是忍不住想多看少爺幾眼,不瞞少爺,之前奴婢在福華院時候,跟其他大丫頭爭著去三少爺那,但見過了少爺后,就覺得著要……”
玉桃臉上氤氳開了兩朵紅暈,雖然還仰著面看著韓重淮,但眼里又聚集了點點霧氣,“就覺著要到麒麟院。”
玉桃看過一句話,漂亮女人都有演戲天賦,因為足夠賞心悅目,讓人沒有多余精力去辨別真假。
“少爺跟旁人有種不同感覺,讓奴婢想親近。”
韓重淮雖然沒回話,但玉桃有感覺,他既然能完整聽完她話,而且發出疑問,在他心中她不再是個記號,而是有了血肉漸漸成型人。
“老夫人叫少爺過去?”
回時去三跪九叩后,因為人手不夠,雁字不知道被叫到了哪里幫忙,此時老夫人那邊人來喚韓重淮,想想就覺得不妙。
聽到這話,玉桃直接把門合上,栓上了門閂。
外面人差點被門撞到了鼻子,猛地敲了幾次門之后就沒了聲。
玉桃松了口氣,回眸看著韓重淮還沒開口,他就先張嘴道:“開門。”
“為什么?”怕外面人聽到,玉桃壓低了聲音,悄咪咪地靠近韓重淮問道,“這人很有可能是二少爺找來。”
玉桃靠極近,她眼睛眨動幅度形成了一股小小氣流,揮到了韓重淮耳朵尖。
“若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怎么想都是來者不善啊!
瞧著韓重淮神情,玉桃覺著他不想聽到這話,糾結了一下:“那奴婢先找人傳信給陳侍衛他們?”
“何為要傳信?這行是為祖父祭日,我喚侍衛在旁隨侍,這是對祖父不尊。”
這話聽著沒什么問題,他表情看著也沒什么問題。
但她就是覺得不對。
她能察覺韓重淮對她似乎是不同了,但是不知道這不同,是覺得她可憐打算把她當自己人,還是覺得她太可憐沒活下去必要,打算帶著她一起死。
不管是哪種,她身為一個丫頭,都無法抵抗韓重淮話。
聽話把門再次打開,玉桃發現門口人壓根沒走,像是早就猜到她還是會認命把門打開。
玉桃表情正常,就像是剛剛什么都沒發生過:“你剛剛說有何事?”
“老夫人請大師給老國公爺設了祭祀地方,請少爺過去跪拜,求老國公爺庇護。”
傳話人說正正經經,后面還跟了兩個光頭沙彌。
但越是看著沒問題,越像是有問題。
玉桃看向韓重淮,韓重淮微微頷首,應允了去這一趟。
他都同意了,玉桃決定還是相信他安排。
這些年他砍了那么多腿,會有這個舉動,應該就不是什么想死人,這回應該能順利逃過。
帶路人越走越偏,天越來越陰沉像是有一場雨,走在樹林里,時不時有鳥雀尖銳展翅飛走聲音。
“還有多遠,這里石頭子太多,椅子推起來不是十分安穩。”
前面帶路男人回頭,打量地看著玉桃,最后目光停留在韓重淮身上:“既然這樣我來幫你推。”
玉桃哪敢讓他推,連連擺手:“我推就好了,應該快到了吧?”
男人歪著唇點了點頭。
又走了一小刻鐘,玉桃覺得再走一步她就要轉身逃跑時候,終于看到了一個小型祭壇。
玉桃也不知道這叫不叫祭壇,周圍掛著黑白兩色幡,中間貢品是一只烤全羊,有一塊巨大木塊刻著老國公名字。
不過這木塊明顯不對,因為上頭除了老國公名諱與生平,左邊角落親人署名那一欄,只有“孝孫:韓重淮”。
如果這是老夫人辦,怎么都不會只有韓重淮一個人名字。
“往左面。”
韓重淮低沉嗓音響起,玉桃推著輪椅撒丫子就跑。
左面是一條下坡小道,玉桃跑幾步,腳就踩在輪椅后面,讓椅子帶一段路,一時間竟然沒被那些人追上。
玉桃喘著粗氣,韓重淮這個神經病,既然知道是要跑左邊,那應該早就想到這事有問題,他非要過來難不成就是為了看這陰森詭異祭壇,然后讓她帶著他跑跑跑?!??w??,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