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深深一揖,從袖口取出一枝筆來,在空中畫了幾個虛圈兒,全然是個儒者模樣。
霍都不敢輕視,當下雙手抱拳為禮,道:“王向前輩討教,請亮兵刃罷。”
朱子柳道:“蒙古乃蠻夷之邦,未受圣人教化,閣下既然請教,敝人自當指指。”
霍都心下惱怒,一揮折扇道:“這就是我的兵刃,你使刀還是使劍?”
朱子柳提筆在空中寫了一個“筆”字,笑道:“敝人一生與筆桿兒為伍,會使甚么兵刃?”
朱子柳武功比霍都高,可奈何是君子,而霍都是人。
所謂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君子又如何斗得過人,最終,朱子柳縱然勝過霍者一籌,卻還是被霍都用暗器給暗算了。
見霍都竟對朱子柳使淬毒暗器。群雄驚怒交集,紛紛戟指霍都,痛斥他卑鄙無恥。
霍都笑道:“王反敗為勝,又有甚么恥不恥的?咱們比武之先,又沒言明不得使用暗器。這位朱兄若是用暗器先行打中王,那我也是認命罷啦。”
眾人雖覺他強詞奪理,一時倒也沒法駁斥,但仍是斥罵不休。
第二場是蒼漁隱與達爾巴交手,兩人皆是擅長硬功之輩,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兩人硬來硬去過了數十回合,達爾巴由于功法是龍象般若功,龍象般若功是以力量見長,所以達爾巴略勝一籌,打斷蒼漁隱的鐵槳,蒙古一方又勝了一場。
霍都一方連勝兩場,自是得意洋洋,朗聲道:“我們三場中勝了兩場,這武林盟主之位自該屬于我師,各位……”他話未完,李墨便沉著臉向人群道:“是誰把鐵槳扔來來的?”
又見蒼漁隱手中的半截鐵槳便上前道:“你怎么亂扔東西?砸到人了怎么辦?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霍都此時被李墨打斷話頭,如同吃了個大蒼蠅,大是氣惱,喝道:“哪里來的無禮村夫!快滾開!”
李墨叫道:“無禮村夫罵誰?”
霍都聽他問“無禮村夫罵誰”,順口答道:“無禮村夫罵你!”
李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原來是無禮村夫在罵我。”
大廳上情勢本來極是緊張,卻給李墨突然這么一個打岔,群雄都笑了出來。
霍都大怒,摺扇直出,往李墨頭擊去。
李墨兩指輕輕松松的夾住了那折扇,淡淡道:“你還沒資格跟我動手。”
霍都踢到了鐵板,不好發作,心想眼下爭盟主是大事,辦完正事再讓師父打發這村夫不遲,當也只好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大踏步走到郭靖面前,朗聲道:“郭大俠,今日比武是我們勝了,我師金輪法王是天下武林盟主。可有那一位不服……”
誰知這時,楊過接口道:“本人不服!”
霍都當下氣急敗壞道:“哪里來的孩子,也來搗亂?!”
楊過道:“你不是‘可有那一位不服’嗎?我就不服了,我師父才配當武林盟主,你師父有甚么本領?”
霍都道:“你師父又是那個?別來了個三腳貓的貨色!”
楊過道:“今日爭武林盟主,都是徒弟替師父打架,是也不是?”
霍都道:“不錯,我們三場中勝了兩場,因此我師父是盟主。”
楊過道:“好罷,就算你勝了他們,那又怎地?我師父的徒弟你可沒打勝。”
霍都問道:“你師父的徒弟是誰?”
楊過笑道:“蠢才!我師父的徒弟,自然是我。”群雄聽他得有趣,都哈哈大笑起來。
楊過笑道:“咱們也來比三場,你們勝得兩場,我才認老和尚作盟主。若是我勝得兩場,對不起,這武林盟主只好由我師父來當了。”眾人聽他到此處,均想,莫非他師父當真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只是要來和洪七公、金輪法王爭武林盟主,不管楊過的師父是誰,總是漢人,自勝于讓蒙古國師搶了盟主去,這少年當然斗不過霍都,然而眼下己方已然敗定,只有另生枝節,方有轉機,于是紛紛附和:“對,對,除非你們蒙古人再勝得兩場。”
“這位哥得甚是。”
“中原高手甚多,你們僥幸占了兩場便宜,有甚希罕?”
霍都尋思:“對方最強的兩個高手都已敗了,再來兩個又有何懼?就怕他們使車輪戰法,打敗兩個又來兩個。”
當下對楊過道:“尊師要爭這盟主之位,原也在理,只是天下英雄何止千萬,比了一場又是一場,卻比到何年何月方了?”
楊過頭一昂,道:“旁人來作盟主,我師父也不愿理會,但他瞧著你師父心里就有氣。”
霍都道:“尊師是誰?他老人家可在此處?”
楊過笑道:“他老人家就在你眼前。喂,師父,他問你老人家好呢。”
李墨頭道:“嗯,很好,很好。”
霍都再也忍耐不住,師父扎手,徒弟未必厲害,何況才般大,就算從娘胎里就開始練功,又能強到哪里去,當下叫道:“天下英雄請了,王殺此頑童,那是他自取其咎,須怪不得王。”摺扇一揮,就要往楊過頭擊去。
楊過模仿他話神氣,挺胸凸肚,叫道:“天下英雄請了,頑童殺此王子,那是他自取其咎,須怪不得頑童!”群雄又是轟然大笑。
面對霍都的摺扇,楊過手中鋼槍也不是吃素的,當下既不防,也不躲,大喝一聲,槍纓掄圓,槍尖疾吐,赫赫如驕陽騰空,勃勃如怒龍昂首,氣勢千鈞,直鎖霍都咽喉。
霍都連忙用折扇擋住,鐵折扇磕中槍尖,嗡然聲響,噔噔噔,連退了三步,而楊過卻是紋絲不動。
嘩!群雄萬萬沒想到,一個半大的孩子,竟能與打敗現任丐幫幫魯有腳和朱子柳的霍都直面硬撼!而且內力還猶占上風!
金輪法王也是大訝,未想中原竟有如此天縱之才,年紀竟有如此修為,那么他的師父會那么簡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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