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開口反駁。
    賀子龍卻松開了手掌，說道：“我和王座走在一處！他要趕走我，我本來不想回來，我對漢宮很失望！想要和王座共赴生死！”
    “王座硬生生趕走我！他讓我別忘了在戰場上的初衷！”
    “我想通了，所以我自己離開，我覺得西蜀對不起王座！所以我回來了，北關，將成為王座的支柱！”
    “李平陽，我就問你最后一句話！”
    “如果漢宮抓了你的妻兒！即便是君主去要，都無法要回，甚至君主被廢除！”
    “甚至這個漢宮，還要將你蓋上一個謀反的罪名！你會如何？”
    “你在邊關十幾年，你的妻兒危在旦夕！你更是要身敗名裂！你會如何選擇！”
    賀子龍的眼睛，紅了！
    “我告訴你李平陽！你大可以去下令！我可以告訴你！沒有一個將士會相信你的話！”
    李平陽的眼中，出現震驚和不敢相信之色。
    他死死的捏著拳頭，盯著賀子龍，可這一次，他的話語明顯遲疑了。
    “你……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
    賀子龍通紅的目光中憤怒之色也一閃而過。
    “我，沒必要騙你，王座在邊關整整十年！我是王座從尸體里面撿回來的一條命！”
    “他對邊關將士兒郎如何，我很清楚，你李平陽也很清楚！”
    李平陽沉默了。
    賀子龍也不再開口說話，而是盯著李平陽，目光如炬。
    十幾分鐘之后，李平陽的腰背似乎都傴僂了幾分，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竟然有種成了暮年老驥的感覺。
    他聲音沙啞的說道：“你想要怎么做？”
    賀子龍聲音鄭重無比，一字一句的說道：“讓蜀都，讓漢宮，看到我們北關的態度！”
    “在有天塹將神之前，北關也有一將神，那幾十年來，北關連年征戰，我并不是責怪北關戰神無能，可自從天塹將神出現之后，連年的戰亂被終止，十國將神都鎩羽而歸！”
    “沒有天塹將神，北關早就被破了，你我莫不是戰場上的枯骨，就是那些宵小之輩的俘虜。”
    “若是我們按照漢宮的決定下令，軍心必破，軍中肯定有敵國諜子，他們將這消息傳回，必然戰事重啟！”
    李平陽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他死死的捏著拳頭，半晌之后臉色蒼白。
    “你可知曉……我們這樣做了，就是在造反的邊緣……漢宮是西蜀的指揮，我們只是將士……要聽從……”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況且這種荒謬的命令，甚至不是君主所下！君主因為去幫將神尋妻，反倒是被先行廢除，然后他們還要廢除將神！”
    “造反的不是我們！”
    “北關，依舊是西蜀的北關，有我們在，北關依舊不可破。”
    “可北關，卻不是那些掌權之后目無法紀公道之人的北關！他們想要廢將神？我們，絕不答應！從今天起，北關不再接受漢宮任何指令，若是有必要，若是我們發現，漢宮要霍亂西蜀，那么北關的將士，有必要將矛對準漢宮那些狼子野心的人。”賀子龍目光如炬，繼續說道。
    李平陽目中震驚，片刻之后561493555，他也是豁出去了的表情，聲音粗重，胸口不停的喘息起伏：“我擬定一封文書，昭告三軍！”
    賀子龍卻突然抬起手，說道：“三軍不必昭告，將士聽從的是我們的命令，況且還要避免諜子傳遞消息，讓敵國趁我們內亂而乘虛而入。將文書傳回漢宮即可。”
    李平陽也清醒了不少，他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他坐回辦公桌前，開始書寫文書。
    賀子龍站在窗戶邊緣，望著夜色之中的鵝毛大雪，心思卻飄向了遙遠的蜀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