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的這一番動作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整個翻轉絲滑到了極點。</br> 芮子悅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她只想大喊出,“你以為這里是雜技團?!”</br> 挑釁,這一定是挑釁吧。</br> 看!她還笑了,這該死的勝利者的笑容!</br> 芮子悅盯著夏溪,感覺來者不善,對方性格果然跟這張妖艷賤貨臉一模一樣。</br> 這讓芮子悅也猶豫起來,不知道是繼續跟對方杠上還是從長計議。</br> 因為發現自己好像還能勉強駕馭這一新身份,以為面前的年輕女孩在跟她探討技能的夏溪,朝芮子悅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XD。</br> 雖然還沒有進節目,她已經感受到了習武(?)氣氛。</br> 這也讓夏溪興奮了起來:她還能繼續翻!</br> 就是不知道對方還會什么,這應該只是開胃菜吧,她想看點真功夫。</br> 于是夏溪收拳抱著切磋的想法,繼續噙著和善笑容走向芮子悅,“還有嗎?”</br> 興致勃勃。</br> 芮子悅仰起臉,不受控制的朝后退了兩步,“……”</br> 其余練習生:瞬間腦補夏溪潛臺詞,就這兒,就這兒?</br> 是個狠角色,恐怖如斯,連拽姐芮子悅都連輸兩局,反擊也就算了,還玩主動攻擊!</br>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人抱著想要欺負新人的想法,打算在接下來的公司訓練時間里給夏溪好好的上一課,那經過這一次她們直接老實了,收起所有小心思。</br> 惹不起。</br> 打斷這種詭異氣氛的是一陣鼓掌聲。</br> “這就是夏溪吧?”</br> 夏溪朝著聲音方向看過去,是去而復返的超哥帶來了公司部門經理。</br> 經理是女性,打扮的很精英,兩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又待了多久,現在經理看著夏溪滿眼欣賞。</br> 超哥狂點頭,“對對對,這就是夏溪?!?lt;/br> 超哥也帶著贊嘆,他沖夏溪豎起了大拇指,壓低聲音,“你怎么還有這本事,也沒給我說一聲?!?lt;/br> 夏溪想了想,“你沒問?!?lt;/br> 超哥,“……”確實沒問,畢竟一般也不會問藝人能不能翻跟頭啊。</br> 不過這不是重點,經理仿佛發現了寶藏,不停的上下打量夏溪,她像是想到了什么。</br> “初舞臺表演不是有翻跟頭part,我看可以讓夏溪來?!?lt;/br> 夏溪:???</br> 她在疑惑初舞臺表演是什么。</br> 芮子悅:???</br> 那個翻跟頭part不是她的嗎!這是打臉不成反被打臉,還順便給對方做了套嫁衣?</br> ……</br> 經理直接喊來了舞蹈老師,她們還需要觀察一下夏溪的舞蹈功底,剛才夏溪已經略帶抱歉的交代了,自己不太會跳舞,不過經過剛才跟大風車一般的組合翻,其余人自動把她歸類于謙虛。</br> 經理主要擔心的是夏溪跟不上節奏,這些練習生已經學了一段時間了。</br> 公司對即將上《pick101》的練習生們還是比較上心,具體表現在請的老師都是舞蹈學院專業的。</br> 舞蹈老師看著這張漂亮的新面孔,聲音溫和,“不要緊張,放松一點,先做個熱身,然后再看看肢體柔軟度?!?lt;/br> 對好看又認真的孩子,舞蹈老師有天生的好感值。</br> 夏溪乖乖點頭,“好的?!?lt;/br> 舞蹈老師劈了個橫叉,示意夏溪跟著一起做,“可以嗎?”</br> 芮子悅咬牙切齒的站在不遠處,跟她交好的練習生安慰她,“沒聽她說她不太會跳舞嘛,放心,她搶不走你的位置的,她可能就會翻兩下?!彪m然翻兩下就已經很牛皮了。</br> 話音剛落,她們就聽到夏溪問,“老師,你看我做的對不對?!?lt;/br> 嘴上說著不會跳舞的夏溪,咣嘰一下,干脆利落可以用尺子比著的標準橫叉就出來了。m.</br> “……”</br> 練習生輕咳兩下,“沒關系,關鍵還是看成果,咱們這個舞動作又碎又難,你都扒了三天才扒下來?!?lt;/br> 芮子悅:是的,她都扒了整整三天。</br> 一向嚴苛的舞蹈老師語氣驚奇,“不錯啊,你學的好快?!?lt;/br> 只見嘴上說著不會跳舞的夏溪比劃的有模有樣,關鍵是動作記得特別快,照著這個速度應該不用一天就可以把整個舞給學下來了。</br> 再練不用多久,完全可以上臺。</br> 在舞蹈老師看來,夏溪就是稍微動作太硬朗了些,不過這些都可以糾正。</br> 夏溪把精力全部都放在舞蹈老師身上,她本來還處于面臨陌生領域稍帶生澀跟拘束,后面發現好像跟練武有一定的關聯,就逐漸適應。</br> 舞蹈老師招呼著夏溪休息,面對除了認真漂亮還有天賦的學生,舞蹈老師好感度直升,“你之前是在哪里學的跳舞?!币呀浾J定夏溪學過挺長時間。</br> 夏溪搖頭,“沒學過跳舞?!彼粚W過那個武。</br> “……”</br> 芮子悅憤憤指著夏溪丟下一句,“凡爾賽”,然后掩面奔出教室。</br> 夏溪:???</br> ……</br> “芮子悅的part聽說要讓夏溪來了?!?lt;/br> “活該,看她整天嘚瑟,終于有人能治得了她了,雖然跟夏溪不熟,我覺得她比芮子悅好。”</br> 公司食堂飯點人很多,時不時有人三三兩兩的經過,也就沒注意到當事人之一夏溪正背對著她們吃飯。</br> 夏溪捕捉到了她跟芮子悅的名字,因為話里的內容,秀眉擰緊。</br> 這兩天一直在一個舞蹈教室練習,夏溪也記住了芮子悅,那個上來一個前空翻的練習生。</br> 最近芮子悅一直會盯著她看,神色陰郁。</br> “芮子悅的part讓我來,是什么意思?”夏溪不想糊里糊涂,直接問向了對面的經紀人。</br> 超哥知道的東西顯然比夏溪多,他跟經理關系熟,一邊吃一邊對夏溪笑道,“對,經理給我說,確定了?!?lt;/br> “就是初舞臺表演有個很精彩的單人部分,里面有前空翻那塊,一開始是讓芮子悅來,經理覺得你比芮子悅更適合就打算把她替換下來,下午就公布?!?lt;/br> “那可是最炸的part,節目組肯定不能減掉,這下不用愁鏡頭了?!?lt;/br> 雖然超哥覺得本來夏溪也不愁。</br> “夏溪,哥真的覺得你能火,到時候火了不能忘了哥,還得讓我當經紀人……”超哥正在跟夏溪套近乎,就看到她已經站起來了。</br> “你去哪兒?”</br> 年輕女孩身材頎長,腰桿筆直,儀態好,像根青竹,她告訴超哥,“找經理?!?lt;/br> 超哥眼皮狠狠地跳了跳。</br> ……</br> 夏溪在公司轉了一圈,暫時沒找到經理,于是她決定也別浪費時間,趁著這個空檔先去練習室練習一會兒。</br> 這具身體的忍耐度跟持久度比起自己之前還差得遠。</br> 這個點按理來說練習室應該沒有人,不過夏溪剛剛靠近房間就聽到一陣壓抑的抽泣聲,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芮子悅獨自一人坐在練習室的地板上,蜷縮成一團,身體一顫一顫。</br> 完全沒有平時的囂張跋扈。</br> 她在哭。</br> 夏溪本來還在猶豫到底是進去還是悄悄離開,畢竟按照一些人的性格不一定愿意被人發現,然后對方就抬起了臉,一張滿是淚痕哭花的臉就撞入夏溪的眼中。</br> 四目相對。</br> “……”</br> 夏溪抿唇:現在也由不得她做選擇了。</br> 夏溪走了進去,放下背包,對一直盯著她的芮子悅溫聲道,“別哭了。”</br> 芮子悅哭的像是天塌下來一樣,連眼睛都是紅腫的,大概是被最不想撞見的人撞見,她已經自暴自棄,在夏溪開口之后,帶著哭腔惡聲惡氣。</br> “我就哭!”</br> “要你管?!?lt;/br> “我在這里哭又沒礙著誰!”</br> 假惺惺,還在這里做什么高姿態安慰她。</br> 面對著一臉抵觸,跟炸毛似的芮子悅,夏溪面色不改,聲音依舊溫和。</br> 她的音色其實很動聽,清脆悅耳,去當深夜感情主播都沒問題,低沉下來有一種治愈人心的力量。</br> 如果說出來的不是——</br> “你哭的我腦殼疼”這樣的話。</br> 本來還以為夏溪要安慰她的芮子悅都愣在了地板上,被夏溪給狗到了,甚至一時間忘記了哭。</br> 她用震驚的眼神看著夏溪,世間居然有如此狗之人,筍不筍吶!</br> 夏溪已經開始動作熟練的壓腿,在芮子悅以為兩個人的交流到此為止的時候,夏溪告訴她,“放心,我不會去頂替你?!?lt;/br>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芮子悅為什么會大晌午躲起來偷偷哭。</br> “我不信,你以為你說的我會信?”芮子悅抹了抹臉上的淚痕,“這么好的機會,怎么會有人拒絕。”</br> 怎么可能拒絕。</br> 夏溪整個人已經完全壓下去,長腿在桿子上劃出一條美麗的弧度,她側過臉去看坐在地板上的芮子悅。</br> “不食嗟來之食?”</br> “別人練過的我不練?!?lt;/br> “我要solo。”</br> ……</br> 夏溪的solo發言純粹是口嗨,芮子悅下午整個人就跟驚弓之鳥一樣,她以為夏溪全部在口嗨。</br> 然而把她part換成夏溪的通知遲遲沒到,最后芮子悅實在是沒忍住,去問了經理。</br> 經理,“不換啊?!?lt;/br> “哦,對了,夏溪這次初舞臺不跟你們一起了,她自己solo。”</br> 芮子悅看向夏溪,帶著問號。</br> 夏溪自己也滿腦袋問號,她只跟經理提了不頂替,沒說solo的事兒啊。</br> 心靈福至,夏溪雙手合十,“信女夏溪愿一生吃素,請求天降百億,謝謝。”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