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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反將計 惠王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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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國候府前面的正廳里,此時坐了安國候蘇鵬,還有蘇老夫人,以及西府大老爺,大夫人還有蘇瀅雪等人,蘇綰也坐在下首的位置上,靜靜的望著眼面前的一切,府內的客人全數被送走了。
    安國候蘇鵬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雖說客人送走了,但今兒個發生的事情,只怕很快便會傳遍了京城,成了別人口中的談資。
    今日他安國候府可算在眾人面前長了臉了,辦個宴席竟然能死了兩個人。
    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個賊人在府內,還有他的女兒蘇瑤也莫名其妙的被人殺死了,難道蘇瑤是被賊人殺死的,若她不是被賊人殺死的,又是被誰殺死的?
    安國候想到這些,一個頭兩個大。
    偏偏一抬首看到大廳下首,蘇綰明媚俏麗的笑臉,安國候臉色不由得有些冷,今日發生的種種,都和這個女兒有關,她也是個惹人嫌的。
    安國候冷下臉望著蘇綰:“蘇綰,今日的種種,真的和你沒關系嗎?”
    蘇綰眸色微暗,唇角勾出冷諷的笑,抬眸望向安國候:“我先前不是說了嗎,若是容不下我,大可以放我出去自立門戶,當著別人的面表現得很慈愛,背后又是一套,有意思嗎?”
    她說完便自起身:“當然現在我也可以走。”
    蘇老夫人立刻瞪了安國候蘇鵬一眼:“你怪她做什么,這事和她有什么關系,分明是那個女人整出來的事情,蘇綰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她能做什么事。”
    總之老夫人是不相信今兒個發生這些事情和蘇綰有什么關系的。
    安國候望了望蘇綰嘆口氣:“蘇綰,你別忘了,這蘇家也是你的家,若是蘇家被人笑話,你也落不得好不是嗎?”
    蘇綰冷笑望著安國候:“我好不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誰也別來惹我,惹我我就不會給誰好臉色,就像之前,那蘇瑤并不是我殺死的,莫名其妙的栽臟到我的頭上,我能容她們這樣做嗎,其實我倒真想把這事鬧大,鬧到刑部去,讓刑部去查,看看究竟是誰殺了蘇瑤的。”
    蘇綰一副我行我素的樣子,氣得蘇鵬臉都青了,這個孽女。
    若不是她,郡主和明軒又何至于被罰。
    安國候雖然罰了安國候夫人和蘇明軒,不過倒底是心疼的,蘇綰在他的心里,可比不上那兩個人的份量,雖說當時他生氣火大罰了她們,可現在卻又有些后悔了,必竟一個是扶持他的夫人,一個是他疼愛的兒子。
    可是罰也罰了,他現在只能心中郁結。
    大廳下首,西府的大老爺蘇清也覺得蘇綰有些不像話,忍不住蹙眉開口:“蘇綰,你這像什么話,什么叫把事情鬧大了,這事關系到整個安國候府,若是鬧大了,只會丟蘇家的臉面罷了。”
    大老爺也是朝中的官員,雖說沒有蘇鵬的官大,可是身為侍郎,也是不小的官職,自然不希望東府的這些事牽扯到他,可現在他們同根連連枝,這邊若是出什么事,他們那邊一樣受牽連。
    蘇綰望向大老爺蘇清,忽地笑起來:“大伯父,若是你們真關心安國候府,就該好好查查今兒個的事情,不要兩眼一抹黑,然后逮誰咬誰,我可不會容許誰咬到我頭上。”
    蘇綰說完便欲轉身離開,身后的蘇鵬聽著蘇綰的話,總覺得她話里有話,忍不住喝道;“你站住,你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蘇綰停住了腳步,望向蘇鵬,笑瞇瞇的說道:“那賊人死在了落梅閣,爹爹以為那真是賊人嗎?還有是誰殺了蘇瑤,真是那賊人嗎?對了,我聽惠王殿下的手下說過,這候府有很厲害的高手隱著,那是爹爹的人嗎?”
    蘇綰說完后轉身便走,纖細的身影顯得很單薄,但卻很倔傲。
    不要怪她不告訴蘇鵬,廣陽郡主有些古怪,手里莫名其妙的有暗衛,還有今日蘇瑤之死,究竟是誰殺了蘇瑤,難道真是賊人嗎?不,那賊人只不過是虞歌使人假扮的,就為了引人前往落梅閣,從而發現那死去的暗衛和襄王殿下的事情,可是現在安國候夫人卻把那暗衛說成是賊人,還說蘇瑤是賊人所殺,她卻是知道蘇瑤絕不是什么賊人所殺的。
    那么蘇瑤是誰殺的顯而易見,但是安國候夫人一直以來對蘇瑤母女二人挺好的,若是想對她們不好,早就收拾她們了,不會等到今天,那么今日蘇瑤被殺,說不定是蘇瑤發現了安國候夫人什么大秘密。
    有些時候,聽到或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總會被滅口。
    世上還有什么比死人更安全呢。
    蘇綰領著云蘿和聶梨兩個一路出正廳,身后的正廳里,蘇老夫人和蘇鵬還有蘇清開始商量查今天的事情,不過蘇綰覺得他們查不出什么來的。
    當然這事不干她的事情,蘇府的事情都和她沒關系,只要不來招惹她,她懶得管他們任何事情。
    蘇綰正想著,身后忽地響起腳步聲,有人飛快的奔了出來,在身后叫了起來。
    “蘇綰。”
    蘇綰停住腳步,回首看到叫住她的竟然是西府的大小姐蘇瀅雪。
    蘇瀅雪現在整個人很沉默,再沒有從前的明朗,相反的透著一股陰氣沉沉的氣息,一雙眼睛望著人的時候,總是透著一股子陰森,讓人看得心慌慌的。
    蘇綰并不說話,她與這個女人現在沒什么好說的,因為現在她們不是一路人,以后也不會是,現在這女人看著她,似乎透著一股子恨意,她實在想不出來,她為什么要恨她。
    蘇綰不說話,蘇瀅雪終于耐不住而開口了:“你忘了答應我的事情了?”
    她一開口,蘇綰驀的便明白她說的什么意思了,忍不住挑高了眉:“蘇瀅雪,你這是典型的自己得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得到的節奏,我想告訴你,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若是我在意你,你的話我自然會聽,若是我不在意你了,你的話算什么。”
    蘇綰話落,對面的蘇瀅雪臉色一下子青了,還帶著一絲兒狼狽,似乎她的心思,被蘇綰一下子擊中了,而且蘇綰的話讓她心里升起了濃濃的恨意,她明明答應她的,不和那個男人說話,不和他接觸,可是現在呢,她竟然要違背許諾過她的諾言。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和那個男人接觸,你要和他說話。”
    她說完忽地冷笑起來:“她們都說我花癡,我看你也不過如此,你也是花癡,還是躲不過他的魅力。”
    蘇綰幽幽冷笑:“我花癡不花癡是我的事情,而且我做事從來不怕別人笑話,你讓她們來笑話我好了,我不怕啊。”
    她說完轉身便走,身后的蘇瀅雪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手里的浮木一般,緊走幾步尖叫起來:“蘇綰,你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你忘了我從前是如何待你的。”
    蘇綰唇角勾出似笑非笑,轉身慢慢的望著蘇瀅雪,說實在的過去的時間,曾經有那么一瞬間,她是感動蘇瀅雪對她的付出的,她甚至于想好了,以后要和她好好的相處。
    可是后來發生的事情,使得她想明白了,她之于蘇瀅雪,只不過是可憐的小貓小狗一般,她只是可憐她罷了,偶爾想到她了,便帶來幾塊點心哄哄她,逗逗她,從中尋找到那些優越感,若是她真的曾經喜歡過她,就不至于如此憎恨她。
    現在她之所以恨她,也只不過因為她曾是個傻子,卻活得比她好罷了。
    蘇綰唇角勾出冷笑:“忘恩負義,蘇瀅雪你真的有恩于我嗎?如若你真的有恩于我,為什么我還會過得那么的苦不堪言,為什么人人可以欺負我,我從你身上得到了什么,而你卻從我的身上得到了兩個字,善良。”
    蘇綰呵呵輕笑,又接著說道:“這府內的人誰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別人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而你呢,人人都說你善良大方,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如若真是這樣,完全有一百種辦法,幫她擺脫困境啊,可是到頭來前身還是死了,所以她真的于前身有恩嗎?
    蘇綰笑著轉身離開,理也不理身后的女人。
    而身后的女人被她的話打擊得體無完膚,整張臉都有些扭曲,一動不動的死死的瞪著她的背影,那眼神燃燒著火焰,似乎快要噴出火來了。
    蘇綰和云蘿還有聶梨離開后,云蘿忍不住小聲的嘀咕。
    “小姐,瀅雪小姐的眼神好可怕啊,像要吃人似的,她為什么這樣啊,為什么這樣恨小姐,還有她為什么不讓小姐和靖王世子說話。”
    云蘿滿臉的不解,蘇綰挑眉:“她們這樣的人,總是認為自己是天生的天之驕女,等到發現曾經不堪的我,慢慢的不比她們差的時候,她們便嫉妒厭惡,總覺得我這樣的存在污辱了她們的地位。”
    這樣的人可不止一個蘇瀅雪,那些貴女中可有不少這樣的人呢。
    蘇綰冷笑,然后領著云蘿和聶梨一路離開安國候府的正廳,回聽竹軒而去。
    這熱鬧了大半天,她也累了還是休息休息吧。
    這時候,蘇綰一點也不知道,在她離開的時候,暗處有一雙嗜冷陰沉的瞳眸緊盯著蘇瀅雪,幽幽冷笑慢慢的暈開,直到蘇瀅雪受不了那股寒氣轉身離開,暗處的那道視線才收了回來。
    蕭煌周身攏著冷魅嗜寒的氣息,本來他來找蘇綰,是打算看看蘇家的人會不會難為蘇綰的,沒想到卻正好聽到蘇瀅雪和蘇綰的話。
    蕭煌一聽到那話,臉色便難看了,蘇瀅雪,這個賤人竟然膽敢背后這樣做,上次她栽臟蘇綰是那個刺客的時候,他便打算出手教訓她的,不過因著她還有些用處,所以沒有動她,沒想到她竟然還不安份,在這里蹦噠,既然她想找死,那他便成全她好了。
    蕭煌領著人迅速的離開,反正蘇家的人也沒有為難蘇綰,他何必再留下。
    安國候府云瀾院內,此時無比的熱鬧,候夫人江寒煙所住的正屋里,此時響起劈咧嘩啦的響聲,江寒煙整個人像瘋了似的狂砸房間里的東西,她身側立著的應媽媽游媽媽還有蘇明月三人皆一臉驚懼,不過三個人仍然沒有忘記勸江寒煙。
    “夫人,你別氣了,消消氣,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是啊,不就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小賤人嗎,以往夫人是小瞧了她,若是夫人認真起來對付她,我想定然輕輕松松的便弄死她。”
    說話的人乃是游媽媽,游媽媽上次挨了打后,心中一直記恨著蘇綰,雖然心中有些忌憚那個女人,但是看到夫人竟然如此難過,她們心里自然不好受。
    游媽媽和應媽媽相視一眼后,下定了決心,以后她們一定幫助夫人對付那個小賤人,即便她有些能力又怎么樣,她們也不差啊,從前她們可是宮里的老人,怎么就對付不了一個小黃毛丫頭呢。
    蘇明月看自個的母親如此的憤怒,既生氣又心疼,生氣母親竟然也沒有算計得了蘇綰,心疼母親這樣難過。
    “娘,你不要生氣了,我們一定能收拾得了蘇綰,我就不相信我們所有人加起來會收拾不了她一個,只不過以往我們都太輕視她了,現在我們知道她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了,以后一定會找到辦法收拾她的。”
    江寒煙聽著身邊的勸,停住了手里的動作,掉首望向身邊勸自己的三個人:“你們以為我生氣是因為那小賤人嗎?不是,是因為候爺,這么多年來我盡心盡力的扶持他,幫扶他,可是到頭來,他竟然如此待我,我當初怎么會看中他這樣一個人,我真是瞎了眼了。”
    江寒煙氣得再次的哭了起來。
    當初她嫁給蘇鵬的時候,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同知罷了,連皇上的面都見不了,她相中他的原因是看到了他眼里的野心,所以她選擇他為她的男人,并扶助他一路高升,一步步的攀登上如今的高位,現在的他不但成了安國候府的候爺,還成了皇帝面前的寵臣,這其中有多少都是她替他鋪的路啊,可是到頭來怎么樣,他竟然為了外人,而下令懲罰她。
    憑什么,憑什么這樣對待她,江寒煙陡的站起身,狠狠的說道:“我不甘心,我要進宮,我要進宮面見太后,難不成他們真以為我是這么好欺負的,竟然就這樣剝奪了我的掌家權,想都不要想。”
    江寒煙說完望向身側的蘇明月,狠聲說道:“明月,陪娘一起進宮去見太后娘娘。”
    蘇明月遲疑了一下,眼下爹爹禁了娘親的足,讓她待在玉瀾院內靜養,可是娘親卻要進宮面見太后,如若她進宮面見太后,告爹爹一狀,只怕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會越會的僵硬。
    身為他們的女兒,蘇明月不希望自個的爹爹和娘親鬧得這樣僵,他們從前多么的恩愛,相敬如賓,而現在卻這樣怒目相向,蘇明月想到這個忍不住落淚,她還是喜歡從前那個相敬相愛的爹爹和娘親,還是喜歡她們一家人親親密密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這一切都被蘇綰給毀了,自從那一次壽宴過后,她就變了個樣,也許那時候她就變好了,只是一直隱藏著不動,就為了報復她們所有人。
    蘇明月一邊想一邊望向廣陽郡主說道:“娘親,若是你進宮,只怕爹爹他一一一。”
    蘇明月的話沒有說到底,江寒煙傲然的昂起頭,無比憎惡的說道:“既然他不顧念我們夫妻之間的情份,為了一些外人置我于這種地步,我還要顧慮他嗎,他想得也太美了。”
    江寒煙雖是文信候府的小姐,可是因為她娘臨死把她托付給了太后,所以她的日子一直很好過。只除了最早先的時候,太后還不是太后,只是宮里的一個后妃,沒辦法接江寒煙進宮,那時候,她倒也吃了不少的苦,后來皇帝登基,太后娘娘進了永壽宮,便把江寒煙接進了宮,從那時候開始,不管是宮里還是宮外,誰人也不敢得罪江寒煙,她雖不是公主,可也勝似公主。
    明明只是文信候府的嫡女,可是太后偏讓皇上下旨賜封她為廣陽郡主。
    后來她用計嫁給了安國候蘇鵬,蘇鵬早些年把她當成心尖上的寶貝,捧在手掌心里都怕化了,她什么時候吃過今日這般虧,所在今日安國候當眾奪了她的掌家權,這是狠狠的打她的臉子,無論如何江寒煙都覺得受不了。
    房間里,蘇明月還想說什么,可惜江寒煙是鐵了心的要進宮去見太后,向太后告一狀。
    蘇明月沒辦法,只得吩咐應媽媽游媽媽趕緊的收拾東西準備進宮。
    很快安國候夫人江寒煙領著蘇明月進宮去了。
    安國候府內,安國候蘇鵬和蘇老夫人等人還在商量著查府內今日的事情,首先要查清楚那黑衣人究竟是誰,然后還要查蘇瑤是誰殺的,蘇綰最后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幾個人正在正廳里商量這件事,門外便有人進來稟報,說候夫人進宮去了。
    蘇老夫人當場便冷笑起來,望著安國候蘇鵬。
    “鵬兒啊,你這媳婦可真金貴啊,這派頭可不比當朝的公主差啊,不,比公主還要高貴,就是當朝的公主都比不了她,對了,當朝長公主洵德公主自從遠嫁到邯臨城后,一直沒有回過京城,難道公主就沒有委屈嗎,可是你看長公主從來沒有回京訴過苦,可你這媳婦呢,受一丁點大的委屈,便進宮去告狀去了。”
    蘇老夫人越發的不喜這個媳婦,有什么可委屈的,今日發生了這么多事情,她身為安國候府女主人難究其責,即便她進宮告狀又怎么樣,太后娘娘難道不講理嗎,從前她不出聲,是因為沒有找到她的把柄,現在她有她的把柄,難道還怕太后不成,太后也不能不講道理。
    安國候蘇鵬此時的臉色別提多陰沉了,他本來之前罰了江寒煙進玉瀾院靜養,已有些后悔了,心里正想著過幾日便找個籍口讓她出來,再重新過問家事,沒想到自己這勁還沒有過來呢,這女人竟然直接進宮告狀了。
    好,他倒要看看太后娘娘會如何為她撐腰。
    這一回安國候蘇鵬算是冷了心,滿臉的冷霜,直接的朝著下首的人擺手:“算了,不用理她,她愛進宮告狀就進宮告狀吧,回頭太后問起來,我自會把今日發生的種種稟報于太后的。”
    蘇老夫人望了蘇鵬一眼,然后語重心長的說道:“鵬兒啊,你身為候府的候爺,以后一定要把家風整起來,咱好歹是個爺們是不是,你說若是你連一個女人都整治不了,何至于整治國家啊,這事就是傳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也會有微詞的。”
    這一回安國候把自個母親的話聽了進去:“是,母親。”
    這里發生的事情,蘇綰并不知道,她一回到聽竹軒便回房間去休息了。
    只是傍晚的時候,永壽宮來人要接她進宮,她才知道安國候夫人進宮去找太后告狀了。
    房間里,云蘿的小臉上滿是擔心,緊張的望著蘇綰:“小姐,你說太后娘娘會不會懲罰你啊,必竟夫人是在太后身邊長大的,我聽說夫人的娘和太后娘娘是閨中密友,太后對夫人可是極好的,她這一回進宮去告狀,太后娘娘只怕會為難小姐,這可怎么辦啊?”
    云蘿越想越愁,雖說小姐挺聰明的,可是小姐現在面對的可是當朝太后娘娘啊,那是皇帝的娘。
    所以太后一怒,小姐定然要倒霉啊。
    蘇綰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不過卻沒有云蘿的焦慮,滿臉的坦然:“太后能坐上太后之位,可不是隨便什么人就能糊弄的,她接我進宮,也許就是問問情況,再怎么說之前我還救治了她呢,若是她真的下旨懲罰我,她就不怕天下的百姓嘲諷嗎?”
    雖然蘇綰這樣說,可是云蘿還是忍不住擔心:“可是小姐,夫人倒底是太后身邊長大的,肯定是有感情的,太后肯定是護著她的,奴婢真的害怕你吃虧,若是這一次太后為難你,誰能護得了你。”
    說到最后,云蘿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蘇綰看她這樣,只怕是沒辦法帶她進宮的,所以挑高了眉說道:“云蘿,你別進宮了,留在府中吧。”
    “可是只有聶梨姐姐一個人跟著你,我不放心。”
    云蘿既害怕又擔心,一時拿不定主意,不過手下的動作倒是沒有停,很快替蘇綰穿戴整齊,三個人出了房間往外走去。
    不過她們剛出了聽竹軒,便聽到門外的青石通道上響起腳步聲,這一次來的人乃是安國候府的安國候蘇鵬。
    蘇鵬領著人趕了過來,他之所以過來是害怕蘇綰在宮中再惹出禍事來,蘇鵬倒不是有多關心蘇綰,對于自家的這些女兒,蘇鵬最喜歡的還是蘇明月,必竟從小疼愛著長大的,至于蘇綰蘇瑤這些庶女,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但是今晚太后接蘇綰進宮,若是蘇綰再惹出什么事來,很可能會影響到安國候府,影響到他,所以他才會巴巴的過來的。
    “蘇綰,太后接你進宮,你要小心點。”
    蘇綰唇角勾著似笑非笑,望著安國候:“你這是關心我呢,還是擔心自個兒。”
    蘇綰一點面子也不給,安國候眸色暗了,盯著這個女兒,怎么發現這丫頭好了后,有些無法掌控的感覺,而且性子也是陰晴不定的。
    不過安國候不否認,這個丫頭十分的聰明,比起明月來一點不差,若是她聽他的話,說不定還能為他帶來好處,可是關鍵這丫頭似乎根本不買他的帳。
    安國候想到這個,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望著蘇綰冷哼道。
    “難道你和候府不是一體的嗎?蘇綰你要記著,若是我安國候府有什么事,你一樣躲不過,你和蘇家是一體的。”
    安國候說完蘇綰點頭:“我知道啊。”
    她知道這個理,所以她才沒有算計安國候府內的人,而僅僅是算計了廣陽郡主和她的一雙兒女。
    蘇鵬聽了她的話,總算松了一口氣,他直覺上相信她的話,只要她有這層認知,定然不會給他惹出什么事來的。
    蘇綰卻不再理會他,一路離開聽竹軒往府外走去,不過蘇綰走出去幾大步后,忽地掉首回望向安國候,笑瞇瞇的說道:“不過我不惹禍,不代表別人不惹禍,信不信安國候府內自有惹禍的人。”
    昏黃的燈光下,小姑娘眉眼俏麗動人,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比天上的星辰還要亮,看得蘇鵬怔怔的一時反應不過來,待到反應過來,蘇綰已經走了,蘇鵬努力的想著,蘇綰這是像誰呢,她長得一點也不像她的娘親。
    她娘清麗出塵,仿若出水的芙蓉花似的,而她卻有很多種的面貌,嫻雅的時候就像一幅畫,動起來的時候,就像散發著清新氣息的山泉,可若是怒起來的時候,又像帶刺的薔薇,世上怎么會有人有這么多的面貌呢。
    但無疑的不管哪一種面貌都是十分吸引人的,要不然寧王惠王靖王世子等人也不會被她吸引了。
    蘇綰不理會身后的安國候,帶著聶梨一路進宮去了。
    永壽宮里,此時燈火輝煌,大殿上首歪靠著太后娘娘,太后的神色比起從前舒展得多,整個人很有精神氣,完全不復從前的沒精打彩,而她之所以好,完全是因為蘇綰的原因,正因著這一層事,所以安國候夫人進宮向太后告狀后,太后并沒有雷霆震怒。
    人家剛救了她,她能轉眼便收拾人家嗎,再說一個,她的身子還指著蘇綰調理呢,所以她自然不會如了安國候夫人的意,打殺蘇綰。
    何況她也打壓不著,蘇綰剛被皇上賜封為清靈縣主,這前腳剛賜封為縣主,后腳她便打壓她,分明是不給皇上臉子,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這樣做。
    大殿一側,安國候夫人還在哭,她身側蘇明月在勸著,可惜并沒有阻止得了她。
    她從下午進宮便哭到了現在,太后心里有些厭煩了,這么多年她待江寒煙不薄,她怎么就不心疼點她呢,她這病了多久了,身子剛好點,她就這么折騰她,這是想折騰死她嗎?
    太后心里不高興,當然臉上也沒有顯出來,只耐住心聽著江寒煙訴苦,不過神色卻有些飄移。
    太后身側的貼身嬤嬤不時的蹙眉,郡主是氣糊涂了不成,跑到太后身邊哭哭鬧鬧的成何體統。
    太后又不真的是你的娘,如何能包容你這樣哭哭鬧鬧的。
    若是往常安國候夫人是不會如此失態的,可今兒個她實在是太委屈了,這么多年的盡心盡力,最后得到了什么,竟然一眨眼便被奪了掌家權。
    她想想便覺得心寒,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而她從小又沒有個親娘,能訴苦的只有太后。
    這么多年來,太后一直包容她,有時候她都忘了太后根本不是她的娘。
    安國候夫人還在哽咽:“太后娘娘,你是不知道,這么多年來,我盡心盡力的扶持著他,現在他功成名就了,就百般的嫌棄我,當眾奪了我的掌家權,這讓我以后在盛京的社交圈里如何立足,人家會如何想我。”
    一想到這個,安國候夫人越發的傷心,眼淚嘩嘩流。
    太后眉緊緊的蹙起來,抬手輕揉自己的腦門,慢吞吞的說道:“這候爺也是的,怎么能這么干呢,你這么多年來盡心盡力的侍候他,怎么能這么下你的臉子呢?”
    對于安國候蘇鵬所做的事情,太后也有些惱,女人同情女人,看到安國候夫人,太后便想到了自個兒,女人為了男人哪一個不是盡心盡力的,可是男人呢,到頭來一個不好,便對著女人使臉色,動不動就打壓女人,他們怎么不想想,若沒有她們這些女人,他們男人又能成得了什么事。
    安國候夫人聽到太后順著她的話說,自然寬心了一些,然后又說道:“你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我的錯,是蘇綰那個小賤人使的詭計,她不但害我的軒兒,還害月兒,最后還想害我?”
    此時在太后面前,安國候夫人完全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連蘇明月也不時的陪著自個的娘親落淚,本來就長得美艷的人,再加上淚花點點,真正是我見欲憐的一朵小白蓮。
    可惜太后壓根不相信這樣的事情,她才不相信蘇綰一個小姑娘家的有那么大的能力。
    她又不是沒見過蘇綰,分明就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即便很精明,也就是有些小聰明罷了。
    這么些年,安國候府的事情,太后不是不知道,她就是想不透一點,這江寒煙為什么處處針對蘇綰,她身為候府夫人,何至于處處針對一個小姑娘,當年明明是她奪了人家小姑娘娘親的嫡妻之位,害得小姑娘成了庶女,后來也不待見人家,這是何苦來哉。
    太后望向安國候夫人說道:“寒煙啊,你說你和一個小姑娘計較什么,你一個候府的夫人,你該操心候府內的大事,不要凈顧著和小姑娘勾心斗角的,這事傳出去是你沒臉,不是她。何況蘇綰那個小姑娘我是看到的,嬌嬌弱弱的像一朵嬌花,哪里來你說的那些事啊,你想太多了吧。”
    安國候夫人一聽太后的話,哭聲又大了起來,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太后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
    因為蘇綰蘇小賤人看上去就是個沒有危害性的小嬌花,讓人一點也看不出她的危險來,可是她卻知道,那個女人陰毒得很,她的內心和外貌正好成反比了。
    安國候夫人還想再說,蘇明月卻已看出太后是不大想理會這事的,而且太后也有些厭煩她娘了,就是她都聽煩了,一進宮也不好好和太后娘娘說話,凈顧著哭,哭什么哭啊,人家可是太后,又不是她的外祖母。
    蘇明月想著伸手扯著自已娘親的衣袖,安國候夫人抬首,便看到自已的女兒朝著她擠眼睛。
    安國候夫人抽泣著微側首,終于后知后覺的想到一件事,太后不是她的娘,她這樣哭了半天,太后一定心煩了,所以她若再哭,沒臉的人就是她了,而不是蘇綰。
    安國候夫人想到這個,不禁有些心涼,她在太后身邊長大,現在被人欺負,太后也不說幫助她,怎么能這樣呢。
    不過雖然心里不甘心,但安國候夫人還是收斂了淚水,想說幾句緩和氣氛的話,可是她話還沒有說出口,殿外有太監奔了進來,飛快跪下稟報:“稟太后娘娘,清靈縣主進宮來了。”
    太后一聽立馬松了一口氣,清靈縣主來得太好了,真是解脫她了啊。
    一側的安國候夫人自然看到太后娘娘的神色了,心里越發的不是滋味,一時一句話沒有說,蘇明月的臉色也暗了下來。
    母女二人本來是進宮告狀的,結果卻遭了太后的嫌,如何甘心。
    本來她們是想借太后的手懲罰蘇小賤人的,可是現在太后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要懲罰人的樣子啊。
    兩個人正想著,大殿外面蘇綰走了進來,昏黃的燈光下,嬌嬌柔柔的一團,當真是一點危害都沒有,太后一看到便嘆氣了。
    這么嬌嬌柔柔的小姑娘怎么就被江寒煙說成狂蛇猛獸了,她看不出來啊,她在宮中也待了很久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愣是沒看出來這小姑娘有多大的危害,雖說可能有些小聰明,可也不至于讓江寒煙吃虧成那樣,所以想來是江寒煙夸大其詞了。
    大殿下首,蘇綰不卑不亢的向太后施禮:“臣女見過太后娘娘。”
    太后看蘇綰規規矩矩的樣子,很是滿意:“嗯,起來吧。”
    蘇綰溫聲謝恩:“謝太后娘娘。”
    她謝完恩后規矩的起身,走到一側對著安國候夫人施禮:“綰綰見過母親和二妹妹。”
    安國候夫人和蘇明月二人一臉活見鬼的樣子,這女人什么時候叫過她們一聲母親,一聲妹妹啊,她這分明是演戲,而且還演得這么的像。
    安國候夫人控制不住的發火:“蘇綰,你不要裝了,今日在安國候府內你不但毀掉了軒兒的名聲,還意圖毀掉月兒的名聲。”
    事實上月兒的名聲也被蘇綰毀掉了,安國候夫人只要一想到自個的女兒好像個蕩婦似的纏在杜云身上,她便頭疼欲裂,恨不得撕了蘇綰。
    可惜安國候夫人的怒意沒有使蘇綰原形畢露,倒是把蘇綰嚇了一跳似的,她立馬臉色微白的往后一退,傷心的說道。
    “母親不喜歡我我是知道的,所以平常我盡量不出現在母親的面前,今日若不是母親命了應媽媽到聽竹軒叫我,我是不打算出現的,沒想到我出現后,母親竟然說我意圖毀掉明軒的名聲和二妹妹的名聲,我有什么能力做這些。”
    蘇綰說到最后聲音越發的低沉,像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姑娘,太后眼角跳了跳,不滿的望向一側的安國候夫人,可惜安國候夫人根本沒發現,還在哪里怒吼:“蘇綰,你再裝,再裝,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臉。”
    蘇綰抬眸,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里有一絲霧氣兒,整個人透著一股嬌嫩不堪一擊的柔軟:“既然母親不喜歡我,那我以后不出現在母親面前就是了,若是母親真的那么討厭我,那我就自請出府。”
    蘇綰說完掉首望向大殿上首的太后,撲通一聲往地上一跪,倔傲的說道:“臣女請太后娘娘下旨,準許臣女自行出府。”
    蘇綰說完后,滿臉傲氣的說道:“我知道我是安國候府的一個小小的庶女,不是盛京城內的那些名門貴女,所以大家不喜歡,不容許我融入她們的圈子,認為我的存在沾辱了她們高貴的血統,但是我有我的驕傲,誰又能肯定我日后就不如別人呢。”
    大殿上,蘇綰一臉的傲氣凌然,蘇明月看到她這樣,不由得冷笑:“哼,蘇綰,你一個小小的庶女竟然如此的大言不慚,還日后不會不如別人,你就做夢吧,庶女永遠是庶女,永遠比不上嫡女高貴的血統。”
    蘇明月的話一落,大殿內冷氣陡的彌漫開來,安國候夫人臉色一僵,飛快的拉著蘇明月跪了下來。
    蘇綰的臉上卻露出了笑意,譏諷的望著蘇明月,她之所以先前做了那么多的前戲,無非就是為了引出蘇明月這句話,蘇明月恐怕不知道,太后其實也不是嫡出的,威遠候府當年沒有嫡出的姑娘,最后選了一個最出色的庶出女兒過繼到夫人的名下,后來這庶女進宮了,成了當朝太后,因為年份太遠了,所以很多人不知道太后根本不是威遠候府嫡出的小姐,蘇綰之前說的話,可算是說到太后的心里去了,太后當年身為庶女,后來進了宮,想必受了很多的氣,誰人又想到她最后竟然成了當朝太后呢。
    可惜蘇明月卻不知道,偏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可就惹了太后的大忌,蘇綰知道,以后她們母女,就算再怎么做低伏小,太后心里也多了裂橫,而這正是她的目的。
    大殿上首的位置上,太后臉色難看的望著蘇明月母女二人,眼中隱有火焰噴發。
    蘇明月呆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一側的安國候夫人不安的請罪:“太后娘娘恕罪,明月她口無遮攔,是妾身管教無方,以后妾身定然好好的管教她。”
    太后臉色陰沉,瞳眸折射出寒凜的冷芒,滿臉的似笑非笑:“好一個高貴的血統,你當真以為你的血統多高貴嗎?”
    太后大發雷霆震怒,蘇明月嚇得臉色慘白,身子忍不住發抖,她實在想不明白,不是該蘇綰倒霉嗎,怎么最后卻是她倒霉了,她們是進宮來告狀的,太后不是應該護著她們嗎,怎么最后反倒是她倒霉了。
    “太后娘娘饒命。”
    太后此時別提多生氣了,陰沉沉的冷諷:“當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哀家倒要看看你日后會有什么大的造化。”
    她說完看也不看蘇明月,而是望向了安國候夫人江寒煙:“江寒煙,這就是你教導出來的好女兒,還處處說別人算計你們,害你們,你看看你自己教出來的孩子,如此的品性不端,回去給哀家好好的管教著,若是日后再如此言行無狀,就送進宮來,哀家替你管教著。”
    這一次蘇明月連唇都白了,若是太后真的讓她進宮,肯定把她扔給宮中的那些管教嬤嬤,那她可有得苦頭吃了。
    可是直到現在蘇明月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太后,她不就是呵責了蘇小賤人一頓嗎,太后生什么氣。
    蘇明月一個字也不敢說,微抬首,卻看到不遠處的蘇綰,眸光清亮,唇角勾著似笑非笑,分明是在嘲諷她。
    蘇明月一看到她這樣的神情,忍不住發火的指著蘇綰大叫:“蘇綰,是你設計我的是不是?是你,一定是你。”
    安國候夫人忍不住狠瞪了女兒一眼。
    蘇綰則一臉莫名其妙的望向上首的太后,太后看著這一切,直接呵呵冷笑了:“江寒煙,你這女兒怕是腦子都有問題了。”
    人家什么都沒有做,竟然說人家設計她,她們母女二人早先進宮哭訴什么算計,謀算,看來都是她們自個臆想出來的。
    太后望了安國候夫人母女一眼,最后厭煩的揮手:“好了,你們出宮去吧,這么點事情也能搞出這么大的陣仗來。”
    安國候夫人身子一軟,只覺得周身冒冷汗,她今兒個進宮,本來是找太后當倚仗的,可是現在看太后的樣子,似乎是直接的不想插手了,而她之前不管候爺的命令,直接的進宮,把候爺也得罪了,她現在是把自己給搞得進退無路了啊。
    安國候夫人此時真正是心中恨極了,可是她恨來恨去,最后全恨到了蘇綰的身上。
    而太后已經不在看她們母女二人,一徑的望向蘇綰說道:“清靈縣主,你是皇上下旨賜封的縣主,以后好好的待在安國候府吧,不要動不動說什么出府自立門戶,一個小姑娘家的自請出什么府啊。”
    “是,太后娘娘。”
    蘇綰溫柔的點頭,太后張嘴打了一個哈欠,揮了揮手便欲讓所有人都退出去,她下午一直到現在都乏了。
    不過蘇綰等人還沒有告退,殿外又有太監進來稟報:“稟太后娘娘,惠王殿下進宮來了。”
    “惠王這時候進宮來做什么?”
    太后精神有些不濟,不太樂意見惠王蕭擎。
    不過大殿下首的太監有些激動,飛快的稟報道:“稟太后娘娘,惠王殿下的腿好了,殿下說他第一時間想到太后娘娘,便進宮來向太后娘娘請安,讓太后娘娘分擔些喜悅。”
    這下太后來了精神,盯著下面的太監,沉聲開口:“你說惠王殿下的腿好了。”
    “是的,奴才親眼看到殿下是走過來的,”小太監高興的笑道。
    惠王殿下從前是太子,后來因為斷腿自請廢太子身份,可是現在惠王殿下的腿好了,他說不定又可以恢復太子身份了,所以小太監自然要捧著些他。
    太后眼神深邃了,惠王蕭擎最近一直往她的永壽宮跑,先前又是替威遠候夫人請醫,又是替她請醫,惠王殿下什么意思,她是知道的,主要是想拉攏她和威遠候府。
    本來他腿斷了,她倒沒有往這方面想,但現在惠王腿好了,這倒讓她不得不多想了,眼下袁家沒有任何皇子傍身,她們總要選一個皇子站隊。皇帝身邊的幾個皇子,她看來看去,惠王蕭擎倒是最出色的一個,雖然寧王蕭燁也不錯,可是寧王并沒有意向拉攏威遠候府,那么她們何必湊到寧王府的一邊呢。
    太后如此一想,臉上神色略有些激動,立刻揮手示意下面的太監:“去,立刻宣惠王殿下進殿。”
    “是,太后娘娘。”
    太監奔了出去,大殿內,蘇綰滿臉高興,蕭擎的腿好了嗎?先前她還沒有聽到他說呢,上一次替他開湯藥的時候還沒有聽到他說呢,沒想到現在竟然好了,他這是要給她一個驚喜嗎?
    蘇綰掉首望向大殿門口,只見大殿門前,走進來一道欣長俊雅的身影,身著一襲玄色的錦衣,腰束同色系的金紋圖案腰帶,垂吊著一枚白色玉佩,整個人說不出的華貴大氣,身為一國儲君曾有的風華一覽無遺。
    此刻的他不復從前的落魄不自信,周身上下盡數散發著從容和自信,淺淺盈盈的從殿下走了進來。
    大殿瞬間明亮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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