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傷心萬分卻毫不知情的王大牛，朝村里趕去。
一路上王大牛不住的安慰自己，和楊蜜蜜散伙也好，反正爺爺也不同意，大不了自己打一輩子光棍。
現在馬上回到家里，想起爺爺和嫂子，王大牛的心情好了很多
看到村口清澈的溪流，王大牛停下洗了把臉，想連自己的晦氣一起洗掉。
村口幾個老大媽正坐在樹底下聊天，東家長李家短他們就喜歡嚼舌根。
“四奶奶，曬太陽？”
王大牛打了個招呼，卻沒人理他，人群轟一下散開，紛紛對著他指指點點。
“我去，怎么不刨根問底了？”
王大牛也挺納悶的，這些人怎么怪怪的。
王大牛搖了搖頭，繼續往村里走去。
這時候迎面走來一個中年婦女，看到這一幕，實在看不下去了，搖搖頭攔住王大牛。
“牛娃子，你爺爺死了你不知道？你還在晃蕩什么，趕緊回家看看吧！”
“什么？”這一個大雷把王大牛劈得外焦里嫩。
爺爺雖然年過七旬，但身體硬朗，怎么可能說沒就沒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你死了我爺爺也死不了。”
“你這個呆瓜，治喪委員會都去你家里了。”
那人挑起擔子，不再搭理他，繼續趕路。
王大牛一愣，感覺有點不對勁撒丫子往家里跑去。
還沒進去就看到家門掛著白幡，里面還燒著紙錢，滾滾濃煙冒起，這是在辦喪事。
爺爺真得出事了，王大牛一陣眩暈，眼前一片金星。
“這是怎么回事！我爺爺怎么死了？”王大牛抓住一個治黨委員會對人，瘋狂地搖晃。
那人卻白了他一眼，恨恨道：“你得問你自己！你爺爺聽說你在鎮上強奸婦女，被你活活氣死了！”
在眾人眼中，王大牛嫣然就成了一個不孝子。
原來如此，這消息也傳得太快了，王大牛顧不得解釋，趕緊朝里屋奔去。
“起開！”
王大牛扒拉開人群，跌跌撞撞進了屋子。
爺爺的冰棺赫然放在正間里，按照農村的習俗，人死了要停三天火葬。
夏天氣溫高，尸體就只能放在冰棺里。
冰棺，就是棺材形狀的冰柜柜，通上電可以保鮮，只不過是透明玻璃做的，從外面可以瞻仰尸體。
王大牛清晰地看到爺爺雙目圓瞪，死不瞑目，身旁還放著那桿銅制的鐵桿煙袋。
一天前爺爺王鐵棍還拿著這桿煙袋抽打自己。
多少次被身體硬朗的爺爺追著打，場面歷歷在目，人卻不見了。
王大牛心頭悲痛到了極點，一邊痛哭一邊捶打著冰棺。
“爺爺，你怎么不等我回來啊！”
“你怎么說走就走了。”
這時候已經哭紅了眼睛的蔣銀娃聽到了王大牛的哭喊聲。
“王大牛！”蔣銀娃擦了擦眼淚，氣呼呼地向他這邊走來。
“你這個挨千刀的混賬東西，你怎么能做出這種混賬事，你活活把爺爺給氣死了！”
蔣銀娃一股腦地責罵王大牛，把他當成了罪魁禍首。
氣死爺爺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難怪嫂子會這么生氣。
“這……”王大牛有嘴難辨，氣血上涌，再也承受不住打擊，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瞬間，王大牛的身體倒向一邊，暈死過去。
“哇，人倒了倒了，快點救人。”
屋子里一陣慌亂，幫忙的人趕緊沖上來，七手八腳把王大牛抬到了里屋炕上。
蔣銀娃也是一陣荒神，她剛才只是悲痛才罵了王大牛，可不想把王大牛也弄死。
王大牛暈倒，蔣銀娃趕緊跑了過去，趴在王大牛的胸口痛哭了起來。
“大牛你醒醒，我們老王家這是造了什么孽啊。爺爺不在了，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跟你哥哥交待啊！”
“你可別嚇我。”
瞬間王家鬧成了一團漿糊，周圍人像熱過上的螞蟻，跟著團團轉。
“都圍著干嘛，都給老娘讓讓。”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眾人紛紛躲避。
來得不是別人，正是村長的老婆王嬌嬌，這個娘們驕橫跋扈慣了，人人見了都得讓著三分。
“她怎么來了？”
“就是，聽說她一向看不起王大牛，怎么這會子來了。”
“村長老婆給王鐵棍老爺子送行了，真有面子啊。”
……
人群里竊竊私語，但王嬌嬌卻扭搭扭搭從外面走了進來。
誰也料想不到，和王大牛八竿子扯不上關系的村長老婆也會來這里蹭這個晦氣。
在眾人眼里那王嬌嬌可是高人一等，蔣銀娃也是沒想到，她還記得當初這個娘們和王大牛對罵了一陣。
“王嬸你來了？”蔣銀娃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王嬌嬌姍姍來遲，可不是為了王鐵棍的喪事，她是沖著王大牛來的。
只是簡單看了看冰棺里的王鐵棍，連香都沒上。
四下看了看，王嬌嬌問道：“銀娃我聽說有人看見大牛回來了？人在哪呢？”
原來她不是給老爺子送行的，而是來看王大牛的，蔣銀娃趕緊指了指屋里。
王嬌嬌神情復雜地點了點頭，快步走進了里間，卻看到王大牛躺在床上，氣息微弱。
“哎呦，人這是怎么了？”王嬌嬌關切地問道。
這一問蔣銀娃眼里淚水又決堤了，捂著眼睛啜泣起來。
“真急人，我問你大牛他到底怎么了？”王嬌嬌再次厲聲問道。
她心里還犯著嘀咕，該不會被嚴刑逼供打傷了吧。
“他……他剛剛吐了口血就暈倒了。”
“什么？吐血？讓我看看。”
王嬌嬌趕緊上前，檢查了一下王大牛的身體。
身上沒什么傷口，王嬌嬌這才放下心來。
摸了摸王大牛的鼻孔氣息微弱，脈搏也很微弱。
“這時氣血攻心，沒找個醫生看看？”王嬌嬌皺著眉看向蔣銀娃。
一旁的蔣銀娃到底是個婦道人家，抹著眼淚搖了搖頭。
王嬌嬌一下急了，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趕緊找個大夫，再等下去，大牛也沒了。”
這一喊蔣銀娃這才如夢方醒，趕緊派了人去找村里的赤腳醫生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