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黑魚飛上高空的同時,七彩鯉魚出現了,并且不止一條,紛紛朝著秦宣的魚鉤涌去!</br> 戴著斗笠的老頭眼放精光,激動到面色發紅。</br> 五年了……</br> 終于等到了!</br> “怎么回事?”</br> 月籠沙和顏如玉異口同聲的問道。</br> 秦宣隨手放下魚竿,回應道:“那根本就不是魚,而是一些低等級的法器,當垂釣者力量足夠精純的時候,就會引起這些法器的共鳴,剛開始我沒有動全力,共鳴太弱,所以只有那些黑魚圍聚過來。”</br> 月籠沙感到很是新奇。</br> 顏如玉卻見怪不怪了。</br> 這法器跟當初岳老的那口大鐘,本質上沒什么區別,敲響那口鐘的前提,也是需要力量足夠精純。</br> 只不過這些七彩鯉魚,共鳴標準比那口鐘高了許多,所以顏如玉和月籠沙雙雙失敗。</br> 可想而知,這就是秦宣的真氣,和旁人勁氣的區別。</br> 乍一看沒什么不同,但精純度卻天差地別。</br> 不止是秦宣,師姐們過來,同樣可以做到這一切!</br> 這時,老頭目光灼灼的看著秦宣,“看來你的力量,不是一般的精純,沒動用全力的時候,都隱約察覺到異常了。</br> 我其實要求并不高,引來一條七彩鯉魚就行了,沒想到你刷新了我的認知!”</br> “所以呢?”秦宣問道。</br> “我是在替我師父找一個,能夠繼承他衣缽的人,他身體越來越差,修為都快倒退了,而我又沒有資格繼承衣缽。”</br> 老頭嘆息道:“不瞞你說,二十多年前,我師父曾經得到過一位高人的指點,所學的一切,都需要基于很精純的力量,否則根本就不對路,如果我師父知道你出現了,一定會很激動!”</br> 秦宣恍然大悟。</br> 原來對方在這里浪費了五年的時光,竟是為了這個。</br> 可惜,秦宣不可能拜入任何人門下,這是畢生不可更改的原則。</br> 他的師門,永遠都是玄醫門,他的師父,永遠都是青云子!</br> 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偷奸耍滑,假意拜人為師,拿走好處后就翻臉不認人,這種事他做不出來。</br> 所以哪怕誘惑再大,他也是毅然拒絕!</br> 更何況退一步說,區區金峰國,除了那兩大至尊的傳承之外,誰的傳承能入他的眼?</br> 見秦宣搖頭拒絕,老頭笑了笑,“你還不知道我師父是什么人吧,那可是通幽圓滿的頂級強者,他的衣缽,不是一般人能夠繼承的。”</br> 噗嗤。</br> 月籠沙冷不防笑出聲來。</br> “你笑什么?”老頭問道。</br> “你知道他是誰嗎。”月籠沙笑著摘掉了秦宣的墨鏡。</br> “???”</br> 老頭向來不問世事,并沒有見過秦宣這張臉,顯得一臉懵逼。</br> 月籠沙嘆了口氣,“你沒見過他,總該聽說過天魔宮的魔主,還有倚月軒的天玄王……”</br> “!!!”</br> 老頭驚恐不已。</br> 這兩大身份,只要是個古武者,再怎么孤陋寡聞都不可能沒聽說過。</br> 毫不夸張的說,老頭平時坐在這里,偶爾有古武者路過,都時常有人在談論魔主和天玄王!</br> 一個能夠直接跟武道至尊對話的人,瞧不上通幽強者的傳承,那是太正常了!</br> “問道宮在幾個小時前也出事了,消息還沒傳出來,我給你總結一下,就是秦宣當著你們那兩大至尊的面兒,把宋予真和幾個圣金榜天才給殺了。”月籠沙云淡風輕的說道。</br> “……”</br> 老頭嘴角狠狠抽搐了起來,內心久久不能平靜。</br> 等緩過神之后,老頭不服氣的說道:“那又怎么了,指點過我師父的那位,曾經一巴掌就讓上任武盟盟主受到重創!我師父是比不上至尊,但傳承不見得比誰差,我知道你們可能覺得我在吹牛,但這就是事實!”</br> 頃刻間,秦宣臉色劇變。</br> 老頭還在津津樂道:“雖然是聽我師父說的,我沒親眼見過,但想想都感覺厲害,你們能想象嗎,一個走到哪里都扛著一口冰棺的人,實力強大到讓至尊都近乎螻蟻!”</br> 嘶。</br> 秦宣深深的吸了口氣,頓時感到百爪撓心。</br> 到底是命運指引,還是機緣巧合?</br> 竟然在這么個地方,都能聽到有關那位,肩扛冰棺的神秘強者的事情,著實讓他震撼的不輕。</br> 特別是那口冰棺,簡直比神秘強者本身還要離奇。</br> 走到哪兒,就扛到哪兒。</br> 那顯然不可能是什么兵器,里頭必定存在極端重要的東西!</br> “怎么樣,感興趣了吧?”老頭嘿嘿笑道。</br> “確實感興趣。”</br> 秦宣點點頭,但又嘆了口氣,“可惜,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拜師,這是我的原則,任何利益都不能轉移我的意志。”</br> 老頭不禁有點懊惱,就沒見過這么油鹽不進的年輕人。</br> 但好不容易遇上了,總不能輕易錯過吧。</br> 稍作思慮,老頭提議道:“要不你先跟我回去,跟我師父聊一聊再決定也不遲,我等了五年,才遇到一個你,如果你就這么走了,被我師父知道后,他可能會活活氣死。”</br> “行。”</br> 秦宣毫不猶豫的答應了。</br> 拜師是不可能拜師的,但這件事涉及到了那位冰棺強者,秦宣完全不介意去走一遭。</br> 如果能運氣爆棚,得到第六枚銅片,那可真就美滋滋了。</br> 畢竟銅片最開始就是屬于冰棺強者的,現在但凡是跟冰棺強者掛鉤的事兒,秦宣總會不自覺的聯想到銅片身上去。</br> 然而,就在幾人準備動身之際。</br> 一股濃烈的殺氣驟然襲來!</br> 老頭狠狠皺眉:“我剛等到了師父想要的人,立刻就有人按捺不住出手了,真是好得很啊。”</br> 秦宣也是無語的呼出口氣。</br> 因果沾身,總在一瞬之間。</br> 還沒等動身呢,就開始招來了禍端。</br> 下一瞬。</br> 十幾名穿著黑衣,戴著頭套,打扮得跟竊賊一樣的強者,橫亙在秦宣等人前方,從體型來看,都是男人。</br> 他們毫不遮掩的釋放出了自身氣息。</br> 清一色的星河圓滿!</br> 老頭看了眼秦宣,問道:“你這么大的人物,這次過來,有沒有強者在暗中保護?”</br> “沒有,就沒人尋思,在這種地方還有人敢對我出手。”秦宣說道。</br> “……”</br> 老頭咬了咬牙,把地址告訴秦宣之后,毅然決然的說道:“你們先走,不管愿不愿意拜師,總歸讓我師父見一見,我來拖著,你們快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