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貞炫這一通突如其來的宣泄,直接讓秦宣瞪大雙眼,呆若木雞。</br> 按理說,這么漂亮的一個女人,主動進行如此深情的告白,是一件既浪漫又讓人感動的事情。</br> 但此刻秦宣滿腦子只有問號。</br> 這輩子就沒這么莫名其妙過!</br> 秦宣潛意識覺得對方想害自己,但是看崔貞炫這情真意切的樣子,完全不像是演出來的。</br> 那種愛而不得的痛楚,似乎真實存在!</br> “你一定覺得很不可思議吧,其實我也知道自己跟犯病了似的,但我真不清楚為什么,思想完全被你主導,怎么都壓制不下去,老是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我好喜歡你。”</br> 崔貞炫站了起來,擦了把淚,“抱歉打擾了,跟你說這些并沒有用,反而會給你帶來困擾,我以后盡量控制。”</br> 話音落下,崔貞炫轉身跑遠。</br> 歸根結底,這也是個可憐人。</br> 被洗腦之后,變得都不像自己了,而且在慕容寬的大計劃中,她只是一枚棋子。</br> 她越是克制不住的來接觸秦宣,對慕容寬來說,就越能夠增添一份籌碼。</br> 敵暗我明,任憑秦宣再謹慎,也總有陰溝翻船的時候。</br> 下周的武道大會,必將成為一個恐怖的漩渦!</br> “以后這個女人再來,直接強硬一點轟出去。”秦宣對守山弟子說道。</br> “明白!”</br> 眾人齊齊點頭。</br> 與此同時,一間實驗室里。</br> 唐溪玥和莫如霜正在合力研究那枚令牌上的氣味,以及那些長得十分古怪的蟲子,期間不停的做實驗和查閱資料,一時半會兒還沒有什么進展。</br> 莫如霜身穿白大褂,臉蛋清純,身材卻誘惑無比。</br> 唐溪玥也穿著大褂,樣式和莫如霜的一樣,只是顏色是深黑的,頭一次見有人這么穿,卻也穿出了暗黑系的獨有韻味。</br> 這一黑一白并肩而立,如同天使和魔鬼并存,簡直令人血脈賁張。</br> 秦宣緩步走進實驗室,看著她們的背影,都有些招架不住了,畢竟這趟出行那么久,都是和尚狀態,這也是正常現象。</br> “二師姐,小師姐。”秦宣喊了一聲,自顧自坐在椅子上。</br> 唐溪玥和莫如霜回過頭,對視了一眼,默契十足的朝著秦宣走去,然后一左一右的坐在他大腿上。</br> 嘶。</br> 左邊是天使,右邊是魔鬼。</br> 這也太挑戰人的定力了!</br> “還知道回來呀?”</br> “動輒消失一兩個月,你可真行。”</br> 兩人左右開弓,埋怨著秦宣。</br> 秦宣尷尬的笑道:“兩位師姐,有話好好說,你們先起開。”</br> “這就招架不住了?你不行啊。”</br> 唐溪玥伸手在秦宣臉頰上撫摩而下,黑色指甲油充滿了野性美感。</br> 莫如霜不甘示弱,指尖在秦宣耳畔輕輕的摩挲著,口中吐氣如蘭:“啥也別說了,今晚來我和二師姐的房間,最近我倆都一起睡的,到時候你跟我們好好解釋下這兩個月都干了些什么。”</br> “行行行。”</br> 秦宣無奈的點點頭,旋即轉移話題:“先說正事吧,令牌和蟲子研究出眉目了嗎?”</br> 唐溪玥黛眉微蹙:“都是些邪門的東西,資料上完全查不到,要做好長期調查的準備。”</br> “你們多費心,事關五師姐,這令牌是唯一的線索了。”</br> 秦宣把在蘇妙音家中的事情娓娓道來,唐溪玥和莫如霜全都心頭一緊,她們的反應,完全不比當時的秦宣小。</br> “怎么不早說!”</br> 唐溪玥頓時沒有了玩鬧的心思,當即起身,繼續研究。</br> 莫如霜也同樣如此。</br> 沒過多久,靈藥堂和天毒堂所有人都被喊了過來,包括凌星和凌月都來打下手了,一大群人共同致力于攻克這個難題。</br> 至于晚上去兩位師姐房里聊天的事兒,也就暫時擱淺了。</br> 秦宣逃過一劫。</br> 否則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態,一把火就能點燃,屬實危險!</br> 這話要是說出來讓人聽見,指定得說秦宣身在福中不知福,實際上誰能懂他的苦衷,不止師姐饞,他也饞啊,有些事情是雙向的,可惜實際情況不允許!</br> ……</br> 鐵骨派。</br> 密室中。</br> 陳鐵和慕容寬相對而坐,面前的煙灰缸里,早已堆滿了煙蒂,整個密室烏煙瘴氣。</br> “時間快到了,就在下周,你確定萬無一失嗎。”陳鐵問道。</br> “當然!”</br> 慕容寬冷笑道:“計劃在我腦海里盤旋了不下百次,各項細節我都規劃完整了,這次秦宣必死,不過即使秦宣死了,龍國武道界的年輕天才也不可小覷,你們能不能贏,還是兩說。”</br> “只要秦宣死了,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夠鎮壓一切同輩天驕,這個不需要你操心。”陳鐵淡淡的道。</br> 由于崔貞炫的謊言,加上慕容寬的添油加醋,生死境的秦宣,完全被神化了,導致陳鐵生出了無力感。</br> 他和慕容寬合作,純粹就是為了鏟除秦宣這個勁敵,沒有其他目的。</br> “放心吧,施人禾跟我穿同一條褲子的,到時候他會積極推動,讓秦宣成為下周武道大會,龍國方的話事人。”</br> 慕容寬陰惻惻的說道:“一步步的把秦宣推上高位,讓他風光,最后狠狠的跌落,屆時想要讓他死的,將會是整個武道界的人,他這魔主權勢再怎么厲害,也擋不住大環境的唾棄。”</br> “讓他當話事人,你們武道界的人能同意?”陳鐵疑惑道。</br> “你太低估這個魔主的含金量了,天魔宮加上廣陽山的四十八個魔道勢力,始終統一戰線,擁有十足的壓迫力,秦宣自己也意識到這一點了,所以他才會接受施人禾他們的禮物,否則以他那聰明的腦袋瓜,早就懷疑非奸即盜了。”</br> 慕容寬胸有成竹的說道:“總之你等著瞧好吧,這小子年少成名,二十出頭就站在了這么高的位置,摔下來的時候,絕對比任何人都慘,咱們靜待下周,等風來!!”</br> 密室里陡然彌漫起了一股滔天殺意。</br> 慕容寬和陳鐵相視一笑。</br> 而此刻,距離鐵骨派極為遙遠的天機門中。</br> 天機老人和玄機老人看著眼前的卦象,同時倒吸涼氣,被嚇得臉色發白。</br> 群魔亂舞,血腥殺伐……</br> 他們從卦象中,看到了無盡的鮮血,無數家庭支離破碎,武道界前所未有的動蕩……</br> “怎么會這樣!!”</br> “應該和下周的武道大會有關系,否則不可能出現這種卦象。”</br> “可是這也太夸張了,上次天魔宮盛典死了上萬人,都遠遠沒有這么大兇的征兆,這這這!!”</br> 天機老人和玄機老人心驚肉跳,久久無法平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