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什么特殊原因的話,這件事傳出去,鬧到紫陽神帝那里,即便三位神帝拼死力保秦宣,都不可能護得住了。</br> 同為神帝,大家都知道紫陽神帝恐怖到了何等地步。</br> 據傳聞,現階段的紫陽,已然超越了當年的純陽,加上那滔天的權勢,足可在翻掌之下,覆滅任何一方神界。</br> 那是當之無愧的超級霸主!!</br> 紫陽神帝和曾經的純陽神帝一樣,統治著所有界域。</br> 自然會在關鍵時刻,起到一些仲裁的作用,否則真神強者動輒毀天滅地,很難維護秩序。</br> 只要九劍神帝有理,秦宣就必死無疑了。</br> 朱雀帝不敢遲疑,第一時間施展手段,隔空傳訊了秦宣。</br> 須臾之間。</br> 朱雀帝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狠狠松了口氣,旋即怒視九劍神帝:“無恥之徒,你和九劍神后這么大的人物,居然算計我天妖神界的一名小輩。</br> 竟敢動用千陰控魂這等邪術,企圖讓玉秦宣淪為奴隸,現在不過是自食惡果,居然還有臉上門討要說法!!”</br> “胡扯!”</br> 九劍神帝齜牙咧嘴:“本帝何時算計過玉秦宣了?”</br> 朱雀帝冷笑一聲,開始信口胡謅:“玉秦宣和寧杉韻接觸之時,已經把她的一言一行,全都刻入留影石了,你若想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盡管鬧,本帝奉陪到底。”</br> 九劍神帝頓時清醒了不少。</br> 他原以為千陰控魂之事,秦宣口說無憑,只要把事情鬧大,絕對可以鎮殺秦宣,順便讓整個天妖神界都付出一些代價,如此方能稍微平息怒火。</br> 但朱雀帝隨口胡謅的留影石,讓他十分忌憚。</br> 畢竟秦宣有能耐破解千陰控魂,證明根本就沒有受到過真正的掌控,暗中記錄了證據,也是情有可原。</br> 九劍神帝深吸口氣,意識到今天不能再亂來了,但為了保全顏面,冷哼道:“紫陽神帝原定于明年開始閉關,近來不知因何緣由,提前進入閉關狀態,等他出關后,本帝定要讓他評評理!”</br> 話音落下,九劍神帝消失在原地。</br> 三位神帝沒有去追。</br> 現在是特殊時期,青龍帝也在盯著秦宣,如果這邊爆發了戰斗,青龍族那邊必然見縫插針。</br> 牽一發而動全身。</br> 須得處處小心!</br> “好小子,可真給本帝長臉,非但沒有被暗算,還完成了一次絕地反擊,千陰控魂本帝也聽說過,可想而知,那小子得到了寧杉韻的畢生修為。”</br> 朱雀帝眼里浮現興奮之色,“真是干得漂亮,本帝早就看這九劍不順眼了,上次牽制他,打得根本不盡興,現在見他如此惱羞成怒,實在痛快!”</br> 白虎帝和玄武帝對視一眼,皆是露出笑意。</br> 神帝和神后算計一名小輩,這本身就聞所未聞了。</br> 結果還被反制了!</br> 玄武帝實在是驚訝的不行。</br> 倒是白虎帝,心中暗想,真把秦宣當成一名小輩,那可就輸了。</br> 沒有兩把刷子的話,當年憑什么制霸三千界域?</br> 不過是基本操作罷了!</br> ……</br> 與此同時。</br> 紫陽神界。</br> 紫陽神山的一座秘牢之中。</br> 九大神女分別盤坐于九根石柱之上,周身神尊之力流轉不休。</br> 某一刻,她們同時睜開雙眼。</br> “大姐,是時候了,本以為從小師……從神帝重回三千界域那天算起,至少還要三年,紫陽神帝這個狗賊才會閉關,沒想到提前了這么多,怕是傷勢開始壓不住了!”</br> 唐溪玥瞇了瞇眼,黑色嘴唇上揚,顯露出一抹妖冶氣息。</br> 紫陽神帝閉關,瞞不住任何人,即便她們遭受牢獄之災,也能夠有所感知。</br> 因為紫陽神帝太強大了,盡管閉關時有意控制氣息,也會引得天道不斷震顫轟鳴。</br> 她們很清楚,紫陽神帝一旦閉關,絕對不能終止。</br> 這不是普通的閉關,而是為了壓制當年秦宣給他留下的,永遠不可修復的創傷。</br> 稍有偏差,都將走上絕路。</br> 可見紫陽神帝籌謀百年,還有誅天神劍在手,獲取那場勝利仍然顯得無比艱難!</br> “蟄伏了這么久,確實該行動了。”</br> 顧思敏紅唇輕啟:“當年神后算到紫陽絕對不會殺了咱們,所以傳授了咱們金蟬脫殼之法,但此法容錯率極低,機會只有一次,姐妹們,做好準備了嗎?”</br> “準備好與否都不重要了,這是唯一的機會了,距離紫陽下次閉關,又不知道要等多久,如今神帝已然身處三千界域,咱們自當一往無前。”</br> 莫如霜面色凝重。</br> 霍冰蕓卻是柳眉微蹙:“可是咱們理應先行想好后路,如今神帝必然還沒有重登神位,咱們姐妹九人聯手,固然堪比一名神帝,但紫陽神界權勢傾軋諸天,咱們出去之后就會立刻引發連鎖反應,屆時豈不是為神帝帶去麻煩?”</br> 聞言,眾人齊齊看向秋芷韻。</br> 無論是以分身而存在的一段人生,還是這高高在上的九大神女,秋芷韻向來都是智囊。</br> 秋芷韻久久不語,似乎是在盤算著什么。</br> 如果紫陽神帝按照原有的軌跡進入閉關,那她們選擇金蟬脫殼,絕對沒有什么爭議。</br> 可是現在計劃有變。</br> 任何一方面的微小變化,都有可能帶來軌跡的偏差。</br> 良久。</br> 秋芷韻長嘆口氣,“你們想的都太簡單了,現在出去根本見不到神帝,因為紙包不住火,咱們脫逃之后,立刻就會遭到通緝。</br> 紫陽神界是所有界域中實力最強大的一個,沒有之一,想想出去之后如何生存下來,才是當務之急,否則何談為神帝重鑄霸業添磚加瓦?”</br> “你有什么想法,直說吧,我們聽你的。”顧思敏沉聲道。</br> “萬壽無疆山!”</br> 秋芷韻語出驚人,隨后不做任何解釋,當機立斷的說道:“動手!!”</br> 九女向來是一條心。</br> 沒有人提出半點疑問,默契十足的施展秘法,欲以金蟬脫殼之法,逃離此地!</br> ……</br> 此時秦宣自然不知道師姐們發生了什么,天驕界域戰開啟在即,他一路走走停停,在十余天之后,來到了龍神界。</br> 此次目的明確。</br> 就是要青龍族顏面盡失!</br> 這不止是為自己而戰,他還肩負了天妖神界無數妖獸的熱切期許,因為青龍帝派人踏足天妖神界之事,讓所有妖族心里都憋了一口氣。</br> 眼下秦宣憑借千變假面,頂著一張“屠龍”的面孔。</br> 這次他將以“屠龍”的身份,上演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屠龍!</br> 擂臺之上,生死無論。</br>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br> 龍神界的核心主城,名喚青龍城。</br> 此時一家酒樓中,不少人扎堆聚在一起,討論即將到來的天驕界域戰,各種天才強者的名字,輪番被人提及。</br> 玉秦宣、屠龍、陰陽海中領悟五種元素意志的青年,這三人被提及的次數無疑是最多的,話題熱度絲毫不遜色青霄皇。</br> 角落里,兩名中年男子并肩而坐。</br> 左邊那位身穿灰白長袍,看起來仙風道骨,逼氣滿滿。</br> 右邊那位時不時摳兩下鼻屎,眼神環顧附近的成熟少婦,偶爾評頭品足,既油膩,又猥瑣。</br> 突然。</br> 一名紈绔子弟往桌上扔了一塊上品靈石,對兩名中年說道:“你們倆把位置讓出來吧,這上品靈石就當賞賜給你們了。”</br> “有意思。”</br> 灰白長袍男子打開折扇,輕輕扇動著,“我好久沒裝逼了,是身上的逼王之氣越來越不明顯了嗎,怎么連阿貓阿狗都敢拿錢來侮辱我了,可真新鮮吶。”</br> “你說什么?”紈绔子弟狠狠皺眉。</br> 下一瞬。</br> 啪!</br> 長袍中年隨手一揮,一股神海境威壓彌漫而出,頓時將那紈绔子弟轟飛出酒樓之外,眼看就沒了半條命。</br> 旁人皆是噤若寒蟬。</br> 這可是神海境啊!</br> 人皇不出,誰與爭鋒?</br> 這偌大龍神界固然強者眾多,但也決然不可能說人皇遍地走,以這長袍中年的實力,足夠在無數個地方橫著走了。</br> 誰能想到,在一年多以前,他在凡境體系中,都屬于下等貨色!</br> 察覺到旁人敬畏的目光,長袍中年單手負背,淡淡的說道:“爾等無需艷羨,只要刻苦修煉,終有一日也能夠如同本座這般強大……”</br> 話到一半。</br> 突然有一股恐怖的圣賢氣息憑空降臨,嚇得這長袍中年菊花一緊,心中暗暗發誓,以后再裝逼,老子就是狗!</br> “愣著干什么,踢到鐵板了,還不跑?”</br> 旁邊的猥瑣中年氣得咬牙切齒,以為是那紈绔子弟背后的強者來了,當場就準備跑路。</br> 但來不及了。</br> 伴隨一股颶風刮過,只見前方出現了一道身影,沒得兩個中年看清楚對方面容,就聽到四周有人瘋狂大喊:“屠龍……他是屠龍,當初我在陰陽神界的芳名山中見過他。”</br> “什么?這就是屠龍?”</br> “他來了,他來了!!”</br> 現場瞬間沸騰。</br> 屠龍名聲顯赫,不止因為他的實力,還因為這狂傲的名號,以屠龍之名,前來龍神界,這本身就是一種挑釁!</br> 長袍中年和猥瑣中年在屠龍威壓的鎖定下,頓時如墜冰窟。</br> 秦宣卻是笑了。</br> 他早就想過,這一趟應該能夠見到失聯的老朋友了,沒想到才剛剛踏入青龍城,就看到了這兩個賤嗖嗖的家伙。</br> 兩個都神海境了?</br> 秦宣十分詫異。</br> 要說他倆有什么天賦,那是扯淡。</br>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們傍上大款了,憑借海量資源,硬生生砸到了神海之境。</br> 看樣子過得不錯嘛。</br> 秦宣正想好好逗逗這兩個騷男人,沒想到又是一群人快速趕來。</br> 緊接著。</br> 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驟然響起:“你們這兩個死賤人,我小師叔不在,沒人能約束你們了是吧,別哪天死在外面了,都沒人給你們收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