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硬!”</br> 楊凡也不得不佩服這曹清源的頭鐵,在這種情況下,還敢問出這種問題,擺明一副我就是懷疑你的架勢。</br> 果然,這個問題一出,眾人情不自禁的看向了朱月仙。</br> 甚至朱锜也微微皺了下眉頭。</br> 朱月仙只能強壓怒火,冷冷的說道:“本宮在半路遇見一張鬼魅人皮,偷襲之下,受了傷,不得不來遲。”</br> 說罷,她一把將纏在腰間的一條黑布扯下,赫然露出大片的血紅,腰腹處赫然是被什么東西刺穿了!</br> “嘶。”</br> 周圍人見狀,臉色都是一變。</br> 如此嚴重的傷勢,換做旁人恐怕早就去掉了半條命,可這朱月仙竟能面不改色的挺到現在,當真令人又驚又佩。</br> “快傳御醫!”</br> 朱锜趕緊上前,說話間,快速掏出了自己懷里的丹藥送到了朱月仙的面前。</br> 朱月仙搖了搖頭,目光直直的看向了曹清源,說道:“曹刑官現在可滿意了?”</br> 曹清源展顏一笑:“怨不得咱家從殿下的身上聞到了些許的血腥氣,既然如此,那到時候還請殿下前往東廠,將人皮之事詳細說明。眼下,咱家就不打擾了。”</br> 說罷,就要離開。</br> 然而朱月仙冷漠的聲音卻從他的身后傳來:“曹清源,你最好祈求自己查出真相,找到真兇。否則,若是沒有兇手的人頭能為我娘親祭奠,那本宮就摘了你這無能之輩的腦袋。”</br> “……”</br> 曹清源腳步頓了一下,卻并未停止和應答,自顧自的離去。</br> 楊凡跟著陶英也悄悄退走。</br> 他心里忍不住直呼:“這七皇女好霸道!”</br> 不過,對方口中提及的人皮之事,也讓他心中犯起嘀咕,該不會又是那次刺王殺駕的人皮吧!</br> 對方還真是陰魂不散!</br> 而在一座幽深的宮殿深處,破敗不堪的房間里,卻有一座布置豪華的大床,上面一個儒雅男人盤坐上面。</br> “這女人實在是太兇了!如此天驕,如此資質,當真是……該死啊!若不是之前被王皇后以爆炸神魂之法傷到,如何能讓你逃脫。”</br> 儒雅男子一臉的陰森,看著傷痕累累的人皮上面明顯多出了幾道新的傷痕,心疼的快要滴血。</br> 而在此時,這宮殿的大門被人轟然撞開。</br> 一個宮裝女人走了進來,臉色帶著怒色,顯得格外猙獰:“你,該死!為什么要殺趙貴妃!”</br> 此人,赫然是王皇后!</br> “我為什么不能殺她?不殺她,怎么幫你遮掩?我看你是在囚籠里面待久了,腦子都要壞了!”</br> 哪知道儒雅男子卻絲毫不怒,反而冷冷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警告你,你這是在玩火!真的不怕被御座上那位發現你的真身嗎?到時候你死不要緊,別拉著我一起下水!”</br> “你,你!”</br> 王皇后被這一番搶白,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后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敗下陣來。</br> 他,的確是操之過急了!</br> 可是,漫長的囚禁早就讓他喪失了理智,每當想到那暗無天日的生活,那渾身時不時傳來的鉆心劇痛,他都情不自禁的要發狂!</br> 他,要報復!</br> “十世之仇,猶可報也!你若是連這點痛苦都忍受不了,那我真懷疑我等付出巨大代價救你出來是不是做錯了!”</br> 儒雅男人起身,人皮在風中飄動著,給人一種極其詭異的味道。</br> 王皇后深呼吸了一口氣,終于恢復了平靜,眼神里再次恢復了當初的深沉深邃,不再追問趙貴妃被殺的事情。</br> “你說的對,這次的確是我沖動了。”</br> 儒雅男子沒想到對方竟會如此容易低頭,不過,若是經歷了這般天堂地獄般的變化還不能早早醒悟,那才真是蠢貨了。</br> 而對方的確不是什么蠢貨,能想通自然也正常。</br> 儒雅男子也不管對方怎么想,直接問起了他最關心的事情:“李惠妃體內的龍胎在什么地方?”</br> 哪知道王皇后卻搖了搖頭,說出一句讓儒雅男子都驚愕的話。</br> “丟了。”</br> “丟了?”</br> 儒雅男子臉上透出強烈的質疑。</br> “確實丟了。李惠妃不愧是繼承了李亢熊的野蠻兇性,她在發現了體內珠胎暗結后,竟然親自切開小腹,將龍胎取了出來!待我發現時,龍胎已經徹底失蹤!”</br> 王皇后心中也有些惱火。</br> 若是能夠得到龍胎,那李惠妃自然是死了就死了。</br> 畢竟這龍胎于他將有天大用處,最不濟也能脫出眼下這具軀殼,留下再次復起的后手,不至于受制于人。</br> 現在倒好,他偷雞不成蝕把米,甚至有了暴露之危。</br> 也不知道儒雅男子親自出手殺了趙貴妃,能否轉移視線,徹底混淆眾人判斷,不然,形勢多少有些不妙。</br> 而儒雅男子看著王皇后,一陣氣結,心說怨不得對方會落得這般下場,連這種事情都能夠出問題!</br> 不過,那個龍胎倒是有必要找一找了。</br> “接下來宮內形勢必將更加嚴峻,你我就不要再會面了,等到一切安寧,再做打算。”</br> 儒雅男子不想再和王皇后說話,生怕自己會氣出血來,聲音一飄一閃,如同一道鬼魅魔影,消失在了這里。</br> “過去已去,我要忍,忍!直到奪回我曾經的一切。”</br> 而王皇后則是深呼吸了幾次,讓一顆心徹底穩定,這才離開。</br> 破敗宮殿,恢復了死寂。</br> 長青宮。</br> 陳妃娘娘已經得知了趙貴妃死去的消息,又聽楊凡說起了最新的消息,一張俏臉上寫滿了驚疑。</br> “連續兩位將門出身的妃子死去?”</br> “陶英還問起過本宮?”</br> 哪怕是陳妃娘娘,都忍不住心中犯嘀咕,該不會真的是有人在以此做法,趁機挑動大明軍方的怒火吧!</br> 說不得自己也有危險?</br> 陳妃娘娘看向楊凡,問道:“陶英還說了些什么?”</br> 楊凡搖搖頭:“再就沒有其他了。”</br> 陳妃娘娘思量片刻,說道:“趙貴妃的死因,你確定看到的是和李惠妃一模一樣?”</br> “驗尸結果的確是一樣的。”楊凡回答。</br> “那就奇怪了。”</br> 陳妃娘娘看向楊凡,疑惑的說道,“難道她也和李惠妃一樣,可能是遭了王皇后的毒手不成?”</br> 楊凡苦笑:“這……只能看接下來的調查如何了。不過,我卻隱隱有種感覺,這兩個案子實在是太像了,像的近乎有些刻意而為。”</br> “刻意而為?”</br> 陳妃娘娘的臉色一動,“你是說有人在模仿殺人?”</br> “我不確定。不過,起碼我們是接觸過李惠妃的。”</br> 楊凡搖了搖頭,遲疑著說道,“她的死,不管是不是王皇后所為,但是必然與她請求娘娘您送走的盒子中的東西有著莫大關聯……”</br> 那個盒子里的東西,絕對是某種關鍵之物!</br> 甚至,李惠妃的死就是因為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