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攝政王 !
霍然皺眉,當真認真地思考了起來。半晌之后,才猶疑地開口道:“天書?”
軒轅無殤正舉杯要喝茶,聞言卻驟然一愣,茶杯近在嘴邊卻沒再喝下去,反而在一愣之后緩緩入下茶杯,定定地看向霍然,冷然問道:“這話是霍達是教你的?”
“那是你舅舅。”對于她直呼其名的行為,霍然表達了不滿,并極為認真的糾正。
軒轅無殤對這句話直接無視,傾身靠在了椅背上,又擺出了她一慣的慵懶坐姿,笑意涼涼地說道:“你剛才那話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我收留下你們這一群人,做為交換,你就將天書給我?”
“天書有這么廉價?”霍然反問,語氣微嘲。
躲在軒轅無殤胸前睡大覺的小乖,突然耳朵一動,敏感的注意的到了天書兩字,小爪子扒著軒轅無殤的衣襟,小身子一挺便,小腦袋便露出了出來,葡萄似的狐貍眼對著霍然眨巴了兩下,然后又扭頭朝著軒轅無殤晃了晃小腦袋。
軒轅無殤笑了笑,伸出手指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抬頭對著霍然淡淡地問道:“條件。”一分鐘以前霍然對她說的話,如今立場倒轉,由她問了出來。
霍然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說道:“在奇珍閣拍賣會之前,我們會借住在靖王府。”
“然后?”
“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什么人?”
霍然沉默了一下,說道:“一個男孩,今年……應該有十歲了。他身上應該有一塊玉佩。”從袖囊中取出一張紙,遞給了他,說道:“一塊純正的金黃色岫巖玉,上面雕刻的便是圖紙上的樣式。”
展開圖紙,看到上邊所繪的茶花繡龍的圖案時,軒轅無殤眼眸深處隱隱蕩起了一絲波動,又被她不動聲色的隱藏,她淡淡地問道:“還有其他的標記嗎?東夷的十歲男孩沒有十萬也有七八萬,你總不能讓我單憑著一塊玉佩就去找人吧?那和大海撈針有什么區別?”
霍然猶豫了一下,又補充道:“他的后背應該有一塊茶花形的胎記。”
“應該?”軒轅無殤挑眉,不滿他的不確定。
霍然凝神想了想,確定道。“的確有。”
“那就好。”他隨手將手中紙張放到桌上,又繼續似笑非笑地看著霍然,說道:“這個孩子和你們霍家有什么關系?或者我應該問,這個孩子和你們南疆皇室有什么關系?你們竟然舍得拿天書來交換他的下落?”
“這應該與我們的交易無關。”霍然皺眉,拒絕回答。
軒轅無殤笑道:“怎么會無關?人既然是我來找的,那我總該知道我要找的人是什么身份,我找他會不會給我帶來什么不必要的麻煩。若是會,我也要知道那個麻煩可不可以與天書的價值相匹敵!既是交易,那我總要衡量一下得失嘛。”低頭揉了揉小乖的小腦袋,他垂眸淺笑:“若是得不償失,那我可要拒絕交易了。畢竟,我若想到天書,并不只有與你交易這一條路。”
“沒有我霍家點頭,你怎么拿到天書?”霍然冷笑,笑容中是滿滿的輕蔑與自信。
軒轅無殤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陡然挑眉輕笑:“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身份?不過區區一個南疆,我若選擇揮兵南下,不出三月,便可直奔你們南疆皇宮。到時候我直接屠了你們南姓皇家,天書自然也是我的。而與此同時,我還為東夷開拓了疆土,為自己立下碩大的功業。不是更加兩全齊美?”
他起身走到霍然身邊,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笑道:“表哥,你要記得,你之所以還能坐在這里和我談條件,是因為你是霍家人,是我母親的娘家侄兒,而不是因為你手中握有的那卷天書!”
淡淡地蓮香縈繞鼻端,霍然抬頭看著立在身旁的少年,想不到如此奢華富貴的千金之子,竟會有如此淡雅高潔的香氣,那種仿若不染紅塵的蓮香配合著他此刻有些居高臨下翻掌間顛覆天下的睥睨神態,竟完美的揉雜成一種極為特殊的氣質,讓他微微恍神。
“表哥?”看出了他的走神,軒轅無殤淡笑提醒,笑容中卻不可避免帶上了一絲警告之意,我在這里正經的和你說話,你竟然還敢走神,當真我不敢將那些威脅付諸于行動?
被一聲淡漠疏離的表哥叫得回神的霍然,將她的警告之意了然于胸,當下將方才的走神拋之腦后,嘆了口氣說道:“若你調查過南疆的現狀,就應該知道,當朝皇后在十年前丟失了一個孩子。”
軒轅無殤笑意莫名,“南疆太子?”
霍然點頭,“那是南疆皇室的嫡長子,也是唯一的嫡子。”抬頭,望進軒轅無殤的雙眼,他認真地說道:“嚴格說來,這個孩子也是你的表弟。”南疆現任皇后是霍家嫡系女兒,與何起舞乃是親姐妹,算起來軒轅無殤應當叫對方一聲姑姑,對方的孩子自然是她的表弟。
軒轅無殤心中雖然對于這種表弟的說法嗤之以鼻,但面上卻半點看不出來,想了想又問:“為什么隔了十年才來找?而且為什么是在我們東夷找?”
“實際上這十年來,我們霍家一直在找。只是因為某種忌憚,所以一直是暗中進行的。當年宮中大亂,皇后姑姑孤立無援,為了保護太子,便將太子交給了一位忠心的宮女,那名宮女為了躲避追殺,一路小心潛逃。直到三年前,我們才查到那名宮女最后出現的地點,是在東夷。”霍然眼神略黯淡了下,繼續說道:“三年前,家中派出了無數人來東夷打探,卻始終尋不到半點線索,只知道人最后是在東都消失的。現在朝中的局勢很微妙,皇上受麗妃蠱惑,多年來與皇后姑姑的感情并不和睦,再加上幾個月前麗妃又誕下一位皇子……”
“好了。”軒轅無殤開口打斷他,說道:“我對你們南疆皇室里的秘辛并沒有什么興趣。人我會盡力幫你找,不過能不能找到就要看天意了。”
霍然誠懇道:“多謝!”
“不過是交易,謝就不必了。”軒轅無殤說道:“若是那孩子還活著,我會將人找到交給你,若是那孩子已經死了,我會找到他的葬身之所,告訴你。不管人是死是活,只要我查到他的確切消息,交易都算完成!屆時,我要那卷天書。”
“當然。”霍然認真說道:“南疆并沒有稱霸天下的野心,留著天書也沒有用。只是父親要我轉告你,你的目的只是天書,他日大亂一起,還請你放南疆百姓一條活路。”
“你老爹知道的東西果真不少。”軒轅無殤擺了擺手,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一句話,便轉身走了出去。
霍然看著她消失在拐角處,收回目光,眉間若有所思,有些事情父親并沒有告訴他,軒轅無殤為何要收集天書?父親為何如此篤定天下會亂?這又與軒轅無殤有何關系?這些他都不知道,看樣子,此次回去,他必須要找父親好好談一談了。
……
……
軒轅無殤回到書房,拒絕了任何人的求見,默默地靠在軟榻上,沉默,沉思。
直到日落西山,聽聞了軒轅無殤已經兩餐不吃的高牙,終于忍不住來敲門了。
“何事?”直到高牙快忍不住了想要破門而入的時候,門內終于傳來這一聲詢問,說話的人聲音低啞干澀,讓高牙聽了忍不住心疼了起來。
“主子,是不是下午與霍公子談得不愉快?若是您當真不喜歡他,那屬下這就趕他們走。”
在靖王府所有人眼中,軒轅無殤的心情是擺在所有事件之上的,任何人只要你惹得她不高興了,那既然你是皇子太后也休想好過。想當年高牙是何等樣的忠君為國啊,結果八年時間已經被軒轅無殤徹底調教成唯她獨尊的心態了。
上午的談話,軒轅無殤遣開了所有人,關于那場交易的事只有她和霍然知情,所以高牙并不知道他們談了什么,在他眼中,只看到主子與他們談了一場,結果便是他們留了下來,而主子卻將自己關在房中近乎一整天,明顯是心情不好了。那事情顯而易見的是霍家人又不講理了,又欺負了他們主子。這才讓主子忍氣吞聲地將他們留了下來。他們也不想想,依軒轅無殤的性格,怎么可能會被人欺負?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不必,他們愿意住就隨他們吧!”軒轅無殤淡淡地說道:“只要不妨礙到我們王府,他們想干什么都隨他們。”突然嘆了口氣,又說:“高牙,去請沈先生來書房見我。”
高牙應道:“是。”
剛轉身走出兩步,門內又傳出聲音。
“等等。”軒轅無殤沉吟了一下,又說道:“算了,不用去了。”頓了頓,又問了一句:“蘇苓現在在哪兒?”
高牙回道:“回主子,應該在后院廚房。那小祖宗聽說您二頓飯沒吃了,非吵著要親自下廚,給您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