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攝政王 !
一雙手臂自身后探出,輕輕地將她攏入懷中,那人的下巴搭在她的頭頂,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微微摩擦間的淡淡溫情。隨即低沉清冷的嗓音響在頭頂:“好容易來看我,一來便要談國事?”
“不是你問我今天在外邊遇著什么事了,我這才說起的嘛!”軒轅無殤神色淡定,笑意從容,耳根卻微微地紅了。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如此是我的不是了?!蹦侨宋⑽⒁粍?,下巴便轉(zhuǎn)移到了她的肩膀處,嘴唇與耳朵若即若離,熱氣噴在耳畔,使得紅意更盛,而這抹紅意取悅了他,眼中蕩起一抹溫柔笑意,他說:“殤兒,我想你了!”
轟的一下,軒轅無殤臉色暴紅,她猛地站起身來退了幾步,擺脫了對方,神色有些羞惱:“藍(lán)霄,你再胡鬧我可走了??!”
驟空的懷抱,讓他低垂的眼中劃過一抹失望,抬頭招了招手,笑著說道:“過來!躲那么遠(yuǎn)做什么?我還能吃了你?”
“我還是離你遠(yuǎn)點。”走到桌子對面坐下,軒轅無殤挑了挑眼角,笑:“安全!”
藍(lán)霄不以為意,反而微微調(diào)笑:“看樣子當(dāng)真是長大了,知道在我面前要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了!”
明明知道這是在開玩笑,可每每聽到卻仍舊會忍不住地紅了臉。軒轅無殤雖說兩世為人,加起來也是四十來歲的人了,可對于男女情愛卻是從未沾過,對于藍(lán)霄這種隱含深意的*話語,就更加難以適應(yīng)。也記不清是從什么開始的了,她每次過來,藍(lán)霄都愛與她說些調(diào)笑的話,近日來,更是喜歡動不動就抱她,湊到她耳邊說話,那個感覺,雖說不討厭,卻實在難以適應(yīng)。
此刻聽到藍(lán)霄意有所指的‘長大了’,軒轅無殤突然心思一動,脫口問道:“藍(lán)霄,你是不是想娶妻了?”
藍(lán)霄神色一冷,臉色當(dāng)時便沉了下來,冷冷地問道:“怎么,給自己找了暖床頭丫還不夠,你還想給我作媒?”
語話中濃濃的諷刺之意,讓她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訕訕地說道:“那個……不是,我這不是……不是看你總是一個人……替你著急嘛!”
“哼,那多謝王爺好意了。藍(lán)某的終身大事就不勞王爺操心了!”藍(lán)霄驀然起身,負(fù)手在后,冷然說道:“天色已晚,王爺請回吧!”
“生氣啦?”軒轅無殤愣了一下,“如果是我說錯了什么話,那我向你道歉,你別生氣好不好!”
“藍(lán)某如今寄人籬下,哪有資格生氣!”
“藍(lán)霄……”有些無措的站起身,軒轅無殤面色忐忑地看著藍(lán)霄的背景,自八年前初遇開始,她就受不得他的冷待,只要他一生氣,她只有賠笑求和的份兒。也不知怎么回事,在外人面前囂張霸道、不可一世的她到了藍(lán)霄面前,便是半點脾氣也生不出來,有的時候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好像這個人生來就是要讓她寵的,生來就是要讓她縱容的一樣,面對他,她天然便處于弱勢。
半晌,藍(lán)霄嘆了口氣,有絲無奈地說道:“算了,是我亂發(fā)脾氣,與你無關(guān)?!?br/>
她松了口氣,趕緊繞道藍(lán)霄身前,拉著他的衣袖,笑意盈盈,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讓你心情不好?有什么事,你盡管告訴我,我都能替你解決!”
藍(lán)霄淡淡笑了笑,說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沒用,遇到事情只能麻煩你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訕訕地笑了笑。
藍(lán)霄伸手輕撫了撫她的面頰,在她反對之前,猛然將她拉入了懷中。
“藍(lán)霄……”
“別動!就這樣,讓我抱一會兒?!鄙钊魷婧5难垌校跓o人看到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流露出絲絲寂寥以及痛苦,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像是壓抑了太多太多她所不懂的感情?!皻憙海憔烤埂窃趺礃涌创业??”
“嗯?”他說的太模糊,她沒能聽清。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般的苦笑,隨后緩緩地將她推開,淡淡笑了笑,說道:“沒事,我是當(dāng)真有些累了?!?br/>
“……那我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彼ǘǖ乜戳怂粫?,明知他有心事,卻不知該怎樣開口詢問。
藍(lán)霄點了點頭,親自送她出了院門。
“若當(dāng)真有事,你不要瞞我!”她猶自不放心。
“嗯,真的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
“……那我走了!”
藍(lán)霄含笑點頭,“天黑,路上小心!”
看著她的身影沒入黑暗后,藍(lán)霄隨手關(guān)了院門,笑容盡斂,眉宇上泛上一絲疲憊之色。半晌,他緩緩的舉起雙手,就著月色細(xì)細(xì)觀看,就見那雙瑩白如玉的雙手周圍正繚繞著一股股的黑氣,黑氣的根源隱在他的藍(lán)色衣袍之下,他似是有些無力承受般的閉上了雙眼。良久之后,他發(fā)狠似的猛然扯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迷人的鎖骨,寬厚的胸膛,以及……胸口上那一抹妖艷的血花。
栩栩如生的彼岸花燦然盛放,每一片細(xì)長的花瓣都代表著一段難以承受的靈魂摧折。他看著那朵超越世間任何一種美麗的花朵,慘然而笑:果然,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有毒!
修長的手指順著條條紋絡(luò)細(xì)細(xì)的撫過,耳邊恍惚響起一個迷人的磁性嗓音,帶著難言的情意與苦痛對他不停地訴說。
霄,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那么做,你就當(dāng)真不信我嗎?
霄,不要怕,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你要等我!
霄,你痛不痛?你怎么那么傻呢?
霄,我想到辦法了!我可以救你了!
霄,我要走了,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了!
霄,我寧愿我們就此相隔,永世不再相見,也不想再看你這么痛苦下去了!
霄……原諒我,這次我失信了!
無殤,對不起,是我太想你了,太想……太想在死之前再見一見你了!讓你又痛了一次,對不起。不過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了,等我死了,你就真正自由了!
我不求你記起我,也不求你能永遠(yuǎn)記得我,只是,在愛我一世好不好?
這個人世太冷,我一個人,快要熬不住了!
殤兒……我說想你……是真的!
可你呢?你的眼睛仍舊如千年前那般,那么亮那么暖,看著我的時候也仍如舊時一般,我能看到那里面滿滿地都是我的影子。你仍舊無法對我生氣,那是刻在你靈魂里的習(xí)慣,我知道??赡愫螘r,才能真正的愛上我呢?
我的時間已經(jīng)那么少了,我等了八年,好不容易你長大了,我不想再等了。
殤兒,愛上我,好不好?
……
……
咔嚓,靜夜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枯枝斷折的聲音。
藍(lán)霄神色一冷,順手?jǐn)n起衣袍,如冰冷淡如雪漠然的眼神看向聲音來源處,仿若剛才那一剎那的脆弱從來不曾出現(xiàn)過一般。
月色之下,一名身穿淡青色儒衫的中年人正愣愣地看著他,直到藍(lán)霄冷然的眼神看過來,那人才猛然回神,隨即臉色一白,立即低下了頭。
“什么事?”
被藍(lán)霄冰冷的聲音激得一個冷顫,秋鳳棠謹(jǐn)慎回道:“回學(xué)主,您之前吩咐要查的人,有下落了。”
藍(lán)霄雙眼一挑,猶如兩把利刃鏘然出鞘,泠泠然笑道:“人在哪兒?”
“一日前進了東都,住進了城西的別有洞天。”
“進了客棧?他是一個人?”
“是。”
藍(lán)霄沉默了片刻,淡淡說道:“我知道了,讓人繼續(xù)盯著,他做了什么事見了什么人,我都要知道?!鳖D了頓,又說:“小心一點,他不是普通人,不要被他發(fā)現(xiàn)了?!?br/>
“是!”秋鳳棠揖手,“學(xué)生告退?!?br/>
藍(lán)霄揮了揮,任由秋鳳棠悄無聲息退去。
抬頭看了看空中月色,藍(lán)霄默立半晌,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冷笑一聲,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
……
別有洞天,是一座莊園,更確切地說是一座莊園式的客棧。
朱紅色的大門之后,是無盡的草坪,間或點綴著座座假山,一米寬的小溪彎彎折折布滿了整座莊園,青石鋪就的蜿蜒小路曲曲折折,籠罩著一座座古意盎然的安靜院落。
與其說是客棧,倒不如說是一座別院更合適,其奢華富貴之處比之皇家別院更甚,其優(yōu)雅寧靜之意仿若世外桃源,這座客棧式莊園始建于五年前,從它建成之日起,便成了京城達(dá)官貴人們的常來之地,無論你是想來彰顯品味也好,還是想尋求一個放松之地也好,或者你想商談什么秘密交易,這里都可以達(dá)到你的要求。不過,相對的,它的收費更是高得離譜,僅僅是在這里喝杯茶的價格,就可以抵得上一般百姓三年的收入,所以很少會有外來人投宿到這個地方。
藍(lán)霄悄無聲息的站在園內(nèi)的一座院落之前,淡淡微笑,笑意微涼。
當(dāng)然,那個人如果不想隨隨便便就被別人察覺到他的形蹤,這個地方倒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就在藍(lán)霄剛剛出現(xiàn)在院落之外的時候,原本漆黑一片的院里,突然燈光大亮,隨后緊閉的院門,無人自啟,似是在迎接客人。
藍(lán)霄絲毫不感到意外,他都站在門外了,那人若是還察覺不到,那就太沒用了。
他微笑,抬腿,踏入。準(zhǔn)備去見那位久見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