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年其實在覺舟溜進自己浴室時就發現了。他戴上眼鏡,默不作聲地摩挲手里的鋼筆,待覺舟走后,才發現臟衣簍里少了件衣服。
覺舟有過前科,以前和別人玩真心話大冒險時,就偷過江鶴年的衣服。
江鶴年猜測他可能又是大冒險輸了,于是等了片刻才去找覺舟,討回自己那件襯衫。
小孩子要面子,當面就抓的話覺舟可能會不高興。
事實與江鶴年想象中不一樣。
室內沒有開燈,窗簾拉著,光線昏暗,氣氛過于曖昧了。
江鶴年的襯衫對覺舟而言大了一圈,兼之最上方的紐扣沒有扣上,松松垮垮露出肩膀圓潤的線條。
不高興的時候覺舟喜歡咬唇,這一點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覺舟眉毛擰著,潔白的牙齒輕輕咬住唇,在看到江鶴年后,原本帶著煩悶的表情頓時變成了驚慌失措。
“舟舟。”江鶴年說。
覺舟嚇得將手機扔到一旁,連呼吸燈閃爍了幾下都沒在意。
江鶴年沒作聲,覺舟就這樣心虛著與他對視。
江鶴年輕輕蹙眉。
覺舟以為江鶴年是在無聲表達自己的嫌棄不滿,連忙撈過旁邊的衣服,匆匆套上去。
——眉毛都皺一起,睫毛輕垂,心虛地偽裝無辜。
都是男人,這樣面對面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鶴年問:“又偷偷做壞事?”
他眉目生得俊秀,低眼時,鼻梁很高,是將貴氣沉淀在骨子里的精致。語氣也淡淡的,像是普通話家常。
覺舟討好地笑:“沒呀,我超乖的——”
睡衣被他穿得松松垮垮的,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款式,被他穿出一副帶著浪蕩不正經的風流樣子。
江鶴年說話時,捏了捏覺舟的肩膀:
“聽話一點,下次可以直接跟我說。”
像是一如既往,嚴肅的兄長教育自己的弟弟。
覺舟乖乖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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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鶴年一走,覺舟就打開手機查看謝溫塵的回復。
【主角受真是可惡,差點害得我被罵。】覺舟抱怨道,裹著一層白色襪子的腳在床單上蹭了蹭,腳踝被襯得格外纖瘦。
系統絕口不提是覺舟為了刷欺壓值,所以才導致江鶴年生氣的事情,連聲應和:【是呀,真的太過分了。】
謝溫塵只回復了兩個字:[下次]。
什么意思?
覺舟撓頭,靜等欺壓值到賬。
過了半天,欺壓值沒到賬,江鶴年先發消息讓他下樓吃飯。
桌子上擺著的全是覺舟喜歡的菜,覺舟一邊咀嚼一邊回憶謝溫塵的事情,納悶又不解。
這么一個勵志向上的陰郁小白花竟然沒有對自己發火?
難道已經接受了覺舟的變態程度?
覺舟也想不到其他好的折磨謝溫塵的方法,又干不出暴打他一頓的事情,只好暗暗下決定下次再變態一點。
為了討好江鶴年,覺舟對他的廚藝大夸特夸,從外觀夸到味道,簡直用盡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古詩詞和形容詞。
江鶴年反應平淡,手指輕叩桌面:“專心吃飯,洗完澡去我房間一趟。”
“好哦。”
覺舟吃完飯就去洗澡,玩了會兒手機后就去找江鶴年。
江鶴年坐在書桌前,吸取上次的教訓,覺舟不敢再貿然去接近,乖乖站在旁邊。
倒是江鶴年睨了他一眼:“坐。”
覺舟反應遲鈍,后知后覺地擠到哥哥旁邊。
江鶴年頓了幾秒,手按上覺舟的腰,“我說坐旁邊的沙發。”
覺舟頓時有些尷尬。
不過江鶴年按牢了他的腰,沒讓他走,將寬大的椅子讓了半邊給他。
哪怕隔著衣料,也能感知到江鶴年手心的溫度,覺舟往后縮縮,靠上義兄。
為了防止被江鶴年看作變態,覺舟又往旁邊挪了挪。
江鶴年的手指微微用力,扣住扭來扭去的覺舟:“以后每天都來我房間一次。”
覺舟茫然:“啊?”
江鶴年打開光腦,點擊一部教育電影的播放鍵:“學點好。”
覺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