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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孟輝手里的相片

    感謝恩才兄,感謝發現問題的朋友們。這個漏洞已經在前文進行修改,大家可以重新讀一遍。再次感謝。</br>  …………………………………</br>  羅矮子覺得這個使用筆記本電腦的業務員簡直是一塊牛皮糖,粘住就甩不掉,讓人心煩。回到辦公室以后,他從打開的辦公室房門打量了一會兒牛皮糖業務員,再關掉門,給以前的老業務打了電話。</br>  “凌湯園,趕緊把錢還給我。海龍空調來了一個年輕業務員,天天守在店里,死打蠻纏。我和海龍空調是正常生意來往,沒有理由長期拒絕廠方來盤貨,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影響我的生意。我是為了你才耍橫,你也得支持我,把錢趕緊送過來。”</br>  凌湯園是老業務員,與羅矮子是鐵桿兄弟。</br>  經手這一筆業務之時,凌湯園玩起空手道,找來另一個比海利空調名氣更小的空調廠家進行貼牌生產。由于貼牌產品價格便宜,再加上去年夏天暴熱,這批貼牌產品賣得挺好。凌湯園用這個方法賺了一筆錢。</br>  他見有朋友在股市里玩得不錯,起了貪心,將貼牌生產賺到的錢和海利空調在旺季產生的銷售款全部投入據說有內部消息的股票,試圖一夜暴富。誰知,他的錢被深度套牢,無法脫身。</br>  “那封檢舉信肯定是詹文宏寫的,害得我被海利空調開除。他派人來收款,老羅千萬別給,拖死他們。”凌湯園在電話里氣勢洶洶。</br>  羅矮子道:“我沒有理由啊。現在這樣做其實很無賴,有損我的江湖名聲。他們真要起訴,我百分之一百要輸掉。”</br>  “如今生產廠家的脖子都卡在商場上,海龍空調肯定不會為了六十八和你打官司。真要和你打官司,海龍空調就要退出陽州市場。”凌湯園隨即又緩了口氣,道:“老羅,我們是一個知青點出來的生死哥們,幫我扛一把。我的股票馬上就要解套,現在賣了就是血本無歸啊。”</br>  羅矮子道:“你別想著從股票賺大錢,少虧就算贏,趕緊出手止損。”</br>  “這次解套,我再也不做股票了,整死人不填命。但是,現場止損不是止損,是挖心掏肺。再容我一個月。”</br>  凌湯園放下電話,又給老業務員李強打去電話,這才知道纏住老羅的新業務員叫侯滄海,是一個才入行的菜鳥。</br>  李強對侯滄海這個菜鳥不聽自己教育很有意見,便將侯滄海說成是詹文宏的爪牙,到勝利電器是有意針對凌湯園。凌湯園與詹文宏是針尖對麥芒,互相仇恨,又是火星撞地球,隨時大爆炸。凌湯園得知侯滄海是詹文宏打手,怒火中燒,便給認識的社會人打去電話,準備讓這個新業務員吃一點苦頭。</br>  侯滄海自然不知道幾個電話之后,其根本沒有見過面的老業務員凌湯園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敵人。他依然在商場觀察,見有個客人罕見地來到海龍空調區域,便走了過去,出示了胸牌,表示自己是海龍空調的業務員。</br>  客人鼻孔哼了氣,道:“海龍空調不行,我以前買過一臺窗機,聲音大得和飛機一樣。”</br>  侯滄海道:“我們現在有新產品,分體式空調,效果非常好,噪音很小。”</br>  客人被海龍窗式空調折磨得夠嗆,火氣不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來看海龍空調。是因為我好奇,這么差勁的品牌為什么還有,早就該在商場消失了。同樣的錢,我可以買華寶,憑什么要來買海龍,我以前有病。”</br>  這個顧客買到的空調是凌湯園貼牌生產的空調,制冷效果還行,就是噪聲大得可怕。如今這筆賬算在了海龍空調身上。侯滄海不明所以,被頂得挺尷尬。他打定主意抽時間再給總經理室寫郵件,將聽到看到的情況反映上去。如果海龍空調解決不了質量問題,再好的銷售體系最終會崩潰。</br>  一輛小車停在了勝利商場門口。</br>  省公安廳孟輝以前的經歷讓他極不喜歡開警車,每次外出都開便車。他下了車以后,沒有立刻走進商場,而是站在商場外面不動聲色地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人跟蹤,這才走進商場。多年臥底生涯,給孟輝留下了深深的印跡,盡管現在已經恢復了警察身份,可是下意識地還是會保留在臥底時形成的行為模式。</br>  王溝煤礦爆炸案得以大白于天下,全靠兩段神秘視頻。孟輝和方鐵頭的直覺非常接近,認為兩段神秘視頻十有**就是與一大惡人多次發生過爭斗的侯滄海使出的手段。他沒有證據,憑著多年臥底的本能,嗅到了侯滄海身上的危險氣息。在這一點上,他和方鐵頭倒是知音。</br>  孟輝剛走到商場大門口,見侯滄海背著雙肩包在里面閑逛,還不時和銷售員說上幾句。他沒有立刻現身,而是側身閃到一家電視柜臺,借著看電視之機打量侯滄海。這個習慣也是當臥底之時形成的,對任何人都抱有警惕性,不敢輕易相信。躲在黑暗中觀察,是他了解陌生人的常用方法。對方到底是什么人,往往會在不經意間顯露出來。</br>  這時,從外面走進來兩個社會人。這兩個社會人明顯檔次不高,故意大模大擺,如橫行的螃蟹。真正的狠角色往往會掩飾社會人身份,只有那些在街面上小打小鬧的社會人才會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社會人。</br>  這兩個社會人直沖沖地就走向侯滄海。</br>  戴著耳環、染著黃頭發社會人來到侯滄海面前,道:“你是海龍空調的侯滄海?”得到肯定答復以后,他指著侯滄海鼻子道:“馬上從這里消失,以后見你一次打一次。”</br>  話音未落,這個黃頭發騰空而起,摔倒在勝利電器的地板磚上。</br>  另外一個也戴著耳環的社會人愣了神,隨即伸手要從腰里拿刀。侯滄海動作極快,抓住了這個社會人的耳環,往下一拉。只聽到一陣殺豬般的慘叫,社會人的耳環被拉了下來。侯滄海揚手扇了社會人一個耳光,道:“年紀輕輕不還好,戴什么耳環。”然后一個正蹬,將來者踹翻在地。</br>  被摔在地上的年輕社會人正要爬起來,只見凌空飛來一個大手,結結實實扇在他的臉上。這一巴掌打得極重,這個社會人只覺有一萬朵金花在眼前飛舞。</br>  侯滄海打人極為干脆,毫不拖泥帶水,而且手底很硬。孟輝看著侯滄海的個頭和身手,感到很親切,他有一個看守所好友與侯滄海極為神似,連生氣時的表情也一樣。</br>  這幾個動作之后,孟輝更加確信那個視頻與侯滄海有關聯。</br>  兩個社會人被揍得找不了北,爬起來后說了些“有種別跑、你等著”等場面話,灰溜溜地離開勝利電器。</br>  銷售員趙玉華裝作過來看貨,悄悄對侯滄海道:“你快點走,這些人是流氓,混社會的,小心吃虧。”</br>  侯滄海朝著趙玉華點了點頭,轉身走進羅矮子辦公室。羅矮子在辦公室全程看到侯滄海欺負兩個社會人,見大個子一臉兇悍地來到身前,趕緊站在辦公桌后面,眼睛盯著煙灰缸。他雖然個子不高,但是在知青時代打架是出名敢玩命。</br>  羅矮子準備若是海龍空調大個子業務員敢動手,肯定就要用煙灰缸敲破他的腦袋。</br>  侯滄海動手時干脆利落,情緒卻一點沒有受影響,控制得極佳,思路也非常清晰。他走進辦公室,道:“我們之間是正常業務往來,你不愿意讓我對賬,難道有難言之隱?如果沒有難言之隱,你不會讓社會人摻雜到正常業務中。”</br>  羅矮子辯解道:“那兩人不是我叫來的。”</br>  侯滄海望著這個胖滾滾的老總,道:“我相信你。一個知青返城能干出這么大的事業,不應該是蠢人。但是,這兩個社會人過來找我的晦氣,肯定與我來勝利電器有關。不是你,就應該是那個叫凌勇的前業務員。他這人假聰明,實則真蠢。”</br>  羅矮子道:“你沒有見過凌勇吧?”</br>  侯滄海道:“我手里有些基礎材料,知道這是凌勇簽的單。海龍空調業務員又零星說了幾嘴,再到這里觀察兩天,應該能猜到此事和凌勇有關。你是生意人,就算渠道比生產商強勢,就算你個性張揚,也沒有必要這樣辦事,對你沒有任何好處。”</br>  羅矮子仰頭盯著侯滄海看了一會兒,道:“你為什么這么執著地收這筆款,這不是你的事啊,別被詹文宏當槍使。”</br>  “你不懂。這和詹文宏沒有關系。”侯滄海轉身走出辦公室。</br>  孟輝從隱身處走了出來,找到侯滄海。兩個人坐在商場椅子上,緩慢地說話。</br>  銷售員們知道這個奇怪銷售員遇到了麻煩,又到老總辦公室走了一趟,怕惹上麻煩,便躲得遠遠的。</br>  孟輝拿出幾張相片,逐張拿給侯滄海看。侯滄海不停搖頭,道:“當時他戴了口罩,我沒有看清楚他的相貌。有一點肯定,他臉頰受到重創,會留下明顯傷痕,蘇曉峰知道得很詳細。開槍的人是小個子,心理素質非常好。”</br>  孟輝將相片收進衣袋里,道:“你有我的電話,有線索一定找我。”</br>  侯滄海問道:“你是嶺西警察,為什么要管山南的事?應該沒有并案吧。”</br>  “不管是哪里的事,總之我們是警察,將兇手捉拿歸案是我們的本份。你如果有線索,一定要來找我。”孟輝說話時腦中回想起王溝煤礦里重重疊疊的尸體,臉上有許多皺紋,仿佛被凍住了一般。</br>  在孟輝和侯滄海坐在商場椅子上聊天之時,羅矮子坐在辦公椅上,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著古怪業務員。</br>  外面又沖進來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嘴里大聲叫囂。他們手里提刀弄棍,向侯滄海圍了過來。</br>  (二百五十八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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