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覺得這世間很不公平，為何老天創造這這樣一個不光長得俊朗，且家世人品都樣樣出色的人。便十分羨慕說道：“要說呢，我也是給我家閣主梳過頭的，以前就覺得天底下除了我家閣主應該就沒有人能夠配的上俊朗二字，現在來到京都城里見了這么多的王爺公子的，我家閣主現在在我心里連前三都排不上去了。”

朱雀聽了直笑，想著衛鞅那樣的在淮南也算是十分英俊的男子了，但是要在這京都城里卻也算不上是頭等，頭等俊朗男子該是像莊燁這樣的，不僅身上有硬氣，且長得十分花容月貌，連一般女子都能比得過了。

“阿言雖然說話不著邊，但是我覺得吧，他是由衷想夸一句莊大哥的，要不是莊大哥長的這樣美，文嫻姐姐也不會對你一見鐘情的。”

莊燁聽了，笑得十分苦澀，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他本來就是生的樣貌好，朱雀是完全隨了莊柯，莊燁除了繼承了莊柯的眉眼外還繼承了他父親的英俊，所以也便是那種初看起來和朱雀有些相似，細看起來卻不盡相同了。

朱雀見莊燁沒有說話，便叫阿言去套馬車去了，又帶上了莊燁剛才買的糕點就當做是看賀文嫻的禮了，二人就這樣坐上了去往將軍府的馬車。

約莫行了半個時辰，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前，朱雀和莊燁都下了車，因為今日莊燁是朱雀的隨從，所以一舉一動也就格外注意，盡量就不抬頭讓人看見自己出眾的相貌了。

莊燁穿的是白衣，所以朱雀為了壓他的出色，便挑了一條華麗的織錦霞色掐花裙，那些個守門的見是這樣一個美若天下的華貴美人來了，便知道是京都城里的哪家小姐，雖然那這位小姐瞧著面生，可還是不敢有一絲怠慢，將朱雀給迎了進去，先讓朱雀在茶廳里面等候，便派人進去通報去了。

過了一會子，賀文嫻在興沖沖走出來，便走便笑著說：“你怎么今日有空來我這里的將軍府？”

朱雀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莊燁，莊燁這才把頭給抬起來，賀文嫻一見是莊燁來了，先是一驚，而后十分喜悅，畢竟這些天莊燁很少過來，她原本還以為是因為自己上次說了什么話惹莊燁不開心呢了，這下莊燁親自來了，賀文嫻便覺得不是那個緣故。朱雀見兩個人眼里眼神復雜，便知道這兩個苦命鴛鴦有很多話喲要說，也就落得個自在，說是要去外面的花壇去看花，端著茶點去外面看花吃糕點去了。

賀文嫻對莊燁說道：“你都有好幾日都沒有來我這里同我聊天了，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嗎？”

莊燁搖搖頭，低頭看了一眼賀文嫻，說道：“我馬上要離開京都城回南楚去了。”

賀文嫻很是驚異，退后一步，抬頭看著莊燁說道：“怎么……怎么這么快？上次不是說要最快也要到冬天嗎？怎么現在就要走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不喜歡我才這么著急離開京都城？”

“不是，”莊燁一口就否定了，說道：“不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要不然就不會那幾日接連同你喝酒聊天，也不會那般順著你的意思答應每日來看你了。”

“那現在呢？”賀文嫻問，“現在怎么要離開了？是難不成是因為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莊燁搖搖頭，說道：“怎么會呢？該說這話的人是我，是我配不上你才對，你是將軍府的小姐，以后是要嫁給高門顯貴的，怎么就能嫁給我一個江湖人呢？雖然霽月山莊是個名門正派，但是江湖總是江湖，總也不能同做官的相比，你一個好端端的將軍府小姐放著錦繡前程不要，要我這樣的江湖人做夫君豈不是要被人笑話了。文嫻小姐，還是另尋佳婿吧。”

那最后一句話說的賀文嫻心里面很痛，因為她是真的喜歡莊燁，莊燁說的問題她也曾經想過，但是因為不知道要怎么解決，所以干脆就不去想，只是陶醉在現在的風花雪月里面，不想去面對。現如今，莊燁來正面說了這個問題，且因為因為莊燁不希望連累她，想主動離開她，這讓賀文嫻十分心痛了。

她說道：“這有什么難的，我嫁給你隨你去南楚便是了。”

“可是，你是賀老將軍最疼愛的孫女，他怎么會舍得你吃這樣的苦？”莊燁說道。

賀文嫻看了看莊燁，直接斬釘截鐵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你盡管告訴我，喜不喜歡我便是了。”

“我自然是喜歡你的。”莊燁未進過大腦就那么脫口而出了。

賀文嫻很是滿足的笑了笑，說道：“那就好，你在這里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朱雀正在外面吃著一塊桂花糕，看著一樹梅花的枯枝，想著什么時候才可以看花，賀文嫻就從里面出來，拉著朱雀就往廊上走。

朱雀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說道：“文嫻姐姐，咱們現在是要去哪里啊！”

賀文嫻十分堅定，說道：“去見我爺爺，我要嫁給莊燁，我要去南楚。”

“啊？”朱雀十分震驚，問道：“你想好了嗎？南楚離京都城里那么遠，你要是去了南楚那邊就很少能回京都城里面看你祖父了，他年紀那么大了，總希望你陪在旁邊不是嗎？”

“但是，我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個喜歡的人，恰巧他也是喜歡我的，所以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總是不希望他就這樣溜走了，人這一輩子太短暫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離這個世界了，所以我想抓住我喜歡的這個人，你陪我一起去。去同我祖父說去。”

朱雀很是為難，說道：“我雖然是個話癆，但是我也從來都沒見過賀老將軍，這樣去說話好嗎？”

賀文嫻硬拉著她，說道：“有什么不好的，就這樣一個他從來都見過的陌生人為我說話才好呢。”

朱雀實在是拗不過她，便跟著賀文嫻去了后廳賀老將軍的住處，此時陽光剛剛好，賀老將軍正躺在藤椅上曬太陽。

征戰沙場半輩子的老人，你很難想象那樣一個白發蒼蒼的人會有金戈鐵馬的那個青蔥時光，朱雀只看到了在歲月里不斷老去的人，不斷縮小的身，不停腳步直直邁向生命盡頭的一個微弱生命。

賀文嫻沖賀老將軍行禮：“爺爺。”

賀老將軍沒有回音，估計是耳朵不好，賀文嫻又叫了一聲，賀老將軍才睜開眼看了看她，含糊不清說道：“文嫻來了？今日不是叫你在房間里面繡花靜養身心的嗎？怎么又來我這里了？”

賀老將軍這時候昏黃雙眼才看見了朱雀，見到朱雀那一張臉，覺得似是在哪里見過，想了半天終于想了起來，十分震驚直接從藤椅上坐起來，問道：“你是何人？”

賀文嫻只以為是賀老將軍沒見過朱雀，想問一問認識一下，所以就笑著給賀老將軍介紹，說道：“爺爺，這是從淮南來的衛姑娘，上次在宮里面就是她救了我，您忘了嗎？就是上次宮變那次，我被貴妃騙進宮里面了，是她救的我。”

賀老將軍那雙眼睛望著朱雀的眼神里十分戒備，搖搖頭，連連說道：“不可能，這不會是真的。已經十年過去了，怎么可能？”

賀文嫻和朱雀覺得奇怪，朱雀以為是賀老將軍年紀大了，喜歡胡說八道，畢竟在淮南有些老人年紀大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認識，朱雀便以為賀老將軍得了這種病。

但是只有賀文嫻知道，她爺爺的精神很好，便十分奇怪問道：“爺爺你怎么了？”

只見賀老將軍指著朱雀問道：“你認識莊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