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見他說什么了沒？”阿言瞥瞥嘴。

長林回答：“當然，他叫我們倆壯士，我們有那么壯嗎？”

阿言瞪了長林一眼，說道：“大哥，你的關注點在壯上嗎？我是氣他在支開我們?！?/p>

長林雖然是武功要比阿言厲害，但是心眼卻沒有阿言多，永遠都是后知后覺的，阿言稱之為遲鈍。這樣說起來，這個莊燁確實想要他們倆抬著兩筐柿子回去，支開他們兩個電燈泡，就可以同他們家小姐談天說地了。

阿言看來長林一眼，說道：“咱們兩個人不能都回去，好歹留下一個看著這個姓莊的，誰知道他要弄什么幺蛾子出來?！?/p>

長林犯了難：“可是那兩筐柿子總得有人抬回去吧。”

阿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看了看長林的腿，伸手要捏，被長林給躲開了，他意味深長說道：“要說你功夫是比我好，就連腿也比我粗上好幾圈，你說說，你既然武功比我強上那么多，是不是力氣也比我要大上許多？”

長林以為阿言是在奉承他，笑了笑說道:“自然我的力氣要比你大上許多，你的功夫若想趕上我，起碼還要練個三年五載的?！?/p>

阿言對長林的回答甚是滿意，倘若他不這樣說，阿言心里可能還有一些愧疚，現在長林這樣說了，阿言毫不猶豫的抬手一指那兩筐裝滿柿子的籃子，說道：“那兩筐你自己抬回去，憑借你的出色武功，定然一手一個就給抬回去了，你回去之后，跟院里的那幾個丫頭，再把柿子皮給削皮了，找幾個有經驗的婆子做好柿餅，等我們回去。”

長林一愣，忽然就被這個小子安排的明明白白這才知道上了當，但是朱雀同莊燁在一起定然是不安全的，他們兩個人必須留一個在這里看著，好充當瓦數十足的電燈泡。兩手抬柿子筐不是什么難事，只是他平日里跟在章韶光身后是最顯赫的護衛，走在街上不說是人人搭話，人人敬仰，那也得是十分有體面的主兒，現如今要抬著兩筐柿子招搖過市，未免有些傷臉面，所以長林望著那兩筐柿子，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之后，才抬手起筐，朝別苑走了。

阿言見長林那傻小子抬筐走了，自己則落了個逍遙自在，便繼續跟著朱雀和莊燁兩人在早市上逛。

初秋的京都城里甚是涼爽。那些個整個夏日都悶在房間里的京都人一個個走上了京都早市的街頭，去尋一碗甜酒釀，一碗餛飩湯吃。

能逛早市的都是京都城了的平頭百姓，那些個養在深閨的小姐，詩酒風流的公子斷斷是不會在大清早的出來閑逛。所以當朱雀同莊燁出現在京都城的早市街上時，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個在面攤吃面，在餛飩攤前喝湯的人紛紛小聲議論起來。

“我的娘，這姑娘長得也太俊了些，怎么平日里沒瞧見這樣俊的姑娘出來逛街？話說回來，她是哪家姑娘，我怎么從來沒在京都城里見過她？”

“誰讓你一個夏天都悶在房間里不出來，侍弄你那幾盆海棠花來著，這是章家公子從淮南帶回來的外室，天仙似的，極水靈。不過，你若前幾日見她，會比現在更好看，她今日這衣服穿的著實素了些，連個釵環簪子的都沒帶，可見章韶光的外室的日子過得也不好?！?/p>

“那可不，要說章府早就定下了相府的云瑤小姐了，那才是章家未來的正夫人呢，從淮南小門小戶來的姑娘能做一個外室就不錯了，哪能挑那么多?！?/p>

朱雀在一旁聽著，臉色越來越陰沉，她昨日就跟章韶光提過要在京都城里澄清自己不是外室的話，看來章韶光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剛要開口去同那幾個議論的人澄清，卻被莊燁給攔住了，朱雀急了，跟莊燁說道：“莊大哥你不知道，我并不是章韶光的外室，那宅子是我給了章韶光銀子拖他給我置辦的，并不是他金屋藏嬌用的。我來京都只是來玩，誰稀罕要做他的外室？”

莊燁笑了笑，緩緩說道：“我自然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過這街上人多口雜，有些人就是喜歡搬弄是非，若你今日開口澄清，那幾個人被你當眾這么一反駁，豈不是惱羞成怒，過幾日再千方百計說你的不好，現在你在她們口中只是身份低微貌美外室，要是過幾日把你說成了心黑的丑惡婆娘，你在京都城里的名聲算是完了，正所謂三人成虎就是這個道理。對于別人的議論，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嘴長大她們身上，怎么說是他們的自由，腿長在你自己身上，怎么走，如何走，朝哪走那是你的自由。沒有必要為了別人的搬弄是非苦了自己，只要你心里知道自己清清白白，別人怎么說，怎么議論，又關你什么事呢？”

朱雀抬頭望了眼莊燁，只覺得他這個人除了長得跟那個九天仙子似的，這生活的態度也是仙的不得了，要是擱以前，朱雀容不得別人說自己任何壞話，但是現在，她跟莊燁學了一招，那便是公道自在人心，別人想怎么說便怎么說，只要自己不在乎，便是這世間再怎么污言穢語，自己也能看見那最絢爛的風景。

所以朱雀也就跟她們不計較，拉著莊燁走到餛飩攤前停了下來，說道：“莊大哥，我不知道南楚有沒有這種雞湯餛飩，這種餛飩我在淮南的時候經常吃，滋味甚好，前幾日我在京都特別想念淮南的餛飩，所以便找了這一家，滋味也算上乘了?！?/p>

莊燁笑了笑，在秋日朝陽的映照下顯得十分動人，這又引來了周邊婦人們的議論。

“你說說這外室是交了什么好運了不成，不僅將章公子的心栓得牢牢的，就連這位長得跟謫仙似的公子也能同她一起來早市上吃東西。嘖嘖嘖，真是羨煞人了?！?/p>

“我瞧著他們倆的關系沒有那么簡單，或許呀，他們兩個人有什么私情，那外室不僅同章公子有皮肉交情，同這謫仙公子也有……”

那婦人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的桌子就被莊燁一把扇子劈成了兩半，瞬間那些桌子上的碗盞都跌落在地上，濺在那幾個喜歡在人背后嚼舌根的夫人叫上，瞬間燙得她們哭嚎，跟個鬼一樣。

“你這人怎么出手傷人呢？”那幾個夫人捧著腳，不斷吹氣。

莊燁走近，盯著她們緩緩說道：“我怎么不知我出手傷了人，你問問周邊的人，我可有出手傷你們，左右不過是你們吃飯的桌子年久失修，我一搖扇子它便斷了，你怎么能血口噴人呢。”

那幾個婦人剛要反駁，周邊便有人站在了莊燁這一邊，紛紛指責說道：“是啊，這位公子從來沒有向你們伸過手，你們怎么就攀誣他出手傷人呢，簡直是胡攪蠻纏。”

那幾個婦人自是理虧，也不同莊燁爭執了，想要轉身離去時，莊燁便在后面緩緩說道：“記住了，以后沒有真憑實據，就別出手攀誣別人，今天傷的是腳，以后可就不好說了，若是傷到了臉，變成了丑八怪可就不能在餛飩攤前聚眾嚼舌根了?！?/p>

那幾個婦人一聽，便知道莊燁不是什么好惹的，灰溜溜結伴跑了。

朱雀擔端著兩個餛飩碗走了過來，笑道：“莊大哥剛才教我公道自在人心呢，怎么這會子自己忍不住出手了呢？”

莊燁一搖扇子，說道：“公道是自在人心不假，可是卻不能一忍再忍，關鍵時候，還是要出手揍上一揍，那些人才會長記性才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