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心疼你？就算是你被雨淋成落湯雞，我也不會心疼你。”朱雀從門旁走出，笑著望了阿言一眼，又順便拆了他的臺。

長林小哥見朱雀對阿言的態度，不像是阿言口中所說那般重要，便明白阿言剛才說的都是唬人的，也便就不怕他了，對著朱雀說道：“衛姑娘，這男的你認識？說是衛家派來守護你安全的，我怕有假。”

朱雀望了眼阿言，笑吟吟說道：“他是衛家的人不假，不過他的功夫三腳貓一般，一般來說都是我保護他安全。”

小竹站在朱雀身后，撐傘撐得正賣力，一聽這句話在，直接笑的連傘都舉歪了。

“小姐說的對，阿言的功夫也就夠欺負我的，要放在有危險的時候，不是小姐救他，便是少爺救他，一個堂堂護衛失去了本職，讓人聽著是笑話。”

阿言瞪了她一眼：“我說小丫頭，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我怎么說也是從淮南千里迢迢來到京城，不僅路上差點被大太陽曬糊不說，今日好不容易到了京城里劈頭蓋臉就是一場雨。枉我還給您們帶來咱們淮南精致的糕點，你和小姐非凡不領情不說，還聯合外人欺負我。”

這番惡人先告狀使得長林小哥有些窩火了：“我說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啊？明明是你氣勢洶洶過來闖進來，怎么說到底是我的不是了？你若是好聲好氣解釋一番，我也就早把你放進去了，還能吵到衛姑娘親自出來迎你？”

朱雀瞧著這兩位十分不對付的樣子，看得直開心，不過瞧著兩位之間的架勢，崽過一會眼看著便要打起來似的，便勸架說了句：“哎喲，你們兩個就別吵吵了。吵的我腦仁都疼了。阿言，你進來，以后你負責內院安全，長林護衛負責外院，你們兄弟二人互相合作，相親相愛一家人好不好？”

長林和阿言臉都互相別向一邊，誰也不愿意多看誰，一眼。仿佛看多了，眼里便長釘子了。

朱雀將阿言領進院子，給他介紹了一圈人，然后又帶他進來里間，這才笑著說道：“你小子真的是從淮南來的？我鞅哥哥當初來京城的時候沒帶你過來。”

阿言此時此刻的表情像極了一個被人拋棄的怨婦：“閣主說，京城里太亂了，他進的又是章家的騫翥軍，里面虎狼窩似的，我這樣的智商進去了，只有被欺負的份，還不如待在淮南，替他管理未央閣里的事務。但前些日子他飛鴿傳書說，小姐你也跑來京城了，他怕京城里這樣亂，你們女孩子家不安全，便派我過來了。”

“家里我外祖母和舅母可好？大姐姐他們夫婦二人新婚生活還算愉快嗎？”

這么久沒見不知道李神醫待她大姐姐好不好，若是不好額話，待她回淮南，看她怎么治他。

“一切都好。老夫人的身子還像之前那般硬朗。府里上下事務現在由瑞姑姑協助大小姐再做。我來之前，正聽大小姐跟老夫人報喜，說有身孕了。”

朱雀大喜：“真的有身孕了？我們衛府要有一個小生命了！我要當……當什么了呢。”

阿言撓撓頭：“小姐若是以表姑娘的身份來看，你就是那孩子的小姨。若是……嘿嘿，若是日后嫁給了閣主，那孩子便得稱呼你一聲舅母了！”

朱雀羞的滿臉通紅，這在阿言看來是十分稀奇的事。但是，還沒來得及再打趣她一句，屁股上便被踹了一腳;“讓你小子整天不學好就知道說，要是你家閣主在，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我家閣主就算在也一定不會舍得扒了我打的皮，況且我說的又是實話，也沒說什么錯話，他哪有什么理由扒我的皮啊？你說是不是啊，小姐？”

朱雀氣得又給他兩腳，但給他躲開了：“喲，你小子行啊，幾天不見功夫長進不少啊！雖說正經的功夫沒長進多少，這躲腳踹的功夫長進的課真不少，不錯不錯。”

對于這姑奶奶的奚落，阿言只當是稀松平常家常便飯，也就沒同她置氣，只是從包袱里掏出幾個點心盒，一一打開：“閣主讓我帶這幾樣，你最喜歡吃的點心，好在今日雨下的不大，糕點盒沒被浸濕，里面的點心還是裝之前的模樣，小姐嘗嘗看，看是否合你的胃口？”

朱雀接過糕點盒，看了看里面裝的幾樣點心，樣式比京城里的都精致，想著若是梁香居里也做這樣的糕點來吃就好了，說不定生意會比現在都要好。

想著，便留了一個點心盒，以便日后拿給梁香居的糕點師傅來看，看是否能做出來一模一樣的。

阿言又說了些閑話，便退了下去，小竹跟著也退了出來，阿言便問道：“那門口的護衛不是章韶光家的嗎？之前在淮南的時候，見他總跟在章韶光的后面，怎么現在倒不跟著那壞家伙，倒當起小姐的看門狗了？”

小竹噓了一聲，看了看門外，幸好沒被長林小哥給聽見：“章韶光說京城里這幾日會不太平，便把他派來守護小姐平安了。剛開始我以為他是想向我們家小姐示好，故意說京城里會有打亂的，可是他連說了幾天，聽著不像是撒謊的意思。反正我和小姐在京城里舉目無親的，有這樣的人看家護院倒也放心些，你對長林小哥的態度有些太過了，還是放平常些，不然他該懷疑你了。”

阿言想了想，是這個理不假，便點了點頭：“以后，我待他比今日好就是了。不過一想到他是章家的人我便不想給他好臉看。”

“都是做奴才的苦命人，領著工錢謀活路的，誰還能有那個閑工夫去選自己的主子呢。”小竹善意說道。

阿言笑了:“喲，小竹，幾天不見，你也長本事了。”

“噓，當著別人的面不要叫我小竹，小姐在人前都叫我嘟嘟，你也要時常記得，不要說漏嘴便是。章韶光知道小姐的過去，也知道過去的小姐身邊的丫鬟叫小竹，他還托我給小姐送過包袱呢。”

“行，行，行，嘟嘟姑娘是吧，聽著比小竹好。小竹聽著吧，有種瘦的跟個電線根子似的錯覺，嘟嘟一聽就福氣大，肉嘟嘟的壽比南山。”

阿言說完，便被小竹追著滿院子打。

朱雀隔窗看著打打鬧鬧的兩人，不由想到她和衛鞅小時候便是這般無憂無慮一起打鬧長大的，不過一直都是衛鞅讓著她。

是啊，那個時候，衛鞅總是會想著她，讓著她，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姑娘。若是侯府沒有遭遇變故，又或是他們倆不是侯府的孩子，那該有多好。

若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卷入權利的漩渦，會不會生活的比現在幸福。

她的愿望會不會實現？

若……

如果……

但是，假若的東西再多也都是虛擬，不存在的東西就算是怎么想也都無法實現，只會讓人增添無情無盡的煩惱。

還是現在好。

無論現在多么的不如意，現在比以前好，比將來也好。因為現在正在進行，還能把握的住。

大雨下了一上午，晌午午飯過后，天便放晴了。

雨后的空氣呼吸起來比往常要順的多，帶著泥土的清香。雨后的蛙聲也多了起來，朱雀聽見那蛙聲，便又想出門去逛逛了。

“長林護衛，今天還能出去逛街嗎？”朱雀倚在門邊上笑吟吟的問道。

長林看了看天：“能逛是能逛，可暮色深了便要回來。上次被主子撞見我已經挨罵了，這次衛姑娘可千萬不要難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