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剛一出衛生間,手機便震動起來。
是之前的客戶買了二套房,想繼續找她做家裝。希望費用能多給些優惠。
南笙遲疑幾秒,沒正面答應:“胡先生,我這邊的性價不敢說最優,但絕對劃算。”
“設計費我這次可以再給您打個八五折,但這也就幾百塊的事。材料和施工才是大頭,那些價格我說了不算啊。”
那邊的人卻還想再磨一磨:“南設計師,我這兩套房貸,實在錢緊啊。”
“我能理解。要不我只出設計圖紙。您自己采購材料,每一個步驟都分別聯系工人。雖然費事,但計算得當能剩下至少三分之一。”
對方沒說話,應該也是嫌麻煩。“唉……”他嘆口氣,終于下定決心,“算了,還是都交給你吧。什么時候我們約一下。”
南笙盤算著時間:“大后天行嗎?我這兩天沒在市內。”
“沒問題。那我們到時候聯系。”
“好,看您方便。”
結束通話,南笙看著周圍迷茫了一瞬間。剛才邊聊邊走沒注意方向,這會兒竟不知道自己在哪。
正準備看看附近有沒有指示牌,身后就有人喊道:“南笙姐。”
她轉眸,發現是林琳追了過來。女孩子發髻微散,神情慌亂,很快就到了她面前:“南笙姐,你有看見我的項鏈嗎?”
南笙一怔:“項鏈?什么項鏈?”她下意識往對方脖頸上看去。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她之前戴過項鏈嗎?
林琳語氣焦急:“我剛才在衛生間照鏡子發現它不見的。我之前走過這邊,你一路過來,看見路上有什么亮晶晶的東西沒有?”
南笙很想吐槽這里四處都亮晶晶的,那叫一個金碧輝煌。
“我走過來的時候在打電話,沒注意過路上。”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會不會掉在衛生間?”
林琳搖頭:“沒有,我都找過了。”
那她也沒辦法啊。南笙笑笑,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南笙姐……”林琳期期艾艾地開口,“你能不能,陪我去找找。”
找?這么大的地方哪里去找?說不定早就讓人撿走了。
南笙皺眉,拒絕的話剛到嘴邊,就看見她眼眶里滾出了淚:“我知道我不該麻煩你。但是求求你了,項鏈是陳總送我的生日禮物。要是丟了,他會不高興的。”
女孩神色慌張,聲音里帶著哭腔,實在是有些可憐。
南笙估計陳總就是今天和她一起的金主。剛剛霍霄他們是叫他陳什么來著。那人看起來不像是假大款,竟然對女伴這么小氣,連條項鏈都計較。
“這樣,你回憶一下它什么時候不見的。我們找山莊工作人員一起幫忙。”
“不要!”林琳突然一把拉住了她,聲音也略微尖利。
南笙嚇得一個激靈。她疑惑地看向她,覺得這姑娘實在是有錢奇怪。
“對不起。”林琳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她放開手,撩起袖子。
觸目驚心淤青撞進視線,南笙下意識吸氣。
林琳趕緊又將傷處遮掩好,臉上是懼怕和難以啟齒的羞愧:“南笙姐,陳總和紅館的經理很熟,找這邊的人幫忙他肯定知道。我害怕……他控制欲很強,脾氣也……不太好。”
這哪里是脾氣不太好,簡直就是變態!
南笙心頭那點不耐煩忽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同為女性的憤怒,甚至還有點物傷其類的自我代入。如果霍霄這樣……她是完全沒有還手能力的。那她要怎么辦?趁他睡著后手起刀落,然后同歸于盡,或是蹲大牢嗎?
林琳為了錢出賣自己沒錯,但女性在某些方面,真的是天生弱勢。
不行,她回去得告訴霍霄,離那個陳什么遠點。狗男人萬一有樣學樣怎么辦?
“行吧,我陪你四處找一找。”南笙是真的有些同情她,“但就靠我們兩個,大概率找不到的。你得想好到時候怎么辦。”
“那我就只能咬牙認倒霉了。”林琳露出個苦笑,抬手擦了擦眼淚,“南笙姐,我記得從臺球室出來時項鏈還在的,估計就是剛剛那一路上丟的。我在大廳噴水池邊轉了一圈,然后又去了三樓……”
南笙點點頭:“那我們先去大廳,再去三樓。”雖然她在噴水池旁轉悠半天,但萬一眼瞎看落了呢。
“走吧……”說著,她側開身,“之前都走過那些地方,你帶路。”
…………
李東揚和趙赫的球局,最后以前者險勝收場。
兩人沒再繼續。見霍霄和楊朔在休息區聊天,便也走了過去。
“嫂子呢?怎么沒跟你一起?”見南笙不在,趙赫隨口問了一句。
霍霄便將燃了一半的香煙摁滅在煙灰缸里,邊說道:“出去了。她不是做裝潢設計嘛,說是要四處看看。”
之前趙晴挑釁南笙那件事,趙家的處理和態度都不錯。倒是沒影響彼此間合作,也沒影響他和趙赫的關系。
李東揚“嘖”了聲:“這有什么好研究的?嫂子不是做家裝的嗎,哪個傻逼能把自己家搞成這種浮夸風。”
他話音剛落便靜了一瞬。
幾人面面相覷……周澤浩有一套別墅,還真就是搞得那么浮夸。大家還都去過。傻逼就是他沒錯。
“當我沒說!”李東揚一拍嘴,“都不許告訴他啊,誰說誰叛徒!”結果自然是被勒索一頓。
霍霄這時抬手看了眼腕表,沖著楊朔道:“你嫂子出去有一個小時了吧。”
楊朔一頓,然后點頭:“一個多小時。”
這未免太久了些。看個破房子用看這么久?比他還好看?
霍霄莫名其妙醋了一口,拿起手機直接撥了南笙號碼。結果反復幾次,都是冰冷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您的電話……”
怎么還不接他電話?男人皺著眉站了起來。
“你干什么去?”楊朔問了一句。
“找你嫂子。”
“嘁……”趙赫跟李東揚同時發出調侃的怪聲。
霍霄給了他們一個:爾等單身狗不懂愛情的眼神。邊往外走,邊又摁了重播。
電話竟然通了。聽筒里呼吸聲急促,還夾雜了微弱的啜泣。
霍霄心頭一驚:“啾啾,啾啾?”
“霍霄……”女人哭聲顫抖,驚惶無措,“我好像,我好像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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