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
    拍了拍手，趙鐵柱對冷秋雁笑道：“冷警官，這胖子的手腳，俺都已經給他接回來了，接下來的事兒……好像也不需要俺們倆了吧……”
    聽到這番話，瞟了地上那名手腳脫臼關節都已經恢復正常，如今也是倍感驚訝，但卻依舊一言不發的油膩胖子一眼，用一種古怪的眼神兒，把趙鐵柱整個人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后，冷秋雁的眉頭，悄然間已是皺成了一個川字。
    她發現，自己是真的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
    以冷秋雁的職業特性，各式各樣、形形色色的人物，這些年她著實見過不少。
    但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這個趙鐵柱一樣，讓她有種好似霧里看花，始終看不真切的感覺。
    這個家伙，到底是忠是奸，是善是惡？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半晌過后，朝著至今還呆愣在那胖子身邊的小李揮了揮手，冷秋雁道：“全部帶走！”
    “全……全部？”
    聽到這倆字兒，趙鐵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身邊的白秀秀，臉上的表情也和他差不多。
    兩人卻是誰都沒有想到，明明己方還算得上是受害者，結果到了這會兒，居然要和那油膩胖子，一起進警察局。
    攤上這種事兒，該上什么地方說理去？
    真沒地兒說！
    白秀秀今天回得晚，是因為縣醫院里有幾場手術，她加班一直加到現在，這會兒人是又累又困。
    至于趙鐵柱，情況倒也和這小護士差不多，今兒個一大清早起來，就被趙瑩那個瘋娘們給攆到了緩安縣里，結果卻不想，遇到喬弋這么個身手好到不像話的女賊，先是挨了頓揍不說，還叫那小丫頭拿繩子給捆了一小天。
    好不容易，總算抓稍縱即逝的良機，翻身農奴把歌唱，卻不想又殺出個第九局的陳嬌琥，被好生一通冷嘲熱諷。
    折騰到現在，趙鐵柱可謂是又渴又餓，又累又困。
    然而，天大地大，國法最大。
    不論這倆人處在一種什么樣的狀態之下，這會兒身為國法在場臨時代表的冷秋雁發了話，那么警察局這個地方，他們是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那什么三幺五碎尸案，一聽就挺嚴重。
    雖說在冷秋雁嘴里說出這幾個字兒之前，趙鐵柱、白秀秀兩人，壓根就沒聽過這么個說法，但這種情況……多少也可以理解。
    電視劇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嘛，發生重大刑事案件的時候，警方一般在沒破獲案件之前，所有相關信息一律保密，免得在社會上造成恐慌，以及……那個啥……
    如今這會兒，兇手無意間被逮了個正著，于情、于理、于法，至少得去警察局錄一遍正式的口供，再走一遍相關流程。
    畢竟，這種刑事案件，和普通雞毛蒜皮的小糾紛完全不同。
    最起碼，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詢問兩句，再做個記錄，簽個字就能完活的現場辦公是不用想了。
    盡管對于警察級別什么的，趙鐵柱根本沒有什么概念，但他好歹也能判斷出來，這個冷秋雁，絕對不是什么武警。
    像那油膩胖子一樣的變態殺手，還有什么碎尸大案，這位冷警官，有處理的資格和權限嗎？
    然而，不論是有，又或是沒有，這個問題，卻是不歸趙鐵柱來管。
    進了警察局，這口供一錄起來，就整整錄了兩三個小時，每個細節，都被反復詢問了好幾遍。
    其嚴格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白秀秀那邊倒是還好說，畢竟她只是聽到屋外有動靜，先是趴在門鏡上看了一眼，等她看到了趙鐵柱的臉以后，這才把門打開一條小縫，和他說了兩句話。
    至于屋外具體是怎么個情況，以及趙鐵柱和那胖子打斗時的情形，她是統統都沒看見，只知道等到她換好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
    所以，她這份口供，倒是錄得簡單。
    關鍵在于趙鐵柱這邊，從大半夜的，為什么一個人在街上溜達，為什么走著走著，就走到了白秀秀所住的小區外邊，以及為什么剛好看到那出租車司機尾隨白秀秀等問題開始，一直問到他是怎么受傷的，最后又是怎么把那油膩胖子給制伏的。
    在這個過程中，他和那油膩胖子之間有什么對話，又和白秀秀之間說過些什么，所有一切，都要巨細無遺的記錄下來。
    天地良心！
    臨時發生了那種事兒，趙鐵柱又怎么可能把所有的過程，全部都一字不漏的給記住？
    中間說了兩句和之前記錄不符的口供，結果又立馬重來了一遍。
    對于趙鐵柱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要不是沖著對方送他一件新T恤衫，而且還幫著把傷口給處理好了，多少有點過意不去，他幾乎恨不得立馬轉身就走，什么破口供之類的玩意兒，這幫人自己看著辦，愛咋咋地。
    但很無奈的卻是，警察局不是隨便什么人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磨磨嘰嘰掰扯到最后，盡管是萬般無奈，趙鐵柱也只能配合著給他記錄口供的警員，一字一句反復核實，總算整理出了一份內容詳盡、實事求是的口供。
    等到那份文件打印出來以后，趙鐵柱連看都懶得看，隨手就簽下了他的大名，并留下了聯系電話。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他還順便留下了一張身份證復印件。
    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在警察部門備了案……
    總而言之，經過這么好一場折騰，等到趙鐵柱和白秀秀倆人走出警察局的時候，時間都已經到了凌晨三點鐘。
    過去這么久，白秀秀固然是哈欠連連，趙鐵柱卻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
    只不過，盡管是這樣，但之前發生了被那油膩胖子尾隨至家門口的事兒，這會兒黑燈瞎火的，趙鐵柱可是不敢讓這小護士自己一個人回去。
    所以，送白秀秀回家這件事，也就理所當然的，落在了他趙某人的頭上。
    然而，趙鐵柱也僅僅只是把這小護士送回了家，但卻并沒有厚著臉皮，跟她一起進去。
    從警察局出來那會兒都已經三點，這會兒送白秀秀到家門口，又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再過不了兩個小時，天就亮了，趙鐵柱決定隨便找個地方轉悠兩圈，熬一熬，等到天亮以后，趁早把該辦的事兒都給辦完，然后立馬回村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