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的心里一下子跟熨了一層蜜一樣,不過她向來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女孩。</br> 她語氣頓了頓:“給你送便當是因為瘦峰那件事。”</br> ”嗯。”廖飛宇也沒有情緒不開心,他瞥見程梨口袋里露出的東西,直接伸手去拿。</br> “利息錢我會還你的,其他債你怎么做到讓他們不要催我的?”程梨感到疑惑。</br> “法律沒有規定父債子還,況且你還是未成年,真鬧起來誰難看還不一定,”廖飛宇低頭拆掉口香糖的包裝紙,繼續開口,“成年后可以考慮跟你爸解除關系。”</br> 廖飛宇說完就把口香糖丟進嘴里,看著程梨怔住的樣子有些好玩,就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br> 廖飛宇有膽識,聰明,考慮事情也比同齡人周全。這些程梨都知道,只是跟瘦峰那樣的流氓講道理,怕是行不通吧。</br> “你不會是把他打了一頓吧。”程梨被捏得有點痛,瞪了他一眼。</br> 廖飛宇發出一絲冷哼,語氣帶著了點居高臨下的意味。</br> “他還不值得我動手,瘦峰跟著他老大,做的那些事,法律會找他麻煩。”</br> “行了,陪我吃飯。”</br> 說完,廖飛宇就把手搭在程梨肩上,也不管她愿不愿意,頗為強制性地帶著她往前走。</br> “我日,廖飛宇你放開我,不要在學校拉拉扯扯的啊,你好煩啊。”程梨的聲音隨著兩人拉扯在一起的身影漸行漸遠。</br> 閔從語抱著書本遠遠地看著打鬧的兩個人。</br> 廖飛宇依然酷著一張臉,卻不在乎一貫的形象親密地和程梨在一起。</br> 程梨這個人,一開始勾引廖飛宇到兩人在一起,一直是目的明顯。不知道是她不掩飾自己的野心,然后廖飛宇欣賞她的這份干脆,還是他是真的想要寵程梨,讓她依賴他,自己卻隨時能抽身。不管哪種,程梨依然有事要求廖飛宇。</br> 廖飛宇聞言一頓,訝于程梨的說話,但只需兩秒鐘就消化了這件事。</br> 他揚了揚一邊的冷峻的眉毛,四兩撥千斤道:“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br> 言外之意,程梨沒怎么討好他,求人幫忙也是一副高冷的態度。</br> 程梨把牛肉面的豆子撿進嘴里,低頭去牛肉面,腳卻悄悄地從桌底下蹭了蹭廖飛宇的小腿,軟著聲音開口:“夠了嗎?飛宇哥哥。”</br> 廖飛宇深邃的眸子暗了暗,不著痕跡地躲開程梨的調戲。</br> ”小雀斑,你可還真行。”</br> 廖飛宇舌頭頂了一下左臉頰,低低地笑出聲,偏偏他媽的就吃程梨這一套。</br> 周五,廖飛宇依然在忙他的數學比賽,樂隊的很多事情都是在微信上溝通,當然,他有來參加過排練。</br> 雖然周子逸這個人徒有其表,花心又虛榮,可做起音樂來卻挺認真的。</br> 其中這段時間,周子逸和趙靈月以轟轟烈烈的分手姿態上了野孩子論壇第一名。</br> 校內的同學津津樂道,整日八卦于你此事,為此程梨清凈了不少。</br> 不過可苦了校長,主任輪番地找周子逸,趙靈月談話。</br> 原因是周子逸提了分手,趙靈月接受不了,情緒波動大,鬧了自殺。</br> 好在她人沒事,只是大病了一場。之后周子逸去看了趙靈月,不知道他說了什么,最終趙靈月同意分手,并決定轉學。</br> 趙靈月離校的那天,陽光熱烈,她在鉆進父母轎車的那一刻,又驀地回首,用一種陰測測的眼光看著程梨。</br> “程梨,你現在不過是仗著有廖飛宇的,你信不信,離開了廖飛宇你什么都不是,你等著,遲早有人把你拉下來,看你摔死。”</br> “好啊,我等著。”程梨情緒也不激動,她轉身離開的時候,還頗為瀟灑地沖趙靈月揮了揮手。</br> 周子逸除了臉色疲憊外,發生這件事倒沒有對他產生多大的影響。</br> 不知道他是因為失戀還是因為野孩子論壇評價他的渣男言論給激到了。</br> 周子逸這段時間創作欲蓬發,一連寫了好幾首詞。陳陽燦打趣道:“子逸,如果我們贏了,這首歌在網絡發行的的話,你至少要占兩個名子。”</br> “實紅啊,兄弟。”陳陽燦拍了拍他的肩膀。</br> 周子逸說話倒是精明圓滑:“阿燦,我們不是一體的嗎?要紅也是教父樂隊紅啊,我們一起。”</br> 老謝在一旁笑,程梨倒沒有說些什么,在一旁改曲子。</br> 可能廖飛宇或者身邊的朋友都以為程梨是在酒吧當調酒師,耳濡目染下接觸過一點音樂,加上嗓子條件好,才懂這些的。</br> 其實不是,早在她家庭幸福的時候,她是學了幾年音樂的,只是沒了后來。</br> 周子逸一連篩選了好幾首詞,最終展示給大家的是一首他自己比較滿意的詞。</br> 經隊內一致討論決定,絕對征用周子逸作的詞。</br> 曲是老謝作的,程梨根據詞對曲子做最后的潤色修改。</br> 一切決定好后,樂隊進行了緊張而又快節奏的排練。</br> 程梨與其他隊員的關系較為緩和了,尤其是老謝,見程梨不是花瓶之后,自然也就少了那些冷嘲熱諷。</br> 海選是在他們各自的城市進行的,毫無疑問,教父樂隊憑借自己的實力殺進了決賽。</br> 決賽在北川進行,主辦方承接了他們的衣食住行,雖說廖飛宇他們是本地人,可為了保持比賽集中關注熱點和原創性,就集中讓樂隊的人都住酒店了。</br> 都說天下樂隊一家親,但除了教父樂隊。</br> 因為廖飛宇他們攀不上,程梨看起來又是個恃美行兇的新面孔,也接觸不到。</br> 教父樂隊既神秘,獲得的關注度又最高。</br> 除了先前累計的人氣外,海選時網友們發現拔穗被替,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有著蓬松卷發,五官立體,有著小雀斑的一位酷女孩。</br> 教父樂隊里除了一如既往是周子逸深情款款的唱腔外,人們更多的把關注度給了樂隊里站在邊上默默彈吉它的程梨。她雖然沉默,舉手投足間,給鏡頭的一個眼神,偶爾看向廖飛宇露出的笑容,皆是風情,讓人移不開眼。</br> 不過也有對新成員很大爭議的,拔穗很快發了條微博解釋,說自己暫時在備戰高考,只是這次沒參加比賽,她依然是教父樂隊的成員。</br> 爭議很快被這條微博壓了下去,但程梨的這次海選在目前還較為小眾的獨立音樂圈子獲得了一波關注度。</br> 這次比賽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主辦方對接了兩個平臺直播,又在各大新聞網站買了頭條。</br> 至少,在關注獨立音樂的圈子的人受眾還挺大。</br> 決賽在周五晚上,臨決賽前兩個小時,他們還在分配的練習室認真地排練,其中最為認真地是周子逸。不僅是獎金,據說如果在大賽中,表現出色的話,會有很多業內金牌制作人朝他們伸出橄欖枝,當然,還需要那么一點運氣。</br> 程梨跟著周子逸的節奏撥弦,撥了兩下她便站在原地沒有動。周子逸本是唱著歌的,隊員突然這么不配合,他停了下來,表情有些冷,但在盡力忍著不耐煩:”你能不能專業點?”</br> 程梨覺得有些好笑,她看著周子逸:“什么叫專業?是指拿別人的東西自己加工下就可以了嗎?”</br> 周子逸的臉色一霎間變得灰白,他勉強鎮定下來:“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其他隊員還在撥著手中的樂器,廖飛宇把鼓槌立下一邊,選擇旁觀,其他人見狀也停了下來。一霎間,其他人也跟著停了下來,周子逸的額頭開始沁出汗珠。</br> “你創作的這首詞,是我寫的。”程梨把從包里拿出筆記本,還有u盤摔在他們面前,沒有再說一句話。</br> 筆記本上是程梨龍飛鳳舞的字跡,上面涂涂改改,記錄了程梨寫下的歌詞的全過程。u盤里更是有備份。</br> “哦,我在上傳了網站以做備份,你不會是從那偷的吧。”程梨語氣疑惑。</br> 周子逸現在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他的臉色鐵青,同時其他隊友不敢相信又探尋的眼神讓他的臉色火辣辣的。</br> 忽地,他似地想起了什么,轉頭看向廖飛宇:“是你?你為是什么要這么做?”</br> 廖飛宇坐在原處,語氣閑散:“你是說我會你參考的文件和網站?”</br> ”不是你還有誰!”周子逸指著他,神情憤怒,“我說你這么那么好心給我資料,原來是在這等著。”</br> “就為了哄她,不過是我用過的爛貨而已……”周子逸整個人神智不清。</br> 話音剛落,廖飛語原本平靜無波的一張臉,眉宇間是一閃而過陰狠的戾氣。</br> “啪”地一聲,程梨狠狠地給了周子逸一巴掌,紅唇微張:“這一巴掌,我早就想送給你,從我和你在一起時,為滿足自己的虛榮,四處抹黑我,以為我不知道嗎?”</br> “自己管不住劈腿,又上論壇發帖,讓我置于風口浪尖,滿足自己陰暗的私欲,”程梨像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他,“開心嗎?”</br> 周子逸整個人都被煽懵了,廖飛宇語氣不疾不徐,卻給他最致命的一擊:“你說那些參考文件和網站?每個人我都發了一份。”</br> 廖飛宇是縱容程梨沒錯,但是是周子逸扛不住誘惑的,見到別人的東西就想變成自己的,還妄想靠這首歌來成名。</br> 文件和網站里,幾百首歌,周子逸獨獨選中了程梨的歌,抄襲加以糅合,不知道他運氣不好還是命中老天都要幫程梨收拾他。</br> 周子逸手里一張牌都沒有了,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昔日的隊員,陳陽燦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眼神,至于老謝,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周子逸:“你他娘的干的都什么事?”干他們這行的,或者換句話來說,既然選擇了獨立音樂,最起碼的原則要有。</br> 周子逸無力地坐在身后的樣子,手肘搭在腿上,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任誰都會覺得他可憐,不過程梨一直不吃這一套。</br> 她走了過去,一把揪住周子逸的衣服后領,盯著他:“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好說?”</br> “能怎么辦?悉聽尊便。”周子逸整個人都有氣無力的。</br> “我給你兩個選擇,”程梨蹲下身看著周子逸,語氣卻居高臨下,“第一,這首詞給你,演出完在評審前,我當眾揭露你。”</br> “第二,滾出教父樂隊,”程梨字句清晰,忽然加大音量,“還有去給我奶奶道歉,我不管你是下跪還是磕頭!都要取得她的原諒。”</br> “程梨,沒必要做到這份上吧。”老謝出聲阻止,程梨的決定有些絕了。程梨平時對老謝的諷刺和不友好都選擇忽略,可這回,程梨回頭看著老謝,語氣凌厲:“是因為你不是當事人嗎?”</br> 是因為你不是當事人,所以可以隨便地站在道德高地上職責別人嗎?算了吧,我們都腳踩平地,你們又有什么資格指責別人呢。</br> 老謝被程梨的語氣給弄怔住了,選擇閉麥。</br> “我本來想要放過你的,”程梨語氣憐憫,“我這人,不愛和人計較,但不要碰我重視的人。”</br> 周子逸以為沒人知道嗎?程梨加入教父樂隊的那天,周子逸約她出來道歉,希望兩人能和平共處。程梨答應了,兩人分別后。她去兼職,周子逸喝酒買醉。</br> 他的那群所謂的“朋友”懼怕廖飛宇,又渴望贏他,能怎么辦?只能從廖飛宇身邊的兄弟下手。</br> 周子逸一個電話把他們喊出來,一群人喝酒罵娘,喝到后面,有人慫恿周子逸殺去程梨家,樓下一站,心里話一喊,人也回來了,還能下了廖飛宇的面子。</br> 周子逸經他們一慫恿,醉熏熏地去找程梨。他去跟她求復合,保證以后再也不看別的女生。走到巷口,碰見個攤販老太太。</br> 賣酒釀圓子的老太太看著天色已經很晚了,恰好又還有一份沒有賣完。老太太朝步伐不穩的小伙子喊了一聲:“孩子,還有最后一份酒釀圓子,來一份吧,甜得很。”</br> 周子逸本來向前走的步伐停了下來,他勉強站穩腳跟,他指了指最后一份湯圓:“憑什么我永遠都是被剩下的!”</br> “哎,孩子,你這是喝酒了嗎?”老太太走前詢問,想遞給他一杯水。</br> 興是酒精上頭又加上周子逸被灌酒時,他那些兄弟說的追捧的話,“為什么你處處是第二,你明明比廖飛宇強”“程梨可原來是你的”,周子逸盯著小餐臺上的最后一份酒釀小圓子,暴躁地伸手掀翻。</br> 這還不夠,小餐臺上的東西接連被周子逸打翻,東西哐當作響倒在了地上。老太太心急啊,趕緊伸手去攔,不料周子猛地往后一推,老太太被摜倒在地,小餐臺被打翻的熱水順著桌角淋在老太太的手臂上。</br> 老太太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周子逸被這聲音震得清醒了幾分。他在干是什么?借酒恃強凌弱?他得教養哪里去了?</br> 眼看過路人越來越多,驚慌之下,周子逸拔腿就跑了。</br> 程梨下了晚自習回家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摘下耳邊的耳機,看著周子逸的落荒而逃的身影,白天他們剛見過,周子逸,穿著同一件白色襯衫,同她道歉,問能不能和平相處,她本來想放過他的。</br> 可她看見的是什么?</br> 程梨拼命攥住自己的袖子,衣服被她捏變形而不自知。程梨怕自己追上他的話,會殺了周子逸。</br>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摘掉耳機朝老太太跑去,帶她去醫院處理。</br> 她那么珍視的人,憑什么讓周子逸那么踐踏,強烈的恨意涌了上來。</br> 既然這樣,周子逸最看重的樂隊位置和兄弟廖飛宇,那她出手一一奪去好了。不嘗嘗失去的滋味,人是不會長教訓的。</br> 所以第二天廖飛宇看她,他們在房間接吻后,程梨提出了這個要求。當時,廖飛宇什么也沒問,他只是問了一句:“確定嗎?”</br> “嗯,你幫我,飛哥。”程梨第一次這樣叫他。</br> 溫軟的聲音,帶著一絲甜度和不易察覺的服軟,廖飛宇愣了一下,隨機嘴角勾起一絲痞笑,他捏著程梨的下巴再一次吻了下去。</br> 時間再拉回來,周子逸已經放棄了掙扎,他怕程梨當眾說出他對她奶奶做的那些事,在昔日隊友面前還怎么抬頭,他的喉嚨干澀,在程梨說話前開口:“我答應你。”</br> 宣布完這個決定后的十分鐘,主持人在臺前報幕,程梨背著她的吉他率先上臺,其他人在后后面。老謝和陳陽燦分別拍了拍周子逸的肩膀。</br> 至于,廖飛宇,他就顯得無情多了。他雙手插著兜從周子逸面前經過,周子逸卻喊住了他,有氣無力:“你就是這么做兄弟的?”</br> “你說哪種兄弟?”廖飛宇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嘴唇鋒利,“是一邊用著我的名字享受捷徑,一邊對外說廖飛宇那個有人生沒爹養的雜種嗎”</br> 周子逸看著廖飛宇,瞳孔震驚得放大了數倍,他的嘴唇抖得厲害。他不能相信,廖飛宇一直都知道,還這么能忍。剛才周子逸逞一時之快罵程梨爛貨的時候,廖飛宇雖然沒作出反應,可那么一瞬間,他眉眼的戾氣,讓周子逸覺得,他是真的會讓他生不如死。</br> 廖飛宇一直都知道,他不說,不代表他沒有放在心上。</br> “你招上程梨,你會后悔的。”周子逸給出最后一句忠告。</br> 忽地,廖飛宇原本要抬得腳停了下來,他扯了扯嘴角:“我的女人,我受得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