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尋!”</br> 韓宇頓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念出這個名字,看向陳尋的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畏懼。</br> 除了畏懼之外,更多的則是震驚。</br> 顯然,韓宇做夢都沒有想到,陳尋會突然出現在這里。</br> 這是什么情況?</br> “呵呵,韓少,我們又見面了。”</br> 陳尋微微一笑,毫不客氣的坐到了韓宇旁邊的沙發上,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輕輕的品嘗了一下。</br> “紅酒真不錯,還是韓少會享受。”陳尋豎起大拇指稱贊道。</br> 韓宇這個時候哪里還有心情和陳尋討論紅酒的問題,他眼神死死的盯著陳尋,驚聲問道:“陳尋,我之前都已經按照你說的道過歉了,你現在還來找我做什么?”</br> “韓少,你別這么緊張,我不是為了之前的事情來的。”陳尋搖了搖頭,道。</br> “那你來找我做什么?”韓宇心頭稍微松了口氣,疑惑問道。</br> “韓少,你應該知道你二叔現在的情況吧?”陳尋倒是沒有急著回答,反問了一句。</br> “當然知道。”</br> 韓宇點點頭,底氣頓時足了幾分,道:“陳尋,我告訴你,我二叔現在可是寧海武協的會長,你要是敢動我一根頭發,他絕對饒不了你!”</br> “呵呵,韓少,這你可以放心,你二叔已經管不了你的事情了。”陳尋輕笑著搖了搖頭。</br> “你什么意思?”</br> 韓宇面色微變,有些沒反應過來。</br> 陳尋嘴角微掀,然后說出了一句讓韓宇驚駭萬分的話。</br> “我的意思是…你二叔韓振,已經死了。”</br> “轟!”</br> 這話一出,韓宇如遭雷擊,渾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瞪大雙眼,瞳孔中充滿了難以置信。</br>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br> 他二叔,死了?!</br> 這怎么可能?!</br> “陳尋,你在跟我開玩笑么?我二叔才剛坐上寧海武協的位置,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br> 好半晌之后,韓宇方才從剛才的震驚當中反應過來,質問道。</br>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么?”</br> 陳尋反問一句,補充道:“你二叔的確已經死了,而且是被我殺的。”</br> “你說什么?!”</br> 韓宇再度大吃一驚。</br> 他二叔,是被陳尋殺的?</br> “你也用不著這么驚訝,你二叔為了奪取寧海武協會長之位,不惜殺了王會長,我作為寧海武協的副會長,殺他為王會長報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陳尋淡淡道。</br>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br> 韓宇渾身一顫,頓時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語。</br> 直到這一刻,他都不相信韓振已經死了的事實。</br> 可韓宇也知道,陳尋大老遠來他們韓家,不可能只是為了說一句玩笑話。</br> 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br> “陳尋,你已經殺了我二叔,該不會還打算殺了我吧?”</br> 韓宇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神色頓時變得驚恐萬分,語氣顫抖的問道。</br> 陳尋嘴角咧開,旋即點了點頭,道:“恭喜你,答對了。”</br> 這話一出,韓宇差點沒有嚇得直接昏死過去,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跪在了陳尋面前,一邊磕頭一邊求饒道:“不、不要殺我,我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br> 見到韓宇一副受了刺激的模樣,陳尋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韓少,這么緊張做什么,我只是給你開個玩笑而已。”</br> “開玩笑?”</br> 韓宇頓時愣住了,有一種沖過去和陳尋拼命的沖動。</br> 他嚇得都快尿褲子了,這家伙居然說是在跟他開玩笑…</br> 有你這么開玩笑的么?!</br> “怎么,韓少不愿意我開玩笑,希望我說的是真的?”陳尋目光掃了韓宇一眼,眉頭輕挑,問道。</br> 韓宇臉色變,急忙搖頭道:“不不不,我愿意,當然愿意!”</br> 他可不想就這么交代在這兒了。</br> “那就好。”</br> 陳尋點點頭,旋即話鋒一轉,道:“韓少,想讓我放你一馬也可以,不過我有件事要問你,你得如實交代,如果有半句謊話,我可能就得送你去和你二叔團聚了,明白么?”</br> “我明白,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交代!”</br> 一聽這話,韓宇頓時嚇了一跳,急忙點頭道。</br> “好,那我問你,你二叔服用的基因藥物是誰給他的?”陳尋也不再兜圈子,開門見山的問道。</br> “是一個名叫阿莫斯的外國人。”韓宇如實回答道。</br> “阿莫斯…”</br> 陳尋念了念這個名字,繼續問道:“你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嗎?”</br> “這個不清楚,他臉上戴著面具,我們都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只知道來自國外。”韓宇搖了搖頭。</br> “那他具體是來自什么地方?”</br> “這個他也沒說,我們也不敢多問。”韓宇再度搖頭。</br> 陳尋眉頭微皺,沉聲道:“韓少,我本來是想放你一馬的,可你除了一個名字之外其他的一問三不知,讓我很難辦啊…”</br> “陳先生,我是真的不知道啊!”</br> 韓宇頓時慌了,急忙道。</br> “行吧,這些問題你不知道也就罷了,我最后問你一個問題,若你還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br> 陳尋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問你,那個阿莫斯為什么會給你二叔服用這種基因藥物,他們之前應該沒有接觸過吧?”</br> 聽到這個問題,韓宇愣了一下,很快便是響了起來,連忙回答道:“我聽那個阿莫斯說,他和你之間好像有私人恩怨,所以才會幫我二叔。”</br> “和我有私人恩怨?”</br> 聽到這話,陳尋略微詫異,感到有些意外。</br> 雖然他已經猜到,這件事十有八九和他有關,但也著實沒有想到,給韓振服用基因藥物的人,竟然和他早已經有了恩怨。</br> “國外和我有私人恩怨的人,難道…這個阿莫斯來自地下世界?”陳尋暗自猜測道。</br> 可在陳尋的印象中,他在地下世界招惹到的幾方勢力,似乎沒有這個名叫阿莫斯的人。</br> 這家伙,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br> “陳先生,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你現在可以放過我了吧?”</br> 韓宇語氣顫顫巍巍的問道,生怕陳尋一怒之下直接殺了他似的。</br> 畢竟,就他這么一個普通人,在陳尋面前,完全就是刀板上的肉,只能任由他宰割,毫無反抗之力。</br> 陳尋想讓韓宇死,他就根本活不下來!</br> “韓少,不必如此緊張,我這人還是很信守承諾的,說過會放你一條生路就不會食言。”</br> 陳尋點了點頭,道:“好好準備你二叔的后事吧,順便提醒你一句,以后最好不要再打什么歪主意,否則的話,我就只能送你去和你二叔團聚了。”</br> 說完,陳尋揮了揮手,便是不再停留,轉身向外走去。</br> “陳先生慢走!”</br> 見到陳尋離開,韓宇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整個人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感覺自己剛才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似的。</br> 這還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和死神如此接近!</br> 畢竟,這個陳尋實在是太可怕了,連他二叔都敢直接殺了,想要殺他,還不是易如反掌?</br> 至于陳尋剛才所說的最后一句話…</br> 開什么玩笑?</br> 韓宇現在都被嚇得差點尿褲子了,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再去找陳尋的麻煩。</br> 除非是嫌命長了!</br> “二叔啊二叔,咱們不該招惹這個瘟神啊。”</br> 韓宇感慨出聲,心頭后悔不已。</br> 他要是早知道陳尋實力如此強悍,而且手段也是無比兇殘,當初就不該去招惹他。</br> 現在倒好,淪落到如此凄慘的境地。</br> 只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韓宇現在才醒悟過來,已經于事無補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