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出現一支烏桓的兵馬，他們打著烏桓王旗，這是烏桓的正規軍。</br> 烏桓與匈奴不一樣，他們善于騎射，且在馬背上，射箭無比之準。</br> “阿兄，遼東治下十幾縣，咱們該從哪里劫掠起。”</br> 說話的，正是烏桓部族的公主完顏爾若，別看小姑娘只有十七八歲，但人家可兇著呢！</br> “扶風、喬縣、文縣等，都是匈奴沒劫掠過的地方，而且！匈奴先與燕國的軍隊，打了一仗，現在燕國的軍隊，士氣低迷無比。”</br> “我軍現在全力進攻，必然能滿載而歸。”</br> 烏桓二王子完顏臻，立馬說道。</br> “那讓其余將軍去其他縣，我們從扶風開始劫掠。”完顏爾若提議道。</br> 他們來燕國邊境，可不是想占燕國的地盤，他們需要錢糧過冬。</br> 匈奴毀了他們的家園，讓他們無比憤怒，但礙于匈奴太過強大，他們沒有辦法，只能將惡手，伸向大燕。</br> “嗯！”</br> 完顏臻點頭應道。</br> 當然，目前為止，烏桓暫時還不能南下，第一！烏桓新的大營還沒有扎穩；第二，燕國雖然打了一場戰斗，但其國內兵力，也不是一個小小烏桓，能夠媲美的。</br> 總之，對燕國的進攻，要慎之又慎。</br> 各國之間，雖連年征伐，但對于外族，大家還是一致對外的。</br> 至于北方的異動，遼東郡將軍府總部，自然也察覺到了。</br> 將軍府中。</br> 遼東郡郡守董良，居位于首。</br> 麾下大將白衡、紀良、趙覽等將，左右站立。</br> 說起來，這董良，能一步步坐到遼東太守的位置，也絕對是個人物。</br> 其高明的手段與城府，縱然是燕國朝中一些大臣，都不能及。</br> 當然，最主要的是，董良有時候，連皇帝的面子都不給。遼東地理位置特殊，董良又擁兵自重，完全可以不聽朝廷調遣。</br> 也就是說，董良是坐鎮一方的土皇帝。</br> “諸位將軍，匈奴跑了，烏桓人又來了，這群異族的狗，還真是沒完沒了了。”</br> “諸位可有什么打算！”</br> 董良看向麾下的大將。</br> 白衡踏出一步，立馬說道：“主公，匈奴的戰斗力強盛，讓咱們遼東損失了五千余兵馬，而今！一個小小的烏桓，也敢犯境，依末將之見，我軍應主動出擊，將烏桓趕回去。”</br> 遼東雖損失了兩營的兵馬，可現在，依舊有著十個大營，兩萬多人。</br> “白將軍，你說的倒是輕巧，之前咱們還有個戰力強盛的先鋒營，現在先鋒營沒了，其余各營的戰斗力，只能算是中規中矩，以后這攻堅戰誰來打。”紀良立馬說道。</br> 這些個將軍，都是曲長，麾下也就兩營五千人，誰都不希望，打仗把最難的任務的，分給他們。</br> 而且，此次與匈奴一戰，各營都有些損失，新兵也剛補充完畢，好不容易滿編制了，又要去打烏桓，這擱誰誰受得了啊。</br> “先鋒營沒了可以再建，大不了，本將繼續當統帥先鋒營。”白衡怒斥道。</br> 這府中的將軍們，一個個各懷鬼胎，為了保存實力，個個推讓，當然！還有怕死。</br> “可以呀！那就重建先鋒營，反正每次打仗，你白衡立功最多，現在不僅是曲長，還是建武將軍，最難的仗，不讓你打，還能讓誰來打。”</br> 幾個將軍，對白衡嫉妒無比。</br> “都夠了，這里不是菜市場，本官讓你們來議兵的，不是讓你們來吵架的。”董良直接拍桌子，怒聲說道。</br> 麾下眾將，這才停止爭吵。</br> “主公，請準許末將，重新組建先鋒營。”白衡再次請命。</br> 董良的眼睛微微深瞇了起來，“白將軍，此次先鋒營的損失慘重，連主將都死了，你覺得……還有誰能擔任先鋒營主將。”</br> 這軍營中，誰不知道，先鋒營士兵，就是高危職業，立功快，但死的也快，一般人還真勝任不了。</br> “先鋒營…還沒有死絕，都長秦牧，此人勇猛，金將軍未戰死的時候，幾次給末將舉薦過此人。”</br> “說此人有勇有謀，每次沖鋒在先，我軍與北方的幾次戰斗，這小子啃的都是最硬的骨頭，且！此人三年所立下的功勞，已足夠升任營長。”</br> 先鋒營剩下的三個士兵，白衡暗中調查過的，尤其是秦牧，他是特意查了檔案。m.</br> 三年的時間，參加了兩場大戰，小戰十余次，斬殺敵軍兩百多人，除了那些個當官的，沒有人能在先鋒營，活過三年。</br> “白將軍，你挑選出來的人，本官相信，希望你能為本官，再舉薦一員猛將出來。”</br> “此次攻打烏桓，你部若立大功，本官保舉你做遼東大都督。”</br> 遼東大都督，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統帥遼東所有兵馬。</br> 董良的話，讓周圍將軍，無比羨慕。</br> 本來是想坑一把白衡，可沒想到，居然幫了白衡一把，若是白衡，真立下功勛，他們這些將軍，以后還得聽從白衡的命令。</br> “謝主公，末將親自為先鋒營，挑選士兵，明日一早，就前往扶風。”白衡自信的說道。</br>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沒錯，但是！他必須親自去找秦牧一趟。</br> 畢竟，先鋒營主將，不是下達一個命令，就足夠的，若是秦牧沒有勇氣，擔任先鋒營主將，那么！到時候丟的是先鋒營的臉，是他的臉。</br> 扶風縣，黑云山上的土匪，得知新來的扶風縣將領，要討伐于他們，頓時非常不屑起來。</br> 他們可是聽說，討伐他們的將軍，是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這也就算了，就連麾下的士兵，都是剛招募不久的。</br> 就這樣的軍隊，根本沒辦法攻進黑云寨。</br> 所以，黑云山的匪寇，更加放肆了起來，似乎在給秦牧下馬威。</br> 一夜無話，轉瞬黎明。</br> 白衡親自率領一支兩千五百兵馬的軍隊，前往扶風縣。</br> 這兩千五百士兵，都是從各營中，精心挑選出來的。</br> 而其他營空缺的兵員，都是通過新兵，進行補充。</br> “烈山將軍，前方出現一支軍隊！”</br> “白衡將軍，他怎么來了？”烈山非常疑惑，要知道，白衡是他們前先鋒營營長的頂頭上司。</br> “吁！”</br> 白衡在烈山面前停下，“烈山，秦牧在何處？”</br> 烈山連忙回道：“秦都長在軍營。”</br> 嗯！</br> 白衡微微點頭，“召集你部其余屯長，來城府議事。”</br> “諾！”</br> 烈山立馬領命。</br> 自然，扶風縣出現一支上千兵馬的消息，自然是傳遍了整個扶風縣。</br> 得知消息的王郃，不敢有耽擱，立馬出了城府，迎接白衡。</br> “白衡將軍親來扶風，卑職有失遠迎，還請將軍恕罪。”王郃笑呵呵的巴結道。</br> “哦！”</br> “王郃，本將得到消息，扶風縣的劉家，作惡多端，如今已被秦牧，關押大牢，找個機會，將劉家的人，全部處決。”白衡直接說道。</br> 秦牧殺劉家人的話，是有些棘手的，既然如此，就讓他來，幫秦牧斬了劉家的人。</br> 啊……</br> 王郃驚了。</br> 沒想到，白衡居然是為秦牧來的。</br> “卑職明白，午后就斬了劉家的人。”王郃說道。</br> “還有一件事，本將還要交代，烏桓就要南下了，秦牧將軍，不久就會拔營，從今日起，本將不希望，秦牧的家人，再因為危險，而影響他在前線作戰。”</br> 白衡是個體恤下屬的好將軍，在得知秦家的遭遇后，他無比憤怒，就差點要宰了王郃，前來問罪。</br> 眾人進入城府之中。</br> 片刻時間，秦牧率領三位屯長，進入府衙之中。</br> “末將秦牧，攜軍中三位屯長，拜見將軍。”秦牧躬身一拜。</br> “免禮！”</br> 白衡端坐在府堂之上。</br> “看來，秦都長進入扶風縣，屯長人選還不夠呀！”</br> “都是一些新兵，難堪大任。”</br> 秦牧說道。</br> 不是每個新兵，都如張繡這般優秀。</br> “白將軍此來，尋末將所為何事？”</br> “烏桓兩萬大軍南下，想要侵擾我軍邊境，本將已經請示過主公，重新組建先鋒營。”白衡直言道。</br> 作為先鋒營老將的三人，內心大喜，“白將軍，那咱們是不是要回先鋒營了？新來的營長是誰？”</br> 烈山忍不住問道。</br> 白衡從懷里拿出任命書，捧在雙手上。</br> “這是任命書。”</br> “從今日起，任命秦牧，為先鋒營主將。”</br> “秦牧，你是先鋒營老將了，你的功勞以及膽識，能夠勝任先鋒營主將，本將問你，敢不敢當這先鋒營主將。”</br> 嘶！</br> 包括秦牧在內的所有人，都一臉驚訝，沒想到，秦牧剛升為都長，幾天的時間，就擢升為先鋒營主將。</br> 這官職升起的，簡直就像坐了火箭一樣。</br> 最主要的是，先鋒營是白衡的心腹，也就是說，白衡將秦牧，推心置腹，再加之，先鋒營在遼東各營之中，居于首位，秦牧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呀！</br> 秦牧眼珠子飛快轉著，腦中一萬個想法，一閃而過，立馬跪拜在地，“末將愿意，并擔保，讓先鋒營重現往日之雄風。”</br> 與其將先鋒營主將的位置，讓給一些蠢貨，倒不如自己來決定先鋒營的命令。</br> 身為主將之后，他就能參與遼東高層會議了。</br> 另外，他想通了很多事情，尤其是母親身世，揭露的那一刻，他無比迫切的，想要盡快成長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