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閣島,拱衛(wèi)瓊仙島的副島之一,就面積而言,比瓊仙島本島還要大,只是原本比較荒蕪,瓊仙島的人對其開發(fā)比較有限。自從荒州人族與妖族的大戰(zhàn)之后,瓊仙島就成了最前線,除了原本大批從荒州撤退的各宗各派的人,還有其他宗派來支援的人,都匯聚到了瓊仙島,瓊仙島的資源有限,沒辦法,只好把天閣島等幾個副島以放權(quán)的模式,給其他宗派開發(fā)的權(quán)利,一年多過去,這天閣島早就不是當(dāng)初荒蕪的樣子,遠(yuǎn)近皆可看到房舍,到處都有人煙,一派生機(jī)勃勃的景象。
“軟兒,這就是你說的情況比較復(fù)雜么?”江余腳踏實(shí)地,站在天閣島上,看著周遭的人來人往,問向身邊的青蓮月姬。他們兩個人在青蓮月姬的術(shù)法之下,隱去了真正的面容。改頭換面來到天閣島,遭遇守衛(wèi)阻攔,江余只是信口胡謅了一個宗派的名字,只說是來助威的,便獲得了放行,畢竟似他這樣的,來自各宗各派的人,幾乎是絡(luò)繹不絕的,所以也沒人仔細(xì)盤查,他和青蓮月姬也幾乎沒費(fèi)什么勁就混進(jìn)了天閣島之內(nèi)。
青蓮月姬似乎早料到了江余的盤問,一改往日的嫻靜,略有俏皮的說道:“本來就是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的嘛,不過三五句就差不多了。”說完這話,青蓮月姬也忍不住掩口輕笑。
“主人又被人騙了。”劍靈在江余的心中悲嘆。
江余當(dāng)然也清楚青蓮月姬之前的說辭是扯謊,便嘆了一聲,道:“想不到軟兒這樣老實(shí)的人,竟然也學(xué)會騙人了?!?br/>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鼻嗌徳录剖堑吐暷剜话愕恼f道,而同一時刻,劍靈也在江余的心中說著這句話。江余聽到兩個聲音后,哈哈大笑。軟兒亦笑,笑過之后,江余看著青蓮月姬道:“軟兒是不是害怕我來這里大開殺戒?”話剛說完,江余便知自己說錯話了,因?yàn)榍嗌徳录Q定跟著他來的時候,還并不知道自己手里有強(qiáng)力的打手外援,肯跟自己過來,必然不是害怕自己來這里大開殺戒,多半是擔(dān)心自己來這里有個什么好歹,所以才不惜騙了自己。想到這里,江余心中反是一暖。
青蓮月姬聽江余問她,微微笑,道:“仙境之中太悶了,我想出來透透氣,所以就撒了個小謊。江大哥一定不會怪我的?!?br/>
江余聞言一笑,沒說什么。心中卻道云無仙境之中熱熱鬧鬧的,哪里會悶,即便真的會悶,也該是魅兒那樣的女子會舉得悶,似軟兒這樣的,最是能潛心修煉的,便是幾十年一百年,恐怕也如同過了一天一樣。江余知道這些,并不戳破。
江余和青蓮月姬正說話的時候,江余看到對面走過來兩個瓊仙島的女弟子,看樣子是直奔他們兩個來來的。雖然是做賊心虛,江余還是見慣了大場面的,倒也鎮(zhèn)定自若,而軟兒就沒那么自在了,他本來歷練經(jīng)驗(yàn)就有限,加上那兩個人都是她認(rèn)識的,心中難免就有了幾分的怯意。江余察覺出她的異狀,便伸出手來將他扶住。
那兩個瓊仙島的女弟子走近了以后,對著二人一拱手,問道:“二位仙長有什么要幫助的么?”
江余聽聞這問話,心中稍安,心說可能是自己和青蓮月姬在這里站的時間太久了,引起了她們的注意。江余打量了一下這兩個弟子,就見兩人一高一矮,高個的穿著白底紫邊的袍子,而矮個子的那個穿著藍(lán)底白邊的袍子,看容貌的話,兩個人都算得上清秀。
江余想了一下,便問道:“這里有休息的地方么,我?guī)熋糜行┧敛环!苯嗾f話的時候,輕輕的拍了拍有些緊張的青蓮月姬。那兩個女弟子瞄了瞄青蓮月姬,露出一絲鄙夷,道:“這邊來吧!”說著話,便帶著江余二人,在天閣島之中穿行,走了一陣子,來到一個房舍前,道:“這里可以暫住,若有什么需求,可以再找我們?!?br/>
“有勞二位了。”江余拱手送別,而后江余扶著青蓮月姬走進(jìn)那房舍之中,江余能清楚的聽到身后那兩個人的議論之聲。
“有修為的人竟然還會水土不服,真是怪了。”說話的正是那個高個子的。而聽她這般說,那矮個子的應(yīng)聲道:“挺正常的,前天不是還來了一個病癆鬼,看他的樣子,半個月都活不過去,還不是來這里湊熱鬧了。也不知道島主怎么想的,怎么什么人都肯收留。人再多又能做什么,要是能把荒州平定了,早就平了,何必等這么久?!?br/>
聽矮個子的女弟子這么說,那個高個子的看看四周,低聲道:“你不知道內(nèi)情,我聽上面的人提及,那個病癆鬼,好像是三十六洞天來的高手?!?br/>
“三十六洞天?”那個矮個子女弟子和正在扶青蓮月姬進(jìn)門的江余,聽到了這個詞后都是微微一怔。
高個子女弟子道:“我也不確定,都是他們瞎傳的。”
矮個子女弟子搖搖頭,道:“我看未必啊,之前打荒州打不下來,咱們瓊仙島的人,好像沒少往三十六洞天跑,周旋了這么久,應(yīng)該也有點(diǎn)起色了。否則這次何必這樣興師動眾?!?br/>
高個子女子聞言,沉吟了一下,而后道:“這種事,還不是你我可以考慮的,咱們聽命就是。你不要再多說什么,免得步了青蓮師叔的后塵。”她話說到這里,已經(jīng)進(jìn)到屋中的軟兒眉頭一皺。江余當(dāng)然也注意到了,江余就站在門側(cè),仔細(xì)聽著那二人說話,那二人是背過身子,慢步走開的,聲音雖然越來越小,但還是依稀可以聽到的。
那矮個子的一聽這話,道:“島主和師父他們都說青蓮師叔違反門規(guī),被他們給處死了的,可是我也聽人說,她現(xiàn)在和江余在一起,好的很呢,說不定孩子都有了?!?br/>
“你還說,要不大聲點(diǎn),我不管你了?!蹦歉邆€子的警告道。
“好啦,我不說了就是了。不過如果是真的,我倒是挺羨慕她的,師姐,你說若是有一個像是那個自稱劍魔的江余一樣的人,肯來瓊仙島冒險來接你走,你走不走?”矮個子女弟子這般問著,卻遭到了一個白眼。
兩個人漸行漸遠(yuǎn),直到聽不到她們的聲音了。江余方才把們關(guān)閉,坐到了靠在床邊的桌旁。看著也坐在桌旁,有點(diǎn)悵然若失的軟兒。軟兒良久不語,江余輕輕撫摸了一下她頭上的秀發(fā),道:“怎么了,是不是聽到他們說的話,不高興?”
青蓮月姬微微點(diǎn)頭,道:“其實(shí)也沒什么,一會兒就好了?!闭f完這話,露出了一個笑容,而后對江余道:“師兄,看來三十六洞天也來人了呢?!?br/>
聽到這個稱呼,江余一笑,微微點(diǎn)頭。剛才扶她進(jìn)來的時候,自己稱呼了她師妹,如今她叫自己師兄,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
江余想了想,問青蓮月姬道:“師妹,據(jù)你所知,這瓊仙島和三十六洞天之間,那一洞天的關(guān)系比較好?”
“關(guān)系……”青蓮月姬想了想,道:“瓊仙島是八州九島里面排的上號的大宗派,似這樣的大宗派,和三十六洞天必然有關(guān)聯(lián),可以說每一洞天或多或少都有點(diǎn)關(guān)系,起碼點(diǎn)頭之交都是有的。且三十六洞天大小不一,實(shí)力也不一樣?!?br/>
“哦?說來聽聽。”江余來了精神,他一直在忙荒州的事,對三十六洞天一直沒空去仔細(xì)了解。
“師兄聽過三峰四柱云天守,十二天階定八州的說法么?!鼻嗌徳录柕?。
江余微微點(diǎn)頭,道:“有所耳聞,好像是說三十六洞天彼此也有區(qū)別強(qiáng)弱,其中七個特別強(qiáng),其他的都一般,是這樣么?”
青蓮月姬微微點(diǎn)頭,道:“大概是這樣的,八州九島之中,有七大靈山妙府,三個天品的靈山妙府,為三個宗派所占據(jù),他們就是所謂的三峰,他們是三十六洞天之中最強(qiáng)的三大宗派。而另外四個靈山妙府,因?yàn)榉植荚诎酥菥艒u的四個方向上,故而又有四天柱之稱,這四個宗派,依仗靈山妙府地脈之威,為次強(qiáng)。而所謂十二天階,乃是說十二個強(qiáng)大的洞天宗派?!?br/>
“原來是這樣……”江余捏著下巴,忽然道:“不對,還有十七洞天呢?這才十九個?!?br/>
青蓮月姬應(yīng)道:“師兄可能有所誤解,其實(shí)所謂三十六洞天,實(shí)際上說的是不入世,避世修行的仙門,而并非他們一定都十分強(qiáng)大?!?br/>
“嗯……”江余想到這里,心說那看來這三十六洞天還不能太小看他們。之前江余對三十六洞天沒放在心上,最大的原因是因?yàn)樗犨^琴魔魏無寂的傳說,魏無寂當(dāng)年曾經(jīng)以一己之力重創(chuàng)三十六洞天之中的舍生天,從那以后,江余便沒覺得他們多厲害,只想著他們最多比八州九島的宗派強(qiáng)那么一點(diǎn)而已。可是如今看來,可能是那舍生天的水分太大,屬于三十六洞天之中的弱雞,否則也不會被琴魔魏無寂一個人打的那么慘了。
“如果這次他們來了,便不知道,是哪一洞天派人來了。”江余捏著下巴冥思。
青蓮月姬聞聽這話,道:“師兄,你可要當(dāng)心了,從小我就聽師傅他們說過,三十六洞天的人都非常的厲害,和八州九島的修士,完全是兩個水準(zhǔn)的。”
江余聽說這話,哈哈一笑,道:“厲害?我會讓他們以后教育徒弟的時候,都說劍魔的威風(fēng)?!苯嗾f完這話,回看了青蓮月姬一眼,微微一笑,岔開話題道:“剛才的那兩個人你認(rèn)識?”
青蓮月姬點(diǎn)點(diǎn)頭。江余又道:“我看他們服裝有異,那是弟子的級別?”青蓮月聞言,道:“是的,在瓊仙島之中,能入內(nèi)門的,都有類似的異狀,素白衣裝為最低等,綠底白邊則再高一級,而后便是藍(lán)紫金紅黑五色為區(qū)分?!?br/>
“那你是什么級別了?”江余笑道。
青蓮月姬道:“我沒有級別了?!?br/>
“沒有級別?”江余訝異。青蓮月姬道:“我不到二十歲,就已經(jīng)是白底黑邊了,成了入室真?zhèn)鞯茏又?,便沒有級別了。”
江余和青蓮月姬正說著閑話,忽然就見外面五色祥云涌動,云端似乎有人。天地的異變,甚于往常,久經(jīng)此事的江余清楚,這肯定是有什么厲害的人物來了。
這里的修士,也都是見過世面的,看到那祥云涌動,倒也不至于像愚昧百姓一樣,跪地而拜??蛇@樣排場,終究還是少見的。
如此的異動,早已經(jīng)驚動了這里的主人,三大盟會!
此時天閣島上,三大盟會的人均在,立即就有專人御風(fēng)而起,以術(shù)法架起云梯,一階一階直上天穹,而天穹的盡頭之中,似乎有一輛云車,暈車之上,仿佛有人的影子。
“臥槽,搞這么大的陣仗。”江余看到這一幕,心說要不是三大盟會的人跪舔的太難看,就是來的這個人實(shí)在是太好排場了。弄的和真神下界一樣。
就見三大盟會的弟子,御風(fēng)守在那階梯邊上,幾乎每隔十幾階就有兩個弟子,而見到從那階梯之上走下來的人,這些弟子都是跪迎。
“師妹,你來看看,看看認(rèn)識么?”江余拉著青蓮月姬,在窗口向外觀看。
青蓮月姬湊過來看的同時說道:“三十六洞天的人,我?guī)缀醵紱]見過。就是島主她們,好像也沒怎么見過?!?br/>
江余盯著那階梯,就見階梯之上緩緩走下來兩個人,竟是一男一女??茨挲X,男的也就三十出頭的模樣,而那女的,也只是二十多的模樣而已。就見他們身著華衣,男的背負(fù)長劍,而女的卻沒有拿任何的兵器。那男的眼眸冰冷,似睜非睜,而那女子,卻是微笑著的,笑容之中,掩飾不住她心中的得意。
二人的步子并不快,足足一刻鐘,方才從那云梯之上下來,而他們剛下來,三大盟會的人,便都過來見禮迎接。
江余離得很遠(yuǎn),人又多,可是他依舊能辨別出來誰是誰,他發(fā)現(xiàn)天道盟還是之前長孫無怨等那幾個人,沒什么變更。而圣武堂的人,來的卻并不是彥宗,而是另外一個江余不認(rèn)識的。至于瓊仙島的人,則是風(fēng)伶真人親自出面。還有一些其他宗派的宗主之類的人,也來迎接。迎接的人里,按照輩分,或是拱手,或是跪拜,各不相同。一時間,倒也熱鬧許多。
畢竟距離的太遠(yuǎn),看得見人影,卻聽不清楚說話,江余便和青蓮月姬出了房門,而后隨著人流,湊過去看熱鬧。而當(dāng)他們過去的時候,就見那二人已經(jīng)眾生捧月一般被迎接進(jìn)了天閣島上新建的廣元殿之中去了。雖然是一群人送上去的,可是到了那大殿外面,真正能跟著那兩個人進(jìn)入大殿的,只有寥寥幾個人,而讓江余注意到的是,在那寥寥幾個人之中,有一個拄著拐杖的老頭,就見他黑布纏頭,手中拄著一根粗大形如枯木的拐杖,身后背著一個袋子,步履有些蹣跚的走進(jìn)那大殿之中,離得很遠(yuǎn),江余似乎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那一股病氣,鐵青的面龐,看上去真的是病入膏肓,沒幾天活頭了。
“這就是他們說的那個人病癆鬼么……”江余看著那人進(jìn)了大殿后,眉頭微蹙。能進(jìn)大殿的都是什么人?三大盟會的頭腦人物,其他小宗派的宗主都只能在殿外面站著,而那個病癆鬼老頭,竟然可以進(jìn)入大殿,已經(jīng)證明他身份的不凡了。
“真的是三十六洞天來的?”江余心說似乎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除了江余以外,在場注意到那老頭的人,也有不少,紛紛議論之下,耳目聰慧的江余似乎有了一點(diǎn)點(diǎn)頭緒。一部分議論他的人之中,都反復(fù)提及一個名字,那就是寧公。
“師妹,寧公是誰,你聽過么?”江余用傳音之法,問就在身邊的軟兒。軟兒聞言,側(cè)目看向江余,低頭想了半天,回應(yīng)道:“寧公的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南越國的封號?!卑酥菥艒u之中國家雖然多,可是封號卻不能亂,一堆好字眼兒,都是要平均分的,以確定即便不同的國家,也會有重復(fù)的封號。
“封臣?”江余微微訝異,南越國他還是知道的。如果說荒州是八州九島里面比較靠北方的話,那南越國正好處在八州九島的最南端。南越國是南方最大的國家,可是他國家再大,也只是是個世俗國家,別說一個公爵,就是皇帝老子自己來了,估計也只能在殿外站著,怎么他就能進(jìn)去的。江余不解之時,就聽軟兒忽然仿佛想起什么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南越國好像曾經(jīng)有過一次例外的封賞,將一個爵位封給了一個很厲害的修士,那個修士叫……”青蓮月姬思考很久,最終道:“好像叫鐘離良!”
“什么!”江余聽到這個名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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