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寒警告完,就沒了和連晚晴廢話的心思,直接挑明來意,“我來找你,是來問兩件事,你如實告訴我,你弟弟申請減刑,我不會再提交其他證據,如果不說實話,我再給他多加幾條罪名,讓他直接判個死刑?!?lt;/br> 連晚晴的弟弟,在他五歲的時候,就想將他溺死在游泳池里,季司寒自然不會放過他,如今能拿她弟弟的性命,來威脅連晚晴,從她嘴里撬出真相,也是樁劃算的買賣。</br> 連晚晴雖然沒有什么軟肋,可對于那個從小到大為自己鞍前馬后的親弟弟,還是有些在意的,也就默認了這樁買賣,“哪兩件事?”</br> 季司寒冷聲問:“第一件,我父親葬身的那場火是不是你放的?”</br> 聽到他這么問,連晚晴很快反應過來,“看來你知道你的親生母親是誰了?”</br> 舒晚聞言,詫異的,看了眼連晚晴,又看了眼季司寒。</br> 難怪連晚晴會那樣虐待他,原來連晚晴不是他的親生母親。</br> 也難怪季司寒和季老爺子談完話之后,就來監獄見連晚晴,原來是這樣……</br> 舒晚想明白了這一點,只是,既然連晚晴不是他的生母,那他的生母又是誰呢?</br> 季司寒帶著舒晚來的,不會多提有關于他生母的事情,只冷聲道:“回答我,是或者不是?”</br> 連晚晴卻沒回答他,只是勾起唇角,望著季司寒,邪邪一笑,“既然你知道了,那你來評評理,你父親婚后出軌你的母親,是對,還是錯?”</br> 舒晚再次詫異的,看向季司寒,他的父親婚后出軌她的母親,那他豈不是要背上‘私生子’的罪名?</br> 那樣不堪的身世,在舒晚面前揭露出來,季司寒心里是不愿的,卻清楚這一切因果關系,他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但……明明是上一代造成的因,竟叫毫不知情的他,來背負這個果。</br> 而他從小到大挨過的鞭打,還有在意的人和東西悉數被毀去,是不是也代表他已經償還完了父母留下的債,那么……誰又來給他評評理呢?</br> 連晚晴見他沉默不語,便知道他是理虧的,這就足夠了,“你父親婚后出軌,你說他該不該死?”</br> 她大大方方的承認,倒是叫季司寒對她刮目了幾分,“他提離婚的時候,你不同意,就是為了放火燒死他?”</br> 連晚晴冷嗤:“你以為我一開始就想讓他死嗎,是他一點點寒了我的心,我才想要活活燒死他的?!?lt;/br> 說完,連晚晴又幽幽嘆了口氣,“沒有辦法,這個世界是不會制裁出軌的男人和小三的,我只能親自動手,毀去季霖的女人,折辱他的兒子,最后弄死他,我不過是做了一件正義的事情罷了,你說我有錯嗎?”</br> 比起從前的仇視,此刻的季司寒,對連晚晴,就只剩下平靜:“是老爺子的錯,是他拆散了我父母,還害了你?!?lt;/br> 季司寒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用這么平靜的口吻,和她說話,叫連晚晴愣了愣,而害了你,三個字,卻是讓她心底的憤恨,逐漸減輕,“你小時候要是像現在這樣,或許我還會手下留情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