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拿話一試探，就知道還是商堯不肯放人。</br> 如果商堯是因為知道季司寒身份，這才不肯放人，那么季司寒現在很危險。</br> 想到這里，舒晚心里難受得很，她按住自己難以呼吸的心口，抬眸看了眼深不可測的商堯。</br> 接著起身走到書架旁邊，重新取出家譜，翻到寫著她們幾人名字那一頁之后，當著商堯的面，做出要撕毀的動作。</br> “你干什么？”</br> 商堯看到后，立即沖過去，想要奪走舒晚手里的家譜，卻被舒晚避開了。</br> 她拿著家譜，往后倒退兩步，澄澈的眼睛，從商堯臉上移開視線，看向花園里還未離開的貴族們。</br> “你現在馬上解散暗場，否則這個親，我不認，并且我會把你的身份，告知所有人。”</br> 既然商堯不答應放季司寒，那她就逼他。</br> 商堯偷偷開設暗場，還戴面具操縱，說明他身邊的人不清楚，包括商家人。</br> 要是沒猜錯的話，兩位舅舅，商邢、商隨，他們都不清楚，只有跟在他身邊做事的商衍清楚。</br> 他有她未知的把柄，她也有他的把柄，這種時候，就只能希望商堯能夠做到兩害相權取其輕。</br> 商堯似乎沒有想到舒晚會這么剛烈，竟然會拿這種事情來威脅他，而且還是雙向威脅，但是。</br> “舒晚，我還沒替你外婆報完仇，我怎么可能會解散暗場？”</br> “還有，暗場里面，除了我要報仇，其他操縱人也要找S報仇。”</br> “我們是在做正事，不是在鬧著玩，怎么能說解散就解散。”</br> 看在是他外孫女的份上，商堯才隱忍著沒有發火，這要是換成其他人敢威脅他，早就一槍斃命了。</br> “另外，你也不用拿我身份做威脅，以我如今的地位、能力、權勢，是不會有人相信你所說的話。”</br> 商堯說得沒錯，用這個做威脅，效果甚微，畢竟一片金葉子，并不能代表什么。</br> 舒晚想了想后，提起步子，回到書桌旁，拿起上面的金葉子，再次轉身面向商堯。</br> “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把1-1的位置給我，讓我進暗場做操縱人。”</br> 商堯被她逗笑了。</br> “你在開玩笑吧？”</br> 舒晚卻一瞬不瞬的，死死盯著他。</br> “我沒開玩笑，你做不到的話，那么從此刻開始，你和我之間不是親人，而是仇人。”</br> 商堯知道她就是想進去找季司寒，但是現在的季司寒……</br> 要是讓舒晚看到他半死不活的樣子，必然會恨死自己。</br> 他可不希望剛找回來的親人，因為一個外人，變成仇人。</br> 不過怕什么呢，商堯有的是手段讓一切秘密塵封于土壤。</br>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以后得永遠留在商家，好好做我的外孫女。”</br> 他的意思是，通過這種方式，讓她自己去放季司寒自由，但是得困住她自己的自由。</br> 舒晚垂下長長的眼睫，望向手中的金葉子，盯著那組字母猶豫許久之后，緩緩點了頭。</br> “寧瑞成害過我的母親，還為了小三的女兒，推我下海，我明天就以1-1的身份去暗場解決他們，你帶我去。”</br> 明天……</br> 這個小妮子是一點時間也不給他。</br> 要不是她的丈夫是季司寒，好好栽培一下，并不比商衍差。</br> 商堯有些欣賞的，望著舒晚，笑了笑。</br> “行，明天我帶你去。”</br> 得到準確答復，舒晚收攏手里的金葉子。</br> 她馬上就可以知道暗場的位置，也可以馬上報仇，還能告訴季司寒暗場的創始人是誰。</br> 季司寒的任務就是查到暗場創始人是誰，至于后續要怎么做，那是姜先生的事情。</br> 現在她比季司寒先一步知道，那么季司寒就能早點完成任務，早點回家了。</br> 她從來沒有為季司寒做過什么事情，一直都是他保護著自己，那么這一次……</br> 換她來保護他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