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她去過暗場,也知道她在里面經歷過什么,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瞞著她。</br> 還欺騙她,說是她冒充過初宜,這才查出她長得像桑虞,他們才會來找她認親。</br> 可他們分明就是通過暗場的監控視頻,看見她的長相,這才前后腳跟過來找她。</br> 他們這樣騙她、瞞她,是怎么好意思來找她認親的?</br> 還有……</br> 季司寒為了查暗場創始人,與她分離半年之久,阿澤更是因為這個任務死在里面。</br> 他們在背后做著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跑來找她認親,叫她以后怎么面對可欣?</br> 舒晚捏著金葉子,眸色漆黑到仿若被滴墨,心里涌現的情緒,除了失望,就是憤怒。</br> 她忍著怒火,深思著該怎么辦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br> 一襲白色西裝的商堯,在樓下沒有找到舒晚的身影時,已經猜到她來了書房,沒想到真在這里。</br> 他瞥了眼舒晚手邊的家譜,真是本事大了,管不住了,讓商衍那小子放回家譜,他卻把這事交給了舒晚。</br> 商堯在心里沉沉嘆了口氣,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走到舒晚面前,再伸出手,接過她手里金光燦燦的金葉子。</br>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不狡辯了。”</br> 他拿著金葉子,轉身走到書桌前,再自然而然坐下。</br> “不過我要申明一點,你離開暗場,我才知道你的存在,你丈夫和你在里面經歷過的事情,不能算在我的頭上。”</br> 他的意思是,他開暗場,是他自己的事業,與舒晚沒有關系。</br> 所以他并不感到愧疚,因為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舒晚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他不會讓她去的。</br> 但偏偏是在舒晚離開之后,他才發現她的存在,為了讓她順利認親,這才選擇欺騙、隱瞞。</br> 舒晚聽明白后,穩住自己的情緒,走到商堯面前,在書桌對面沙發坐下來,與他面對面而視。</br> “就算是你說的這樣,你也不該讓商衍來欺騙我。”</br> 商堯用看孩子般的眼神,看著單純的舒晚。</br> “孩子,我做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我怎么可能會把這么陰暗的一面放到你面前,讓你看呢?”</br> “況且,你的朋友還在里面出了事,我要是不騙你、不瞞著,你怎么可能會答應跟我回來認親?”</br> 聽著這樣冠冕堂皇的話,舒晚冷笑不已。</br> “你覺得現在騙我回來認親,在家譜上添加個名字,我就會認你?”</br> 商堯能從舒晚澄澈的眼睛里,看出防備,那是一種對待壞人的警惕感。</br> 現在的舒晚,儼然將商堯當成一個地獄惡魔,必然是不會愿意認他的。</br> 商堯有一瞬間暗了眸子,倒也不是怪舒晚,而是怪商衍婦人之仁,壞他好事。</br> “晚晚,很抱歉,你剛回歸商家,就讓你得知外公并不是一個好人,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是我的錯,但是……”</br> 商堯停頓一下后,從抽屜里,取出一張照片,放到桌上,再慢慢推到舒晚眼前。</br> “你知道你外婆是怎么死的嗎?”</br> 舒晚沒說話,只是冷冷盯著商堯的眸子,思索著該怎么樣才能聯系到季司寒,讓他知道暗場背后的創始人是誰。</br> “是S虐殺致死的。”</br> 商堯不知道舒晚在想什么,繼續訴說著往事。</br> “她是被S的一群畜生性侵致死的,當時不知道有多少人碰過她,反正下體都撕裂了,大腿全是血。”</br> 說到這里,商堯眼睛猩紅,而舒晚則是有些震驚的,抬起了眼眸,她的外婆是被……輪奸致死的?</br>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身體都爛了,我就抱著爛掉的她,坐在地上,熬了整整三天三夜,我才振作起來報仇。”</br> “我那個時候發了毒誓,一定要殺光S所有人,不管那些人怎么改名換姓,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直到殺光為止。”</br> 商堯放在桌上的雙手,驟然緊握成拳。</br> “我知道很偏激,但是舒晚,你外公我,在你外婆去世之后,就已經不正常了,我只能靠這點仇恨活著。”</br> 他說完之后,似乎撕掉偽裝的面具,眼睛里的和善全然不見,只剩下陰暗與可怖。</br> “我開暗場,邀請賭徒們來玩生死游戲,就是為了拿人命測試暗場的程序,這樣等找到S成員,就能更好的虐殺他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