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想答應,又有點擔心。</br> 最終猶豫幾秒后,還是快刀斬亂麻的,直接點了頭。</br> “跟我來。”</br> 季司寒不顧鮮血淋漓的傷口,起身跟著初時來到程序房。</br> 他在操作臺坐下后,根據(jù)控制器上面簡的編程,快速修改程序。</br> 線條修長勻稱,好看卻沾滿鮮血的手指,飛快的,敲擊著代碼。</br> 初時一會兒看看屏幕,一會兒看眼時間。</br> “還有十分鐘,1-2會回到A區(qū)的程序室?!?lt;/br> 這個時間段內,1-2通常在B區(qū)的程序室。</br> 1-2時間管理非常嚴苛,每個時間段在哪里,該做什么事都是安排好的。</br> 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他不會脫離時間軌道,也不會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br> “等他回到程序室,就會發(fā)現(xiàn)你修改程序,到時就……”</br> 話還沒說完,季司寒就將控制腦部的芯片改寫了。</br> 先是關掉定位,再是關掉監(jiān)聽,并且以極快的速度,改寫爆破功能。</br> 盯著屏幕的四爺,眨了下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上下打量季司寒。</br> 難怪1-1、1-2都舍不得殺他……</br> 原來這個小子,真的還挺厲害的。</br> 雖然爆破程序不能一下除掉,但限制在半個小時之內才能爆破,真的厲害。</br> 他做完這一切后,又開始寫了一組代碼,這是四爺看不懂的。</br> “你在做什么?”</br> 季司寒沒有回應四爺,操作完后,拿起控制器,藏在身上。</br> 四爺見他不回復,也沒再多問,只垂眸,看向手腕上的時間。</br> “四分鐘夠了,走吧,我送你離開暗場?!?lt;/br> 就算四爺殺了本先生,又幫助季司寒逃跑,1-2也會看在他是第一個加入暗場的份上,放他一馬,但隨意篡改1-1權限的季司寒就不一定了。</br> “快,走吧,我給你離開暗場的權限?!?lt;/br> 四爺催著季司寒離開,季司寒卻不緊不慢的,從旁邊程序員的桌上,取來濕巾,慢慢擦拭著自己的手指。</br> “你知道1-2的真實身份嗎?”</br> 四爺皺眉,看向季司寒,正好撞見一雙猩紅的眼睛。</br> 那眼睛里,透出來的瘋狂冷意,就像地獄爬出來的瘋子,充滿邪惡與陰暗。</br> 看到這樣的神情,初時下意識皺了眉,甚至高大的身子冷不丁打了個寒顫。</br> 他怎么覺得自己要是回答不知道,對方就會扼住他的脖子,將他緊緊勒死。</br> “你……問這個做什么?”</br> 季司寒擦干凈手指上的鮮血后,抬起仍舊沾滿血跡的臉龐,冷冰冰看著初時。</br> “他在我腦子里安裝芯片,這筆賬,等我出去之后,得找他算清楚?!?lt;/br> 初時半信半疑的,上下打量季司寒。</br> “就算你是我姐姐的女婿,我也不能透露他們的身份,這是規(guī)矩?!?lt;/br> 初時因為舒晚、陸宸希,跟季司寒捆綁在一起,破天荒的,互相合作。</br> 確實是休了戰(zhàn),但不代表為了這一丁點關系牽扯,就出賣暗場創(chuàng)始人。</br> 對于忠心耿耿的初時來說,無論任何人,哪怕是親兒子,也休想從他嘴里得知幾個創(chuàng)始人的真實身份。</br> 季司寒知道初時不是本先生,不會輕易背叛暗場,也不過是隨口一試,既然對方不說,他也不勉強,只是……</br> 季司寒扔掉手里的濕巾,抬起陰森冷冽的眼睛,盯著初時看了幾秒后,倏然提起步子,疾步?jīng)_向初時。</br> “對不起了,舅舅?!?lt;/br> 初時以為他是隨舒晚喊一聲舅舅,沒太在意,只關注前面那一句對不起。</br> 正想著季司寒為什么要道歉時,就被一只堅硬有力的手臂,驟然箍住脖頸。</br> 被他莫名其妙這么一勒,初時面具下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br> “你要做什么?!”</br> 季司寒想借刀殺人,初時做了這把刀,幫他殺了人。</br> 也因為舒晚的關系,承諾過季初兩家休戰(zhàn),不再互相殺戮。</br> 什么事都幫他做了,現(xiàn)在突然箍住自己的脖頸,分明就是在過河拆橋!</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