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舒晚她們的陪伴,蘇青和許景也經常來看望阿蘭,許景是個挺好的嫂子,哪怕是懷孕了,也經常跑到阿蘭家里,給她做飯,陪她聊天,只是會避開孩子的話題。</br> 誰都知道阿蘭沒有子宮,即便這是一件喜事,許景都會避諱著,阿蘭卻不在意,經常摸著許景的肚子,跟孩子說些話,說得最多的,就是等孩子出生后,會給孩子一份大禮……</br> 這份大禮是什么,阿蘭在遺書里寫道:名下財產,全部歸表哥蘇青孩子所有……</br> 阿蘭找了位律師,將財產擬進遺囑里,再把后事交代清楚后,拿出手機,給舒晚打了個電話。</br> 正牽著果果、打算出門的舒晚,接聽到阿蘭的電話,有些詫異,“阿蘭,怎么了?”</br> 阿蘭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晚晚,我臨時接了個外派的項目,要去國外義診一個月,今天怕是不能陪你們玩了。”</br> 舒晚腳步停下來,皺眉問:“要去一個月嗎?”</br> 阿蘭點頭,“是啊,你也知道義診的話,時間都很長的,一個月已經很短暫了。”</br> 舒晚,“怎么突然接這樣的工作?”</br> 身為院長的阿蘭,做做管理就好了,可她卻總是奔赴一線,不停的接各種工作,現在連義診都要親自去了。</br> 阿蘭,“做點有意義的事情,總比虛度光陰的好。”</br> 這話堵得舒晚不知道該怎么接,總不能阻止阿蘭去做好事吧,“那有人陪你去嗎?”</br> 阿蘭點頭,“有的,各院系都派了醫生,有組織的。”</br> 舒晚這才稍稍放心些:“那你記得每天給我發視頻,每天打電話,有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br> 阿蘭淡笑,“放心,我會的。”</br> 舒晚又叮囑了很多,阿蘭一一應好,掛斷電話后,阿蘭拿著早已準備好的行李箱,開車前往機場。</br> 義診,確有其事,名單上,也有阿蘭的名字,但她沒有去,只不過是用來迷惑舒晚的小手段罷了……</br> 舒晚看完名單后,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并給阿蘭發消息,讓她路上注意安全。</br> 前往巴拿馬的阿蘭,看到這則消息,仍舊笑著回‘好,放心’,繼而關閉手機,落座在位置上,側頭看著窗外……</br> 她很快來到巴拿馬,并租了一艘輪船,登了島。</br> 這座小島,由于主人涉嫌畏罪自殺,始終處于封鎖狀態,警戒線都沒撤……</br> 阿蘭掀起警戒線,彎腰鉆進去,里面沒人打理,已然雜草叢生,到處都是蕭條的跡象,與蘇言在時,完全不同。</br> 阿蘭立在莊園里,環顧著這里的景象,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邁動著僵硬的步伐,拖著沉重的箱子,一步步走進別墅里……</br> 推門進去,到處都是黑色腳印,是進進出出的人員,留下來的,原本整潔光滑的客廳,因著這些腳印,顯得骯臟不堪。</br> 阿蘭放下手中的箱子,把里面的五花肉,一條條拿出來,放進冰箱里后,又去浴室取來工具,將客廳打掃得干干凈凈。</br> 她從一樓掃到三樓,立在鳥籠房門口時,腳步像是被釘住了一般,不敢往前一步,似乎推開門后,會看見崩潰的一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