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信你,而是害怕,如果你真的能保證婚后不出軌,那就等過段時間再追杉杉吧,現在別逼她。”</br> 聽到這句話,季涼川有些驚詫的,抬起了頭。</br> “二嫂,你把我叫出來,不是勸我別再接近杉杉的嗎?”</br> 舒晚溫和的臉龐,露出一抹恬靜淡雅的笑容。</br> “我還是那句話,一切看你自己,只要你真心待杉杉,而杉杉也愿意跟你,那我自然不會阻止。”</br> 季涼川倒是沒想到會換來舒晚的理解,抿成一條直線的唇角,微微勾起。</br> “謝謝你,二嫂。”</br> 舒晚笑著,搖了下頭。</br> “你進去陪她吧,我去找下你二哥,也不知道他去哪了。”</br> 她說完,轉身就走,季涼川卻又叫住了她。</br> “二嫂,你剛剛說杉杉心里有我,是真的嗎?”</br> 舒晚回過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br> “你自己感覺不到嗎?”</br> 季涼川想起抱著杉杉來到醫院時,她跟自己解釋的那句話。</br> 是因為心里有他,怕他以為她不干凈了,所以才會解釋吧?</br> 想到杉杉心里也有點喜歡他的,季涼川的眉梢,緩緩舒展開來。</br> “那二嫂,你快回去吧。”</br> 望著朝自己揮手的季涼川,舒晚無奈一笑,這是不是典型的用完就扔?</br> 季涼川急急走進病房后,看見杉杉自己拿著棉簽上藥,連忙上前接過。</br> “你躺著別動,我來。”</br> 杉杉看了他一眼,見他清俊的臉上,帶著輕快的笑意,微微皺了下眉。</br> “晚晚沒跟你說什么吧?”</br> 專心擦藥的季涼川,動作逐漸放緩下來。</br> 他抬起漆黑的眼眸,凝望著面色蒼白的杉杉。</br> “你是怕她跟我說什么嗎?”</br> 季涼川也擁有一雙好看的眼睛,每當這雙眼睛認真看著她時,都會讓她感到無所適從。</br> “沒有……”</br> 她裝作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br> 季涼川忽然抬手,摸了下她的臉頰。</br> 溫熱的指腹,覆蓋在臉上時,杉杉縮了下脖子。</br> “你干什么?”</br> “疼嗎?”</br> 語氣里的憐惜,動作里的溫柔,讓杉杉怔愣了片刻。</br> “不疼了。”</br> 她偏過頭,避開他的觸碰,現在的她,心里還膈應的很,只想著等身上傷痕結痂后,趕緊清洗干凈。</br> 想到這,她又側過頭,望向手指還停在半空中的季涼川。</br> “季七少,這里有醫生看護,你早點回去吧。”</br> 季涼川聞言,緩緩收回了手指。</br> “這段時間,我會留在醫院照顧你。”</br> “你……”</br>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接觸任何男人,但請相信我,我不會對你做什么。”</br> 他知道她需要時間走出來,他會陪在她的身邊,陪她一起走出這段噩夢。</br> 他眼底流露出來的堅定力量,讓杉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的好。</br> “季七少,你……沒有義務照顧我。”</br> 沒有義務的,他們之間,已然沒有任何關系,甚至還鬧過不少矛盾,挺難堪的。</br> 季涼川沒有回答杉杉的話,只抓起她的手,按住她的手背,低頭繼續幫她上藥。</br> 他上完藥后,放下棉簽,轉身走了出去,等了很久,對方都沒再進來,杉杉以為他走了,沉沉松了口氣。</br> 她閉上疲倦的眼睛,很快睡了過去,守在外面的男人,等她徹底睡著,這才重新進來,在病床前坐下。</br> 有藥水的緣故,杉杉睡得很沉,也做了噩夢,額頭上,時不時冒出冷汗,羸弱的身子,也跟著蜷縮起來。</br> 她的雙手,始終握得緊緊的,似乎在睡夢中,跟什么人在奮力搏斗,眉頭緊鎖到,仿佛被人拉進了深淵。</br> 見她痛苦成這樣,季涼川猶豫再三后,起身坐在床頭,繼而小心翼翼的,連帶著被子,將她抱進自己懷里。</br> 他一邊抱著杉杉,一邊低聲安撫她,“杉杉姐,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br> 噩夢中的杉杉,似乎抓到救命稻草般,緊緊抓住環在腰間的大手,有了這只手做支撐,她漸漸平復下來……</br> 季涼川見她不再冒冷汗,這才小心翼翼松開她,想要從床上下來,手卻被她抓著不放。</br> 似乎他的手,能給她帶來安全感一般,她抱進自己懷里,抱得死死的……</br> 望著像個孩子一樣在睡夢中都要尋求保護的杉杉,季涼川心下一軟。</br> 他盯著她的面龐,仔仔細細描繪一會兒后,干脆躺下,從背后抱住她。</br> 聞著她發絲間隱隱約約散發出來的熟悉香味,季涼川的鼻尖有些泛酸……</br> “杉杉,我好想你,回來好嗎?”</br> 回來吧,回到他身邊,他會傾盡所有去愛她,絕對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委屈,半點傷害。</br> 杉杉沒有聽見,只是感覺到有團火包裹住她,帶她逃離了頂樓花園,也逃離了荊棘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