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快到的時候,楚希才緩慢地睜開眼,看著周圍的人,下一秒就感覺自己的腦袋疼的快要炸開,疼的嘶了一聲。
感到肩膀上重量一輕的劉喪,看著楚希慢慢把頭抬了起來,她半天才重重的喘出一口氣。
片刻后,想到了自己暈之前的事情,看樣子是和那位兄臺的爭斗,讓自己原本就不清醒的腦袋又受重創……
疼死老娘了……楚希疼的齜牙咧嘴,下次一定要系上安全帶。
剛完全清醒,她就感覺到自己好像沒之前那么自由了——手給綁起來了。
黑帽子看了一眼她,沒說話,楚希看了一眼外面,發現又回到了啞巴村外。
好像情況不太妙......楚希盡量輕柔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腕,感覺還是可以嘗試下掙扎的,但是前提是不能有太大動靜。
于是她慢慢的看了眼黑帽子:“你這是真的打算把我們當成人質?”
一邊說著假裝舒展著身體,一邊將手往劉喪那邊動了動。
黑帽子看著前方:“算不上吧,吳邪那么在乎這個胖子,他才是底牌。畢竟看著他難受我就開心。”
“......”這是什么變態嗜好?
楚希閉了閉眼,準備嘗試一下縮骨,結果下一秒就有了一雙干燥手摸到了自己的手。
“!”第一時間,楚希以為是那個黑帽子發現自己的小動作了,瞬間嚇得不輕,但是抬頭就看黑帽子根本就沒看自己。
楚希看了眼劉喪,就感覺他往自己手里遞了什么,她沒來得及的管是什么,就開始活動自己的手腕。
因為黑帽子的注意力不在他這兒,所以楚希不用太擔心被發現,剛剛把才把繩子褪下,楚希就聽見一個破鑼嗓子一般的聲音:“開槍啊!!”
這年頭還有這么欠的人啊,讓別人開槍打自己,真是瘋了。
沒等楚希想完,車子一下停了下來,黑帽子一腳把胖子踢了下去。
楚希趕緊手忙腳亂地要幫劉喪解,卻看到那個黑帽子打開車門,一下把劉喪被拉了下去,還順帶揪住了自己的衣領。
就算是被扔在地上,楚希還是沒有放棄偷偷的給劉喪解繩子。
胖子在地上大喊:“天真,別管我們了,別放走了這丫!”
吳邪看了看焦老板,看了看胖子在他們三個,默默的放下了手里的槍。
另一旁的焦老板,以一種特別神經質的表情對著對面的吳邪說道:“bye~”
然后他就看見了楚希,表情立馬就變得不正常了,臉部抽搐地指著她說了句:“江子算,你怎么...…”
話還沒說完,就給那個黑帽子一把拉了進去,楚希也剛好給劉喪解開繩子,就被那個誰給扔了出去。
然后那個叫江子算的黑帽子一下扔了個東西下來,落下三人不遠處。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是手榴彈!”
楚希看著面前遲遲沒炸的手榴彈,默默的咽了口口水:這個......不會是個啞炮吧……
然后她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給人抱著撲到了地上,但是她下意識地抱緊那個人的腦袋,還死死的捂住了他的耳朵。
砰地一聲巨響,濺起了無數了泥土和樹葉,凈數炸到了周圍人的身上。
半天楚希才反應過來,看著被自己抱在懷里的腦袋,腦門上冒著青筋,還有些散亂的長發。整個人就愣的說不出來話。
“你是給摔傻了嗎?”劉喪臉憋的通紅,直接伸手按住了楚希在他耳朵上的手,用力的平復耳朵的不適,“都不知道躲開的嗎?”
楚希用力拔出給劉喪揉紅了的手,后知后覺的摸了下自己剛才因為撞擊再次疼起來的腦袋:“我怎么知道它什么時候炸?”
“笨死你算了!”劉喪用力的揉著自己太陽穴,“別找那么多借口!”
楚希正準備找理的時候,吳邪也爬了起來:“你們兩個......咳咳咳,先起來再......咳咳咳......”
吳二白感覺不太對,馬上問道:“這是怎么了?”
劉喪站了起來,把楚希也拉了起來:“二叔,吳邪他就要死了。”
“劉喪,你少在哪里胡說......”吳邪剛要反駁,下一秒卻咳得更加厲害。
“晦氣,”楚希看了看吳邪,感覺劉喪應該知道些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的肺已經爛掉了,他最多還能活個兩個月。”劉喪面無表情地說道。
楚希感覺自己心里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難受,雖然自己和吳邪不是很熟,但是他人也不錯。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好像是個人都接受不了......
吳邪在所有人的面前咳出了不少血,起碼在楚希眼里,那是這個地方最刺眼的東西了。
那一抹紅色,好像枯萎后干澀的玫瑰,不再如過去般美麗,也對自己的蒼老無能為力。
在這片土地上,楚希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沒怎么看見過的東西——相伴。
這種東西在楚家可以說是致命的弱點,一旦你有了在乎的人,那么那個人就是你的死穴。
似乎是這件事情太過于沉重,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來了一場淅淅瀝瀝的雨,想要洗凈這一切的苦難。
吳邪在醫院里呆著,其余的人都是在啞巴村里呆著,都在商量吳邪以后的事情。
吳二白剛說要限制吳邪的行動,坎肩似乎是情緒壓抑的太久了,一下沒忍住嗷的一嗓子哭了出來:“——老板!!!”
和楚希站一塊的劉喪扶了扶額頭,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差不多行了,吳邪還沒死,你哭這么帶勁做什么?”
“......”越勸越離譜系列。
在坎肩鬼哭狼號之前,楚希趕忙和劉喪一塊兒把他給勸了出去。
黑眼鏡的干兒子據說是花光了積蓄,為啞巴村里的人做一次公益活動,還真的是有錢任性,雖然楚家也不缺錢......
楚希坐在欄桿上,低頭看了看劉喪之前塞給自己的東西,又把頭抬了上去看天。
然后二京就過來了:“楚小姐。”
楚希秒回神收起了手上的東西,看著面前的人:“京叔,怎么了?”
二京用著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二爺說,你們族里派人來接你了,咱們的行動可能要延緩幾天,你可以回去處理下。”
族里派人來接自己了?楚希腦子有點不夠用,自己平時可是和族里沒什么聯系的,這么突然是要做什么?
想了想她還是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京叔。”
二京點點頭,又回了帳篷。
楚希轉頭就看見劉喪在那里給小朋友發吹泡泡的,還挺有愛心......
楚希跳下圍欄,從旁邊拿了一瓶泡泡水,悄悄地走到劉喪背后。
“喂,劉喪。”她故意平靜地喊道。“我跟你說個事。”
劉喪早就聽見了背后的腳步聲,有點不太在意的轉身:“怎么了?”
話音剛落,一連串的泡泡就蜂擁而至的撲到他的臉上,以及眼鏡上......
劉喪躲避不及,險些嗆到:“你多大了,還玩這種小把戲?”
楚希看著劉喪的樣子,笑得幾乎癲狂:“哈哈哈哈哈......喪背兒你這樣子,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
劉喪面無表情地看著楚希笑,半天才用手絹把臉上黏糊糊的泡泡水擦掉了:“你這樣子真的讓我感覺你才三歲。”
楚希沒理劉喪,抓住了另一個重點:“喪背兒,你居然不膈應我了,真的神奇。”
劉喪蹲下來給另一邊的小孩遞玩具:“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天天膈應人。”
楚希正準備說話,就看見一個小女孩兒因為劉喪給了她一個玩具,非常開心的踮起腳抱住他親了一口。
“......”
“......”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楚希在劉喪的意料之中笑了出來:“喪背兒啊,你可真受小孩子青睞啊,還真是從小抓起。不過,就是被小孩兒親了一口,你怎么就臉紅了?”
劉喪平靜地看著楚希,臉色微微發紅:“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件事的?”
楚希成功被轉移了話題,一拍劉喪的肩膀:“哦!你不說我都忘了。”
然后楚希把東西拿了出來,遞給劉喪:“你之前給我的,現在還給你。”
劉喪看都沒看:“我不要了,送你了。”
“......”楚希看著劉喪,“那你當時給我做什么,直接扔了就可以了。”
劉喪看了一眼楚希:“給你和扔了有什么區別嗎?”
“......”楚希感覺劉喪本質上還是沒變的,“死喪背兒,你能說點好聽的嘛?”
劉喪當真換了個表達方式:“我不把我的東西輕易給別人,因為他們都不配。”
楚希迅速理解:“你覺得我配,所以就給我了?”
沒等劉喪回答,楚希又說道:“好吧,我知道你把我當朋友了,所以我就收下了,雖然對我來說沒太大用處,但還是謝謝你了喪背兒~”
然后她就自顧自的說道:“我這會兒來找你,其實是想道別的。”
劉喪心里微微一動,沒有看楚希,繼續登記著自己手上的表:“行動還沒結束,你這就半途而廢了?”
楚希伸手把劉喪的口哨帶上:“我肯定還會來的,你忘了二叔說的要延遲幾天嗎?等我處理完了,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那你可以快點走,”劉喪挑眉看著楚希,“想到有好幾天你不在的日子,我可是要高興慘了。”
楚希沒怎么在乎他這次的惡言相向,笑了笑:“那咱們下次再見啊,祝你在沒有我的日子里過得快活點,我先去跟其他人說一聲啊,拜拜喪背兒。”
劉喪看著楚希離開的背影,心里有些波瀾:其實......可能也沒有那么,高興吧……
我以為我要死了,想讓你拿著哨子留個念想而已……一看見它就可以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