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瀾覺得母親很不對勁兒,真的像是被那個江昭昭迷了心智!雖然現在恢復如常了,不過方才的樣子,很明顯有古怪。</br> 桂嬤嬤請來了大夫,給林氏診脈。</br> 大夫診脈過后,撫摸著胡須道:“夫人的身體很好,蛇毒也清的差不多了,再過兩日就能隨意走路了。”</br> 桂嬤嬤聽到后松了一口氣。</br> 一旁的姜明瀾默不作聲皺緊眉頭,娘現在的問題并不是蛇毒,而是被迷心智了!</br> 過了一會兒,姜明成走進了屋,“你找我?”</br> 姜明瀾看見大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走過去抓住了姜明成的手臂,“大哥……”</br> “怎么了,發生何事了?”姜明成一怔。</br> 姜明瀾張口就要說出來,不過不想在娘面前說,連忙拉著大哥走了出去。</br> 等走出院子,到了偏僻安靜的地方,姜明瀾面色凝重道:“大哥,出事了,娘她被江昭昭那個女人迷了心智!”</br> 姜明成蹙了蹙眉頭。</br> “我沒有亂說,也不是小心眼,是真的……就在方才,娘不顧阻攔要出門,要去找江昭昭,這也太奇怪了!”</br> 姜明成頓了頓,眼中閃過異色,“你說娘方才要去找江昭昭?”</br> “是啊!”姜明瀾小雞啄米般點頭,“娘的腳傷還沒有痊愈呢,大夫吩咐了還不能下地走路,但是娘徑直下地要出門……要不是我死死攔著,就走出去了!”</br> 姜明成聽著姜明瀾的話,有種異樣的感覺。</br> 因為就在方才,他也是不知道怎么了,內心有種想法,想要去找江昭昭。</br> 當意識過來的時候出現在了江昭昭面前,還把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要是往常的話,他嚴格遵守男女之別,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冒失的事情來。</br> 他皺了皺眉頭,眸底沉重起來。</br> “大哥,你也覺得不對勁兒是不是?娘肯定是被那個女人迷了心智!”姜明瀾敢篤定,心里暗暗想著一定要把她趕出去。</br> “我們一起去勸勸娘,救命之恩就拿銀子想報就好,在外面給那個女人買個宅子,就當報答恩情了……”</br> 要是再讓她繼續待在府里,不知會做出什么來。</br> 姜明成沉了沉眸,淡聲道:“昭昭姑娘救了娘一命,把人趕出府不太好。”</br> “大哥!”姜明瀾內心焦躁,他不想再看到那個女人,總覺得有種不安的感覺,還想要開口勸說。</br> “不是說她是來京城尋親的嗎,應該很快就能有消息了。”</br> “可是……”</br> 過了這么多日還沒有消息呢,要是一直找不到,豈不是江昭昭要留在侯府一輩子?</br> 姜明成不再多說,像是落定了心思。</br> 姜明瀾的氣勢頓時蔫了下來,他知曉大哥的心性,一旦落定心思,不論旁人說什么,都不會改變。</br> 也就是說大哥聽不進去他的建議了,他再怎么說都是徒勞。</br> 可是他又不甘心,不想江昭昭繼續待在侯府。</br> 對了……姐姐!</br> 把此事告訴姐姐的話,姐姐肯定會有法子的!</br> 姜明瀾寂滅的眼神再次亮了起來,他要去攝政王府找姐姐。</br> ……</br> 攝政王府。</br> 月影樓那邊傳來了消息,在魏縣打聽了多日,終于有了一點頭緒。</br> “王妃,月影樓那邊有消息了。”霜月稟報道。</br> 姜寧抬起了頭,“說。”</br> “他們沒能找到江昭昭此人,不過倒是找到了江姓的富商之家里一個叫昭昭的丫鬟。”</br> 江姓富商家里叫昭昭的丫鬟?</br> 江昭昭?</br> 霜月把密筒交給了姜寧,姜寧拆開密筒,當看到上面的稟報之后,神色一頓,臉色變得難看起來。</br> “王妃,怎么了?”</br> 霜月很好奇,密筒上寫了什么,王妃的反應會如此之大。</br> 姜寧沉著臉,把信函遞給了霜月。</br> 當看到信函上的內容后,霜月的臉色也是一變,猛地抬起了頭,“王妃,這……”</br> 信函上寫著江姓富商家里,早在半月前府里的人全死了。</br> 此事十分蹊蹺,縣令下令封鎖了消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魏縣的人沒有一個知曉的,怪不得月影樓探查不出來消息。</br> 還是在偶然機緣下,才探到了消息。</br> “王妃,這該不會是……”霜月不敢繼續說下去。</br> 姜寧臉色沉沉,事情很巧合,她覺得葉昭昭就是這個叫昭昭的丫鬟。</br> 最為古怪的是江姓人家一夜之間全部死亡,死的蹊蹺。</br> 姜寧冷聲道:“讓月影樓把這婦人帶來。”</br> 影衛是從一婦人口中探知到的消息,這婦人之前在江家做事,但是突然得了怪病,江家就把人趕了出去。</br> “是。”霜月應了一聲。</br> 月影樓的辦事效率很快,不出半日就把人帶到了京城。</br> “王妃,人到了。”</br> “把人帶過來,我要見見她。”姜寧想知曉事情真相,她感覺江昭昭此人很危險,比她想的還要更加危險。</br> 霜月有些遲疑,皺了皺眉,“王妃,此人得了怪病,怕是會傳染人……”</br> “無事。”</br> 姜寧臉色平靜,她是大夫,難道還會害怕病患嗎。</br> 霜月把人帶到了花廳,婦人臉色慘白,感覺整個人飄乎乎的,這輩子就沒騎過那么快的馬,感覺在飛一樣。</br> 姜寧走了出來,看著婦人。</br> 婦人不禁愣怔,這宅院比起江家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面前的女子面容嬌美,穿著華貴,一看就非富即貴。</br> “小、小姐……”婦人戰戰兢兢喊道,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喊對人。</br> 霜月提醒:“王妃小心。”</br> 婦人臉上長著不知名的痘,有些地方潰爛了,看著尤為滲人。</br> 姜寧掃視了一眼,淡聲道:“無事,這病不會傳染人,只要服藥半月就能痊愈,只不過這潰爛的地方會留疤。”</br> 婦人聽到了姜寧的話,連忙抬起了頭,“小姐的話可是真的?我這病真的可以醫治嗎?”</br> “可以。”姜寧淡聲回答。</br> 婦人激動的渾身顫抖,她也不知曉自己是得了什么病,渾身會長痘,有些地方還會潰爛,所有人見到她都會避開,眼神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臟物一樣。</br> 江家人也是直接把她趕出了府。</br> 她無處可去,回到家里,兒子嫌棄她直接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過。</br> 她門也不敢出,只能待在家里。</br> 就在這個時候一群黑衣人找到了她,她戰戰兢兢,還以為是來殺她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