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沈飛云醒得很早,天還黑著。
他起身的時候,蘇浪睡意朦朧,無意識伸手拉住他的衣袖,輕聲道:“這么早,你起身做什么?”
沈飛云低頭吻了一下蘇浪的額頭,道:“去樓頂看日出,你要一起去嗎?”
“好,等一會兒。”蘇浪瞇了一陣,懶懶地撐著胳膊起身。等他穿好衣物,沈飛云早已洗漱完畢。
蘇浪慢悠悠地洗漱,而沈飛云則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他,等待著也不嫌惱,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兩人趕在日頭升起前坐在樓頂。
日光從東方緩緩升起,天邊亮起一道白光。
“有點困。”蘇浪掀了一下眼皮,而后合上雙目,將頭枕在沈飛云的肩膀上歇息。
沈飛云又側頭,輕輕吻了一下蘇浪,問:“不看日出嗎?”
“昨夜看賬本,看得太晚,今日又起得太早,我只想睡覺。”蘇浪邊說邊打了個哈欠,以此證明他實在是困得很。
沈飛云沒有移動分毫,就這般任由蘇浪枕著。
直至太陽全部露出,開始向高天升起,蘇浪這打著哈欠醒了過來。
蘇浪揉了揉眼睛,訝異道:“我睡了多久?”
“不久。”沈飛云笑著道,“同你在一處,即使你一動不動,只靜坐著,我也心中歡喜。”
蘇浪此刻沒有了以往的拈酸吃醋,便全心全意地為沈飛云的這句話所打動,心中亦歡喜無限。
他面上不顯,只說:“你慣會哄我。”
“沒哄騙你,我也不敢再哄騙你。”沈飛云笑了笑,“我當真覺得,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好,好到這日光都比獨處更好。”
“我也喜歡這晨光。”蘇浪轉頭看向東方,“日光總是給我希望,看日光比看黃昏快活,只因接下來是白日。”
沈飛云哈哈大笑,伸手去撓蘇浪的癢,問:“你難道不喜歡同我在一起的夜晚。”
蘇浪躲避朝他伸來的手:“夜晚睡著,就再也看不見你。”
沈飛云這才罷休,將蘇浪摟進懷中:“我還以為你不會說這種話。”說著,用手刮了一下蘇浪的鼻子,顯示出無限的親昵來,“沒想到聽說情話,我竟如此心動。”
“愿你時常心動,如我這般。”蘇浪盯著沈飛云的眼睛,一字一頓,認認真真道。
“自然。”沈飛云親了一下蘇浪,“同你在一起多年,我時時刻刻心動萬分,絕不少你半分。”
“你不知我有多少動心。”蘇浪依舊認真。
“我知道。”沈飛云也變得認真起來,“你卻不知我動心有多少,從一開始我便動心,從你還在假扮阿七時,我就有一瞬心動。”
“不許!”蘇浪面色忽地嚴厲。
“什么不許?”沈飛云愣住,沒想到蘇浪臉色變得這么快,語氣這么嚴厲。蘇浪幾乎對他予取予求,很少對他大聲說話。
“不許你叫陸月染阿七。”蘇浪始終未能釋懷,“當初你要是初見我就動心,那你是對陸月染這幅皮囊與性子動心,還是對我動心?”
“你。”沈飛云肯定道,“我對陸月染毫無感覺,我喜歡的只是你,無論是裝扮陸月染的你,還是裝扮莫聽風、簡亦善,以及祁郁文的你,我都喜歡。”
“不準喜歡!”蘇浪堅持道。
“好好好。”沈飛云笑出聲來,“全都依你,我只喜歡你。你要我喜歡怎樣的你,我就喜歡怎樣的人;你要我怎樣喜歡你,我就怎樣喜歡你。”
“你說的。”蘇浪直勾勾地盯住沈飛云。
“我說的,絕不反悔。”沈飛云答應道,“我若反悔,來日你劍架在我脖子上,我一動不動,任你施為。”
蘇浪看著沈飛云的眼睛,一陣后,他才松了一口氣,點頭。
沈飛云笑著指向東邊,說:“圓日,晨光正興,你還想再看一會兒嗎?”
“嗯。”蘇浪點頭。
兩人并肩坐在樓頂。春日特有的暖與冷交織在一處,借由晨光揮灑在他們身上。
雙人,雙影。
眷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