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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前塵不記后事休提風(fēng)月祭,世事

    ,情彀(GL) !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我還是把憐箏以及濮歷沐還有齊恒的內(nèi)容挪到下章去了。。。。怎么說呢,感覺這段只要有她們兩個人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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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本章配樂——若相惜
    3
    驕陽似火,旌旗獵獵,“民”字旗號遮天蔽日,威風(fēng)赫赫。
    青甲士卒馬前回報:“陛下,揚州城破,當(dāng)如何?”
    馬上女子長發(fā)披散,迎風(fēng)飄舞,唇角的笑容帶著譏誚與自得。她抽出腰間長劍,劍指蒼穹,高聲喝道:“殺!”
    她身后的千萬士兵隨著她的長劍舉起兵戈,齊聲喊道:“殺!”
    “殺——”
    忽的傳來一聲嘯響,一支金色的羽箭破空而來,直直戳中了那女子胸口,貫胸而過。
    女子晃了兩晃,頹然落下馬來——
    “不——”惜琴從夢中醒轉(zhuǎn),冷汗涔涔,透得中衣濕透,脊背寒涼。
    夢中的場景太過真實,真實得如夢中的箭一般,戳人心房。
    楓靈被她驚醒,忙坐起身來,慌忙問道:“怎么了?”
    惜琴不說話,只是轉(zhuǎn)過身擁緊了楓靈,死死攬住她的腰,忽的張開口,咬住了楓靈肩頭。
    楓靈猜到她是夢魘所致,忍痛回抱著她,小聲道:“只是夢,只是夢……不怕,只是夢……”她摟著惜琴肩背,不住撫著惜琴的臂膀,親吻著伊額角輕聲安撫,“沒事,沒事……”
    惜琴漸漸平靜下來,她松開口,稍稍撤開了身,卻又重新鉆回了楓靈懷中,將頭抵在她胸口,雙臂環(huán)著她的腰背,緊緊箍住,不肯松手。楓靈把頭埋進(jìn)她的發(fā)絲,胳膊緊貼著她的肌膚,手上依然輕輕撫著。
    “楓靈,我鮮工詩書,卻記得幼時曾讀過一個故事,開篇的作者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惜琴遲疑片刻,回憶著下面的句子。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以死,死而不可以復(fù)生者,皆非情至也。”楓靈輕聲搶白,與惜琴念完了整段話,低頭想了想,補充道,“《牡丹亭》。”
    惜琴點頭道:“可是你說,人只有一條命,哪能輕易尋死,死了又如何復(fù)生?”
    “說的是,所以呢——?”楓靈撫著她的頭發(fā)探問道。
    惜琴抬起頭,伸手摩挲著楓靈的臉頰,聲音有些干澀:“這場仗,你必須活著走到最后,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取。”
    楓靈低下頭仔細(xì)看著她,想借著月光看清她的表情,但努力分辨,也只看得清一雙晶瑩閃動的明眸。
    她低下頭,親吻惜琴的眼睛,吮去即將溢出的淚水。她伸出手,尋到了惜琴因出汗而冰涼的手掌,緊緊握住,用手心的溫度去讓它變得暖和:“嗯,我的命是你的。”
    懷里的美人本就是溫香軟玉,此刻聲音更是軟濡得幾乎讓人心碎:“你是我的,從頭到腳,從身到心,都是我的。”
    楓靈的回應(yīng)蒼白而喑啞:“那你呢?”
    “我是你的……”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依偎著,各自敘敘地說著什么,是情話,也是傻話。雖是困得睜不開雙眼,倦得分不開牙齒,卻還是硬撐著說些有聊無聊的故事。
    不知是誰先觸了誰的唇,不知是誰先奪了誰的吻,不知是誰的指掌先滑入了誰松脫的衣衫,卻知道彼此胸腔里跳動著同樣灼熱的心,心中是同樣的舍不得。
    就好像是兩只孤魂野鬼,只要天一亮,便會為日光所殺,魂飛魄散,忙趁著最后的黑夜時分為非作歹,好耗盡所有的癲狂。
    三天時光,實在是一場短得不能再短的春夢。
    天終究還是亮了。
    楓靈讓惜琴再小睡片刻,惜琴卻執(zhí)意起身,楓靈無奈,便幫著她展開衣衫,由著她穿戴齊整。
    她抱著胳膊站在爐灶邊,瞧著楓靈為自己準(zhǔn)備早膳。
    她安心地閉了眼,由著楓靈為自己勾畫眉眼。
    她臨水照鏡,等著楓靈給她的長發(fā)插好碧玉簪。
    炊煙漸散,夕陽殘照,笛聲唱晚。
    溪水畔,惜琴一手握住楓靈的手,一手挑著她下巴調(diào)戲道:“小娘子將本宮伺候得如此周全,我舍不得離開你了怎么辦?”說著說著,手便順著領(lǐng)口向下滑去。
    楓靈及時地抓下她的手,不假思索道:“舍不得離開,就不要離開,可好?”
    惜琴心頭一燙,轉(zhuǎn)過臉去,靜靜看著溪水東流,極目望去,卻看不到水流的盡頭。她輕聲長嘆:“你也就是說說罷了……”
    此時此刻,無論是楓靈,還是她,實在是沒有足夠的立場和資格,也沒有足夠的狠心拋下一切仇怨,來給誰一個保證。
    楓靈沉默良久,終于開了口:“我們走吧。”
    惜琴拽著楓靈的手站起身,她望著楓靈的眸子,緩緩眨了眨眼,偏過頭去,沉沉地點了頭,好像做出了什么決定。
    “烈風(fēng)”看不懂主人嚴(yán)肅的神情,卻感受得到兩個主人沉重的心思,奔行的時候也加了幾分小心。所幸,和來時不同的是,紅衣主人是被擁在白衣主人懷里的,叫它不必像來時那邊擔(dān)心跑得太快會將哪個人摔下來。
    來時路漫長,歸時卻又嫌太短。
    月光下,瞧見了竇家旌旗時,惜琴明顯感覺到楓靈收緊了懷抱,她便也握緊了楓靈攬著韁繩的手。
    明明都是不舍。
    在離著竇家營帳還有一里地的地方,楓靈將惜琴扶下了馬:“就到這里吧。”
    兩人默默對望,各自不語,卻又都盼著對方開口說些什么。
    終于,楓靈嘆了口氣,走上前托起惜琴的臉。惜琴喉頭哽了一下,合上了眼,屏住了氣。楓靈微微側(cè)過頭,緩緩湊近,將干燥的嘴唇貼在了她的唇上。
    雖是月色清亮,總還是漆黑如墨的夜,容得下一個繾綣留戀的吻。
    唇齒相交結(jié)處,自是纏綿,滑出的舌尖在唇瓣上輕輕舔舐,慢慢頂破了牙關(guān),尋到了另一條溫滑的舌,卻還來不及共舞,便冷不防被人死死咬住了下唇,痛得揪心。
    惜琴猛地退了幾步,輕快地舔了舔唇,搖頭道:“楊楓靈,我不會再上當(dāng)。”
    楓靈亦苦笑著退后,吐掉了舌下壓著的藥丸,兩人之間隔著幾乎一丈的距離。唇上濕潤腥澀,隱隱作痛。惜琴下口向來極狠,一如她素來吻得極烈。
    楓靈眉目含笑,卻是笑意苦澀,她輕輕揩去唇上的血跡::“我知道這招不可能第二次用在你身上,只是想試試——我只是想自私一回。”
    惜琴冷俏的面龐矜傲而又無奈,她搖著頭:“楊楓靈,不要用你對付憐箏的法子對付我,也不要妄想能把我隔絕在戰(zhàn)場之外。一邊是我舍生忘死愛的人,一邊是給了我性命的父親,你若是以為讓我逃避便是最好,倒不如現(xiàn)在就痛痛快快和我一決生死!”
    “惜琴,那為何你會讓我繼續(xù)復(fù)國?”楓靈直直望著惜琴,“雖是短短三日,但你有無數(shù)個機(jī)會輕易制住我,幽禁我,甚至取我性命——若是從前,我想你會如此打算的。可如今,你偏偏放過我,允許我站到你的對面去,與你為敵——”楓靈頓了頓,緩緩道“為什么?”
    惜琴笑得驕傲而凄楚:“因為我也知道,同樣的謀算,第一次都沒有成功,又怎么能第二次用在你身上?”
    秋風(fēng)拂動她的長發(fā),帶起了薄如蟬翼的輕紗,峨眉月下,清亮的月光在她眼中跳動,將那狐貍一般的眉眼照得愈發(fā)妖艷:“而且我不希望,我最愛的人帶著憾恨過下半輩子——”
    楓靈禁不住上前幾步,惜琴卻步步后退,神色復(fù)雜地?fù)u了搖頭。楓靈只得駐足:“寧可與我為敵?”
    “不,你不是與我為敵,是與南國為敵。”惜琴頓了頓,“楊楓靈,你知道,我愛你,就算我會恨你,也抹不去我愛你的事實——我只希望好生想上一想,你是否希望我恨你,如你恨我父親那般恨你。”
    楓靈被惜琴這番話鎮(zhèn)住,話中深意太多,叫她一時不知如何應(yīng)對,本是沉靜的眼神驚起了一片波瀾,她不敢直視惜琴的眼神,只得別過頭去,借以躲避惜琴直白的目光。
    惜琴的聲音鏗鏘有力:“楊楓靈,成王敗寇,這天下原本就是你楊家的,你若想奪回江山,只要你有本事,就憑著你的本事來取!真打到南國來,戰(zhàn)場相逢,兩軍對陣,我亦不會手軟。”
    惜琴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楓靈,雙目盯著眼前的虛空:“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答應(yīng)過我,必須活著走到最后——哪怕,哪怕最后我們站在沙場的兩端——”她稍稍轉(zhuǎn)過頭,深深望了楓靈一眼,“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取。”
    話音落下,惜琴向南**營走去,步伐執(zhí)著,頭也不回,只剩下楓靈愣愣呆立在原地,不給她反駁的機(jī)會,也不給自己心軟的機(jī)會。
    真是任性的人,真是好賭的人。她又一次,賭上了楓靈對她的情。只是這次的籌碼,似乎太大了些。
    楓靈望著惜琴步步遠(yuǎn)去的背影,許久沒緩過神來,她的臂彎間還殘存著惜琴的溫度,她的周遭還環(huán)著惜琴的氣息,一切一切,恍然如夢。
    自打算復(fù)國以來,雖總是矛盾躊躇,卻是第一次,有了退縮的念頭。
    呵,你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這招了,這是——
    欲擒故縱?以進(jìn)為退?
    楓靈低頭想了想,兵法里找不出哪個單獨的計謀可以形容惜琴的決定。
    有的仗,是不需要用計的,因為,毫無道理可言。
    【第十二章·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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