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胖子不在意顧揚后面的調侃,呆若肥雞,楞在原地舉起長棍渾身僵硬:“你剛才說什么,改完了?”
“是啊。”顧揚點點頭,然后重啟自己修改過的陣圖,一道道金色陣紋從沉渾的土地騰空而起,加載到半休眠的星斗封元陣。
程胖子不懂陣圖學,昂著頭,看著正在冉冉升起,逐漸契合到外部大陣的陣紋補丁,驟然間光芒大盛,星斗封元陣被徹底激活,方圓數百里的人都能看到天穹之上那逐漸變化的巨大陣法圖案。
程胖子心若死灰:“完了,鬧出大新聞。”
顧揚擺擺手:“淡定。”然后選了個帥氣的姿勢,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開始爆氣。
起步旭日階巔峰,一眨眼不到,直入烈陽階,并未停止,迅速攀升,跨過烈陽,進入黃昏階,本該驚動全城大大小小修士的恐怖氣焰,全被顧揚收束在周身,浩瀚的元力已經暴漲到到程明無法揣測觀摩的層次,才緩緩停下。
風平!浪靜!
顧某人頗為滿意,嘿嘿直笑:“很好,已經成為白名用戶,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被發現了。”
才怪咧!
廣府城中最高聳的建筑群,莫過于廣府中央的鎮守府,坐落在一座山頭上,站定四面,俯瞰全城。
鎮守雷擎云最喜歡的就是手提一壺烈酒,坐在鎮守府最高樓閣的窗欄,吹著烈風痛飲。
特別是這幾天,雷擎云喝得格外多。
因為他很高興,自家兒子從莫名其妙的頹廢中恢復過來,同時恢復的還有他的天賦,不,比原來更加恐怖,五天時間,從一個普通人修煉到黎明五品,幾乎是一天一品的進境。
看著雷動朝氣蓬勃的樣子,雷擎云很高興,一高興起來,就容易喝上頭。
正當雷擎云痛飲靈酒的時候,突然胸口一悶,仿佛遭受到重創一般,剎那間有種窒息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熟悉!
七年前雷擎云從上任鎮守手中接過鎮守重任時,他就體會過一次。
微醺的酒意頓掃而空,雷擎云猛然起身,一步踏出,飛到鎮守府中央上空,雙眸倒映那一條條流淌著澎湃元力的陣紋,臉上露出肅然蕭殺的神情。
“出事了!星斗封元陣被人強行激活!”
廣府城有兩座護城大陣,一為八門定星陣,一為星斗封元陣,一外一內,配合的天衣無縫,哪怕歷史上兇獸最猖獗的時代,也無法打破陣法,攻入廣府城。
可兇獸潮還有半年才會出現,絕不可能是兇獸入侵。
至于敵對勢力,炎漢王朝冠絕三界,哪怕把其他數十個國家捆綁在一起,也不是炎漢的敵手,所以壓根不需要考慮他們。
因此星斗封元陣的激活,讓雷擎云格外的驚訝。
該不會跟三年前的那件事情有關吧!
雷擎云腦海里驟然浮現出某個可怕的念頭,一經出現,猶如幽魂一般揮之不去。
“外敵入侵!鎮守府全員預備!!!”
雷擎云驟然暴喝,聲傳遍野,手中通訊靈符以最高等級危險系數聯系傳達廣府城中各部門,特別是武備軍。
同時取出一塊私人靈符,用力捏碎――那是他跟某人做出的約定。
一股強大無比的氣勢爆開,那是廣府城的精銳武備――上湘軍!
全員修為曙光八品,兵長修為曙光三品,統領修為旭日七品,總督更是旭日一品巔峰的大修士!
天大地大不如朝廷最大,在這個修士至上的時代,也唯有這樣碾壓性的實力,才能鎮壓住廣府城中大大小小的宗派世家。
然而雷擎云和上湘軍總督糾集部下,鼓舞斗志,準備率軍突擊,死戰不休的時候,天空上的陣圖突然間搖搖晃晃,然后很快就消散不見,風平浪靜。
仿佛星斗封元陣就是出來裝裝逼,露露臉,裝完逼就立刻消散,簡直真他媽刺激。
而雷擎云與上湘軍總督則像吃了一坨屎般尷尬,還不是順吃,是卡在喉嚨咽不下去的那種。
“草你麻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應海凌空虛渡,跨步如龍,厚重的身材猶如最強大的蛟龍,騰挪間,磅礴的精氣幾乎要化作一頭血龍盤旋在他背后,磅礴的氣勢,迫得雷擎云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除了上湘軍總督外,其他幾個官府部門的職官也紛紛出現在鎮守府,包括六扇門總捕頭、鎮守府主簿、鎮守府典史等等,均是旭日階巔峰的大修士。
“鎮守,星斗封元陣為何會意外激活?”
“鎮守大人,出什么事了。”
雷擎云深吸一口氣,強行忽略程應海的臟話:“我也不清楚,剛才好像有人將陣法的最高權限從我手中奪取過去,激活了陣法。”
六扇門總捕頭梁不凡搖頭,瓷聲瓷氣道:“這不可能,護城大陣只有鎮守印才能操縱,哪怕得到印章蓋過同意的法器,也無法搶奪鎮守印的最高權限。”
雷擎云苦笑道:“我是鎮守,我比你更加了解,可事實就是如此,我懷疑有陣法大師潛入廣府城,破解攻占星斗封元陣。”
畢竟是五百年前的落后產品,哪怕當時是如何如何的玄奧精密,如今也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如果真的有陣法大師入侵,落后幾十代的陣圖的確難不住他們。
“陣法大師?”
程應海目光一厲,不僅沒有相信,反而帶著幾分慍怒:“雷擎云,收起你的小心思!你要記住,朝廷給你的,才是你的,朝廷不給你,你不能搶。”
雷擎云粗眉倒豎:“你認為我在騙你?”
程應海毫不給面子,當著一眾同僚斷喝道:“是!”
“好,好,好!”
雷擎云心里倍感憋屈憤懣,當年的事,的確是他被利益蒙了心眼,也不怪程應海不相信他。
可他也是學院系出身的修士啊,至少他站在平民立場上這一根本原則絕不動搖!
雷擎云懶得與程應海這諢人磨嘰,直接用官職壓人:“你不信我,我無所謂,但這件事情必有蹊蹺,我決定全城戒嚴,不容置疑。梁總捕頭,六扇門從今日起全速運轉,調查廣府城內所有近期出現的外來人口,一有可疑,立馬拿下。皇甫主簿,通知嶺南日報,方才是鎮守府在維護護城大陣的正常情況,叫他們別亂說話。”
程應海冷眼旁觀,既不答應,也不反對,任由雷擎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平民間輕微的騷動,在鎮守府的全力運轉下,被徹底抹平,在平民看不到的黑暗中,一個個六扇門捕頭猶如最饑餓的豺狼,嗅著空氣中可疑的氣息。
然而六扇門的調查,早已注定是一場鬧劇,程胖子膽戰心驚地見識了整個過程,又見識到顧揚那不清真的修為,除了默默給顧揚擦屁股外他還能做什么?
世界上最悲劇的事情,莫過于你在打一把生死局,對面是最強王者代練,而己方上單莽中單菜打野是撈比,你想一人逆天,卻發現手底下的輔助是個演員。
這種情況下,雷擎云找得到線索的機會,并不比開發秘境出奇跡的幾率高多少。
三天下來,六扇門的捕頭抓了不少人,其中有南洋的細作、櫻島的通緝犯、西夷的走私販子、朝廷的通緝犯,廣府治安頓時好上不少。
嶺南報社總編向港還十分欣慰的親筆捉刀,在報紙上狠狠表揚了一番梁總捕頭主持的打黑行動,句里行間肯定了官府的公信力,言辭真摯誠懇,仿佛看到了炎漢王朝光明的未來,至于前幾天的女裝勇者引發的人性墮落論,早已被拋諸腦后。
顧揚引發的小騷動,沒幾天就徹底平復掉。
最糟糕的情況并未發生,雷擎云也漸漸放下心來,將這場變故判定成意外,解除戒嚴。
命令下達,廣府城恢復平靜,知道其中內情的幾人紛紛放下心中大石。
這幾天他們一直觀望著鎮守府的大動作,還有程胖子當臥底,很是捏了一把冷汗。
他們不擔心顧揚會出事,畢竟顧揚的實力深不可測,一抬手就能破開虛空,在幾十里外的廣震門插了一根旗桿,將范越掛了上去,這樣的能耐,遠遠超出他們的見識,恐怕足以碾壓整座廣府城。
他們擔心的是廣府城吶!
齊傲天是標準的戒指老爺爺型男主角,可也沒見過顧揚這樣隨心所欲的前輩高人,嘴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老實,整天想著搞出一個大新聞。
不管是把范越變成魔法少女,還是調戲星斗封元陣,從顧揚那嫻熟的作法看,這廝肯定是個釣魚達人。
為什么你會這么熟練啊,你到底釣了多少次魚!
當然,這話肯定不能當著顧揚說,這廝八成會否認,并且說出‘俺是個退休的一拳超人’‘苯寶寶只想安靜地裝醇’之類的胡話。
好累,真的好累!
齊傲天如是想。
其余幾人默不作聲,但看那表情,恐怕跟齊傲天不謀而合。
“好無聊啊,為什么沒人來找麻煩?”
顧揚坐在破落的小院子里,摸著下巴陷入沉思。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