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他到底跑去給誰開門啊……”
陳賀略帶哭腔地看著我:“這周玉輝不是還沒變成鬼嗎,我怎么覺得他比鬼還恐怖,太特么嚇人了!”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別看陳賀已經(jīng)快嚇哭了,我更是好不到哪去。
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被一個精神病患者追過,那個人拿菜刀追了我整整兩條街,當(dāng)時幸虧我跑得快,才沒成為他的刀下亡魂。
從那以后,精神病患者就成了我的童年陰影,一直到我成年,我都覺得鬼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那些精神病!
我覺得周玉輝的狀況,就好像精神分裂癥的患者,我懷疑他老婆是不是早就已經(jīng)死了,所以他才會分裂出一個他老婆的人格出來。
而且他扮演他老婆的時候也說了,說‘自己’好幾年都沒有回家,那不就是死了嗎……
這其中,恐怕還有什么隱情,畢竟光是周玉輝發(fā)出的女人的聲音,那就不是精神病能裝出來的。
此時,我突然看到隔壁的一個房間亮起了燈。
而且里面還傳來了周玉輝的聲音。
這個聲音,是男人的聲音,也就是周玉輝本來的聲音
我忙沖陳賀打了個手勢,繼續(xù)爬向那個房間。
但這一次,我們沒敢去偷窺,主要是怕被周玉輝發(fā)現(xiàn)。
“阿眉,回來住了一個多月,還習(xí)慣嗎?”
“嗯,習(xí)慣就好,我就怕你不習(xí)慣。”
“唉,要不是最近工作忙,我也想多抽點時間陪陪你和兒子……”
房間里面,只有周玉輝一個人的說話聲。
但詭異的是,周玉輝竟然能自話自說,就好像真的有個女人在回應(yīng)他一樣。
我心想這周老板真是病得不輕啊。
可接下來房間里傳出的聲音,卻是讓我和陳賀有些懵了。
大概幾分鐘后,一陣床板抖動的聲音響起,頻率十分有規(guī)律。
我和陳賀大眼瞪小眼,心道這周老板一人飾兩角也就算了,他竟然還能自己跟自己……
“嘔——”
我強(qiáng)忍著惡心,抱著探明真相的健康心態(tài),再一次伸出腦袋。
只見屋子里那張床上,周玉輝正抱著一個紙人……
“嘔——”
我直接縮回了頭,沒敢再看下去。
很快,陳賀也把頭縮了回來。
我倆一陣干嘔,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周玉輝,好歹也是知名企業(yè)的董事長啊,要錢有錢,要勢有勢,他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他怎么會跟一個紙人……
我實在想不通這有錢人的癖好。
那床板抖動的聲音,大概持續(xù)了有七八分鐘,很快我就聽到周玉輝下床了。
“阿眉,我可是好久沒聽你唱粵劇了。”
“說實話,我去看過很多名角唱的粵劇,但都沒有你唱得好。”
“不知今晚,還能不能再欣賞到你當(dāng)年的風(fēng)姿綽越呢?”
周玉輝又開始自話自說了,說完一陣哈哈大笑。
我和陳賀強(qiáng)忍著惡心,再次伸出腦袋。
只見屋子里,周玉輝從衣柜拿出一件旗袍換上,隨后又拿出一雙高跟鞋來。
他的變態(tài)程度,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不止是如此了,換上旗袍和高跟鞋后,他又坐到梳妝鏡前,開始梳妝打扮。
等他化好妝,轉(zhuǎn)過身來,我差點又想尿了。
他這妝容,化得還挺精致!
若是一個女人化成這樣,恐怕丑女都能變美女,但他一個大男人化成這樣,我已經(jīng)不止是想吐了,我還想撞墻。
很快,周玉輝就伸出了蘭花指,還清了清嗓子,似乎要準(zhǔn)備唱戲了。
“落花滿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薦鳳臺上……”
“帝女花帶淚上香,愿葬身回謝爹娘……”
清脆的嗓音,細(xì)膩的唱法,唱的竟是經(jīng)典粵劇——帝女花。
這首粵劇我再熟悉不過,小時候我姥喜歡聽,我也就跟著一起聽,我當(dāng)時還挺喜歡這出粵劇。
但今后,我怕是不敢再聽了。
媽的!這周玉輝到底要糟蹋多少經(jīng)典啊!
一個大男人,穿著旗袍,化著濃妝,在那兒跳著舞,嘴里發(fā)出女人唱戲的聲音……
現(xiàn)在我不光有童年陰影了,我還有成年陰影。
我和陳賀強(qiáng)忍著恐懼,硬是聽完了一整首帝女花。
這一曲剛落,屋子里的燈光突然就熄了,熄得毫無征兆。
我和陳賀面面相覷,也不敢妄動,根本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陳賀沖我做了個手勢,似乎在問我接下來該怎么辦。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但很快,又是一個房間的燈亮了。
這棟別墅之大,有很多個房間,此時亮起燈的房間,是二樓最靠尾的那一個。
我記得那個房間的布置,那是個書房。
我猶豫了一下,帶著陳賀繼續(xù)爬過去。
這一次,我們?nèi)匀恍⌒囊硪淼靥匠瞿X袋,偷窺著書房里的一舉一動。
屋子里,只見周玉輝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的裝扮,正抱著那個紙人,一頓哭訴。
之前在另一個房間的時候,由于角度的問題,我沒看到那個紙人完整的樣子,但此時,我看到了。
這個紙人做得極其逼真,但不是說它真的像活人,而是它的畫功,有鼻子有眼,可見作畫之人的細(xì)膩,連眼睫毛都給勾勒出來了。
光是從面相來看,是一個中年婦女的模樣。
“阿眉,你為什么又要走了?”
周玉輝抱著那個紙人,涕淚橫流,臉上滿是不舍:“你才剛回來,我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tuán)聚,你走了,我怎么辦?小華怎么辦?”
說著,周玉輝竟然痛哭起來,那種悲痛和不舍,就好像那紙人真的要離他而去了一樣。
但很快,那紙人好像和周玉輝說了些什么,盡管我根本沒聽到紙人說話,可周玉輝下一秒就開心地笑了起來。
“什么?你可以不走?”
“好好好!只要你不走,只要我們一家人永遠(yuǎn)不分開,不管多難辦的事,我都可以辦到!”
周玉輝頓時就激動了起來,跑向一邊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來好幾根長繩。
看到那幾根長繩,我如同被雷擊一般,瞬間就明白了什么。
我記得周玉輝一家人,是被吊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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