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很大, 山雨欲來，州縣官員莫名心駭膽裂，腿軟癱倒在地。
    窒息般的死寂維持了數秒, 張伯騫霍下轉過身，凌厲雙眸掃過這邊楊延宗、季堰、季霖、季元昊房先生等干四六七王府的代表人物。
    楊延宗季元昊房先生等人還好，這些人城府太深，哪怕心里沉沉驚駭凜然，面上也沒『露』出絲毫怯懼和異『色』, 可季堰不成了, 他到底太年輕, 再加上他本人是背著六王在銀船也動了手腳的, 心內有鬼, 驟不及防, 被張伯騫利眼掃, 面上瞬『露』出了慌『亂』來。
    楊延宗皺了皺眉, 不過不等他發話，站在更前方的季元昊上前步，擋住季堰，冷冷對張伯騫道：“張將軍此乃何意??？”
    非季元昊和季堰六王府系有多好, 第時間來給季堰出頭，而是在張伯騫這眼凌厲掃視中, 顯然將三大王府捆起放上個嫌疑位置上。
    別說三大王府目前仍處于聯手狀態, 算沒有, 也不妨礙他們立時站在立場反擊。
    張伯騫冷冷笑，不過不等他說話，“誒！”坤國舅抬手止住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br/>     坤國舅面『色』沉沉，眉心蹙得極緊, 抬手打斷兩邊人馬的劍拔弩張，他把話題帶回正題：“五千六百萬兩官銀！！此刻何在？！”
    各人手下都不乏人才，方才經各自命了心腹上前仔細勘察，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這銀箱是都沒有被動過手腳的。
    “那也是說，不是運輸中途出的岔了？”
    房先生發話了。
    為六王的首席心腹幕僚，卻并未在朝任官，故房先生直都是沒有說話的，但此刻也顧不上了。
    好端端的，五千六百萬兩白銀不翼而飛，足足差不多能抵大慶年賦稅的巨量，這批巨銀不翼而飛，陰霾當即籠罩在包括六王府在內的頭頂上，由不得他不緊迫。
    ——而正常啟封銀箱需要破壞封條火漆和蠟封，這些樟木大銀箱撈上來時是能看出是沒被動過的，至于非正常啟，經過檢查銀箱也沒被人撬板底重裝類的痕跡。
    于是所有人的視線不約而盯向泅江上游——銀箱裝船的起始正在泅江最上游的烏川商縣，既然運輸中途沒有岔，那是官銀裝箱過程中發生的問題了！
    是運出重鑄時，還是清算出庫時，抑或最后裝箱貼封環節出現了問題？
    不得而知。
    但唯能確定的，是不管上述的哪個環節，經手者都不止個人也不止批人，交接官銀賦稅是有嚴格流程的，必須反復核查交接簽字確認無誤才能算完成的。
    五千六百萬兩白銀，這是個多么驚天的駭然聽聞！！
    打撈沉銀打出了這么個結果，這是所有人都誓無預料的，心沉沉，面『色』也沉沉，張伯騫冷冷掃了這邊眼：“那還等什么？！”
    眾人都沒廢話，也沒空搭理聞聽不是運輸中途出的岔乍然狂喜、悲喜表情都控制不住的地方官員，火速重新登上大船，揚帆最快速度往上游而去！
    ……
    蘇瓷連話都沒來得及和楊延宗說上句，緊趕慢趕跟著登上大船，這個時候誰也不敢『露』頭嬉笑廢話，偌大的三層官船上，聽不到人聲，氣氛緊繃得像拉滿了的弓上那條即將崩斷的弦。
    政治敏度再低的人，只怕也受到事情要不好了。
    只是在場的人，現在誰也沒預料事態會發展到這樣的個地步！
    欽差隊伍花了三天時間，晝夜不停，最快速度趕到商州鑄銀局。
    這商州鑄銀局建在泅江邊，邊是滔滔大江和烏川平原，另邊則是莽莽群山，取水運輸都方。前面說過，烏川礦產資源豐富，各類粗處理精處理的提煉加工廠局也超多，包括鑄銀的，商州附近原來有個國有大銀礦——是馮觴管理的那個，產量不小的，這個鑄銀局是負責將提煉出來的銀塊再融后鑄成具有官銀字樣的等重銀錠。
    經過這流程，銀正式成為錄入在冊的官銀了。
    劉應兄弟根據這個國有大銀礦為起勘察發現了新的超級大銀礦，前后足足花了十年時間，跟著山脈迂回盤旋了不知多少路程，只是換成直線距離后，這個超級大銀礦卻原來還是屬于商州地界的。
    劉應兄弟本來弄了整套的采提煉運輸通道，并且經十分成熟，接手過來馬上用了，從它那邊直接將銀塊運上船，然后幾個時辰抵達這個商州鑄銀局，重新熔鑄，入冊，再運出。
    所要溯源找問題，行人火速直奔這個商州駐銀局。
    “到了嗎？”
    蘇瓷舉目眺望，眼見前方出現連綿的青磚大排房及個被熏得黑乎乎的高聳大煙囪，猜到地方了，踮腳望，前方是商州了，萬萬沒想到這么快來趟，還是這種形式來的。
    問了兩句，卻沒有聽見楊延宗回答，詫異回頭，卻發現他垂眸盯著大船破浪正嘩嘩而過的流水。
    蘇瓷壓低聲音：“怎么了？水怎么回事？！”
    趕緊也低頭看了看，可河水綠綠的，始靠岸碼頭邊的變得有些渾濁，可沒發現啥問題?。?br/>     楊延宗搖了搖頭。
    他沒說什么，鑄銀局碼頭挖很深，大船靠岸速度非?？欤班亍甭?！大鐵錨拋下，最前頭的人躍而下，洶洶沖進鑄銀局！
    可沖進去的畫面，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禁軍重重拍門，可鑄造局卻遲遲不，暴怒的張伯騫直接刀斬斷鏈鎖，禁軍火速推兩扇大鐵門，行人沖了進去。
    可沖進去后，所有人都愣住了，雅雀無聲。
    血，流淌地的血，具具倒伏的尸首，有正在給高爐填炭的工人，鐵鍬跌落，身軀半掛在階梯邊上，頸脖的血從高爐平臺最頂端路淌到地面上，人經僵硬了，睜大眼睛，滿臉驚恐。
    也有推車的工人，巡察的管事，有的直接被殺翻進冷卻池里，更多的是三五躺倒在地上，有人是驟不及防被殺的，更多人是驚慌奔逃中被追上殺害的，所靠近門邊的地方尸首倒伏最多。
    整個鑄銀局靜悄悄的，血腥味沖天，全部人都死了，從上到下，個不留！
    這幅場景，驟不及防，蘇瓷倒抽口涼氣。
    覺有涼氣從尾脊骨路直竄上天靈蓋！
    所有人呼吸都窒，他們來追查掉包官銀，鑄造局卻全員被殺光了，這是滅口？
    誰做的，誰敢這么做？！
    張伯騫霍地轉身，電光般凌厲的目光倏地投向諸王府眾人，坤國舅面『色』沉沉，厲喝：“都別說話，不許吵?。?！不管是誰，五千六百萬兩白銀，他們走不遠的?。】煺遥熳罚。。　?br/>     是啊，為此地有銀礦有鑄銀局，泅江商州段吃水深的船只查得很嚴的，設有多重水卡！
    剛才他們路有經過，水卡沒有發現問題，押上卡人員提審過交代的也是不知情近期沒有異常。
    那姑且相信他們，而事實上，根據常理判斷，想在運官銀的通道短期運走這么多的白銀，真心是不容易的，水面上不單單有水卡，還有很多聚水而居的鄉民，他們靠打漁為生，家在水邊建排的吊腳樓，可說日夜都在。
    畢竟那么多大船經過，小船甭提了，那得蜜蜂出巢般更多，哪怕搞定了水卡的人，這么多的水上居民和漁民的眼睛，卻不可能都給捂住的。
    坤國舅火速命人沿河搜集消息，快船加快馬，咚咚咚銅鑼敲響，有官服有微服的，至天黑前消息終于回來了，結果證實他們的判斷，官銀并沒有通過泅水離商州。
    而楊延宗他們經進山了！
    這么巨量的批銀，果不走水路運走的話肯定多少也會留下些痕跡的，沿河搜集消息的人出發，他們馬上對鑄銀局及其附近帶展了地毯式搜索，最后終于獲得了些線索。
    首先，確定了掉包官銀確實發生在商州鑄銀局！
    在西門發現大量新鮮的重物大箱挪動的痕跡，最新鮮的石痕還呈干凈的白『色』，估計這幾天的事。
    從西門追出去地毯式搜索，不多久越過了被掃尾過的區域，發現重車壓過的車轍痕跡，反反復復，致現今路被雨水沖，泥濘成漿。
    這些車轍最終歸于座偏僻的大莊園，破莊園大門，里面并無什物，而后門出現密集的重車車轍痕跡。
    這些車轍，全部指向西山！
    也是和鑄銀局連接的那大片連綿群山。
    淅瀝瀝的小雨，天陰下來，季元昊抹臉上的雨水，沉聲：“不好了！軌車??！他們要走劉應兄弟的碼頭?。。　?br/>     先說這個軌車，是銀礦駐軍為了運輸方，在山中合適位置捶下卯榫，能裝鐵軌的裝鐵軌，裝不了的裝吊籃，這樣的話，按軌道運輸能省很多人力物力。
    商州大銀礦，是那個國有大銀礦，它的軌車連接的當然是商州鑄銀局了。而劉應兄弟的那個私有超級大銀礦，發展愈十年，也是有很完善的軌車，后來充后國礦和鑄銀局發現私礦軌車最近的個，其實距離國礦軌道也不是十分遠，于是命人連上了。
    由于內閣批示和圣旨限期很趕，這邊年前緊急召集了大量的工匠民夫，晝夜不停，用最短的時間將兩條軌車路線連，在年前經啟用了。
    現在這些車轍，直指軌車的軌道??！
    而去年但凡親身來過烏川者都知道，劉應那個大銀礦周邊配□□得很完善的，它在商州另邊與黃州交界的另頭的靈水西岸，有專供運輸的山中碼頭，而且不止個！
    靈水，連接另條大江岙水，不管靈水和岙水，都非常繁華，水路運輸各種貨物，可謂西南的交通命脈，和泅水是不樣的，那么多大小客船貨船每天來往，也根本沒法再泅水樣排查的。
    所有人的面『色』陰沉這雨樣，發現車轍指向，心登時沉沉墜！
    張伯騫咬緊牙，霍回頭狠狠盯視三王府的人，厲喝：“走不遠的！！這才幾天，算有軌車，也最多走在半路！??！”
    翻過整個商州群山，談何容易？這才幾天。
    正月鑄銀才完成，緊接著出庫交接簽字封箱裝船，掉包只能是這個階段完成的，否則根本不需要殺人滅口了。正月初幾始動手，陸續將掉包的庫銀從西門轉移到別莊暫存，誰知沉船突然暴『露』，不得只能殺光整個鑄銀局的，進行緊急的大批量運輸！
    從鑄印局尸體的尸斑程度，車轍新鮮程度，都能印證突然變故發生在幾天前！
    時間太短了，還來得及，這么巨量的銀，此刻應該還在半路沒來得及抵達另邊碼頭上船的?。?br/>     張伯騫的眼神態過赤.『裸』.『裸』了，季霖親衛怒步上前，被這位四王世把拽?。骸皠e沖動??！”
    “先找到銀再說?。?！”
    蘇瓷忍不住看他眼，還是這回才第次見到這位四王世，不得不說，單憑剛才這臨危幕，這季霖可比季堰要強多了。
    綿綿細雨急密，打在臉上雖然不疼，卻冷，但這刻根本沒有人在意這個，眾人火速趕往軌車終站，接著沿著軌道，急追而去！
    路追至國有大銀礦附近，沖上山巔，濕漉漉的山石和青苔水洼遍布，往下俯瞰，鐵軌到這里經告段落了，接下來是個兩山峽谷間鐵索橋。
    由于這個鐵索橋原本不是走人的，巨大的鐵索互相連接加固，底下個個藤框吊著，用來運輸銀礦石的，山很高也很直，呼呼風口，那藤籃在山風中瘋狂搖擺！
    這路根本不是般人能走的，所追到這里，大部分都得止不步，包括蘇瓷。
    楊延宗快速思索番，把楊延貞兄弟也留下，他挑選了七八個輕身功夫最高絕的，和他起追過去，其余人原地找地方駐扎。
    細雨紛紛，楊延宗發頂額頭鼻梁層密密麻麻的水珠，他銳利的眼眸掃了左右片刻，低聲叮囑蘇瓷：“接下來的路不好走，你和延貞近找個地方駐扎等消息?！?br/>     他壓低聲音：“旦見有什么不對馬上帶人跑，往左，跑往禁軍停駐的地方！”
    今日這樁事情，處處透著詭異，個個讓人目不接暇的發展，撲朔『迷』離，不知謎底何在？
    楊延宗是常年在陰謀詭計里打滾的人，他敏銳嗅到絲強烈的不對勁，來者不善??！
    不過不管怎么樣，禁軍足有數百人多，不管私下何，禁軍都不會明面撕破臉對蘇瓷等人做什么的，所有必要時，可往那邊尋求庇護。
    蘇瓷重重頭，“知道了！你放心，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br/>     抽出水囊，拔塞先讓他喝口水：“你小心。”
    楊延宗頭，也不廢話，接過水囊仰頭灌了口，隨即掉頭望吊籃疾沖而去！
    張伯騫、季霖、季元昊、張延宗，還有其余好幾個身手不凡的武將都率人急追而上，連欽差監督宦官童繼恩、坤國舅、六王世季堰等幾人都紛紛讓心腹親衛或背或護，緊隨其后！
    行人檢查過吊籃拉繩，迅速躍上，很快被拉到對面，跳下消失莽莽墨『色』密林中！
    越往里，路越不好走，鐵軌越來越少，吊索越來越多，但在場的統統都是好手，速度非?？欤鞚u漸黑了，雨西安漸漸密集，行黑影沖破『迷』蒙雨霧，急掠而上！
    最終在下半夜，他們抵達了目的地??！
    眼見運輸痕跡越來越明顯，諸人精神大振，俯沖而下，座建設在山坳平地的中轉大庫房再度出現在眼前。
    在這座庫房里，他們發現了燈光！
    到了??！
    追上了?。?br/>     張伯騫抹臉上的雨水，抬頭望向不遠處的中轉大庫，終于勾唇『露』出絲笑，可終于到地方了！
    “快！無意外，失銀在里頭了！”
    眾人俯沖而下，卻率先發現了個守門的人，不料這人經死了，并且經死了好幾天，他原本是挨著茅亭底下打瞌睡，看裝束身份不低，被人刀砍翻倒在地上，但沖下去，剛看清臉，楊延宗眉頭登時皺，這人有臉熟，竟然早年是投于六王門下的個中階武官！
    緊接著越過亭，沖進門外，地上倒伏了二三十個人，楊延宗余光中，見距他最近的季元昊和七王世季瑛眉心皆皺。
    他目光閃電掃向那二三十具尸首，難道里面也有季元昊和季瑛認識的人？
    怎么會？
    可不待他細想，張伯騫臉『色』變了，自從剛發現第具尸首，他臉『色』勃然大變，從隱隱按捺著胸臆間絲躊躇滿意，瞬間墜冰窖！
    怎么會這樣？！
    人怎么會都死了的？！
    那庫銀呢？五千六百萬兩庫銀呢？！
    所有人急掠往前，直奔中轉大庫，其中張伯騫沖得最快的，他刀“嘭”砍在黃銅大鎖上，火花四濺，鏈鎖應聲而斷，“哐當”聲掉落在地，他腳踹大門！
    “咿呀”聲，兩扇厚重的大鐵門緩緩啟，偌大的庫房燈還在，只內里空空也，不見物！
    “轟隆——”
    今年第聲春雷在悶悶滾動，碾過所有人的心頭，不對啊，怎么會這樣呢？
    坤國舅喘了幾聲，火速命心腹親衛跟著軌車繼續追上去，但沒多久親衛折返，前方不見運輸痕跡。
    所有人的心墜！
    怎么回事？
    皺眉死寂中，楊延宗忽發現張伯騫的喘氣聲特別重，他抬眼瞥去，卻敏銳發現對方的手在抖，額頭臉面竟有汗珠滾滾而下！
    大家淋了路的雨，臉上身上都濕漉漉的，但仔細看，還是能分辨出對方正在冒汗。
    楊延宗垂眸，電光石火，他突然想起了前和蘇瓷說話時提過的句話——“你說，老皇帝會不會還有其他動呢？”
    ——言猶在耳，而當時他的判斷，按照常理推斷，老皇帝肯定不會把寶都壓在他身上的。
    沉船、鑄銀局全員滅口，軌車幾日前偷渡，最重要的是這個中轉大庫里分別屬于老六王黨、老四王黨、老七王黨，這些很早期投于各王府麾下，拎出來絕對說不清的人。
    驚雷聲，天空乍亮，短短剎，楊延宗瞬間將所有事情都串聯在起！
    所謂泅江沉銀案，根本是老皇帝親手導演的出好戲，劍指三大王府！
    而潛伏在欽差隊伍中的導演，楊延宗眼眸動，瞥將冷汗淋漓、此刻勉力鎮定還是能看出些臉『色』異常的張伯騫。
    目的當然是要掀起巨浪，力圖將三大王府網打盡！
    可這出好戲，中間卻出了岔。
    螳螂在前，黃雀在后。
    這伙不知來處的人物，把中轉大庫安排好的人證罪犯全部殺死，五千六百萬兩庫銀真正不翼而飛！
    是誰？
    電光石火——北戎！
    楊延宗突然想起那個還未曾被查出來的通敵者。
    這么大批巨資，北戎很窮很苦，不然的話，也不會每隔幾年南侵掠奪次。兩年前戰事只算平手，收獲不多，而逢大旱——這旱災不分內外的，草原旱災也非常嚴重，據說有的地方經達到了易而食的地步了。
    北戎迫切需要大筆錢，去購買交換物資，甚至經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的。
    想通了這，楊延宗瞬間出了身冷汗！
    ——他剎那想到了留在半路山中的蘇瓷楊延貞及阿康等人！
    他的新婚妻，他的兩個兄弟，及眾出生入死多年的心腹們！
    不好了！
    糟了！
    這批白銀既然對北戎這么重要，對方肯定高手傾巢而出，那五百禁軍，那留下來的他那區區數十人，驟不及防，豈是北戎高手的對手！！
    況且，人家很可能早設伏了?。?br/>     畢竟他們切行動軌跡都在人家的掌握中??！
    楊延宗閃電般沖出，俯身察看尸首頸脖傷痕，他曾常年和北戎兵打交道，對對方的彎刀熟悉得簡直不能再熟悉，很快從第二具尸首找到了些北戎人常用的斜上往下收割的痕跡！
    霎時顆心沉沉下墜，墜到最谷底！
    季元昊后腳也沖了出來，顯然他也反應過來了，但楊延宗經顧不及理會其他了，什么庫銀，什么北戎統統都被他拋到邊，他厲喝：“快，回去！”
    他厲聲暴喝他的人：“統統掉頭，馬上回去！??！”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