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沒有細想,直接下了車。等敬少卿走遠,她才后知后覺。他竟然連后路都想好了,只想跟她斷得干干凈凈,一點余地都沒留!她絕不會簽什么合同!</br> ……</br> 晚上,陳夢瑤和溫言分開之后直接回了家,到了家門口時,看見安雅落魄的身影,她有些警惕:“你來我家做什么?”</br> 安雅淚眼婆娑的跪倒在她腳下:“夢瑤,都是我的錯,我是真的愛敬少卿的,我懷孕了,是他的孩子,他不讓我生下來,可我不想打掉,醫生說……我體質不好,要是這個孩子打掉的話,我就沒辦法再懷孕了,你也不想我以后失去做母親的權利對吧?看在我們朋友一場的份上,你幫幫我……求你了……”</br> 陳夢瑤腦子里頓時‘翁’的一聲,安雅懷孕了?!還是敬少的孩子……?!</br> 她咬牙退后了兩步:“請你不要在我家門口鬧,你跟敬少卿的事,跟我沒關系。不是你自愿的嗎?自愿跟他上床,自愿懷上他的孩子,他不讓你生下來是你們的事,你找我做什么?難道我能讓他答應跟你結婚,讓他答應你生下這個孩子?我沒那么大的臉,幫不了你,請你離開!”</br> 安雅拽著她的裙擺不肯撒手:“求你了夢瑤……我無親無故的,在這里人生地不熟,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么辦,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吧,如果打我你能好受一些的話。我只想讓你跟敬少卿談談,讓他答應我生下這個孩子,我打掉以后就再也懷不上了,求你了……”</br> 陳夢瑤不是傻子,這事兒她不想摻和,她現在只怕被江鈴聽到動靜,這事兒不能讓江鈴知道,不然肯定又要跟她吵吵:“你先起來,我可不敢打你,你懷著孕,要是我動手,我還是人嗎?我幫不了你,再說一次我幫不了你!你想怎么樣是你自己的事,請你快點離開我家!”</br> 安雅哭著說道:“你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我是對不起你,我是罪該萬死,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br> 陳夢瑤咬著唇沒說話,她知道一個女人十月懷胎到生下孩子有多艱難,孩子出生以后只會比懷孕期間更加艱難,安雅一個人無親無故的,懷了孕沒辦法工作,孩子生下來更加沒辦法工作,養孩子還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怎么看把孩子生下來都不是明智之舉,除非,一開始安雅就想靠著孩子衣食無憂……</br>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生孩子不是養只寵物那么簡單,不會考慮不清楚后果,安雅這是把她當傻子,把她當墊腳石。</br> “誰在外面啊?瑤瑤是你回來了嗎?”</br> 突然,江鈴的聲音傳了出來。</br> 陳夢瑤一把將安雅從地上拽了起來:“你特么別鬧了!要是讓我媽知道了,我要你好看!”</br> 安雅看出她害怕,故意不肯離開:“那你答應我了么?”</br> 陳夢瑤冷笑著說道:“你想得美,把我當傻子?你以為生孩子跟下蛋一樣?跟養一只小貓小狗一樣?你是想讓我去勸敬少卿,答應你把孩子生下來,然后不管結不結婚都養著你和孩子吧?‘生孩子’這三個字兒包含的東西可太多了,孩子在你肚子里,你不想打掉他能把你怎么辦?是他不管你,所以你才來找我的吧?安雅,我早就把你看透了,請你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會在同一個坑里跌倒兩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